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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剧泰斗马奕,被爱驻守的家能创造奇迹】 话剧泰斗

    时间:2019-01-06 04:43:05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马奕是前湖北省剧协副主席、武汉市剧协主席,武汉话剧界的泰斗。在60年的艺术生涯中,成功塑造了列宁、孙中山、周恩来、朱德、李世民、李白等100多种不同类型的人物。然而,舞台上风光无限的他,个人生活却充满不幸。
      命运多舛,马奕始终没有改变那颗宽容和仁德之心,这也让他赢得了一个比他小17岁的幼儿园老师的爱情,痴心不改地与他相守一生……
      
      偏偏爱上你,命运多话剧泰斗有颗温软的心
      
      1974年春季的一天,孙露在武汉人民艺术剧院工作的好友严青找到她,要她帮自己的老师、武汉人艺话剧演员马奕找个合适的对象。
      “你是说续弦?”孙露睁大了眼睛:“马奕是个大演员,要找个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呢?”
      孙露曾是湖北省歌舞剧院的演员,后转业到武汉市文化局当幼儿园老师,27岁。她知道马奕是知名的话剧演员,在话剧《悲壮的颂歌》中扮演列宁,神形兼备、惟妙惟肖的表演震慑了观众,红极舞台。孙露就像看云端里的人,对马奕只有仰慕,现在不知是巧缘还是阴差阳错,居然要给他当“红娘”。
      孙露周围有一些女友,她答应严青为马奕张罗,并且先设定了三条标准:首先,人要善良,日后能给马奕的儿子当好“后妈”;其次,最好喜欢戏剧,同马奕能有一些共同语言;再次,外貌也要相配。
      接着,孙露便跟自己仰慕的这位“偶像”见了面。生活中的马奕,与舞台上光彩照人的形象判若两人,不修边幅,袖口上还打着补丁,但是眉宇间有一股轩昂的气质。孙露跟他谈了自己设定的那三个条件,马奕客气地说:“让孙老师费心了,能凑合着过日子就行吧。”
      孙露便开始四处张罗。离婚的、丧偶的、老姑娘……几个人见下来,马奕竟都没有兴趣,表现冷淡。
      “马老师,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孙露急了。她怎么能不急?每次见面都是在她家里,贴水贴饭不说,还惹得她介绍来的人一脸不高兴。“马老师,即便你心里不喜欢,但能不能装得高兴点呢?”
      马奕说:“小孙,对不起,舞台上我总在演别人,生活中,我只想做我自己。不喜欢的,我装不出来。”
      孙露哭笑不得。每次介绍的结果常常是人家黯然离去,她却要舍命陪君子,陪马奕谈戏剧,谈人生。两人竟有很多共同语言,早忘了“正题”。
      最让孙露震慑和感叹的,还是马奕和妻子赵美玉的事。赵美玉是武汉人民艺术剧院歌剧演员,曾演过《白毛女》中的喜儿,人长得很漂亮,舞台形象充满魅力,夫妻俩曾被武汉文艺界喻为“金童玉女”。
      赵美玉是舞台上的名角,围在她身边的男人很多,屡犯“生活作风”错误。剧院要开除她的党籍,马奕很心痛,怕影响妻子的艺术生命,言辞恳切地向剧院领导求情,说自己常年在舞台上演戏,生活上对她照顾不周。剧院领导最后给了赵美玉留党察看的处分。
      但是,就在马奕因为扮演列宁而红遍舞台时,赵美玉又跟一个刚进剧院的学员感情出轨,在组织进行审查时,这位年轻的学员竟然卧轨自杀,当年这一惨烈的悲剧震惊武汉!赵美玉最终被开除党籍。
      马奕与孙露谈起这段往事。“当时,有许多人劝我离婚。一纸休书,固然能保住我的名誉和尊严,也能摆脱口沫四溅的闲言碎语,但她前边只有死路一条。她毕竟为我生了两个儿子,人总要讲良心吧。”
      “文革”中,赵美玉被送到东西湖农场进行劳动改造,马奕也被诬告为“特务”,关进牛棚,失去人身自由。
      1969年,赵美玉患上了胃癌,从农场回到前院,马奕经特许回家照顾。他把赵美玉送进武汉市第二人民医院,做了胃切除手术。本不会做家务的他,天天为妻子洗脚抹身、喂水喂饭,晚上就睡在她床前的靠椅上。1971年7月,年仅39岁的赵美玉生命到了最后时刻,悔恨地对马奕说了最后一段话:“我对不起你!感谢你的善良、大度,你真是个好人……”马奕一直握着她的手:“这是我的责任……”
      谈起这段往事,马奕几度落泪:“赵美玉走后,我常回想着和她在一起度过的日子,有平缓的涟漪,也有凶猛的狂澜,但我没有亏待她。为此,我也感到一丝宽慰。”他说冬天晚上在医院陪床,他睡在靠椅上,赵美玉半夜醒来,欠身帮他把褥子往身上搭一搭,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他想起很多夫妻间的温暖。“她走了,我心里想的全是她的好……”
      眼前这位扮演过列宁的名演员,拥有一颗最温软的心和最宽恕的胸怀!孙露完全被马奕打动了。
      孙露更卖力了,她觉得眼下最能帮助马奕的,就是为他找个般配、贤惠的后妻,让他后半辈子的生活过得平稳,有个安慰。
      半年下来。马奕见了不下十个人。结果一个都没看上。一天,在孙露找来的又一个姑娘扫兴离去后,马奕朝她的手心里塞了张小纸条。孙露展开一看,心怦怦直跳,慌乱得不知所措。纸条上写着:“小孙,你给我找的人,我都谈不拢。我对你印象不错,要不我们谈谈吧……”
      “马、马老师,你瞧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红娘’呀。”孙露的脸羞得像只红苹果。
      马奕也很局促。但仍满心期待地看着孙露:“小孙,老实说,我就喜欢你这个端庄的‘红娘’。你总是那么阳光明媚,看到你,我就感到快乐、开心啊……”他动情地说着,生活已经让他压抑得太久了。
      孙露不敢把话说得太急,怕当面拒绝会让他难堪、伤心。“马老师,我真是什么思想准备也没有。要不,你让我好好想想再答复你,行吗?”
      孙露没有想到自己给他介绍来介绍去,却弄出这样一个意外的结
      孙露11岁丧父。母亲是一位普通工人,还有两个弟弟。当时,她刚谈了―个华侨男友……她一再检点自己,自己对马奕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热情呀,他是老师,对他崇拜、倾慕是有的;由于他特殊的生活遭际,同情甚至怜悯也是有的;因自己幼年丧父,她也能从他身上找到父亲般的亲切和尊敬……可这些能代替得了爱情吗?
      在孙露意外、惶恐不安的时候,马奕的一颗心却显得异常坚定。半年来,孙露已成了他忘怀不掉的人――她清秀、漂亮,热情、开朗,心就像水晶一样纯净。她富有同情心,在说到他和妻子的时候,她的双眼总是噙满泪水。她勤快,烧的饭菜诱人垂涎。她爱好话剧、艺术,喜欢阅读苏联文学马奕坎坷半生,他需要一个外貌和行为都端庄的爱人,需要一个会生活和持家的妻子,需要一个能同甘共苦的伴侣,需要一个能在其身上找到激情和快乐的知音……他认定孙露就是能够给予他这些的人!
      孙露、几天躲着不见马奕,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对他的担忧和挂念竟与日俱增。终于,她主动把马奕约到汉口的江岸边。坐在江边,看着静静流动的江水,两人都有点百感交集。
      “马老师,我是怕自己配不上你。你是一个大演员,怎么说也得找一个干部或搞艺术的人吧?我只是一个幼儿老师,什么本事也没有,上不了舞台……”
      马奕忧伤而又动情地说:“小孙,舞台上不是真正的生活。舞台上 的风光,我早就经历过了,我只想回归平静,过田园牧歌般的生活…一孙老师,恳求你不要以这样的借口拒绝我,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般配’,那也是我这个比你大17岁、有两个儿子的男人配不上你啊……”
      孙露眼里闪着泪花,心里充满不安:“马老师,你别那么叫我,你就叫我小孙,或者叫我孙露,我听着舒服、不会感到别扭……”
      马奕热泪盈眶;“好的,小孙……我对着长江起誓,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孙露突然不知道她把马奕约出来干什么?是拒绝他,还是听他这番内心的表白?她的心乱了。
      孙露去找好友严青,竹筒倒豆子般倒出了这一切:“你说我怎么办?”严青说:“你爱他吗?”“我说不好……但我真的怕伤害他。”严青说:“这也是爱,真正的爱情是阻挡不住的。马奕是个好人,拿出勇气来吧!”
      孙露本来就下不了拒绝的决心,这下更动摇了。但是,她还是又一次给马奕介绍对象,而马奕干脆拒绝见面。
      那天,孙露去马奕的家里找他,这是孙露第一次走进马奕的家。当时,马奕的大儿子已下放农村,小儿子马建军在读中学,家里既脏又乱,父子俩的生活过得很凄惶。大冬天的。父子俩身上连件棉袄都没有。孙露什么也不说了,洗洗刷刷干了一整天,马奕要留她吃晚饭,孙露说:“算了,你拿什么招待我?要吃饭,还得要我自己动手。”
      马奕请孙露以后每周末来一次,帮他收拾一下家,他生活能力差,很多事做不好。孙露犹豫着点点头。马奕的脸上露出狂喜:“周末,我呆在窗户前等你。”孙露没想到他们之间的交往,会以这种方式继续着。一天周末,她感冒发烧,身子动不了,没有去马奕家,马奕在窗户前呆呆地望了半天。
      想到马奕父子的窘迫,孙露给他的儿子马建军织了毛衣、纱裤,给他织了一条毛线围脖。一天,她将这条围脖围在他的脖子上,叮嘱他出门要把上衣扣子扣紧,免得风从颈子往下灌。马奕乖乖地听着她的话,充满深情地看着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辫。孙露红着脸,一动也不敢动。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泪水盈眶……
      马奕与“红娘”恋爱的消息不胫而走,剧院领导、同事、亲友、熟人,有的震惊,有的好奇,有的欣慰,有的生气,而最大阻力则来自于马奕的儿子和孙露的母亲。前者还怀念着亲生母亲,后者则嫌马奕比孙露大17岁,两个儿子负担沉重…--然而。此时孙露已痴心不改,发誓就是火坑也要往下跳,最终打动了双方的亲人。1976年,两人花90元钱办了一个简单而温馨的婚礼。
      不久,“文革”结束,马奕又要演戏了。孙露除了上班,就是专心侍候这对父子的生活。马奕演出拿到奖金,让她去买件化妆品,她却怕马建军看书伤眼睛,去买了盏好台灯。马建军偷偷看母亲生前的剧照、照片,孙露就把她的照片制成镜框,放在马建军的房间里。每天一大清早,她就爬起床,给父子俩准备早点,检查马建军的自行车胎有没有打满气,怕他上学迟到;给马奕准备好衣服、鞋袜,让他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出门。她和马奕又相继生下一双儿女,整天忙得像陀螺般地转。考虑到丈夫是个名演员,她从不让马奕上街买米、买煤。那时,煤还很紧张,要排队,要用板车拖。一个大热天,她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拉着一车煤走在街上,剧院一位领导见到她感叹地说:“小孙啊,老马还活着。你可别把自己先累死了。”
      孙露年轻,心中有爱,并不觉得累。马奕心无牵挂,艺术上焕发了第二次青春。从1977年开始,他出演了话剧《八一风暴》中的朱德、《西安事变》中的周恩来,《魏征》中的唐太宗李世民和《李白辞山》中的大诗人李白等,再次震撼舞台!
      因马奕的长子不在身边,孙露对次子马建军付出了更多的关心。马建军聪慧灵秀,马奕把他当成自己表演艺术的最佳接班人。1982年9月,马建军以优异成绩考上北京广播学院导演系。
      最为不幸的是,马建军在大三时被检查出身患肠癌。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几乎将马奕的灵魂击碎。孙露陪他去北京把马建军接回武汉治疗,住进161医院,为他做了手术。马奕年近六旬。晚上,孙露不敢让他守在医院里,她在马建军的病床边支一张小铁床,给他喂饭喂水,端屎倒尿。见马建军叫她“阿姨”。医护人员和病友才知道她是继母。
      马奕身心憔悴。一天,他去医院给儿子送排骨汤,在广埠屯摔了一跤,手背受了伤。孙露见了,心痛落泪:“你在舞台上什么角色都演过。知道人生难免有这样的沟那样的坎,你一定要坚持住啊,要给建军希望。你要是在这个这时候倒下了,建军会有多难过啊!”
      马奕双眼噙泪:“小孙,我知道。我就怕对不住他妈妈啊,他妈临死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两个孩子。”
      孙露怕丈夫再出什么意外,便让自己的老母亲陪她守在医院里。一个多月后,马建军出院,在家稍作疗养,便执意要回北京上学:“爸爸,阿姨,我得完成学业啊!否则,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希望儿子一生平安的马奕和孙露只得无奈地将马建军送回北京。
      这时,马奕接到邀请,在电视剧《白衣法官》饰演一位军医。作为话剧演员,他原不愿跑去“走穴”、拍影视剧。然而,儿子这一病,却改变了他的观念。他和孙露的一双儿女还在读中学,平时孙露省吃俭用,都有点捉襟见肘,马建军做过手术之后,家里的经济就更加紧张。他得想办法挣钱啊,马建军平常要吃药,要补充营养,他还怕这病将来会复发,得提前准备上一笔钱啊!
      在《白农法官》中,马奕将一位有着人道主义精神的军医演得人情味十足,那其中其实投射了一位父亲对儿子的感情。这部戏拍下来,马奕几乎瘦了一圈。
      1986年,一边服药一边坚持学习的马建军在快要毕业时肠癌复发,再次回到武汉,进行了第二次手术。孙露和马奕拿出所有的积蓄救儿子,然而,一切都已经徒劳。最后时刻,马建军对马变和继母留下一句话:“阿姨,爸爸找你找对了……”
      马奕不甘心啊,他已经为儿子联系了武汉电视台,等儿子一毕业,就进电视台当导演。他抱着儿子渐渐变冷的身躯,失声痛哭:“儿啊,这是为什么?你才25岁啊,一切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走在了爸爸的前面……”
      老年丧子,经历了人生的大痛大悲,马奕崩溃了。孙露衣不解带、日夜守在丈夫的身边,用妻子的关心、抚慰,伴他度过那段最凄凉绝望、痛不欲生的日子。为了让丈夫从丧子的悲痛中走出来,孙露不停地和丈夫谈论着话剧。马奕一生都和话剧融合在一起,他的生命、追求和爱都在这个舞台上,所幸这次又是话剧救了他。这一年,他在《宋庆龄和她的姐妹们》中出演孙中山。在剧中,马奕的表演给观众带去了一种气贯日月的感觉。
      1988年,马奕离休后当选武汉市第一任剧协主席。这时,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培养戏剧艺术的接班人。有些家在外地的大学毕业生分到剧院后,挤在大排练场用布影片隔开的上不封顶、四面不隔音的小木屋里,经常用开水泡方便面。马奕充满焦虑,这样怎么能留得住人才呢?他常常邀请那些大学生们来家里,很快孙露也跟学生们熟了,经常留他们吃饭,他们要推辞时,孙露悄悄地对他们说:“你们不吃饭就走了,马老师会不高兴的。不要在乎一顿饭,只要看到你们进步,他就很开心。”多年后,已是知名话剧演员的强音,在一篇文章中深情地写道:“就这样白吃白喝了十年,我们和马老师成了一家人……”
      1999年3月30目早上7点多钟,马奕在剧院大门口附近的马路,上被一辆汽车撞倒,昏迷了好几个小时。醒来后,他攥着孙露的手说:“我怕我走了,留下你一个人孤独。”孙露的眼泪滚了下来:“上天保佑你!你好我就好……”
      所幸马奕只是锁骨和左胳膊骨折。在住院和之后回家疗养的三个多月中,孙露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丈夫的身边,给他煲营养汤,帮他按摩胳膊、腿,扶着他出门锻炼。剧院党委书记来家里看望,感动地对满脸憔悴的孙露说:“你是上天派来服侍他的‘天使’!”
      2009年,是马奕从艺60周年。农历二月初九,小儿子结婚,这是他和孙露最幸福的时刻。小儿子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在《七剑》等影视剧中有过精彩演出,不仅继承了马奕的事业,也延续了他的生命。
      马奕说,他是幸运的,他遇到了一个把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和真挚情感都献给了他的好女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编辑/贾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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