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旱冲击下草地租赁对草场退化及牧户生计的影响

励汀郁 谭淑豪

摘要 近年来草地租赁市场在牧区出现并逐渐发展。然而，作为调节牧户资源的市场制度，其对草原社会生态的影响莫衷一是。Agentbased model（ABM）是社会科学领域先进的定量分析模型，可用来模拟复杂环境中主体间的交互关系及作用结果。本文首先在理论上分析了内蒙古牧区“人-草-畜”关系，揭示了牧区社会生态的复杂性，之后在此基础上，运用ABM模拟草地租赁中“人-草-畜”关系，通过调节干旱发生概率及牧户草地出租意愿，分析干旱冲击下草地租赁对草场退化及牧户生计的影响。为了更合理地展示和模拟牧区实际，本文结合2015—2016年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呼伦贝尔市的调研数据和部分文献、年报数据，对ABM中相关的参数进行设定，构建了用于模拟干旱冲击下牧区草地租赁的模型：①控制干旱概率，调节出租意愿的模型结果表明，在一定的干旱冲击下，草地租赁是一个有效的制度安排，可以缓解干旱导致的草地退化，提高牧区草场的总体生产力，并提高参与租赁户的生计水平。②控制出租意愿，调节干旱发生概率的模型结果则表明，当干旱加剧时，仅有单一的草地租赁制度无法阻止草场退化和牧户收入下降，草地生态及牧户收入仍然会受到干旱冲击的较大影响。因此，完善草地租赁市场，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干旱冲击对草地退化的影响，提高牧户收入。但为了保障牧区社会生态的可持续性，还需发展牧业合作社和草地合作小组等其他制度。ABM可以通过对现实变量的参数化来模拟现实状况，对指导类似草原牧区等存在多个主体交互关系的社区实践具有重要作用。

关键词 干旱冲击;草地租赁;Agentbased model;草场退化;牧户生计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双权一制”在内蒙古等主要草原牧区广泛实施，原有社区共有共用的草场已基本分配到户，定居放牧成为主要放牧方式，牧区人口开始逐渐增多。同时，内蒙古地区的气候在过去30年呈暖干趋势[1]，干旱等自然灾害频发，降低了牧业生产效率[2]。在放牧方式转变及气候变化的双重压力下，牧区人地矛盾、草畜矛盾日益突显，以牧区草场退化、牧业成本攀升、牧民生计困难为主要特征的“三牧”问题愈趋严重[3]，牧区可持续发展面临严峻挑战。“三牧”问题形成的关键在于“人-草-畜”的不平衡[4]，在现有草场承包制基础上，如何通过资源的整合来平衡“人-草-畜”关系以缓解“三牧”问题，是草原研究领域的热点。

近年来，草地租赁市场作为一种调节资源配置的方式，逐渐成为牧户获取草地资源的主要手段，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人-草-畜”矛盾，也因此引起了不少学者的关注。目前学界关于草场租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方面：①草地租赁市场的作用及其存在的问题。草地租赁有助于推动草地资源利用的规模化，但目前草地租赁市场仍存在市场不健全、牧民对流转草场的投资不足等问题[5-6]。②草地租赁市场参与意愿。Tan等[7]基于内蒙古422户牧户的调研数据对牧户草地租赁市场参与行为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牧户户主的受教育水平、汉语水平、生产性资产、牲畜数量等会显著正向影响牧户的草地租赁参与意愿。基于内蒙古典型草原、荒漠草原和沙地草原252户牧户的分析，Qiao等[8]也指出拥有较少草场、更多牲畜、更多非牧收入的牧户会更倾向于租入草场，而牲畜数量较少的牧民会更倾向于租出草场。③草场租赁对牧户生计的影响。草地租赁市场可以调节牧户间的草场资源，提高牧户整体生计水平[9]，并显著提高参与草地租赁牧户的技术效率[10]。④草地租赁对草原生态的影响。胡振通等[11]基于内蒙古和甘肃省的209牧户调研数据，发现草场流转有助于草原生态保护。而也有学者[12]认为由于转入的草地使用权不安全，牧户会对草地进行掠夺性使用，从而导致草地退化。

草原是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人-草-畜”是草原不可分割且需要相互平衡的三要素[13]。由于牧区复杂的自然环境及人地关系，现有的实证方法难以模拟草地租赁市场中的“人-草-畜”关系。而牧户高度依赖草原为生，只有将“人-草-畜”作为一个系统才能充分考察草地租赁的影响。学界关于草地租赁的上述研究主要受限于研究方法，未能统筹考虑 “人-草-畜”的关系。本文采用Agentbased model （ABM），结合内蒙古牧区实际，综合考虑草地租赁市场中的“人-草-畜”，分析草地租赁对草场退化，进而对牧户生计的影响。

ABM是社会科学领域基于计算机模拟的定量分析模型 [14] ，可动态检验不同主体间的交互关系，适合分析有多个主体的复杂社会环境中，随着主体、主体条件及外部环境的变化，研究对象的变化情况，从而帮助设计和选择适合当地的制度。近年来，在国际社会科学领域，ABM已被用于多个方向的研究，如森林及生态保护[15]、草地动态管理[16]、自然资源管理中的制度选择[17]、农业畜牧业领域[18-19]等。牧区是拥有多主体的复杂社区，ABM也适用于牧区的研究。

通过ABM模拟干旱冲击下草地租赁市场中“人-草-畜”关系，本文拟探讨：①在干旱冲击下，草地租赁市场是否是一个有效的制度安排，即能否减少草场退化，从而提高牧户生计水平。②随着干旱加剧，草地租赁市场能否保障牧区社会生态的可持续发展。在此基础上，提出促进草原生态和牧户生计可持续的政策建议。

1 分析框架

不同于农区的人地关系，牧区存在着“人-草-畜”的三者关系。其中，“人”指牧户生计，文中用收入表示;“草”指草场状况，用退化草地块数表示;“畜”指牲畜，用牲畜的头数表示。人畜矛盾主要体现在为提高生计水平，牧户被迫增加牲畜头数。而过量发展牲畜，加剧了畜草矛盾，导致草场退化，继而使得牧户在饲养相同牲畜头数的情况下，生计难以维系，不得不再增加牲畜来维持生计水平，从而陷入“增收困难→牲畜增加→草场退化→牲畜减产→增收困难”的恶性循环[20]（见图1）。Tan 等[2]指出通过参与草地租赁市场来提高牧户生产效率是缓解 “人-草-畜” 矛盾的一種有效途径。

当面临干旱等灾害时，定居放牧的牧户无法通过走场等传统手段规避风险，加之其所承包的草场有限，买草买料成了牧户应对灾害的主要手段[21]。近年来，草地租赁市场成为牧户应对灾害的又一手段。但草地租赁存在一些特殊情形。如：由于牲畜迁移成本较高，牧户更愿意租赁临近的草场。在2015—2016年课题组于内蒙古实地调研中，牧户反映“最好是租邻居或者同嘎查的草场，太远的草场租了不划算，一车羊拉过去花的钱都能买上不少草料了”。并且，牧户草场普遍不够，愿意租出草场的牧户并不多，调研中有牧户表示“租草场成本比买草要少一些，而且牲畜可以在草场上活动，比圈起来好多了。但草场不好租，一般牧户都不会出租草场”。

现有关于草地租赁的实证文章受限于研究方法，难以厘清“人-草-畜”的关系，也较难考察草地租赁中存在的以上特殊情形。而依托计算机模拟的ABM可以有效解决上述问题。参考Wang等[22]对内蒙古草地租赁市场运行模式的设定及实地调研中所了解的草地租赁特征，我们构建了本文的分析框架（见图2）。在当前定居放牧下，牧户拥有的草场数量有限，且无法通过迁移牲畜来减灾。此外，在干旱冲击下，并非所有想租入草场的牧户都能租到草场。模型最终比较在不同的干旱状况下，定居放牧制度及草地租赁市场制度下草场退化及牧户生计情况。

基于图1及图2的分析框架和内蒙古牧区的实际，本文运用ABM对草地租赁市场中的“人-草-畜”关系进行模拟，通过调节干旱冲击概率及牧户草场出租意愿来探讨干旱冲击下定居放牧及草地租赁对草场退化及牧户生计的影响。

2 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为使模型设定更符合实际，除参考现有文献及统计资料外，我们还采用了2015—2016年于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和呼伦贝尔市对草甸草原、典型草原和荒漠草原等主要草原类型进行调研的资料。在预调研基础上，最终问卷包括了牧户基本信息、牧户草地资源、气候变化认知、草地租赁市场参与状况、牧户拥有生产性设备及牧业收入等方面。最后在锡林郭勒盟收集了235个牧户数据，在呼伦贝尔收集了114个牧户数据。调研数据显示95%以上的牧户分配到了牲畜和草场，48.7%的牧户参与了草地租赁，较2012年47%的参与率有所提高[2]。在定居放牧基础上，草地租赁成为牧户获取草地资源的主要方式。此外，样本牧户人均拥有草地约72.53 hm2，人均牲畜拥有量约148标准羊单位（羊单位是对牧区牲畜的计量单位。1只羊等于1个羊单位，1头牛等于5个羊单位，1匹马等于6个羊单位，1头骆驼等于7个羊单位），即平均约0.47 hm2草地放养一只单位羊，远低于政府规定的草畜平衡载畜量标准（平均约1.33 hm2/标准羊）。这表明目前牧区超载现象较为普遍，调研样本中也有77.5%的牧户表示自家存在过牧行为。

2.2 模型设定

参考Wang等[22]对草地租赁市场的设定，结合内蒙古牧区的调研及文献支撑，本文对牧区及草地租赁市场的设定如下。

（1）主体（agent）情况及所处环境：①在“双权一制”下，牧户拥有的牲畜数量和草场面积不同。模型假定牧户拥有不同数量的单位羊，且草场生产力服从给定平均值及标准差的正态分布，以表示不同的草场载畜能力。②牧户是有限理性人。在干旱冲击下，如果缺乏草场来放养牲畜，为满足牲畜所需，牧户会过度放牧。受干旱及过牧影响，若草场产草量下降到最初的10%，则认为这块草场为退化草场[22]。③干旱以一定概率冲击草场，每块草场受到干旱冲击的概率相同。受干旱冲击的草场生产力及牲畜数量都会有所下降。④并非所有牧户都愿意出租草场，牧户以一定意愿出租草场。⑤模型完整运行一次后，草场产草量还原并重新运行新一次的模型。⑥羊每年都会生产相同数量的羊羔，羊羔会在当年全都按照市场价出售作为牧业收入，并在模型下一次运行时还原。

（2）定居放牧下牧户收入。根据课题组2015—2016年的349户牧户调研数据显示，出售牲畜收入约占牧户总收入的81.6%，约62.9%的牧户表示买草买料是其最大的支出之一，占其总生产支出的约78.8%。模型因此考虑上述两类主要牧业收支。在定居放牧下牧户的牧业收入：

（3）草地租赁下的牧户收入。由于存在有限理性及信息搜寻成本，牧户会向三位近邻寻求租赁，如果三位近邻都不愿出租，则牧户无法参与草地租赁市场。如果有牧户愿意出租草场，寻租牧户会选择出租价较低的草场（不考虑既租入又租出的行为）。无法租到足够草场的牧户仍需购买部分草料来弥补草场不足。在草地租赁下牧户的牧业收入。

（4）草场退化的衡量。模型中用退化草地地块数来衡量草场退化，退化地块数越多表明草场退化越严重。

2.3 模型所用参数说明

运用ABM进行模拟，需将实际变量转换为模型参数（见表1）。下面对主要参数进行说明。

模型设定21×21的方格，表示441户牧户，每个方格表示牧戶人均拥有100 hm2草场，其中20%的牧户人均拥有200单位羊，80%的牧户人均拥有100单位羊。正常年份下草地平均年产草量为1.5 t/hm2，为表示不同地块的草场生产力，设定草地年产草量标准差为0.3，即年产草量为N（1.5，0.3）。直接受干旱影响的地块年产草量为N（0.3，0.3），间接受影响（直接受影响地块周围8块地块）的则为N（0.75，0.3）。

内蒙古牧区平均每只羊的价格为800元左右，每只羊每年需要消耗1 t草料，一般年份草料均价约为0.35元/kg[23]，以羊价为单位1，则草料价格为0.4/t。据调研数据显示，每0.067 hm2牧户租入草场均价为4元（一般放牧场）至20元（优质打草场），因此以羊价为单位1，设定草场租赁的平均价格为 0.3/hm2（SD：0.1）。

在干旱冲击后，牲畜数量会有所下降。据调研所得，直接受干旱冲击的牲畜数量会减少50%左右，间接受影响的牲畜数量则会减少30%左右。

在现实世界中，由于家庭禀赋不同，富裕和贫困牧户通常有不同的搜索半径[24]。结合模型设定的第（3）点，设置贫困牧户的搜寻半径为1，即会向周围8户牧户中的三户寻求草地租赁，而富裕牧户的搜寻半径为2，即向周围24户中的三户寻求租赁。

模型中还设置了两个可以自主调节的变量，即模型世界中干旱发生概率（α）及牧户草场出租意愿（β），分别用来模拟不同干旱概率及不同出租意愿下草地租赁市场的作用。

需要说明的是，模型参数分为假定参数、文献或实地调研所得参数及自主调节参数。假定参数不会对研究结果产生影响，是为方便说明问题而进行的假定，如本模型中设定方格数为21×21，这些方格数足以模拟模型所需空间关系，即可以满足牧户的租赁搜寻半径。而模型中涉及跟现实相关且会对模型结果产生影响的参数，均是基于已有文献或调研所得，如草地的年产草量、草料价格等。自主调节参数则是用来模拟不同的现实情况。

3 结果与讨论

用NetLogo6.0.2软件对ABM进行运算，并调节模型中的干旱发生概率（α）及牧户出租意愿（β）。为减少模型随机性，在不同的α及β下均对模型运行200次，并取200次运行的平均结果。模型有两个输出变量，即退化地块数及牧户收入。分别用来表示草场退化及牧户生计。200次的模型运行结果均较为稳定，表明模型设定具有稳健性。

3.1 不同草地租赁市场下草场退化及牧户生计

为回答引言中提出的草地租赁市场是否是一个有效的制度安排问题，在模型中固定干旱概率（α=10%），通过调节牧户出租意愿（β），分析在干旱冲击下，不同草地租赁市场状况对草场退化及牧户生计的影响。

（1）草地租赁市场对草场生产力影响。在没有草地租赁（β=0%）时选取模型运行中某次的草场状况（见图3）。图中蓝色方块表示直接受干旱冲击的地块，棕色表示间接受影响地块，黑色表示退化地块。受干旱冲击，草场产草量有所下降，牧户会通过买草来满足牲畜所需，缓解草场压力。但由于草料价格较高，牧户难以负担，不得已还是会过度放牧。在没有草地租赁市场时，由于缺乏其他有效渠道协调草畜矛盾，受干旱冲击的地块由于干旱、过牧等因素绝大部分都变为了退化地块（见图3）。

在牧户都愿意出租草场（β=100%）时，选取模型中某次草场状况（见图4），其中红色地块表示出租的草地地块。在这种情况下，受干旱冲击的牧户可通过租入草地，增大畜均草场面积，从而减轻自家草场的承载压力，使得面临退化危机的草地没有退化。相比图3，图4中受干旱冲击地块变为退化地块的比例有明显的下降。

（2）草地租赁市场对牧户生计影响。将β分别调整为10%、30%、50%、70%、100%，以模拟不同草地租赁市场状况。如表2所示，参与草场租赁的牧户收入高于未参与户，且当β=100%时，牧户的平均收入大于β=0%时的牧户平均收入。这表明草地租赁市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牧户收入。当β逐渐增大，即有更多的牧户愿意出租空闲草场时，租入草场者的收入略有增加，但变化并不明显，这主要是因为有租入意愿的牧户往往只会选择租赁周围几户的草场，待出租的草场无法进入完全竞争的租赁市场，使得草地租赁价格的议价空间并不高。

（3）草地租赁市场对草场生产力和牧户生计影响。表2显示，在一定的干旱概率（α）下，随着出租意愿（β）的增大，总体而言，退化草场的地块数量在逐渐下降。结合图4可以看出，减少的退化地块主要集中在租入户中，且随着退化草场的减少，其收入也在逐渐增长。上述结论回答了引言中提出的第一个研究问题，即在一定的干旱冲击下，草地租赁市场是一个较为有效的制度安排，它可以减少草场退化，提高牧区草场的总体生产力，并提高参与牧户的生计水平。

3.2 不同干旱概率下草场退化及牧户生计

为探讨引言中提出的第二个问题，即随着干旱加剧，草地租赁市场是否是一个可以保障牧区可持续发展的制度安排，设定β为0%和100%，将α分别调整为10%、15%、20%、25%、30%，得到不同干旱概率下平均退化地块数量（见图5）及牧户平均收入（见表3）。

随着α的增大，无论是定居放牧还是草地租赁市场下，草地平均退化地块数量都在逐渐增多（见图5），且牧户的收入都有所下降（见表3）。虽然在草地租赁市场的调节下，参与租赁的牧户收入高于未参与户，但当干旱发生概率过高时，牧户草地普遍不够用，即使有空闲草地的牧户愿意出租，也无法满足草地租赁的需求，这使得租入户的收入随着干旱概率的增大而逐渐下降。这表明如果干旱问题过于严重，单纯依靠草地租赁市场并不能保证牧区的可持续发展。当市场制度失效时，需要引入其他调节草地资源配置的制度。达林太和刘湘波[26]指出牧户合作经济组织可以实现组织间协商使用草地，实现移动式减灾，并提高牧户市场谈判地位，增加牧户收入[27]。在草地租赁市场制度的基础上，采取牧业合作社、草地合作小组等制度可以更好地促进牧区可持续发展。

4 结论与建议

作为“双权一制”以来调节牧户草地资源配置的重要制度，草地租賃市场对草原社会生态的影响仍莫衷一是。本文运用ABM对草地租赁中“人-草-畜”关系进行模拟，并调节干旱发生概率及草地出租意愿，测算了在干旱冲击下，草地租赁对草场退化及牧户生计的影响，模型结果回答了引言中提出的两个研究问题：①总体而言，草地租赁市场是一个有效的制度安排，即在面临干旱等灾害冲击时，草地租赁可以帮助减少草地退化并提高牧户收入;②如果干旱加剧，仅有草地租赁市场无法保证牧区可持续发展。此外，研究还发现受限于草地的不可移动性及牲畜的高移动成本，只有邻近的牧户间会发生租赁关系，因此，待出租的草场无法进入完全竞争的市场，使得草地租赁价格的议价空间不足，难以充分保障租赁双方利益。

根据上述研究结论，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①进一步规范和完善草地租赁市场。促进草地流转平台建设，及时发布有关草地租赁市场的信息，以降低牧户租赁草地的交易成本。②鼓励发展牧业合作社、草地合作小组等制度来弥补单一草场租赁制度的不足，通过草地的共用、牧业生产的协作达到减灾增收的目的。

作为模拟复杂环境中多主体关系的定量分析模型，ABM在国际上已经引起了广泛重视。通过对现实变量的参数化，ABM可以模拟并预测现实状况，对指导类似草原牧区等存在多个主体交互关系的社区实践具有重要作用。本文采用的ABM模型整体上符合牧区的实际情况，但在今后的研究中仍有待改进，如将牧户在租入草场上过牧及不同年份牲畜价格不同的情况纳入考虑。

（编辑：王爱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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