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选集》中孙中山一篇演说的日期与标题考释_孙中山开国纪念币银元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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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K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326(2009)04-0156-02 由广东人民出版社于2006年11月出版的《孙文选集》(黄彦著)，是一部很有特色的近代中国伟人的文集。笔者拜读巨编，获益良多。编者付出大量精力对“选集”各篇文献拟出新标题，方便读者选阅，有助于理解内涵。多篇文献还更正著述时间，重现历史真实，体现出编辑工作卓有成效。诚然，事物会有美中不足，故编著者常言“错误在所难免，祈读者不吝赐教”。笔者在此对孙中山一篇演说的日期与标题提出点看法，与作者商榷。
《孙文选集》下册第67-69页所载《统一中国非北伐不为功――在广州宴请北伐军将领的演说》(1921年9月6日)一文，所据底本是上海民智书局1923年6月出版的《孙中山先生十讲》第六讲“统一中国非北伐不为功”。“选集”编者在标题上注文：“孙中山自在广州建立新政府后，即令粤军入广西讨伐桂系军阀，并在赣、滇、黔各军配合下，至七月已连克梧州、南宁、桂林等要地，八月任命广西省长。此时决定出师北伐。并于九月八日向国会非常会议提出北伐案获得通过。”在著述日期上则注文：“底本未说明演说日期，今据一九二一年九月八、九日广州《广东群报》第三页连载《大总统对海陆军(应是陆海军――笔者注)军官演说词》的导语标出。因该文有多字错漏，故未作底本。”陈锡祺教授主编的《孙中山全集》第5卷第597-599页载此演说，标题是《在广州宴请北伐军将领时的演说》(1921年9月6日)，编者对标题及演说日期都没有注文说明。这里《孙文选集》与《孙中山全集》都标出演说日期是9月6日，这与当年9月份各地的主要新闻报道认为孙大总统是在9月3日作此演说有出入，因此，演说日期就有考证辨误的必要。
对这次演说，当时各地主要报刊在报道中都说是孙大总统在宴请援桂凯旋将领席上敦促进行北伐的演说，上海、广州与湖南长沙的报纸也作为重大新闻报道了孙中山这一演说。对演说词先后进行摘要登载与全文发表。从这些新闻报道资料看，都一致认为演说日期是在9月3日，因而9月6日作演说的提法是欠妥的。当年的报道材料有：上海《民国日报》1921年9月5日在《粤将领责任未完》的标题下报道说：援桂成功，西南的责任尚未终了。……孙大总统前天宴凯旋及将来北伐的将领时谓：“桂平乃苟且之安，北伐为统一之举，用平桂之勇敢决能制胜北方。这几句话深切著明。”上海《民国日报》于9月5日报道这一演说的文句内容否定了在9月6日作演说的提法。因9月5日之“前天”是3日。即是说孙中山是在9月3日宴请援桂军凯旋及将来北伐的将领时作此演说的。
上海《民国日报》在9月14日又以《孙总统奖勉凯旋军官》为题再次对此宴会情况作了报道，并全文登载孙中山这一演说词。开头编者的导语说：“本月三日晚孙大总统宴凯旋军官二百余人于公府，奖其援桂之功，勉其北伐之业。兹录孙总统演说词于佐”。(演说词内容与《广东群报》报道内容相同，但对文字有些修饰，错漏字作了补正，这里不赘述――笔者)这就是说上海《民国日报》的报道再一次标明演说日期是9月3日晚。
除上海《民国日报》对演说日期有明确报道外，长沙《大公报》的报道也是有力的佐证。该报于9月15日以《广东政府的重大变化》为题报道说：“六日《东方社》广州电称：三日孙文招集陆海军将校约二百名于总统府。伍廷芳、林森、徐谦及其他民党之干部皆出席，孙文于席上说云：‘广东虽已讨伐广西，然又不迎强敌。……如吴佩孚此次率大军而侵入湖南，大有胁迫广东之势，故非去击破北方军队，真平和与真统一不可期。夫北军果何足惧?彼等内讧不息，比诸两广交战前之广西军组织与实力皆薄弱。”’
综上所述，孙中山这一演说的日期应是1921年9月3日晚，而不是9月6日。
该演说文的标题也有商榷之处，因为此次宴会要旨原是宴请援桂军凯旋将领，但宴席上孙中山的演说词中“奖其援桂之功”的话不多，大量的话是“勉其北伐之业”，着眼于激励将领们为将要进行的北伐战争效命疆场，乘战胜桂军之威勇去战胜北方军，进而统一中国。他说“本此勇敢而北伐，则统一中国无难”，鼓舞将士们与北方军队进行决战。演词中对进行北伐战争的重要意义，概括为一句话：“夫统一中国，非出兵北伐不为功。”在孙中山发表这次演说一年八个月后，上海民智书局于1923年6月编辑出版了《孙中山先生十讲》一书，将此演说作为第六讲，以“统一中国非北伐不为功”作为标题，精确地表述了孙中山这次演说的中心内容，该标题有助于将士们深刻了解北伐战争的意义，从而弘扬革命斗志，决心效命疆场，可见这一标题能增强文献的思想影响力。《孙文选集》以“统一中国非北伐不为功”作为演说的正标题恰当地反映了演说的主要内容。
问题是孙中山当时作此演说是勉励援桂军凯旋将士们勇敢投入将要进行的北伐战争，而不是在宴席上作北伐战争的动员演说。因此这篇演说的副标题“在广州宴请北伐军将领的演说”的提法就不很切合实际，或说不能全面反映出当时的实际情况。因为演说后的第5天，即9月8日孙中山才向国会非常会议提交进行北伐战争的议案，国会在当天开会讨论后才通过北伐战争的决议案，所以，将北伐战争决议案通过之前的5天(9月3日)举行的宴会标题为‘宴请北伐军将领’，那就不符合事实，违反法制与国会议事程序。孙中山身为非常国会选出的中华民国总统是绝不会这样性急、草率处理事情――国会未通过北伐案，他就先行宴请北伐军将领。因此，将他在这次宴会上的演说冠名为“宴请北伐军将领的演说”，于事实、于法理都是不合适的，而将本是宴请援桂军凯旋将领的内涵只字不提，这就有违历史事实了。笔者建议副标题可否参考当年媒体所报导“宴援桂军凯旋及将来北伐的将领”的提法，兼顾两方面的内容。恰当与否及文字如何表述，祈智者明断。
责任编辑：杨向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