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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里看戏_什么雾弥漫

    时间:2019-02-04 04:41:09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秧歌戏是定州人最为普及、也最为骄傲的艺术特产之一。2006年定州秧歌被列入国家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单。   据考证,秧歌戏――这种广泛流传于冀中平原的艺术形式,距今已有千年的历史,它的形成和传播与大文豪苏东坡有着直接的关联。
      北宋年间,在定州做知州的苏东坡到乡下巡视,听到农夫们边插秧边随口哼唱:“蚊子咬哇蚂鳖钻,挠洼苦哇插秧难,眼看水荒变成了米粮川。唱不尽的插秧歌,心里喜滋滋的甜……”生动质朴、活泼俏皮的民间小曲,触发了苏东坡的灵感。于是他将在民间普遍传唱的插秧曲调稍事修改,整理成“稻秧歌”,并将插秧时的分撮、插苗、擦汗、甩袖以及收割时的挥镰、扎捆等动作演化成舞姿贯穿其中,使秧歌成为了当地百姓自娱自乐的文娱活动。“水上白鹤惊飞处,稻禾千里尽秧歌”,这两句流传至今、再现了当年诗一般田园景象的秧歌词句,人们推测很可能就是苏东坡所为。
      到达定州的第一天,我们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市文体局的胡同成科长,就是他负责将定州秧歌成功申报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
      胡同成爽快地答应了带领我们去看久负盛名的秧歌戏,当下就与熟悉的,也是眼下最活跃的一个剧团联系。电话里传来了铿锵的锣鼓声,一个粗声大嗓的人满口答应:过来吧,俺们正在皇宫成演出呢。
      听胡同成介绍,这人叫孙二刚。前几天,有两名中国艺术研究院的研究生跟着他们剧团听了好几天的戏。
      晚上,胡同成来了电话,“孙二刚那里情况有变,明天换一个剧团,保证让你们不虚此行。”
      
      红白事上的秧歌戏
      
      第二天早上,我们迎来了一场罕见的浓雾。在天地之间苍茫一片的浓雾中,我们穿过了熙熙攘攘长达三里的乡村集市,穿过了元曲大家关汉卿的故乡。
      车子在雾海中行进了一个小时,终于听到了高音喇叭里传来的锣鼓声响。
      
      在一个小村庄北口的一条胡同里,搭建着一个简陋的戏台子。一块黄色帷布悬挂在台的后面,一块紫色的大布篷成了临时舞台的顶棚。右边贴墙根有五六个乐手一板一眼地敲打吹奏着,两名女角一老一少正唱得起劲。舞台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圆桌,上面放着一摞大碗,看来是为了方便演员们的随时所需。乡间舞台上的这番随意,也显露出乡里乡亲的温情。
      撩开帷幕,径直走到台后,一辆蓝色的农用三马子停在不远处,车上两个戏装箱敞开着盖子,箱帮上零散地搭着几件衣裳,一面小小的圆镜子戳在箱子边,这就是演员们化妆更衣的地方。
      今天演出的剧目是秧歌戏中最负盛名的《安儿送米》。据说这戏最初是知州苏东坡根据一件真实的事情所写,大意是安儿母亲遭受婆婆的虐待,被赶到村外的破砖窑居住,安儿偷偷给母亲送米,费尽心思劝说奶奶,终于使婆媳和睦,阖家团圆。
      
      因为秧歌戏的唱词、念白均以定州方言为主,戏文浅显易懂,生活气息浓厚,自然有很高的人气,尽管是寒冬腊月的露天,依然聚集了不少的观众。
      史料记载,清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定州出现了第一个秧歌戏剧演出班子,艺人们肩挑戏箱,走村串户,演出以民间日常生活为内容的小段子。到民国十五年前后,定州陆续涌现出一大批有影响的秧歌名角,戏班子也有了完整的剧目。新中国成立后,定州曾经有过名声显赫的专业剧团,进首都,下山西,活跃得很。后来因为经费的原因,专业剧团解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活跃于乡间的十来个民间戏班子。这些戏班子规模都不算大,演员也很难像早年的艺人那样成为被观众追逐的名角,但他们的专业水准还是不可小觑。就说眼前这个戏班子,唱青衣的台柱子薛慧卿,就刚刚获得河北省小梅花奖。对秧歌很有研究的胡同成评价旁边那个拉弦的,也正经拉得不错哩。
      走下台的薛慧卿看见了胡同成,笑盈盈地前来搭话。显然,常年深入基层,潜心整理挖掘民间艺术的胡同成与大家很熟。
      我们向薛慧卿他们告辞,走出了村子,回头看见被妇女们簇拥着的薛慧卿笑意正浓。能够拥有观众,能够被人邀请,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该是最大的满足了。
      
      每年秧歌最盛的时候是在旧历新年。此时正当严冬已过,天气渐暖,新春开始的时候。农民无不高兴鼓舞呈一种所谓家家欢乐过新年的现象。大半的村庄都要在正月内演一次秧歌。此外各种庙会或节日,亦多演唱秧歌助兴,演唱一次普通一连唱四日,最少三日,亦有长至十日者。请秧歌会的十几个人演唱,每日约需用费十元左右。亦有极少数村庄不请秧歌会而自己临时组织一班人员演唱。无论何人演唱,一切费用都由村中供给,按地亩之多寡挨户均摊,不能出现款者亦可以米面等食品替代。
      秧歌不但是定县一般人最高兴的,最普遍的消遣,尤其妇女户外不易多得的娱乐。演唱秧歌的村庄的住户大半藉此机会请他们外村的女亲戚,特别是姑奶奶、外孙、外孙女等人,来村里家中住几天,款待他们。因此演唱秧歌也是给予亲戚来往的一个机会。
      
      我们亲自看了几次秧歌,并没理会什么了不得的不良影响,不一定比城市内的大戏、小戏或莲花落等显得坏。只是朴实的农民总以为关乎男女爱情的表演就是坏的。对于秧歌的判断,也不过就是这种中国旧礼教的观念。可是官府曾禁止过他们演唱,而他们毫不介意,一到年节仍是大唱而特唱。这是表明他们在一种极为单调的生活里需要一些娱乐。秧歌是满足这种欲望的。若能把现在已有的秧歌改良一下,可以成为很好的一种社会式教育。
      ――摘自著名社会学家李景汉1932年对定州社会调查之《乡村娱乐》
      
      张占元:
      国家命名的秧歌传人
      
      胡同成要领我们去见被国家命名的定州秧歌传人张占元。
      张占元住在东亭村,出了定州城向东,大概有二十多里的样子。
      在家等候的张占元,听见动静迎了出来。精瘦的他,个子不高,头发梳理得极为整齐,身上留有明显的梨园印痕。
      没说上几句寒暄的话,张占元就扭身撩开身后的布帘,让我们看他这几年来整理的关于秧歌的资料。靠墙的老式柜子上整齐地码放了一溜盛袋奶的纸箱子,纸箱里面装满了一打打稿纸装订的册子,那就是张占元书写的《定州秧歌的音乐、板式、唱腔》、《定州秧歌回忆录》的手稿,还包括张占元多年来的日记,以及整理出的42出传统的剧目。
      近70岁的张占元,1956年加入定州秧歌剧团,是净行演员。因为细心,又爱钻研,很快成为了团里的编剧、导演。后来剧团解散了,没有了工资的张占元曾经与别人搭班走街串巷地演出过,也曾应邀为邻县的一些学戏的孩子做些辅导。这几年守着清贫闷头写作成为了他唯一的生活方式,“能够把自己掌握的百八十段曲目,以秧歌联唱的形式都整理出来,就是我最大的精神寄托。”
      
      环视张占元简陋的房子,只有迎门的一个老迎门柜还算是件像样的家具,张占元说那是母亲的陪嫁,怎么着也有百余年的历史吧。
      让老屋焕发光彩的是三个装满相片的镜框,它们承载着张占元那一代秧歌艺人的追求与荣耀:1964年在北京后海前街中国艺术研究院与专家们的合影,中国音乐学院的师生们前来实践时的合影,参加各类汇演的剧照,与辅导班的学生们的合影,还有他的舞台照,定妆照……
      回忆定州秧歌的火红年代,张占元的脸上荡漾出幸福与自豪的表情:
      “1959年我们剧团最火,出了省,在阳泉一天演四场,场场爆满。那是整整一个月,剧团的演员达到七十多人,多大的规模!多热烈的场面!现在想起来还激动的不行呢。”
      
      孙丽敏:
      发誓为秧歌立传的人
      
      东留春,那是一个很有诗意的乡名,那里出了一个秧歌痴,名叫孙丽敏。
      胡同成与孙丽敏电话联系时,特意笑着嘱咐:打扮漂亮点儿。然后告诉我们,孙丽敏曾经是个民办教师,因为出了车祸, 便在家里闲居。孙丽敏有一句经常挂在口头上的经典:我因秧歌而生,秧歌因我而幸。
      
      好大的口气!
      见到孙丽敏后,才感觉这样的“狂话”,出自她的口中,倒也不觉有什么过份和不妥了。
      从小就着迷秧歌的孙丽敏,至今收藏着一块巴掌大的报纸,那是十几年前《定州日报》的一条几百字的关于定州秧歌的报道,也是孙丽敏发誓为秧歌作传时,手头所掌握的唯一资料。
      “我听见别人说,一个叫欧达伟的美国人,在美国读了一本关于定州秧歌的书,就定下了他的论文课题,两次跑到定州进行田野采风,搜集秧歌的资料,又是录音,又是录像,一住就是一二十天,还认老艺人宋文川干爹。我是定州人,也想为定州秧歌做点什么,这不就是跟给自己干事一样吗?自从我出了车祸,不能干教师了,就开始了四处收集资料。我精神头可大了,坐着汽车多远都敢跑。前后访问了上百号子人。”
      孙丽敏手头有一张定州地图,她给我们指点着她跑过的那些地方。一个没有经济来源,腿脚又有残疾的年轻女性,闯政府,串乡村,寻访当年红极一时的名艺人的遗踪,搜集散落在乡间的一切有价值的资料,可以想象那该是怎样地艰难。
      孙丽敏所提的宋文川是定州秧歌的一代名角,过去曾流传:“拆了房卖了砖,也要看看宋文川”的顺口溜。当得知宋文川去世的消息后,原本并不相识的孙丽敏跑到那个村子去吊唁。宋文川的老伴拿出欧达伟从海外寄来的信,坐在土炕上的孙丽敏念着:现在我和我的夫人拉上了窗帘,打开录像机,坐在地毯上,再一次开始欣赏你们那些美妙的秧歌……�
      “我都没见过宋文川,怀念什么?可我的心里难受呦。再不抢救秧歌就什么也没有了。跟你们说,生意上我从来也没有快乐过,只有在书桌上写那些长短句时,才是快乐的。”
      现在,孙丽敏在村子里开着一个小饭馆。那天正逢集日,她的母亲、姐姐以及当民办教师时的同事都赶过来帮忙。
      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造访,肯定会给他们增添一些麻烦。我们向孙丽敏表示,你接着忙你的,把她请回到厨房。没想到孙丽敏说得真干脆:“你们不来我也不干,别看我开饭馆,我可从来不下厨房,什么饭也不会做。”
      三十五六岁的孙丽敏刚刚结婚不久,丈夫孙建英是内蒙人,一直在邻近的安国县打工,做的就是餐饮。为人厚道、性情腼腆的男小孙,比起快人快语的女小孙,真的插不上话,除了忙活灶台上的事情,就是笑眯眯地拎着水壶为我们添水。
      我们提出看看孙丽敏几年前就开始写作的书稿,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搭半尺多厚的书稿,从桌子下面抽了出来。40万字80章回的《定州秧歌演义》,我们只是粗粗地浏览了一下各个章回的标题,还蛮有意思,那语气很符合孙丽敏的豪爽性格。倾注了小孙多年心血的手稿,捧在手上还真是沉甸甸地。
      孙丽敏有了一个安稳幸福的家庭,但是她更渴望有一个创作的氛围。看得出孙丽敏因为我们的造访特别兴奋,很容易情绪波动的孙丽敏需要一种志同道合般的援助,她的内心其实有些孤独。
      
      
      几位村级秧歌演员
      
      孙丽敏居住的村子名叫大王耨,那是个兴盛秧歌的村庄。那里有句民谣:大王耨村两头翘,大人小孩秧歌调。
      孙丽敏对秧歌的痴迷,现在想起来肯定是与生俱来的,因为她的母亲张胜果就曾经是村剧社的成员。一直静静坐在旁边听我们聊天的张妈妈,在我们强烈的要求下,毫无扭捏地站立起来,清清喉咙,拉开架式,大方地唱了起来。这一唱确实让我们吃惊不小。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唱哪一出,但小生的腔调、架势十分在行,一招一式也有板有眼,哪里像是已经四十几年不唱的样子。
      70岁的张妈妈看出我们是真心喜欢,便答应再去招呼几个老一辈会唱秧歌的人来。
      不一会儿,82岁的张套庄赶到了,他曾是有名的旦角,有个绰号叫“盖文川”。早年考上了县剧团,因为要拖家带口,只好作罢。
      第二个来到的是65岁的王同栓,头箍白毛巾,唱的是花旦。“我记得我是13岁上开始唱的秧歌。”
      有些美髯公味道的张金宝是第三个赶到的,他是孙丽敏的舅舅,74岁,唱花脸,那形象很有些水泊梁山上的好汉花和尚鲁智深的模样。
      75岁的刘彦卿主攻彩旦,最后一个到场,还是习惯兰花指,扭腰甩胯的旦角身段。
      没有伴奏,只能清唱。张金宝挺遗憾的:你知道不,秧歌也叫大锣腔,没别的家伙都行,惟独缺了大锣,唱起来可就没有那个味咧。
      按照摄影师的要求,五位老人分别根据自己的角色摆起了姿势,然后每人唱上一段。这般动静,让小饭馆里吃饭的客人也坐不住了,跑出来看热闹。毕竟年事已高,但那股认真的劲头,还是让人感受到他们从骨子里对秧歌的爱恋。
      “1955年,在定州城开元寺塔下,我们村的戏班子连唱了八天,群众那个欢迎呦。”没演多长时间秧歌就出嫁了的张胜果,此刻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我老头是敲鼓的。那时候,我们到邻县演出还卖票呢。藁城的一个台口唱了半个月。在辛集旧城一唱唱了好几个月。从正月里开始唱,一直唱到二三月。”
      临别时,唱花脸的张金宝跟着走出好远,避开人,拽住我们低声地说:“我肚子里装着七八十出老戏,全本三十场戏到不了头。我想教给年轻人,你们知道谁想学,别忘了对我言语声儿。”
      
      胡同成也有一个心愿
      
      
      由于为定州秧歌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五十多岁的胡同成也成了这方面的专家。他说这辈子走过很多地方,也从事过不少职业,可以说这次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是这一生做得最有价值的事情。
      坐在车上,胡同成一路都在向我们介绍定州秧歌的基本情况:定州秧歌的剧目内容可划分为爱情类、节孝类、夫妻关系类、公堂告状类、贞操类、公案类、滑稽类、杂类。秧歌的戏文浅显易懂,明白如话,有大量方言俚语,生活气息浓厚,擅于表演反映农民生活的家庭戏,所以很有群众基础。
      早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贫民教育家晏阳初在定州推广平民教育时,曾经出版过《定州秧歌集》。由于晏阳初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所以定州本土的这个戏种在国际上也有了相应的影响。这些年来,不断有一些海内外的学者前来进行专项考察。
      不过,随着定州秧歌赖以生存发展的社会基础的变革,一些传统民俗日益淡化,农村庙会唱戏的传统不再坚持,丧事从简,都使演出机会逐渐减少。定州秧歌长期以来,以口传心授为传承方式,著名老艺人相继谢世,演出挑大梁的演员匮乏,且年龄偏大,艺术水准也开始有些下降。又因为经济原因,愿意学习秧歌艺术的年轻人很少,秧歌后继是否有人,将是一个大问题。
      作为管理文化的干部,胡同成开始透露心愿,特别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立一个学校,不要多,每期招收30人,为期两年,连招三届,这样就可以保证定州秧歌50年内不断档。
      编辑/林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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