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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威廉中篇小说《非法入住》中的空间诗学

    时间:2020-06-20 03:39:09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赵子薇

    摘要:现在的城市生活与五四时期已经不同,这里的人们已经不是在经济上无法生活下去,而是在和居住空间息息相关的心理空间上陷入困境。《非法入住》即通过人与空间的故事写出了大城市的时代性问题。年轻人对于现代生活的压迫感都有着多多少少的感同身受,其中却甚少有人像王威廉这样能把这种感觉透彻地表达出来。本文分析了作者如何通过对我们熟悉的日常居住空间的陌生化处理,进而驾驭了社会批判和自我批判的主题。

    关键词:《非法入住》;空间;权力关系;批判

    “小说是时间的艺术,它蕴含的一切元素都得在时间中缓慢展开,你无法像读理论或散文那样跳读,你必须一个字、一个字从头读到尾,才能领略到它的妙处。”(1)好的小说是具有复杂性、层次性的,因此也是经得起细读的。在此致谢年轻而富有写作才华和毅力的80后作家王威廉给予读者的关怀及帮助,我将在本文中研究他的中篇小说《非法入住》,(2)分析这篇小说如何写出了人在居住空间和心理空间上都不得自由的状态,如何具有毁灭性的情感力量。

    尽管我们已经知晓所有生活都是美和丑的混合,都是差强人意,王威廉的这篇小说还是成功挑战了我们对于人性丑恶的想象力。他笔下“一条幽深的楼道两侧开满了密密麻麻的房门”“就像监狱那样”的筒子楼里,上演了一出以暴力为主题的嘉年华,像是请大家免费看了一场盛大而又震撼的非理性狂欢。在这个仿佛寄生的世界里,充满了对立而又转化的循环形式——鹅男人一家相互寄生,鹅男人一家寄生到主人公家,主人公寄生到新来者家。这其中蕴含着种种人物的重像关系——老辈与年轻辈、先来者与后来者、“本地人”与“外来人”,前者的侵略性和暴力性亦像家族遗传病亦像传染病一样扩散到了后者身上。这与左拉的“自然主义”不谋而合,甚至作者也在文本中安插了左拉的名字,“你想弄清楚这家人是不是有什么家族遗传病,虽然对遗传病过分感兴趣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那是左拉的时代”。“自然主义”在这里完美地表现为社会环境对人的影响,或者说异化,表现为人与人的疏离,还有人自己与自己本身的疏离,这种异化是那么轻而易举,无孔不入。小说里社会批判的意味显而易见,尽管作者把它隐藏了一些细节里,比如“鹅男人家里面经常传来低微的说话声,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我们可以推测,鹅男人一家原来也是这个城市空间的外来者。这不仅是在对五四新文学中城市改变人这一主题的延续和发展,也可以看到对五四新文学批判中国社会“吃人”的主题的继承。我们不妨想象老租客、先来者鹅男一家代表着中国社会结构中的老一辈,新租客、后来者代表着年轻一辈,而老一辈总是希望把年轻一辈吸纳入中国父权社会的体系与传统之中,通过教育和训导把年轻人变成老年人,或者说父辈人的年轻版本,遗传或是继承自己的威权。因为作者王威廉具有人类学的教育背景,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从小说文本中解读出权力关系建构的主题并不是一厢情愿地过分解读。

    社会批判只是小说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同样可以感受到自我批判的强烈意味。巴赫金的狂欢理论即是形容一种做什么都可以的状态,因为这样可以给恶的能量的释放提供一个合理的空间。这个文本整体即是这样一个空间——一个平衡与秩序被打乱的空间,一个无政府状态的空间,和一群并不可怜,或者说不值得可怜的小人物。在小说开始,我们还能看到筒子楼走廊内其他居民的身影,在热闹地炒菜做饭和忙忙碌碌。然而到了鹅男一家的作恶行为开始出现以后,其他居民都仿佛消失了一样,比如鹅男孩在走廊里跑来跑去和细声尖叫时,“你有些无法忍受了,同时觉得奇怪,一个楼道住着十几户人家,怎么就没人出来说句话呢”。还有发生“你”和鹅男一家在楼道里的肢体冲突和吐痰大战,竟也完全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了,更不用说有人上前阻止或劝架。虽然没有直接着笔去写,但是这种不在场的回避和冷漠读起来竟多么像是当今的社会和我们自己。此外,为什么说小说中人物不值得可怜,以主人公为例,在他的身上善良和丑恶的界限并非绝对明确。甚至所有的人物中,好人和坏人也不是绝对的,常常体现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味。

    小说通篇里的主人公都是第二人称“你”,这种叙事安排会引起读者的“代入感”,要求读者自觉地、主动地进入虚拟的文学世界,并成为其中的一部分。这既有助于小说文本能够把握到现代生活中“主要的真实”,又构成了王威廉个人的叙事美学特征。(1)此外,我认为这种叙事安排也增加了文本的空间层次。在叙事层面,读者和叙事角色具有进入与被进入的关系,读者进入角色让角色活了,像是角色自己在叙事,同时也好像人人在扮演这个角色,可以带入个人化的经历和体验。而在故事内容层面,又是在讲居住空间的进入与被进入,形成了空间上的呼应。

    从神话和哲学角度对文本进行解读,似乎也是说得通的。主人公在与鹅男一家抗争时的处境颇似西西弗斯的那种永远挣扎,但又永远不得解脱的生存处境。故事里的“你”不断地经受魔鬼般的鹅男一家人的考验,最后屈服于了魔鬼,献出了自己的灵魂,成为了另一位魔鬼般的入侵者,使自己在地狱般的环境中庸俗化、常态化,而实现了自我内心矛盾的解决。现实中的我们呢,虽然也许没有那么容易屈服,或者屈服得不似那么彻底,但是却更接近了那种永远在善与恶之间挣扎而不得解脱的不自由状态。如果把这种状态的主体看成人类历史也未尝不可,侵略、复仇、战争、文明与非文明之间的对抗总是以惊人的相似重复上演,而文本中侵略与被侵略的主题似乎也是作者人类学背景中一个常常关注的主题——殖民主义。作者用颇有哲学意味的方法处理了这种人与人之间相互作恶的主题,并带有莎士比亚式的“一切不过心机费尽”的意味,比如在吐痰大战中,恶的意象的密集和骯脏感的极致,让人看到了以恶制恶还是恶的结果,颇似电影《三块广告牌》中表达的以恶意对抗恶意,终敌不过一点善意就足以瓦解这一切的主题。

    从情节上我们也可以把这篇小说看作一篇入世小说,或者启蒙小说。我们看到的其实就是一个离开校园不久的年轻人初入社会,在恶劣的独自居住的环境中感受到“象牙塔之外的鱼龙混杂倾泻到了自己的头上”,面对这些恶的力量,不可避免地感到虚弱,并逐渐被社会“教育”和改造。主人公由开始时不忍拒绝别人、为别人着想的善到后来毫无羞耻心地闯入他者空间的恶的顿悟,带有浓厚的反启蒙的意味,这似乎比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更加使人害怕和震撼。王威廉带着极大的直面人心的险恶本质的勇气,揭发了我们这个表面上还在宣扬道德伦理的社会的另一面真实。在写实之上加入了更多夸张的、不合常理的巧合,淡化事件本身,突出人物心理感觉和氛围,配合第二人称的叙事安排,极大地增加了文本的真实可感,这也正是为什么我在一开始写下了它具有毁灭性的情感力量。

    王威廉是对于空间非常有想法的作家,他用《非法入住》的压迫感、绝望感去把一个不自由的空间毁灭,再用另一短篇小说《倒立生活》去重建新的空间,让本该属于人的自由回归。这个主题恰好也是人类学所关心的一个议题,马克思主义之后,我们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公共空间、权力、范畴已经无孔不入地渗透到了社会中每一个人的私人空间中,所以在已经没有绝对的私人空间之后,我们还能怎么样实现个人自由?《非法入住》让我们看到了一个采取正面对抗与冲突策略的人最终的自我毁灭,而《倒立生活》展现的则是一个更接近本雅明提出的“城市漫游者”的形象,当这样一个“漫游者”不带目的地行走于城市中,用自己的疏离和视角转换做出个人化的抵抗时,不用正面的冲突的办法,就已经实现了空间理论中提出的在规划好的路线中可以有自己的选择的状态。作家让我们认清城市生活不得自由的现实,同时也告诉我们自我救赎的办法——生活看似没得选,但又真的是没得选吗?

    最后,再就人类学视角做一点补充。身体与符号的议题在这两篇小说文本中都有体现,《非法入住》里的女性是低层次的、身体的意象的代表,象征着被殖民与殖民的悖论,而男性主人公通过在殖民空间内突显自己的“势”而获得报复、压迫的快感。《非法入住》中还带有身份政治空间化的意味,体现在老城市人与新城市人对于城市空间的争夺。种种这些人物关系都可以审视出李德南所说的那种“社会生活里的微妙的权力关系”,(2)体现出权力建构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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