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纵横剑 [侠侣龙凤剑]

　　岳元良一笑，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再高的奇功，总还有它的克星。从明天起，你跟爷爷再到那个古洞去。” 　　白雪眼睛一亮，问道：“要多长时间？” 　　岳元良说：“练普贤意念神功，内功根基越好练得越快。我只教你一招，用不了半年就能练成。”
　　白雪心有余悸，忧形于色，说：“谢岳祖。不过，这次雪崩时雪灵芝已经深埋谷底，我抵御不了蛊毒怎么办？”
　　岳元良说：“意念神功一指禅收发自如，不等飞天蜈蚣近身早就置之于死地了，用不着雪灵芝。”
　　众人一听，无不欣喜。一名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女闯了进来，禀道：“生死台上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个须眉皆白的老头子，自称是白大侠的朋友。”
　　白雪问道：“另外两个人可是手使双拐？是我吕大哥来了。”
　　二十四
　　龙凤双剑传佳话 水云二仙认女娃
　　柳线娘一觉醒来，发觉自己睡在一间草舍里，急忙拥被坐起，环视室内。一床一案一凳，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床头上挂着自己的宝剑，案头一炉清香。窗外，朝霞满天，已经破晓，鸟语悦耳，花香扑鼻。
　　柳线娘不胜惊疑：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睡在这里？回想自己被黄云裳吊在断魂崖上，正盼望师叔祖来救，忽觉眼前一黑……
　　忽听有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过来，柳线娘急忙躺下装睡。脚步声进屋了，停在床前。
　　“咦？七天七夜了，该醒了，怎么还沉睡不醒呀？”
　　柳线娘一听，是个妇人的语声，心里十分惊疑，一跃而起，孰料这一跃竟有一丈多高，柳线娘脑袋撞在屋顶上，又跌坐床上。
　　她柳眉一挑，问道：“你是什么人？”
　　老妇人笑道：“我给你服下一粒轻骨丹，你现在的轻功已入化境，可不能乱纵乱跳呀，小心顶破屋顶掉进大海。”
　　柳线娘十分惊疑，问道：“什么轻骨丹？”
　　老妇人笑道：“‘轻骨丹’是用东海蓬莱仙山上的轻骨仙划、丹凤骨髓和仙鹤飞羽炼制而成的，服下一粒，沉睡七天七夜后就会体轻如飞絮榆钱，可以御风飞渡大海。”
　　柳线娘鼻子一哼，说：“我的幻影无形轻功神术是我师叔祖亲传的，早已达到上乘。你倒会骗人。”
　　老妇人并没生气，轻盈一笑，说：“你的轻功堪称上乘，可是还没达到出神入化境界。你刚才轻轻一跃，脑袋就顶在屋顶上，以前有过吗？”
　　柳线娘想了一下，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舍得给我服下轻骨丹？”
　　老妇人笑道：“我是东海蓬莱云水双仙中的云中仙姬。路过庐山断魂崖，看见你被人吊在杆子上受罪，我把你救下。我四十年只出海两次，这是第二次，就遇上了你，说明咱俩缘分非浅，所以给你一粒轻骨仙丹。”
　　柳线娘仍是将信将疑，问道：“那你是神仙奶奶了？你救我，我师叔祖知道不知道？”
　　云中仙姬说：“你师叔祖是谁？我不认识。”
　　柳线娘一听来了气，说：“我心甘情愿让黑煞吊在杆子上，专等我师叔祖来接我。谁稀罕你救我？我得上断魂崖找师叔祖去。”
　　柳线娘穿窗而出，足尖在树梢上轻轻一点，凌空而去，不想脚下是碧波万顷的大海。柳线娘惊呼一声，直向大海落下，忽觉被人抓住香肩提了上去，飘忽之间落在一块岩石上。
　　云中仙姬一笑，说：“女娃，掉进大海还能活吗？这里是东海蓬莱仙山之一，名叫方丈山，四面环海。凭你现在的功夫，还不能御风飞渡。”
　　柳线娘扑通跪在地下，说：“神仙奶奶，你老人家把我送回庐山吧，求您啦。”
　　云中仙姬说：“快起来，跪在石头上腿不疼吗？”她把柳线娘拉了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没有父母吗？”
　　柳线娘说：“我叫柳线娘。家父是沧州百柳庄庄主柳青，家母是谢慕青。”
　　云中仙姬面现惊喜之色，问道：“柳惊天是你什么人？”
　　柳线娘说：“是我太祖。神仙奶奶认识他？”
　　云中仙姬没有回答，又问道：“你既然双亲在堂，为什么只字不提，却念念不忘你的师叔祖？你师叔祖多大岁数了？你是不是爱上了他？”
　　柳线娘羞答答地说：“我师叔祖十九岁，比我大三岁。我，我是喜欢他。他心里也喜欢我，可是碍着辈分，他又……”话未说完，叹了一口气。
　　云中仙姬身子有些微颤，悠悠一声长叹。
　　过了一会，云中仙姬说：“我带着你游游海上仙山，顺便练练‘御风飞渡’轻功术。五十丈一停，四十丈收势。记住。”
　　云中仙姬携着柳线娘的一只手，双双凌空御风而去。几个起落已经绕着方丈山飞行一周，最后飘落在古柏梢头。树枝不摇，无声无息。
　　前边十丈之处，一块岩石上坐着一个头戴竹笠的渔翁，一边垂钓一边唱道：
　　一蓑一笠一髯翁，一丈长竿一寸钩；
　　一山一水一明月，一人独钓一海秋。
　　渔翁反复吟唱，声音越来越高，震得海水荡起层层细浪。
　　柳线娘低声说道：“这个渔翁内功惊人，震得我耳朵根子生疼。这渔歌也有几分仙风道骨，他该不会也是神仙吧？”
　　话音未落，渔翁的竿子往上一甩，一尾活蹦乱跳的鱼落在树下，足有五六斤重。
　　“女娃，今天中午，我用这尾海鲜招待你。”接着一阵哈哈大笑。
　　云中仙姬一笑，说：“他是拙夫水中仙翁。”
　　柳线娘上下打量一番，说：“神仙爷爷，晚辈拜见了。”说完跪拜下去。
　　水中仙翁把她拉了起来，说：“百柳千金是贵客，免礼，免礼！”
　　柳线娘骇然心跳，心想：我跟神仙奶奶在山那边说话，他怎么知道的？
　　云中仙姬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一笑，说：“拙夫在陆地上能听见十里以内的人语，在水中能听见五里以内的鱼声。这个海岛方圆不足十里，咱们说的话他都知道。”
　　方丈山四季如春，绿树成荫，芳草铺地，百花盛开，香飘海上，确是仙境。云水双仙带着柳线娘回到绿阴丛中一个草堂小厅里。
　　云中仙姬问道：“孩子，你落入黑煞之手，可知道他有一支飞凤剑吗？你可知道他的飞凤剑得自何人之手？”
　　柳线娘说：“飞凤剑是他的，他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飞凤剑的来历？您是神仙，超然世外，追问飞凤剑干什么？”
　　云中仙姬说：“我问飞凤剑自有原因。听我把飞凤剑的来历告诉你。”
　　明朝末年，炼铸名匠藏金龙在山中得五彩石一方，长不足尺，厚仅寸半，用锤敲打声如龙吟凤鸣。藏金龙的爱妻于飞凤也是炼铸世家之女，夫妻二人携石隐迹深山，烧炭炼石，经过十个寒暑炼成精钢，又经过十个寒暑铸成雌雄双剑。雄剑剑把状如龙头，剑身上现出一条金龙图形。雌剑剑把状如凤头，剑身上现出一只飞凤图形。夫妻二人心甚奇之，雄剑命名“金龙”，雌剑命名“飞凤”。
　　金龙、飞凤双剑价值连城，平常人家如何买得起？夫妻二人家贫如洗，为了生计，携剑拜见总督谭帅爷，想献剑讨赏。孰料这位谭总督不但没有重赏，反以“行刺总督大人”的罪名将二人斩于市曹。这件事轰动全城，引起武林群雄义愤。群雄血洗了总督府。谭帅爷身带金龙、飞凤双剑，在八名高手护卫下逃出总督府，跑到黄河边登上大船想从水上逃走。船到中流，狂风骤起，浊浪排空，电闪雷鸣，大雨如注。结果橹断桅折，船被巨浪掀翻，人和双剑也被狂涛巨浪吞没。追到黄河边上的群雄之中，也有不少水上枭雄，纷纷跳进黄河追寻双剑，可是没有一人生还。
　　光阴似箭，日月如流，一晃几百年过去了。四十年前，太乙门掌门尚无忌有个小弟子海底捞月刘子羽，他奉师命追杀黄河水寇，无意中在九曲黄河底发现了金龙剑，金龙剑颜色如新。他抽出金龙剑，金龙剑一声龙吟，犹如一条金龙蜿蜒水中，连斩十名水寇。他心知金龙剑是稀世奇珍，回到太乙门瞒下此剑。海底捞月刘子羽年方二十三岁，他有个师侄女，名叫温玉娘，年方十八。两个人相亲相爱，早已灵犀暗通。他瞒下金龙剑，打算送给温玉娘作为定情之物。不料两人的私情被掌门查觉，温玉娘被逐出门墙。温玉娘被逼出走后痛不欲生，坐在黄河边上哭了三天三夜，终于跳入黄河。
　　心上人被逐，刘子羽按门规本应处死，幸亏他的大师兄柳惊天在师父面前力保，他才保住一命，被关进石牢。后来大师兄柳惊天冒着背师叛道的风险，把他救出石牢放走了，并把温玉娘的死讯告诉了他。刘子羽感念大师兄，遂把金龙剑送给了柳惊天。他一个人坐在温玉娘投河之处哭了三天三夜，上五台山灵感寺出家当了和尚。
　　草堂小厅里只有哭泣和叹息声，一片凄苦悲凉。
　　柳线娘泪也哭干了。她仰起脸来，说：“柳惊天是我的太祖，温玉娘应该是我的师姑祖。我师叔祖如果不要我，我就到当年师姑祖投河的地方跳进黄河，跟我师姑祖做伴去。”
　　云中仙姬抚摸着柳线娘的秀发，说：“你师姑祖温玉娘并没死。她被东海蓬莱仙山云中子救走了，收为弟子。”
　　柳线娘惊愕地问道：“您就是我师姑祖温玉娘吧？”
　　云中仙姬说：“不错，我就是没死的温玉娘。”
　　水中仙翁一听，激动得热泪夺眶而出，说：“玉娘，你怎么瞒到现在呀！”
　　云中仙姬说：“我练成‘御风飞渡’神功之后，十八年前第一次出海，上五台山去找过刘子羽，灵感寺的老和尚告诉我，他已于五年前坐化飞升了。我从五台山回来，路经水泊梁山，正遇上黄河帮总舵惨遭血洗，几十个面蒙黑巾的人围杀一个年近五旬的红脸大汉。红脸大汉身带剑伤，满身血迹，仍在拼死恶斗。我一时义愤填膺，凌空而下，挟起他御风回到方丈山。后来，我们结成眷属。”
　　柳线娘看了看水中仙翁，问道：“神仙爷爷，您是黄河帮帮主黄河渔隐东方明老前辈吧？”
　　水中仙翁惊愕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柳线娘一阵娇笑，说：“您的女儿叫东方萍，女婿叫欧阳钦。三弟子叫杨振亭，最小的女弟子叫孙如玉。外孙子叫青青，师孙女叫云云。在青青和云云过百日的时候，你打了一对锁，龙锁送给了青青，凤锁送给了云云。我说的对不？”柳线娘一口气说完，又神秘地一笑。
　　水中仙翁愣愣地看着柳线娘。柳线娘接着说：“那支飞凤剑是云云母亲的。怪不得你们两个神仙上庐山，原来是为了飞凤剑呀！”
　　水中仙翁急切地说：“快告诉我，他们现在何处？”
　　柳线娘说：“急什么。只要神仙爷爷替您女儿东方萍收我为徒，让我叫你外公，再把您的水中功夫全部传授给我，就算是替您女儿授艺传徒了，我就告诉您。”
　　水中仙翁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就依你。”
　　柳线娘说：“我还得问问我师姑祖，看看她老人家同意不同意。我以后就叫你外婆了，你愿意不愿意？”
　　云中仙姬说：“四十年前我就被太乙门逐出门墙了，与太乙门早已恩断义绝。你叫我外婆当然可以了。”
　　柳线娘一阵娇笑，从白雪被她太祖救上长白山说起，一直讲到庐山花径龙凤双锁璧合。
　　水中仙翁老泪纵横，湿透衣襟。云中仙姬也觉心酸，陪着水中仙翁流泪不止。
　　柳线娘说：“外公、外婆别只顾哭呀，飞凤剑的来龙去脉，我还没说呢。你们不听了？”
　　水中仙翁这才止住老泪，说：“我只知道飞凤剑是我女弟子孙如玉从黄河里捞上来的，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柳线娘说：“十九年前，黄河帮总舵水泊梁山之阴、黄河拐弯处深水底层，有一条独角蛟龙与一只彩凤发生了一场恶斗。我师姑孙如玉当时正在河底习练水下潜行，恰巧遇上。独角龙凶猛，彩凤落败悲鸣，师姑就向独角龙连发十二只飞鱼刺救下了那只彩凤。彩凤一声悲鸣，精疲力竭，蜷伏在河床上。师姑过去，却不见了彩凤，只见一支凤头宝剑横卧沙中。
　　“师姑拾起宝剑一看，凤头剑把上刻有‘飞凤’二字，知道是珍品神器，心中不胜惊喜。她怕因宝丧生，哪敢声张。第二年，黄河帮惨遭血洗。她用这只飞凤剑连杀十二名高手，终因众寡悬殊，香消玉殒。这支飞凤剑就落入皇甫狂风之手。
　　“飞凤剑大概是思念雄剑金龙，每到深夜自动弹出剑鞘，悲鸣不已。有一次，皇甫狂风的侍女看见了，想把宝剑插入鞘内。谁知她的手刚触到剑把，飞凤剑突然跳起，这个侍女立即身首异处。
　　“皇甫狂风本想把这支飞凤剑送给他的亲生女儿皇甫云英，又怕此剑不祥，后来就送给他的义女皇甫云裳了。皇甫云裳就是你的师孙女云云黄云裳。”
　　云水双仙夫妇惊得目瞪口呆。水中仙翁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样详细。”
　　柳线娘说：“当然是金文秀她老人家告诉我的。”
　　水中仙翁哈哈大笑，说：“金龙、飞凤通灵，双剑合璧威力无穷，即使天魔练成金刚不破之身，也一定能斩断他的五阳魁首！”语毕又是朗声长笑：“从明天开始，我先教你海底潜行术。”
　　云中仙姬说：“她服下轻骨丹，身轻如絮，怎能沉身水下潜行呀。”
　　水中仙翁说：“你虽然不能在水下潜行，我可以让你成为‘踏浪无痕’嘛。水再深，浪再大，你可以永远漂浮在水皮浪尖上，岂不更好！在水上，你是‘踏浪无痕’；在天上，你是‘飞天玉女’。哈哈哈……”
　　柳线娘一听，乐得手舞足蹈：“我什么时候才能学成？”
　　水中仙翁说：“五个月后，你就可以离开东海了。”
　　柳线娘说：“你们不跟我一起去吗？”
　　水中仙翁说：“我们两个人的本事都传授给你了，还用得着我们去吗？”
　　柳线娘急道：“您不去，谁给我做主呀！”
　　云中仙姬说：“看把你急的。你外公是让你一个人先去历练历练。到时候，我和你外公都要去的。”
　　二十五
　　战鄱阳踏浪无痕 取香魂玉女飞天
　　柳线娘拜别了云水二仙，离开东海。她要先上鄱阳湖找金刀太岁上官湘报落败之辱，再上庐山断魂崖，后上熊耳山去找白雪。
　　鄱阳湖畔，湖口镇望湖楼。
　　柳线娘进了望湖楼，刚想上楼，两个店小二上前拦住，说：“请小姐到厢房用餐，里边有雅座。”
　　柳线娘说：“我要上楼，一边吃饭一边观赏湖光山色。是不是怕我没有银子？”
　　店小二说：“敝东上官湖主在楼上宴请贵宾，请小姐包涵。”
　　柳线娘一阵妖笑，说：“我就是你家老湖主金刀太岁上官湘请来的客人。”语毕，人已上了楼。
　　楼上空无一人。两张大圆桌已经摆好了杯碟碗筷。
　　柳线娘坐在靠窗口的一张太师椅上，依着窗口眺望湖光山色。
　　一个五旬上下的青衣老头上了楼，后边跟着那个店小二。
　　青衣老头把眼镜往上一推，看了看依窗看景的红衣少女背影，问道：“小姐尊姓大名，是哪路来的客人？”
　　柳线娘头也没回，问道：“你是什么人？”
　　青衣老头说：“望湖楼掌柜马老六。”
　　柳线娘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说：“你可没资格问，等上官湘来了你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说完，又依在窗口观看湖景。
　　马老六碰个大钉子，心中暗想：她居然在鄱阳湖直呼老湖主的名字，来头一定不小。马老六强忍怒气，陪着笑脸说：“湖主的贵宾都在总寨，魔宫近卫逍遥公邵无尘、巡察使黄河帮主易水寒两位昨天已到总寨。请小姐先到总寨用茶。”
　　他想用魔宫近卫和巡察使来压压这位小姐的傲气。孰料话音刚落，眼前红影一闪，马老六挨了两个耳光子，疼得他龇牙咧嘴，刚想发作，身后的店小二拽拽他的后衣襟，小声说：“听说魔宫巡察使易帮主的千金易露露也是红衣宝剑，看年纪八成是她。”
　　马老六满面怒容立即换成笑脸，点头哈腰地说：“小的不知，请小姐海涵。”语毕，退下楼去。
　　湖上，一条楼船驶向望糊楼来，后边跟着几只小船。
　　柳线娘嘴角微翘，自语说：“飞蛾投火，自来送死！”
　　楼船靠了岸，下来一伙人。前边是一位六旬上下、方面大耳的老头，后边是一位年近五旬白净脸膛的男子和一位十六七岁的红衣少女，上官湘和他的师弟王六如相陪左右，态度十分谦恭，后边跟着十几名紧衣水寇。
　　马老六带着几个小二早已迎候岸上，看见从船上又下来一个红衣少女，心里一哆嗦，脸色立变，瞪了小二一眼，急忙上前。
　　马老六提心吊胆地跟着上了楼，出乎他的意外，楼上空荡荡的，柳线娘踪迹皆无。他偷眼看看站在湖主身边的红衣少女，又不是原先那个，更加惊异。
　　在马老六疑神疑鬼之间，宾主已经就座。
　　上官湘斥道：“马老六，快叫人上菜。你还愣着干什么！”
　　马老六这才回过神来，诺诺连声，退下楼去。
　　酒菜上齐，上官湘亲自给三位贵宾斟上酒。他端起酒杯，说：“请邵近卫转陈令主，我上官湘虽然德薄艺浅，届时也一定赴会，愿效犬马之劳。”
　　逍遥公邵无尘说：“我向湖主透露一个消息，各大门派早已私下商议好，借令主大会天下群雄之机，拥立令主成为武林大帝，不知湖主对此持何态度？”
　　上官湘说：“令主德高望重，武功盖世，当之无愧。”
　　邵无尘哈哈大笑，说：“好！十一月十五，我在大巴山恭候台驾。”语毕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上官湘又斟上酒，端起酒杯，说：“易帮主，承蒙提携，老朽有幸成为令主属下。饮水思源，我得敬你一杯。”
　　易水寒端起酒杯，说：“我祝你荣任魔宫巡察使。你我今后同堂共事，就共同碰一杯吧。”
　　两只酒杯碰在一块儿，“叭”的一声，被窗外飞进来的一片屋瓦击个粉碎，酒水也溅了众人一脸。
　　宾主无不一惊。王六如和红衣少女易露露早已穿出窗外，上了楼顶。另一张桌上了几个总寨统领也下楼而去。
　　上官湘的老脸有点挂不住，却故作镇静地说：“鄱阳湖水旱十八寨，如同铁桶。几只旱鸭子进了鄱阳湖，就休想活着出去。马老六，换上一桌酒菜。”
　　马老六躬身答道：“马上就到，请稍候。”急忙退下楼去。
　　易水寒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仁兄是不是……”
　　上官湘一笑，说：“易老弟放心，我师弟和五大统领都是水上高手，水下还有七蛟八龙，鄱阳湖可是我的天下。”
　　刹时间，湖上、岸上锣声四起。
　　上官湘哈哈大笑，说：“湖面上快船五百只，水下提网十道，滚刀闸密布，湖的四周旱八寨弟兄千人封湖锁路，进来一个死一个，进来十个死五双。锣声一响，就是天罗地网！”（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