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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謇与我国传统医学

    时间:2020-05-28 03:43:57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王斌

    张謇堪称我国近代史上一位百科全书式的人物,在众多领域成就不凡,建树甚丰。作为清末民初的实业家、教育家、慈善家,他在当时政商学及社会各界影响广泛。同时,张謇的一生与医学有着不解之缘,他结交有不少中医界的朋友,积极扶持中医药事业的发展,创办医学校和医院,并提出许多很有见地的观点,为弘扬我国传统医学作出了重要贡献。

    《魔针》是40多年前我国拍摄的第一部反映针灸医术的传奇故事片,曾在大陆和香港轰动一时。民国初年,袁世凯“头风”发作,德国医学博士罗慈等洋医生们对此束手无策。影片主人公黄石屏经张謇引荐,为袁世凯治病,只见他取出金针,凝神运气,手到病除。袁拿出4万银元作为酬谢,黄石屏将此钱送给张謇来办实业,影片由此展开了紧张曲折、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

    电影情节为了引人入胜,自然会进行艺术加工和处理,但这部影片所涉及到的一些重要历史人物和事件,都有史实作为依据。黄石屏(1850—1917)确有其人,他精通少林拳术和内外气功,擅长用针灸治疗内外科疑难病症,把针灸与武术气功结合运用,所用金针软细而长,将全身精、气、神运于指上,施于患处,针神效奇,从而名扬四海,成为一代中医针灸大师。武术大师霍元甲患病,黄石屏以金针为其治病。黄石屏先后在上海、扬州、南通一带挂牌行医。关于他与张謇的交往,在其弟子方慎庵所著《金针秘传》中有过详细记载。方慎庵曾于黄石屏门下学习金针术,出师后悬壶上海,著有《金针秘传》一书,“于1937年出版后,轰动遐迩,邮购者远及欧洲、东南亚及日本诸国”。书后附有《针验摘录》24则,提纲挈领地记述了他跟师学习及临证的心得体悟,其中前两则乃黄石屏为袁世凯和张謇的针刺记录。

    袁世凯在小站练兵时,于溯风凛烈之中,常光头外出。后因受风过久,时觉头痛。1914年春,痛增剧至30余日不愈。张推荐黄石屏,“力言可愈此疾”。方慎庵因“师嘱随行”,跟随黄屏石赴京。据方慎庵所记,“其病系前后脑痛,第一日针百会,第二日针风池、风府,皆以泄风泄热为主。每一针刺入,袁即感觉脑中发有大声冲墙倒壁而出,再针如服巴豆、大黄直扶肠胃而下……师曰:此即风散热降之象,应手而愈”。黄石屏得“厚谢而归”,袁世凯题“一指回春”牌匾相赠,又奉诊金4万银元为谢。

    黄石屏“曾常驻于通”,得到张謇款待。方慎庵《金针秘传》在《针验摘录》还记载说,有次方慎庵“随师往”,亲眼看到他为张謇针灸,“见其仅针关元一穴。因询一针足乎?师曰:此补精而活其气,不宜太过,过之则兴奋,过甚反于年老阳强阴弱之体不宜”。张謇为此写下“能以金针引痾起,曾从黄石受书来”的条幅相赠,并巧妙地以黄石公授于张良兵书这个典故,来赞誉黄石屏金针之神奇,黄一直将之珍藏。据方慎庵说,张謇之所以能够中年得子,也得益于黄石屏,以针灸治好其“由于幼年用脑过度”而留下的隐疾。

    而在张謇的日记中,也可寻觅到与黄屏石来往的有关记录,如“1914年12月21日,江西黄石屏来,以针灸治肺虚病。次日,石屏复针”。不过,这次针灸主要是为了治疗张謇的“肺虚”,前后用了两天时间。

    长期以来中医被视为“国宝”。鸦片战争后随着西学东渐,引发有关中西医的论争,一部分人认为中医已落后于时代,如与张謇交往甚密的俞樾就因曾写下《废医论》,而被称为反对中医第一人。1912年,北洋政府以中西医“致难兼采”为由,在新颁布的学制及各类学校条例中,把中医排斥在医学教育系统之外,这就是所谓教育系统“漏列”中医事件。张謇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到这场中医废立的争论之中,但他一贯主张要把中西医相结合,对中医秉持客观和辩证的态度。

    针灸是祖国医学宝库中的一朵奇葩,张謇对针灸等传统医学手段十分看重。在为黄石屏1916年著的《针灸铨述》撰写的前言中,概述了在我国的医学史上,医书多以经命名及出现的医家七经,并引用班固的话,“医经之为用,乃原人(血脉)、脉络、骨髓、阴阳、表里,以起百病之本,死生之分,而用度针石汤火所施”,也就是说,医经的功用,在于探求人体血脉、经络、骨髓、阴阳、表里等生理特征,阐明各种疾病的根源,区分死生的界限,从而选用针刺、砭石、汤药、艾灸等治疗方法。在前言中,张謇扼要回顾了针灸的发展史,借用颜师古的注来说明“针灸之由来尚矣”。“至汉而砭石之术已绝,迨经方十一家疏衍,后人本草石之寒温,辨五苦六辛,致水火之齐。汉仲景而后历代名家辈出,于汤剂多所发明,独针灸一科陵夷至今,若隐若现,虽《针灸聚英》《针灸节要》《针灸杂说》《针灸大全》诸籍先后杂出,而通玄撷幽,确能寿世者,则戛乎难之。”意思是说,经过11家经方的考证梳理,后人根据药物寒温,来辨析并为五脏六腑所能适用,使身体恢复正常。张仲景之后名医辈出,发明了许多新的药剂,独针灸之术衰落至今,其影响和作用“若隐若现”,虽然也有不少专著问世,但真正做到发微探幽、造福世人,却很困难。

    张謇对黄石屏十分赏识,在其所写前言中还介绍道,“黄子石屏,鹾官也,向以随官山东,得异人授,擅针灸之技。初不自名,朋好有觇而求者,无不应手奏效”。“鹾官”是指黄石屏在淮阳富安任盐务官10年。张謇说“尝为余愈痹湿,今其技益神”,特意提到,黄曾为自己治好肢节疼痛和风湿。张謇鼓励黄石屏写作《针灸铨述》,“余勖以舍官问世,并广其传,因汇所述成编见示,洵独得之■,非不传之秘钥矣。夫西医剖解,东医注射,亦不过济汤剂之穷,而吾神州方技无传,徒令明堂针灸图、铜人针灸图悬为空诣。视东西医为相形之绌,是亦医学界之大憾。然则黄持此以发挥绝技,不独津梁医学,抑保全国粹之所关矣”。张謇对黄石屏“绝技”赞不绝口,强调“视东西医为相形之绌,是亦医学界之大憾”,这实际上是对当时“扬西抑中”的医学观念的否定。

    张謇认为中西医两者各有所长,所以应各取其长。1914年,张謇为南通医学专门学校慨然写下“祈通中西,以宏慈善”的校訓,并说:“今日言医者,顽固自大者无论,其有少知识者,又多轩西而轾中。”这里张謇再次对否定中医的“轩西而轾中”的看法进行了批评。

    张謇一生好学不倦,饱览群书,这其中包括阅读了大量的中医书籍。从《张謇日记》中可以看到,他年轻时,读过《神农本草经读》《拼噼百金方》;中年时,为给父亲治病,曾查阅《医宗金鉴》;当年其子张孝若出生时,他任江宁文正书院院长,从南京购得张曜孙的《产孕集》寄回家中;晚年则抽暇仔细读完《性命圭旨》。他不仅看重中医,还掌握了大量的中医知识。儿子张孝若在青岛德华大学读书时,时常生病,他去信说:“顷与汝权询儿体气,据云并非先天不足,乃北方地气高亢,或坐久肺气不舒所致。不可服柔润滋腻之品,如生地、麦冬之类。平时可服杏仁露、枇杷露(用枇杷叶所蒸化者)、冬瓜糖之类。冰淇淋、汽水、荷兰水妨胃,不可服,兼防腹痛。如燥热,可服柠檬汁水。”汝权,即俞汝权,是当时南通有名的中医,张謇经常找他看病。他把张孝若的病因、所应注意事项及医治需用的药草,在信中交待得一清二楚。这样内容的信还有不少,又如“儿之目眚亦只是热盛所致,可常服青蒿露,露可托纱厂药房制(金银花露、枇把露亦可,枇杷露尤无弊)”。张孝若的眼睛长白翳,张謇要他服用青蒿露,并对青蒿露、金银花露、枇把露的药效作了比较。在写给张孝若的另一封信中,张謇说“汝母喉病,仍时发时愈。父五六日后即归,拟自治之”。张孝若的母亲吴道谙患有喉疾,张謇打算自己为她医治,可见张謇对中医知识的掌握已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平。

    张謇时常与中医打交道,留下不少轶事趣闻。如光绪二十年(1894),张謇高中状元还乡途中,忽得心痛之疾,特意找到兴化名医赵海仙之处。赵问诊良久,作忧戚状,“阁下此疾,无药可治,速回,早作料理”。张謇惊惧万分,赵又作密函交付张謇的随从,嘱到家后方可阅。张謇一路上万念俱灰,舟至南通忽觉心痛若失,至濠河顿觉神清气爽。于是,讥笑赵海仙徒有虚名。回到家后,随从拿出信函,上书“阁下高中魁首,心花怒放,因至心痛,此所谓喜伤心也。余以危言耸听,使阁下平添愁惧,胜药百倍”。张謇茅塞顿开,击节高赞,“真名医也!”这些传说难免有后人添油加醋的成分,但张謇笃信中医确是有据可查的。

    张謇与名医俞汝权和沙元炳交往甚密。刺绣艺术家沈寿身体孱弱,来南通后经常生病,张謇多次请俞汝权、沙元炳为她诊治。沙元炳还追随张謇兴办实业,在南通大生纱厂、上海长江大达轮船公司和沿海各垦牧公司等都有投资,张謇临终时,沙元炳竭尽全力来挽救这位知己。当年,张謇在上海《申报》、南通《通海新报》上,为包少年、马伯闲、俞汝权等中医写文章作宣传。他在1913年4月13日《申报》撰文《介绍儒医陈道菴》:“蓉江陈道菴先生精于医理,学贯古今,往年居浙,治愈危癥,不可胜计。杭州倪子维之少君,患臌经年,病将不起,延先生救治两旬即痊。民妇王氏患肝气痛,旬日不食,先生一药而愈。此不过略述其一二耳。至于喉科、时症尤能手到病除。去岁悬壶未久,因事返里,兹幸重来沪滨,曷胜欣幸,特附数言,俾求医者知所向焉。”以张謇名人之笔,通过“民妇王氏”等两个医案,登报对陈道菴的主治特长和高明医术广而告之,不难想象这样可以带来很好的名人广告效应。

    张謇尝试把医学与实业有机融合,发展中医药产业,兴办医学校和医疗机构。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张謇从事关民族强盛的高度,来看待祖国医学事业的发展,这是难能可贵的。“医学之发达与否有关民族之强弱,故人生所需,不可无医”,从中也可以看到张謇视野之高远。

    张謇将中医中药之精髓融于酒中。1894年,他在家乡海门常乐镇创办了颐生酿造公司,“颐生”取意“颐养生年”,这与张謇因“天地之大德曰生”,而将其创办的纱厂取名为“大生纱厂”,有异曲同工之妙。张謇还自书酒厂的厂联,“有秫足供彭泽酿,如茶能表洞庭春”。他派员前往山西、山东等地的酒厂取经,聘请山西籍瞿、张两位师傅做曲、吊酒、拼酒,并传艺和把关。颐生茵陈大曲酒,以粘籽红高粱酿造的大曲酒为酒基,加入茵陈、佛手、红花、陈皮等十多种药草汁液而成,其色青黄透明,其味醇和爽净,清香绵柔,具有健脾胃、治风痰、舒筋骨、活血液的功效。1904年,张謇带上颐生茵陈酒,参加在日本大阪举行的世界博览会,酒醇味美的颐生茵陈酒荣获博览会奖章。1906年,世界博览会在意大利米兰举行,颐生茵陈酒再次获得金质奖章,这是当时中国获得的唯一的世界博览会金奖。

    张謇还兴办中药店铺。1916年7月,张謇和他哥哥张詧等人集资15000银元,在南通市区长桥的濠河边开设了中药零售商店“遂生堂“,并设想要与著名的杭州胡庆余堂、上海蔡同德相媲美。店里的人事由张謇亲聘,门口悬挂的青龙招牌、店堂正中的“遂生堂”每个二尺见方的大字及店内四扇八面联牌,都为张謇亲笔所写。“遂生堂”曾在南通名声很大,尤其是在南通南边的黄泥山专门建有鹿苑,因而药店用的鹿茸、鹿角不必向外采购,并按明代名医张景岳传世的名方来炮制“全鹿丸”。

    张謇创办了我国最早的私立高等医学院校之一的南通医学专门学校。1912年3月,学校正式招生授课。张謇兄弟亲任校长。学校的开办费用主要由张謇兄弟私费支出,仅1912年至1917年,每年就捐助了17000多银元。张謇为了学生实习的需要,对1911年开办的南通医院进行扩建,并亲自题写院名。1917年,张謇在南通医学专门学校增设中医科,学制四年,并聘请俞汝权等一批有名望的中医师。中医本科设有医学源流论、内经、难经、金匮要略、伤寒论、温病论、杂症论、外科正宗、伤骨科、国文、医德等课程。张謇还在学校附近办了中医院,提供给中医科学生临床实习之用,由中医科教师担任医师,带教学生。张謇将中西医名流集中于一校,并采取一系列促进中西医结合的措施。张謇提出,“拟于中医科加生理,化学两科,西医科加本草药物科,令学生自加融洽,希冀沟通”。在中医科增设了生理、生化、生理解剖学等课,在西医科增设了本草植物学。他还主张先学中医,再学西医,并制定了中医科学生毕业后,再学西医可免交学费的鼓励办法。1922年,北洋政府奉行独尊西医的政策,南通医学专门学校被迫停办中医科。

    张謇能够客观地看待西医和中医。他不仅不排斥西医,相反,还以积极的心态和开放的视野,学习吸收西方医学成果。1915年4月30日,在张謇的支持下,南通医学专门学校做了南通历史上第一例人体解剖,被《通海新报》称为“为吾通破天荒之第一声”。1920年,张謇聘请德国籍医学博士夏德门担任南通医院总医长和医校教员。张謇指出,西医将医学与药学分成两门学科,“故辨性较精,而施效易见”,西药“药取其精,服量少而饮不苦”,这是西医和西药的优势。他提出可以尝试中药西制,“泰西某药,犹之吾国某药,以其法制吾国某药,犹之泰西某药,约举之可十数不尽详也”。同时,他认为中医也有其长。许多人以为中医是无医唯药,其实并不如此,所谓医,“原人血脉经络骨髓阴阳表里,以起百病之本”。所谓药,“本草石之寒温,量疾病之深浅,假药味之滋,因气感之宜,辨五苦六辛,致水火之齐以通闭解结,反之于平”。张謇认为应从药入手来推动中西医结合。“先通药学,药通然后可以求医之通。医犹汽车,电车,药犹轨与道也。”

    张謇计划对《本草纲目》等药典所载近2000味中药材,运用科学方法测定成分,确定药物疗效,在此基础上再编撰《中药经》。他在《拟集资订中药经征求同意书》中提出实施具体方案,“访知柏林大学药物院教授托姆司、化学工程师司密勒二君,皆邃精药物,与商此事,许赞其成……聘吾国老于药业,明知药学者之数人……先延请密勒君来华,就南通农科大学化验室,为化学分析之试验,得其定性定量,然后以所得之药,所验之表,寄往大学托姆司君,征验所得,定性定量之异同,然后要求东西各国之药物学大家复验之,必举世大同,而后定一物之真用,而后辨吾说药性与气味之确否,而后著录成经”。受于当时历史条件所限及种种原因,张謇编撰《中药经》的宏伟设想虽未能如愿,但他对中医发展的规划和设想,对后人不失启发意义。

    (责任编辑:吕文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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