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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哨所_夫妻“哨所”:沧海桑田的爱情星光闪耀

    时间:2019-01-06 04:43:38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一个人的哨所,“骗”来故乡的恋人      1992年12月,18岁的徐臣华离开家乡山东广饶,参军入伍,成了天津警备区的一名战士。他“壮得像头牛”,跑5公里脚下生风,过400米障碍如踏平地。在新训结业考核中,徐臣华夺得全营第一,被树为“军事训练标兵”,并获得嘉奖。部队有意培养他,将他选送到北京军区机械士官学校学习工程维护。
      1994年,徐臣华以全优的成绩毕业,被分配到天津警备区工程维护队,很快成为队里的顶梁柱。
      1995年底,徐臣华回老家探亲,经人介绍认识了在滨州市一家工厂上班的杨爱梅。徐臣华高大魁梧,杨爱梅温柔可爱,两人一见钟情。按照徐臣华老家的风俗,这次见面就把亲事定了下来。
      回到部队,徐臣华和杨爱梅鸿雁传书,遥寄相思。
      1996年底,在一个非常偏远的哨所值勤的老班长要转业,需要新人接替工作。队领导找谁,谁都摇头。徐臣华主动请缨:“我去!”
      徐臣华来到了只有他一个人的哨所。哨所只有四间小平房,地面潮湿。墙体大片泛碱,墙面严重风化脱落,方圆几十里内没有村庄,地上长满了半人多高的芦苇和草丛……自然环境的恶劣还比较容易克服。永无休止的孤独却是让人最难熬的。头几个月,连队每月轮换一名新兵,陪伴徐臣华执行维护任务,后来因这里条件太苦,谁都不情愿过来了。
      徐臣华隔天写一封信,劝杨爱梅过来,自然不敢把这里说得太苦,反说这里生活条件特别好:哨所有三层小楼,周围特别繁华,有独立浴室,有食堂,有厨房,自己想开小灶没问题。还充满诗意地写道:“白天,这里能看到向日葵和蒲草。晚上,可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数星星……”
      杨爱梅也很想念恋人,可她舍不得离开家人,再说滨州的那份工作也不错,所以内心特别矛盾,最后是老父亲帮她做出了抉择。“闺女,国家少啥都成。就是不能少军人,你要是相中了小徐,就别犹豫,当军人家属就得能吃苦!”
      1997年5月,杨爱梅辞去工作,怀着热切的期待来到天津。那天,她从天津市区坐火车、倒汽车,辗转10个小时到东丽郊区,终于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天快黑了。风冷嗖嗖的,还飘着零星的小雨。只见徐臣华挽着裤腿、推着自行车在高速公路出口向她挥手。徐臣华抱歉地说:“哨所没有车,我只能用自行车驮你了!”杨爱梅兴奋地说:“等到哨所,好好洗个澡。坐了这么久的车,都快累死了。”
      徐臣华驮上恋人和她简单的行李,叮嘱道:“别害羞,搂紧我的腰!”杨爱梅坐上恋人的自行车,用双手轻轻地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一开始,她还以为这挺浪漫、温情的,慢慢地,她才感到如果自己不抱紧恋人的腰。她恐怕早就被颠下来了。
      杨爱梅原以为哨所会很近的,可是一直赶了20多里泥泞的土公路和羊肠小道,走了三个多钟头,荒野里的哨所才隐约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惊呆了!
      “还跟我说有三层小楼,还说周围特别繁华,在哪儿呢?”
      徐臣华把恋人带进哨所,杨爱梅站在哨所门口望了半天,也没找到所谓的招待所和食堂,只有刚刚进入哨所的那条小路,被枯黄的芦苇半遮半掩。她身上冷意直泛。眼泪也悄然滑下脸颊:“你就一个人,常年守在这样一个哨所里吗?”
      徐臣华没有回答恋人的疑问,赶紧拿出热水瓶,将事先烧好的热水倒了大半脸盆。杨爱梅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澡洗了。只得洗脸、用毛巾擦干头发。徐臣华就着她用过的水,也简单地擦了一把脸。然后,指着斑驳的墙面说:“爱梅,这是我没事时写的一首小诗,我念给你听听。”
      “曾几何时,风吹石头跑,地上不长草,天上无飞鸟,哨所似孤岛。如今,寒流刚走,芽露枝头,春姑含情舞彩绸;绿映岗楼,白杨列队,红柳挥手,刺槐点兵锁荒沟,草地流油。”
      杨爱梅流着眼泪,情不自禁地扑进恋人的怀里:“这里怎么住啊?臣华,这旷天野地的,你受得了这样的孤独吗?”
      徐臣华替恋人擦着眼泪:“爱梅,请你原谅我吧!我在信中把哨所说得那么好,是因为怕你不来,我骗了你……”
      杨爱梅抬起脸问:“我不来,你是不是就更孤独了?”徐臣华用双手撩开她额前的头发,点点头:“好在白天有工作。晚上,有星星和月亮陪伴我。我就不停地想你啊,好像你就站在月光下看着我,孤独就少了……”
      
      沧海桑田也陪你一起走,如花爱情星光闪耀
      
      当天晚上,徐臣华准备了三个菜:一条熟了一半、还有血丝的“红烧鱼”、炒茼蒿加上半份咸菜,米饭根本就嚼不动。杨爱梅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她不想伤了恋人的心,可她又实在咽不下去这样的饭菜。
      徐臣华什么话也未说,在杨爱梅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便拿起手电筒消失在进出哨所的路上。杨爱梅一个人呆在哨所里,听着屋外呼呼的风声,心里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她又冷又饿,只得坐到徐臣华的床上,用被子拢着自己。
      徐臣华深一脚浅一脚地步行了10多里地,来到一个工厂的小卖部,买了二斤速冻水饺,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脸上汗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爱梅,实在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下饺子吃吧。”
      杨爱梅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她搂着恋人,眼泪顺着脸颊滚了下来。“我就那么娇气吗?你只要呆在我身边,我吃什么都行……”
      第二天早上。杨爱梅还在睡觉,放在床头的录音机突然响了,放的竟是起床号。她被徐臣华推醒了:“爱梅,起来,看升旗去!”
      杨爱梅觉得蛮新奇的,穿衣服起床,洗了一把脸,把头发梳得纹丝不乱。随徐臣华来到哨所门前,看到一根旗杆竖立在那儿。
      这还是早晨的第一缕晨曦。徐臣华双腿迈着有力的步伐,护送国旗走向一个水泥升旗台。随着录音机中播放的国歌,国旗在他手里徐徐升到旗杆顶部,徐臣华将右手抬到额前,向国旗行着庄严的军礼!杨爱梅似乎也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屏声静气。抬头仰望着在风中飘扬的国旗。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你每天都得起这么早升旗吗?”
      徐臣华说:“以前,我都是起床后先出操,然后再升旗。今天,你来了,我破一回例。”
      早饭,就是拿昨天晚上的剩饭,用开水烫了烫。草草吃过后,徐臣华要带杨爱梅去哨所周围巡视。因为头天晚上赶到哨所。天已经擦黑。杨爱梅还是有些新奇感,想看看这个哨所到底有多偏僻和荒凉?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徐臣华身后。徐臣华身上背着工具箱,步子迈得坚实而稳定,不时停下来检查线路,忙碌上一阵。杨爱梅跟他跑了几乎一个上午。很少能见到人,方圆几十里之内,只有半深的芦苇和草丛,还有些说不出名的野花,零零星星地开放在路边,她不时会被石头绊上一下。哨所离最近的村庄,步行至少得一个半小时。杨爱梅看够了“新鲜”之后,心头只剩下压抑。她后悔自己鲁莽地辞了工作,来到这个偏僻、荒凉的哨所,对徐臣华的“欺骗”。也陡增了一 丝说不出来的“恨”。
      晚上,徐臣华带回了一块排骨和几个萝卜,说要给杨爱梅熬排骨汤。徐臣华似乎要把所有的骨头和汤都放到她的碗里,杨爱梅也只是喝了几口,她在考虑:晚上一定要跟徐臣华说:这样的地方,会把人给逼疯的,她要回滨州!
      吃完饭,徐臣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红着脸对杨爱梅说:“没事时,我写了几首小诗,你看看!”
      杨爱梅心想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能写出什么好诗呢?她硬着头皮打开笔记本,一行诗句跳出眼帘:
      “我坐在无人知晓的哨所台阶上,默默怀想曾经相拥的温度。
      头顶,星光灿烂,我只想拥有你!聊托明月,带去不尽的相思……”
      接下来的是:“今夜,我把一切都放下。静静地遥望,温暖的故乡,你是天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吗?
      今夜,花在激情地开,喜悦漫步在我的心上。我能不能用一夜的时光,来迎接你和365个美丽的太阳……”
      杨爱梅知道诗中写的是她,眼泪不由自主地滚了下来。“臣华,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孤独了,想我了,就写这样的诗?”
      徐臣华点头称“是”。在杨爱梅读他写的诗时,他已经倒了半盆水,脱去了她的袜子,给她细细地洗起脚来。杨爱梅的眼泪“叭嗒叭嗒”地掉进脸盆里。
      “我一个苦孩子出身,能有军装穿、学技术、有工作,全凭部队培养,人要懂得感恩。可这里太偏僻,太苦了。我怕在这里呆不久,辜负了部队的培养,所以才把你‘骗’了过来。爱梅,希望你原谅我……”
      “我要是走了,你不是更苦,更孤独了?”杨爱梅要回滨州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她找徐臣华要了一支笔,在那笔记本下写下两行诗句:“孤独,陪你一起走;沧海桑田,也陪你一起走!”
      徐臣华一把搂过恋人。在那屋顶透风的哨所里,爱情就如头顶上的星光闪耀!
      
      十年相伴,两朵并户的向日葵寂寞绽放
      
      杨爱梅就这样留了下来。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她很快和徐臣华在天津领取了结婚证。没有婚礼,没有婚纱,没有新房,甚至没有一块喜糖,两个人就把喜事办了。
      在那个新婚之夜,星月高照,徐臣华从哨所外打了些不起眼的蒲草,编织成一个草环,戴在新娘杨爱梅的头上,吟诵着那个诗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蒲草虽没有美丽的花朵可以示人,也没有馥郁的香气可以赠人,却是那么温婉和柔软,在岁月之水的边缘,安安静静地生长。守着自己的爱情。
      徐臣华和杨爱梅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夫妻哨所”。工程维护队打申请报告,请求上级每月给杨爱梅补助200元生活费。徐臣华知道后急红了脸:“咱是男人,能养活得起自己的女人。”任凭领导苦口婆心,好言相劝,他就是不领情。杨爱梅也支持丈夫的决定,领导只好作罢。
      徐臣华把杨爱梅当成了自己的兵。每天早晨6时,他就拿录音机放起床号,不管杨爱梅睡得多香,撩起被子就拽起来,绕着工事跑圈,连出操带巡逻,然后回到嘴所,放国歌升国旗。
      白天的工作任务繁重、复杂,有国防工事的起封、密封、涂漆、防漏;有通风、排水、除湿;有柴油机、发电机维修维护;有电路的维护保养。每项工作都需要较强的理论基础和专业知识,徐臣华的床头摆满了《电工学原理》、《电子线路》、《电工专业技术》等书籍,常常熬到深夜。夏夜,杨爱梅在闷热的哨所里睡不着,就坐在哨所门口的台阶上数星星或是发呆。
      一天晚上,徐臣华走出哨所,拍拍妻子的头,问她在想什么?杨爱梅转过头来,轻轻地笑了一下:“忙一天下来,发发呆,也是一种享受呀。”“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说:“有吗?没有。”还扯了一下他的耳朵,让他放心地去看书。
      他干脆坐到她的身边,默默地抱住她。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滑了下来:“这里幸亏有我,不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怎么熬啊?”
      徐臣华轻轻地握住妻子的手:“你一天24小时跟我守在一起,日日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孤独啊?”杨爱梅笑着拍拍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不会的,只为了这一份纯净,也值得呀!”
      对一个做了妻子的女人来说,心里最想的当然是做“妈妈”。可是,杨爱梅却不敢怀孕,因为一旦有了孩子,她和孩子就不可能再呆在这儿,这里终日又将只剩下徐臣华一个人。
      哨所附近没有商店,要步行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周边的村上购买日常生活用品;水质特别差,喝到嘴里发苦发涩,杨爱梅经常呕吐、闹肚子;一到夏天,毒蚊子、野蜂和旱蚂蟥成群,睡觉时挂两层蚊帐还被蚊子咬醒;冬天,所有门窗都挂上厚棉帘子也挡不住寒风,把棉被、军大衣、棉衣都压身上,后半夜还常常被冻醒……
      看病也是个难题。一年冬天的一个深夜。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杨爱梅发起了高烧。徐臣华给她裹上大衣,把她背到加里外的一个乡村医务室。医生说,病人高烧导致昏厥,幸好及时送来,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那一夜,徐臣华守在病床前,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直到杨爱梅清醒过来,对他发出微笑,他才放下心来。妻子放弃优越、多姿多彩的城市生活,陪他来到这荒凉的哨所守护着,从春到夏从秋到冬,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啊,他既感激又愧疚。
      每月工资一发下来,徐臣华便跑到邮局给双方老人汇去几百元钱,剩下的当作生活费。夫妻俩很少吃肉,常常是每顿饭两个素菜,他们称其为“绿色食品”。有时候菜价贵了。就买些咸菜,他们又称其为“忆苦思甜”。为了减轻经济负担,夫妻俩在哨所旁开垦了两亩荒地,种上了向日葵、棉花、西瓜、辣椒、西红柿等。徐臣华对他日夜守护的这片土地有着无限的爱。因为,这片土地也种上了他和妻子的爱情!
      条件虽然艰苦,但他们也有自己的浪漫。徐臣华和妻子喜欢在饭后散步,边走边憧憬未来;还喜欢坐在一起数星星,一颗星星就代表着一个美好的心愿。每年夏天,哨所周围开遍了野花,夜幕降临后。萤火虫打着灯笼飞来飞去。徐臣华偶尔会给妻子采把野花,或者和妻子面对向日葵而坐,在笔记本上写下一首小诗:“亲爱的,且让我们变成两朵向日葵吧,在风起的日子手心相握微笑不语,在日出的时候并肩望天灿烂如花;我看见两朵向日葵在尽情绽放。亲爱的,我们就是那两朵向日葵吧……”
      此时,杨爱梅把头靠在丈夫的肩上,内心充满了柔情。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不知不觉间,竟过去了好几年。徐臣华和杨爱梅没有逛过一次公园,没有看过一场电影。期间,杨爱梅只回过一次滨州。可还没呆到一个星期,就因为牵挂着独自呆在哨所的丈夫,赶紧又跑了回来。
      2005年,天津警备区为哨所盖了四间新房,辽阔的田野间。几间红顶小屋显得格外醒目,居住条件改善了,部队还给添了一台彩电。虽然地处偏远,收到的频道很少,但徐臣华和杨爱梅懂得这份关怀。2006年5月1日,警备区特意在哨所为他们补办了一个简单而热闹的婚礼。
      2007年“八一”建军节,徐臣华作为北京军区惟一一位士兵代表,参加了在京举行的“全军英雄模范代表大会”,受到了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10年来,徐臣华先后荣立过一次一等功、两次三等功,多次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优秀士官”等,而杨爱梅的忠贞和坚毅、宽容和柔情也感动着无数官兵,先后三次被部队评为“模范军嫂”。哨所则连年被天津警备区司令部直属党委评为“放心哨所”。
      2008年,徐臣华当选天津市奥运火炬手。战友们帮助他四处搜罗一切有关奥运的资讯,通过邮寄、短信、电话等各种方式传递给他,杨爱梅每天早上起来陪他巡线,跑马拉松,并将其称之为“我们的奥林匹克”!
      7月,在天津街头,徐臣华手擎着奥运火炬,跑出了一名军人的气度。而在热烈欢呼的人群中,就有他的妻子杨爱梅。
      2009年夏天,徐臣华给了杨爱梅一个承诺,“十一”国庆节一起去北京观光,去看一次最隆重的升旗。
      冬去春来,有多少青春年华能够经得起十多年孤独驻守的磨砺?4000多个日日夜夜。一位普通的士兵,将对国家的忠诚,全部倾注于一座孤独的哨所,而他妻子对幸福的追求又是如此朴实而真挚。10年的坚守,徐臣华和杨爱梅的爱情如星光闪耀。
      
      编辑 贾 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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