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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时买三十斤面粉/散文

    时间:2022-11-08 10:14:42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童年时买三十斤面粉/散文

        “勤者得食,人心踏实”。下面达达文档网小编为您整理的童年时买三十斤面粉/散文,希望能够帮助到您!

    童年时买三十斤面粉/散文

      在节假日里包饺子是我家亲朋聚会的一种形式。大家围在一起分工合作,一边动手擀面一边聊聊生活的近况琐事,套用“白云黑土”说的那句话就是“聊聊过去、说说现在、展望下未来”,我喜欢这样的家庭聚会氛围,感觉远比搓麻将有益身心健康。记得,我儿子誉誉小学写的第一篇作文就是《我学包饺子》。

      说实话,在中国的美食当中我很认同饺子之地位,正如老北京人说的——“舒服不如倒着,好吃不过饺子”,一枚小小的饺子,一层薄皮包裹着一荤一素,营养均衡,咸淡自调,蒸煮油炸,丰俭由人,这样的美食,花样多又有嚼头,我实在喜欢。我家因经常做面食,光是包饺子必亲自和面、擀皮,从不到市场买饺子皮。在1990年以前,我家每月要去中山路的国营粮店称上几十斤面粉,让很多人以为我是北方人,有的朋友则调侃我至少前生是一个北方人。其实,我家延续几十年制作面食的传统,源于父亲从部队带回来的习惯,我从7岁起就已熟悉包饺子 ,最初包的饺子卖相不佳,东倒西歪或破漏干瘪,常被父亲戏称为“整得像个死老鼠”,因此自小学会擀面包饺子,这实在是一工多艺熟的活儿 。而亲友间最擅长制作面食的要数莎娇伯娘,她从兰州军区回来,面食做得忒筋道,花样也多——饺子、咸甜餐饼、馒头、花卷、砂糖豆包、肉包子、刀削面、撸鱼儿等等,每次去她家吃的从不重样。小时侯,我看着伯娘给面粉加点水,在手上揉搓几下就可变化出各种好吃又好看的美食,或蒸或炸,从厨房里不断飘来香味,我感觉面粉具有魔法般神奇。

      在过去计划经济时代,买面粉只能到国营粮店选购,仅有标面和精面两种,有牡丹玉兰两个品牌,精面是白花花的,如雪般细腻均匀,标面则色黄略粗糙,但标面比精面的价格要便宜,因此我家常买标面为主。虽然标面制作出来的面点不是雪白的,但面香浓郁,吃起来有嚼头。过去,每到月末那几天,母亲便在小圆桌上清点开支,我就悄悄地揭开我家的面粉缸看看,只要还有小半缸面粉,即使母亲在唠叨着“月底又不够钱买菜”的话,我也不觉着急,我更乐意吃用面粉变着法儿做出的煎饼面条来替代米饭主食,这是我家另一种形式的“加菜”。

      而我与面粉的记忆最深刻的是第一次被父亲派去国营粮店买三十斤面粉的经历。

      1985年放暑假的第一天,午饭后父亲递来布袋让我们姐妹俩去买面粉,父亲没有具体交代要买多少斤,他说反正装满袋子就行。我和姐揣着粮簿,拿着布袋兴冲冲地穿街过巷,奔向中山路的粮店,那情形让人想起“小马过河的故事”,一副不知深浅又豪情万丈的傻乐样儿,以为买面粉是很容易的事儿,因每个月总看见父亲扛几袋面粉回家,但装满一袋那究竟有多重呢?我们实在没有概念。

      不一会儿,我们到了粮店,指着要买“便宜的标面”,那粮店的阿姨把面粉装满一袋,又把布袋扎得紧紧的,她拿去过秤后说正好三十斤,然后她在我家那本蓝色粮簿上盖印。那位阿姨用蓝布裹着头发,她用湿手绢抹着那沾了粉的眉毛,难怪大家叫她“白眉道姑”,她示意我们可以拿走面粉了,然后她还伸长脖子,眼睛朝我们身后搜寻一遍,她问怎么没有大人陪同来呢?我和姐晃动羊角辫直摇头,做个肯定的回应——“我们没有大人来,由咱姐俩共同完成任务”。在“白毛道姑”那半信半疑的目光中,姐把三十斤面粉扛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我则屁颠屁颠地跟着,鞍前马后,负责看路提醒。

      我们离开粮店才走了二十多米,姐的脚步就不听使唤了,她被面粉袋压得歪着头,她紧张地看看四周,脸憋得红彤彤的,让我想起《西游记》里的孙悟空被压在太行山下等待观音搭救的样子,但我却是不敢笑出声来的。我望着距离最近的西门百货商场居然还在一百米之外啊,尽管我们之前已规划设计好回家的路线,采取穿街过巷走捷径的“绿色通道”,以缩短路程,但也要走一公里才能抵达到家门口,这三十斤面粉压肩上,顿觉一公里是何等之遥,我的数学向来不灵光,对一公里长度没有概念,我还纳闷难道一公里是随时可长可短的吗?为何平日放学时一路蹦跳着很快就回到家了呀。我们好歹走出了约一百米后,接近中山路邮电局了,在骑楼的灯柱下,姐终于熬不住了,她停了下来,就算她不停也已由不得她了,只见那面粉袋子从她肩上“噗嗤”一声垂直掉地上了,像沙包落地般沉闷,我也没办法接得住袋子,好在南方这特有的骑楼过道没有积水污垢,如果沾上脏水,那可真是泡面汤了。我蹲在地上把面粉袋吃力地抱起来拍灰尘,过了一会儿,姐缓过气来说:“该轮到你了”。于是,在她的协助下,轮到我当起那“过河的小马”,如山般沉重的面粉袋压在我的右肩上,刚走几步就觉得自己晃荡如风中的稻草,头重脚轻,双脚交叉,全身打颤,头也抬不起来了,我只好歪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不禁生疑这行走着的脚还是我的脚吗?一瞬间仿佛有种人魂分离的虚脱感。姐在我耳畔安抚说:“别怕,有我在后面护着呢。”我刚走了十米,便不得不靠近邮电局大楼的墙根,需扶墙借力才能勉强作寸步移动(说蠕动也不过分)。我挨着墙停靠一分钟后想直起腰继续走,不料还没站稳,那面粉袋就“哗啦”地摔了下来。姐也没能接住面粉袋,一下子就砸在她的脚板上了。我们低头看着这石头般沉重的面粉袋,感觉无从下手,也无能为力了,实在难搞啊!姐把她的脚从面粉袋下拔出来,我们真想踹上两脚泄愤。我气喘吁吁,姐亦大汗淋滴,两人都累得披头散发,蹲在地上狼狈不堪。我和姐彼此看看各自的脸蛋憋成了枣红色,又笑话地面上这面粉袋像一头沉沉的死猪,样子实在滑稽,于是我们俩和面粉袋均摊倒在墙根下,情不自禁地傻笑起来。

      这样傻乐了一阵子,姐自告奋勇地发挥大姐风格说:“还是让找来对付它。”于是面粉袋又重新压在她的肩膀上。我跟在后面看着袋子上那几道脏脏的痕迹,居然呈左右对称,清晰可见,仿佛一对灰蝴蝶的戳印,居然还摔出了印象派的画面感。一路上,我在想这面粉袋摔得那么脏了,我们该编个什么理由才能在父母面前自圆其说呢?还没侍我想出什么理由,我们已到西角巷口了,姐停了下来,她大声疾呼:“不行啦!我没气了!”于是,我们又坐在巷口边上,一阵接一阵地唉声叹气。姐说怀疑那“白眉道姑”是否把三十斤面粉给弄错了,难不成称了四十斤?这三十斤咋那么沉重啊?其实,我们当年只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体重也就是五六十斤,两人瘦得像两根豆芽似的,如果买二十斤的话就没这么大压力了。但这想法,让我觉得有避重就轻和推脱借口之嫌,这是我们第一次完成买面粉的任务,加上本周末吴老师还布置了“第一次帮父母干家务”的主题作文,冲着这个主题怎么着也要完成吧。我和姐沉默下来,陷入郁闷中,不料巷口走来班里的调皮大王宋宝成,取笑挖苦他人最是他的强项,他直接笑话我们是“在大街上摔面粉袋比赛”,这一路上的画面他全程看见了,然后他还套用黄俊英的经典相声词儿来笑话我们——

      “你正吃野晤做野,做野又打烂野,正正系流野。”

      唉!事态至此,我们也有气无力的了,流野就流野罢了,没办法。

      这一路上,我们记不清这袋面粉摔落多少次,甚至有几次我花尽力气刚把袋子搬上姐的瘦肩头,她还没站起来又掉了,直到双手连托举力气都没有了,引得巷子里的路人在指指点点,用疑惑的目光望向我们,他们也搞不清楚这二丫为何要这样乐此不疲地把一袋东西互相在身上扔过来又甩过去的。而更为可笑的是我们俩居然与别人一起望着灰不溜秋的面粉袋在街边狂笑不止,让路人搞不清楚究竟谁笑话谁了。一个小时已耗了过去,我们才走了二分之一的路程。直到我们笑够了,气也不怎么喘了,姐说:“不要笑啦,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一定要赶在爸妈下班前把面粉扛回去,不然今晚肯定没好果子吃。革命尚未成功,我们要努力!”末了,姐还用“望梅止渴”这招作诱导:“三十斤面粉一到家,今晚就有饺子包子吃啦!”一想到好吃的肉包子,我身上就来劲了。

      接着,面对这袋沉重的面粉,我们决定改变方式,一人一头,分别抓住袋子的两个角,抬着面粉袋走。不巧的是正好遇到下班高峰时刻,在古老狭长又拥挤的西角巷子里,我们姐俩抬着面粉袋,像两只横行的螃蟹,迈着左躲右闪的脚步,来一段拉拉扯扯的操作,弄得骑自行车的大叔也停下来避让我们,仿佛在深巷里故意捣乱一般。这样走了二十多米,我们发觉这样抬着走比一个人扛更为辛苦,反而同时把两个人的体力都耗尽了,还不如按原来的办法走走停停地扛回家。于是,我们一路上又继续脚步颠狂,以蜗牛的速度前进,我不时抬眼眺望那在巷子尽头的家啊,第一次感觉这天的回家之路是如此的艰辛。姐一路上喊着“坚持就是胜利”的口号,并大声报数还剩下多少米就到家的话作激励,最后算是走完了西角巷的最后二十米。

      ​ 出了巷口,家门口的路上有积水,这面粉袋是绝对不能再摔了,于是姐采用“老人背小孩”的办法,驼着腰身,双手弯向后背,把捆绑布袋的长绳子绑在手臂上借点力,如动画片的“龟之忍者”般的造型,慢慢挪动,小心翼翼,慢慢穿越过车多人多并烟尘滚滚的光明路,再走过县城二小教师宿舍门口那高低不平的檐前路阶,我们和那袋三十斤的面粉终于回到家了。打开家门的那一刻,我和姐瘫坐在棋盘砖地板上,累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傍晚,母亲下班回来了,她望着石米桌上的袋子,反问我们为何不带自家面粉布袋去买,我们点点头示意这就是自家的面粉袋。母亲之所以怀疑袋子被掉包是很正常的,因布袋早已没了原样,但我们仅把这艰难的回家过程作了简单的汇报,觉得一路上“摔面粉袋比赛”的糗事实在不宜宣传。母亲花了很大劲儿才打开布袋的结,她说多亏“白眉道姑”捆得这么牢实,不然这样摔着回家,面粉早就脱漏了。末了,母亲以半责怪又半点赞的语气给我们作点评,她说这是我们平日缺乏锻炼和没生活经验的体现,但勇气还是可嘉的。那一袋三十斤面粉究竟给我们包了多少的饺子或是烙了多少张餐饼,我已记不清了,但什么是三十斤的重量却让我记住了。

      长大后,我和姐仍不时调侃这童年时“买三十斤面粉”的经历,让我感悟劳动是快乐的,只有经历过才有收获,才更懂得珍惜一切。记得,我曾问祖母十二岁时她能扛多少斤?她说她十二岁时已能挑着四五十斤的柴炭,步行八十里路到从化太平场集市卖了赚钱,我反思辛苦奔劳一辈子的祖母,我们这买三十斤面粉的经历实是不足挂齿的,祖母以她单薄的肩膀不知担了多少柴炭山货才换得过日子的茶米油盐,她那一双奔忙不息的赤脚不知踏遍多少山路才有微薄收人给我父亲供书教学,最后我父亲得以“靠读书改变命运跳出了农门”,后才有了我们这一代人落脚在城市成长的命运。

      想到这些,我的眼前浮现祖父以前曾挥毫写的“天道酬勤”四个字,这与平日祖母常挂在嘴边说的“勤者得食,人心踏实”之内涵,如出一辙,就如自己亲手和面发酵蒸出来的馒头,咀嚼总散发着一股原味的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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