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炊烟|炊烟的意思
时间：2018-12-24 16:58:54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想念那一刻的幸福，我以为的幸福。 每家有些雷同的泥墙瓦房，伫立在隐隐青山之中。几乎每家都有几间简陋的厦屋，除了因家境殷实与否会有些不同外。大多苍灰陈旧，或是堆放农具的杂屋，或是牛羊猪圈。自然，有青烟袅袅的，就是厨房。
灶角是童年的天堂，熊熊燃烧的火光映红了我的脸，也照亮了有些黑暗的角落。角落里有一窝尚未长毛的小老鼠，还有爬来爬去的土鳖虫。灶角往往有些零乱，满是带着青草气息的芒草和早已干枯的树枝，有时只是大筐的落叶。
橘红的火苗溢出来，舔着灶台上挂着的腊肉或是炊壶，一脸烟尘的母亲正挥着锅铲。灶台上是近乎抱围的大铁锅，那里可以炒出可口的小菜香软的腊肉，或是过年时的瓜子花生著片，所以，呆在灶角有近水楼台的好处。因而即便是夏天，热到汗流浃背，我也愿意呆在灶角，坐在那张矮小的凳子上。把一根根柴枝塞进灶膛。那，也许就是我所认为的幸福。
晴好的日子。黄昏已近。夕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在山边挣扎，终归隐匿，只留下大片赤色的云霞。夕阳西下，是农人归家的讯号，每家余烟顺着烟筒和小瓦选出屋外，又沉淀下去，在村口形成一道蓝色的雾霭，凝结着柴火和饭菜的香味，有些透明，有些缥缈，催促着每个人归家的脚步，看着自家烟囱里选出的炊烟，家的温情跃然于心，一天的劳累也就散了。于是，夜色阑珊，又是一个平实而香甜的夜，乡村逐渐安睡。
仍记得，上次去邻村，恰好看到一个常年在外流浪的人回归故里。他的那幢泥瓦房因失于维护几欲坍塌，还是乡邻为他送来日常所用的锅碗瓢盆。那可能是我见过的最为简陋的灶台，左右两块土砖，一只有了裂纹的锅。还有几根棍子斜撑在灶台上挂着炊壶。火苗升起了，蓝色的青烟弥漫着小屋，辛辣的气味呛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看着橘红的火苗在他的瞳仁里跳动，一瞬间觉得，这就是最温暖最有情感的氛围，也是一种具体真实的家的概念。炊烟升起时，漂泊的心也就归航了。所有流浪他乡的酸苦甘辛都在这淡淡青烟中飘散。
远离了故乡，也就远离了柴火明灭的人间烟火，“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想看一回缥缈的炊烟。竟是那么的难。家居渐渐豪华雅致。厨房更是精致光洁，只是渐渐失却温暖的况味，下厨已经是一种近乎艺术化的行为，没有火苗，没有油烟，甚至没有了菜蔬下锅瞬间“嚓”的声响。如同工艺品般的厨具和精雕细琢的烹饪，产生了索然无味的菜肴，当有一天人们对城市大街小巷的柴火饭庄乡里腊肉趋之若鹜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有人发觉，我们在理想与现实间兜了一个很大的圈，最后却站在原地张皇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