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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枣诗集】《张枣的诗》在线阅读

    时间:2018-12-25 04:54:00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张枣(1962-2010) 男,出生于湖南长沙,德国图宾根大学文哲博士,当代著名诗人,中国“第三代诗歌”代表之一。其诗风注重传统诗歌与现代诗歌的结合,从诗歌的抒情源头继承“风”、“骚”气质,并将这一特征拓展于当代语境之中。主要作品有诗集《春秋来信》、《来自时间的信件》(德语版)及译著《最高虚构笔记》等。
      希尔多夫村的忧郁
      
      小酒吧的窗口风车张牙舞爪。
      我在何方?星期一的童话,水
      向木蜿蜒。戴花头巾的妇女牵着
      儿童,准时赶到长途车站。
      
      带乡音的电话亭。透过它的玻璃
      望着啄木鸟掀翻西红柿地。
      暗绿的山坡上一具拖拉机的
      残骸。世纪末失声啜泣。
      
      几天来我注意到你的反常,
      嘴角留着乌云的滋味――
      越是急于整理凌乱,
      东西就越倾向于破碎。
      
      献给C.R.的一片钥匙
      
      万吨黑暗。我们回家,衣裳鼓满西风。
      书架上一杯水被阻隔。
      隐身于浩淼,燕子
      正瞄准千里外一枚小分币迁飞,
      我们却被锁在屋外山影的记忆里。
      你的赤裸溢满廊台,
      四周,黑磁铁之夜有如沉思者吸紧
      
      空旷。钥匙吮着世界。
      一封误投的航空信在你和我之间递来递去。
      “大”,它低语,“大”,
      
      火苗一跳:呵,信,无止境地长大,
      它叮咛我们住进里面。
      你大醉而哇吐,我琢磨着写回信,
      我的投影拎着两片纸,仿佛
      我在伸展我感激又畸形的翅翼。
      
      猫的终结
      
      忍受遥远,独特和不屈,猫死去,
      各地的晚风如释重负。
      这时一对旧情侣正扮演陌生,
      这时有人正口述江南,红肥绿瘦。
      猫会死,可现实一望无限,
      嗟之来世,在眼前,展开,恰如这世界。
      猫太咸了,不可能变成
      耳鸣天气里发甜的虎。
      我因空腹饮浓茶而全身发抖。
      如果我提问,必将也是某种表达
      
      镜中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了下来
      比如看她游泳到河的另一岸
      比如登上一株松木梯子
      危险的事固然美丽
      不如看她骑马归来
      面颊温暖
      羞惭。低下头,回答着皇帝
      一面镜子永远等候她
      让她坐到镜中常坐的地方
      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深秋的故事
      
      向深秋再走几日
      我就会接近她震悚的背影
      她开口说江南如一棵树
      我眼前的景色便开始结果
      开始迢递;呵,她所说的那种季候
      仿佛正对着逆流而上的某个人
      开花,并穿越信誓的拱桥
      
      落下一片叶
      就知道是甲子年
      我身边的老人们
      菊花般的升腾、坠地
      情人们的地方蚕食其它的地方
      她便说江南如她的发型
      没有雨天,纸片都成了乳燕
      
      而我渐渐登上了晴朗的梯子
      诗行中有栏杆,我眼前的地图
      开始飘零,收敛
      我用手指清理着落花
      一遍又一遍地叨念自己的名字,仿佛
      
      那有着许多小石桥的江南
      我哪天会经过,正如同
      经过她寂静的耳畔
      她的袖口藏着姣美的气候
      而整个那地方
      也会在她的脸上张望
      也许我们不会惊动那些老人们
      他们菊花般升腾坠地
      清晰并且芬芳
      
      色米拉恳求宙斯显现
      
      “如果你是人就求求你更是人
      如果你不是如果除了人之外
      一切都是神就请你给个明证
      我一定要瞻一眼真理的风采!”
      
      宙斯在他那不得已的神境中
      有些惊慌失措,他将如何解释
      他那些万变不离其宗的化身?
      他无术真成另一个,无法制止
      
      这个非得占领他真身的美女,
      除了用死,那不可忍受的雷电――
      于是他任凭自己返回进自己
      
      唉,可怜的花容月貌,岂能抵御
      这一瞬?!唉,这撮焦土惜未能见
      那酒和歌的领队,她的亲生子。
      
      世界
      
      这个世界里还呈现另一个世界,
      一个跟这个世界一模一样的
      世界――不不,不是另一个而是
      同一个。是一个同时也是两个
      
      世界。
      因而我信赖那看不见的一切。
      夜已深,我坐在封闭的机场,
      往你没有的杯中
      倾倒烈酒。
      没有的燕子的脸。
      正因为你戴着别人的
      戒指,
      我们才得以如此亲近。
      
      悠悠
      
      顶楼,语音室
      秋天哐地一声来临,
      清辉给四壁换上宇宙的新玻璃,
      大伙儿戴好耳机,表情团结如玉,
      
      怀孕的女老师也在听。迷离声音的
      吉光片羽:
      “晚报,晚报”,磁带绕地球呼啸快进。
      紧张的单词,不肯逝去,如街景和
      喷泉,如几个天外客站在某边缘,
      拨弄着夕照,他们猛地泻下一匹锦绣:
      虚空少于一朵花!
      
      她看了看四周的
      新格局,每个人嘴里都有一台织布机,
      正喃喃讲述同一个
      好的故事。
      每个人都沉浸在倾听中,
      每个人都裸着器官,工作着,
      
      全不察觉。
      
      枯坐
      
      枯坐的时候,我想,那好吧,就让我
      
      像一对夫妇那样搬到海南岛
      去住吧,去住到一个新奇的节奏里――
      那男的是体育老师,那女的很聪明,会炒股;
      就让我住到他们一起去买锅碗瓢盆时
      胯骨叮当响的那个节奏里。
      在路边摊,
      那女的第一次举起一个椰子,喝一种
      说不出口的沁甜;那男的望着海,指了指
      带来阵雨的乌云里的一个熟人模样,说:你看,
      那像谁?那女的抬头望,又惊疑地看了看
      他。突然,他们俩捧腹大笑起来。
      
      那女的后来总结说:
      我们每天都随便去个地方,去偷一个
      惊叹号,
      就这样,我们熬过了危机。
      
      一个诗人的正午
      
      1
      在此起彼伏的静物中发烧畏寒,
      我吸紧残烛,是万有引力的好棋手。
      立体波段中,播音员翩然登基,
      他的影子在预告一朵中世纪的云,
      那下面,我是诡谲橹舰上的苦役。
      
      2
      昨夜那风格的袖子被我吹断,
      藏着针脚儿,无形的手在绕花边,
      梦的桌面翘棱。千年的啤酒沫
      回旋,回旋在失血词汇的游乐场
      花开花落,宇宙脆响着谁的口令?
      
      3
      云卷云舒,有人在叩问新的地皮。
      蛇行在脚手架上的美容师们
      用螺丝枪勾勒那人面桃花之家。
      我已倦于写作,你已倦于迟睡。
      黄鹤沿着琴键,苦练时代的情调。
      
      4
      狼来了,它是全城天线的朋友,
      它有术在最小的雨滴中藏身。
      打火机扭着狐步:一场格斗。
      当播音员大吼一声卧倒,我瞥见
      空中的伞球上写着:新婚燕尔。
      
      5
      死者的微调摸索我:好一个正午!
      跛足的空白爷拎着鸟笼,打前庭走近,
      精密的金光菊是他万能的钥匙。
      我递出我的申请:一个地方,一个遥远的
      收听者:他正用小刀剔清那不洁的千层音。
      
      入夜
      
      那竖立的,驰向永恒
      花朵抬头注目空难
      靠着冷眼之墙打个倒立
      童年的玩意儿哗然泻地
      横着的仍烂醉不醒
      当指南针给远方喂药
      森林里的回声猿人般站起
      空虚的驼背掀揭日历
      物质之影,人们吹拉弹唱
      愉悦的列车编织丝绸
      突然,那棵一直在叶子落成的托盘里
      吞服自身的树,活了,那棵
      曾被发情的马磨擦得凌乱的大树
      它解开大地肮脏的神经
      它将我皓月般高高搂起
      树的耳语果真是这样的:
      神秘的人,神秘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深知
      你是你而不会是另一个
      
      那使人忧伤的是什么
      
      那使人忧伤的是什么
      是因为无端失落了一本书
      你记得――
      曾经为那些新页的气味激动不已
      它曾带着许多声音和眼睛进入你
      它有被忽略的角落
      而你曾在那儿躲藏
      让别人的呼吸匆匆掠过
      你不冷,腊月也有阳光
      
      现在连那些插图也不见了
      你想象上面的葡萄藤和少女
      你想起一个孤独的英雄在流血
      
      你花一整天时间寻找它
      你让架上的书重新排列组合
      你感到世界很大
      你怀疑它是否存在过
      
      那令人忧伤的是什么
      
      合唱队
      
      经纬线上温暖的合唱队
      少女们浴后的舌头
      像魔术师凭空抛掷的玫瑰
      
      献给谁?献给谁?
      头,顶起我灵魂的烙饼
      小白杨推开我轰鸣的内热
      
      向上,都骑着你,像骑一个
      定义;唉,艰难的形而上
      随手扔掉的一个便条
      
      她们牵着我在宇宙边
      吃灰,呵,虚幻的牧场
      星期三更换着指挥棒
      
      而某种狼心狗肺的东西
      呻吟着,共鸣着
      将坠落的五月狠狠叼起
      
      狷狂的一杯水
      
      薄荷先生闭着眼,盘腿坐在角落。
      雪飘下,一首诗已落成,
      桌上的一杯水欲言又止。
      
      他怕见这杯水过于四平八稳,
      正如他怕见猥亵。
      他爱满满的一杯――那正要
      内溢四下,却又,外面般
      
      欲言又止,忍在杯口的水,忍着,
      如一个异想,大而无外,
      忍住它高明而无形的翅膀。
      
      因此,薄荷先生决不会自外于自己,那
      漫天大雪的自己,或自外于
      
      被这蓝色角落轻轻牵扯的
      来世,它伺者般端着我们
      如杯子,那里面,水,总倾向于
      
      多,总惶惑于少,而
      这个少,这个少,这才是
      我们唯一的溢满尘世的美满。
      
      以朋友的名义……
      
      以朋友的名义我饮下这杯酒
      以朋友的名义我投掷这张卡片
      让我把它投到痛得回响的南天
      
      以朋友的名义,你们去镜中穿梭来往
      穿过我的居室或者开花的园地
      你们的兜里揣着水果,刀片和其它东西
      以朋友的名义,你们用眼睛看我
      铜号般的眼睛,直吹得我发窘
      以朋友的名义,你们用右手拿我
      用嘴巴吃我,耳朵上还留着
      我的心,一息尚存的余烬
      以朋友的名义,我看见你们撑开伞
      雷雨之前,徘徊在城门等我
      
      让我以朋友的名义不点你们的姓氏
      只是公开它们微妙的含义:一个是船
      船靠着码头的样子;一个是人
      人躲在家里的样子;一个是车轮
      车轮驶过小桥的样子
      
      哀歌
      
      一封信打开有人说
      天已凉
      另一封信打开
      是空的,是空的
      却比世界沉重
      一封信打开
      有人说他在登高放歌
      有人说,不,即便死了
      那土豆里活着的惯性
      还会长出小手呢
      另一封信打开
      你熟睡如橘
      但有人剥开你吃然后说
      他摸到了另一个你
      另一封信打开
      他们都在大小
      周身之物皆爆笑不已
      一封信打开
      行云流水在户外猖獗
      一封信打开
      我咀嚼着某些黑暗
      另一封信打开
      皓月当空
      另一封信打开后喊
      死,是一件真事情
      
      父亲
      
      1962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
      还年轻,很理想,也蛮左的,却戴着
      右派的帽子。他在新疆饿得虚胖,
      逃回到长沙老家。他祖母给他炖了一锅
      猪肚萝卜汤,里边还漂着几粒红枣儿。
      室内烧了香,香里有个向上的迷惘。
      这一天,他真的是一筹莫展。
      他想出门遛个弯儿,又不大想。
      
      他盯着看不见的东西,哈哈大笑起来。
      他祖母递给他一支烟,他抽了,第一次。
      他说,烟圈弥散着“咄咄怪事”这几个字。
      中午,他想去湘江边的橘子洲头坐一坐,
      去练练笛子。
      他走着走着又不想去了,
      他沿着来路往回走,他突然觉得
      总有两个自己,
      一个顺着走,
      一个反着走,
      一个坐到一匹锦绣上吹歌,
      而这一个,走在五一路,走在不可泯灭的
      真实里。
      
      他想,现在好了,怎么都行啊。
      他停下。他转身。他又朝橘子洲头的方向走去。
      他这一转身,惊动了天边的一只闹钟。
      他这一转身,搞乱了人间所有的节奏。
      他这一转身,一路奇妙,也
      
      变成了我的父亲。
      
      早春二月
      
      太阳曾经照亮我;在重庆,一颗
      露珠的心清早含着图像朵朵
      我绕过一片又一片空气;铁道
      让列车疼得逃光,留杜鹃轻歌
      我说,顶峰你好,还有梧桐松柏
      无论上下,请让我幽会般爱着
      在湖南,阳光照亮童年的眼睛
      我的手长大,抚摸的道路变短
      尘埃绕城市跳循环舞
      喇叭保弟弟,车轮就是万花筒
      换牙的疼变成屁股上的伤疤
      果实把我捉到树上,狠狠把我
      摔落。哎,我感到我今天还活着
      活在一个纸做的假地方;春天
      咕咕叫,太阳像庸医到处摸摸
      摸摸这个提前或是推迟了的
      时代,摸摸这个世界的乌托邦
      哎,潜龙勿用,好比一根烂绳索
      
      何人斯
      
      究竟那是什么人?在外面的声音
      只可能在外面。你的心地幽深莫测
      青苔的井边有棵铁树,进了门
      为何你不来找我,只是溜向
      悬满干鱼的木梁下,我们曾经
      一同结网,你钟爱过跟水波说话的我
      你此刻追踪的是什么?
      为何对我如此暴虐
      
      我们有时也背靠着背,韶华流水
      我抚平你额上的皱纹,手掌因编织
      而温暖;你和我本来是一件东西
      享受另一件东西;纸窗、星宿和锅
      谁使眼睛昏花
      一片雪花转成两片雪花
      鲜鱼开了膛,血腥淋漓;你进门
      为何不来问寒问暖
      冷冰冰地溜动,门外的山丘缄默
      
      这是我钟情的第十个月
      我的光阴嫁给了一个影子
      我咬一口自己摘来的鲜桃,让你
      清洁的牙齿也尝一口,甜润的
      让你也全身膨胀如感激
      为何只有你说话的声音
      不见你遗留的晚餐皮果
      空空的外衣留着灰垢
      不见你的脸,香烟袅袅上升――
      你没有脸对人,对我?
      究竟那是什么人?一切变迁
      皆从手指开始。伐木丁丁,想起
      你的那些姿势,一个风暴便灌满了楼阁
      疾风紧张而突兀
      不在北边也不在南边
      我们的甬道冷得酸心刺骨
      
      你要是正缓缓向前行进
      马匹悠懒,六根辔绳积满阴天
      你要是正匆匆向前行进
      马匹婉转,长鞭飞扬
      
      二月开白花,你逃也逃不脱,你在哪儿
      休息
      哪儿就被我守望着。你若告诉我
      你的双臂怎样垂落,我就会告诉你
      你将怎样再一次招手;你若告诉我
      你看见什么东西正在消逝
      我就会告诉你,你是哪一个
      
      望远镜
      
      我们的望远镜像五月的一支歌谣
      鲜花般的讴歌你走来时的静寂
      它看见世界把自己缩小又缩小,并将
      距离化成一片晚风,夜莺的一点泪滴
      
      它看见生命多么浩大,呵,不,它是闻到了
      这一切:迷途的玫瑰正找回来
      像你一样奔赴幽会;岁月正脱离
      一部痛苦的书,并把自己交给溜亮的雨后的
      
      长笛;呵,快一点,再快一点,跃阡度陌
      不再被别的什么耽延;让它更紧张地
      闻着,呓语着你浴后的耳环发鬓
      请让水抵达天堂,飞鸣的箭不在自己
      哦,无穷的山水,你腕上羞怯的脉搏
      神的望远镜像五月的一支歌谣
      看见我们更清晰,更集中,永远是孩子
      神的望远镜还听见我们海誓山盟
      
      娟娟
      
      仿佛过去重叠又重叠只剩下
      一个昨天,月亮永远是那么圆
      旧时的装束从没有地方的城市
      清理出来,穿到你温馨的身上
      接着变天了,湿漉漉的梅雨早晨
      我们的地方没有伞,没有号码和电话
      也没有我们居住,一颗遗忘的樟脑
      袅袅地,抑不住自己,嗅着
      
      自己,嗅着自己早布设好的空气
      我们自己似乎也分成了好多个
      任凭空气给我们侧影和善恶
      给我们灾难以及随之而来的动作
      
      但有一天樟脑激动地憋白了脸
      像沸腾的水预感到莫名的消息
      满室的茶花兀然起立,娟娟
      你的手紧握在我的手里
      我们的掌纹正急遽地改变
      
      蝴蝶
      
      如果我们现在变成一对款款的
      蝴蝶,我们还会喁喁地谈这一夜
      继续这场无休止的争论
      诉说蝴蝶对上帝的体会
      
      那么上帝定是另一番景象吧,好比
      灯的普照下一切都像来世
      呵,蓝眼睛的少女,想想你就是
      那只蝴蝶,痛苦地醉倒在我胸前
      
      我想不清你那最后的容颜
      该描得如何细致,也不知道自己
      该如何吃,喂养轻柔的五脏和翼翅
      
      但我记得我们历经的水深火热
      我们曾咬紧牙根用血液游戏
      或者真的只是一场游戏吧
      
      当着上帝沉默的允许,行尸走肉的金
      当着图画般的雪雨阴晴
      五彩的虹,从不疼的标本
      
      现在一切都在灯的普照下
      载蠕载袅,呵,我们迷醉的悚透四肢的花粉
      我们共同的幸福的来世的语言
      在你平缓的呼吸下一望无垠
      
      所有镜子碰见我们都齐声尖叫
      我们也碰着了刀,但不再刺身
      碰翻的身体自己回头站好像世纪末
      拐角和树,你们是亲切的衣襟
      
      我们还活着吗?被损颓然的嘴和食指?
      还活在鸡零狗碎的酒的星斗旁边?
      
      哦,上帝呵,这里已经是来世
      我们不堪解剖的蝴蝶的头颅
      记下夜,人,月亮和房子,以及从未见过的
      一对喁喁窃语的情侣
      
      楚王梦雨
      
      我要衔接过去一个人的梦
      纷纷雨滴同享的一朵闲云
      宫殿春夜般生,酒沫鱼样跃
      让那个对饮的,也举落我的手
      我的手扪脉,空亭吐纳云雾
      我的梦正梦见另一个梦呢
      
      枯木上的灵芝,水腰绢帛
      西边的飞蛾探听夕照的虚实
      它们刚刚辞别幽居,必定见过
      那个一直轻呼我名字的人
      那个可能鸣翔,也可能开落
      给人佩玉,又叫人狐疑的空址
      她的践约可能中断潮湿的人
      
      真奇怪,雨滴还未发落前夕
      我已想到周围的潮湿呢
      青翠的竹子可以拧出水
      山阿来的风吹入它们的内心
      而我的耳朵似乎飞到了半空
      或者是凝伫了而燃烧吧,燃烧那个
      一直戏睡在它里面,那湫隘的人
      
      还烧烧她的耳朵,烧成灰烟
      决不叫她偷听我心的饥饿
      你看,这醉我的世界含满了酒
      竹子也含了晨曦和皎月
      它们萧萧的声音多痛,多痛
      愈痛我愈是要剥它,剥成鼻孔
      那么我的痛也是世界的痛
      
      请你不要再听我了
      我知道你在某处,隔风嬉戏
      空白地的梦中之梦,假的荷花
      令我彻夜难眠的住址
      如果雨滴有你,火焰岂不是我
      人同道殊,而殊途同归
      我要,我要,爱上你神的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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