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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年,上海滩的“动物世界”

    时间:2020-06-10 03:47:56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庄大伟

    这趟想讲讲我小辰光眼睛里“动物世界”里的一些有趣故事——

    空中飞的

    先讲空中飞的,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麻雀。我小辰光麻雀算是“害鸟”(罪名是它要吃稻田里的谷物),1958年期间麻雀被列入要消灭的“四害”之中(其余为苍蝇、蚊子和老鼠)。上海人消灭麻雀的办法蛮奇葩的,记得居委会动员不上班的家庭妇女统统行动起来,用木棍敲面盆、敲洋铅桶……敲打一切能够发出声响的物事,整天驱赶麻雀,让它们没有地方落脚休息,在空中飞呀飞呀飞呀,一直飞到飞不动,跌落下来掼死。阿拉小囡最起劲了,我敲复兴坊门口的那两扇包着铁皮的大门,敲得震耳欲聋,差点被弄堂口摆摊头的小皮匠吃生活。那辰光路面上、弄堂里、屋头顶,经常能见到掼死了的麻雀,倒也蛮作孽的。好在“敲锣打鼓”的辰光不算长,忽然又有一种新的评价麻雀“是非功过”的版本,说是有专家计算过,麻雀一天吃掉的害虫有多少多少,算下来一年要吃掉多少多少害虫,“功大于过”。不过麻雀是益鸟还是害鸟的争论,还是持续了一段时间。记忆中后来“四害”中的“麻雀”由“臭虫”替代,再后来“臭虫”又被“蟑螂”替代。

    记得我小辰光在晒台上曾经拾到过一只落地摔伤的麻雀。我给它伤口处涂上红药水,然后用一根细绳扎住它的一只脚,绳子的一头扎在栏杆上。麻雀不断地扇着翅膀想飞起来。我在它边上撒了一些米粒,放了只盛水的碗。不料那麻雀性子刚烈,不吃不喝,折腾了一个晚上,死了。爹爹告诉我,麻雀野性十足,是很难“养家”的。我似乎懵懵懂懂意识到麻雀这不屈不挠的做派是很不讨人喜欢的缘故。爹爹又讲,要说讨人喜欢的鸟,非芙蓉、画眉、鹦鹉、八哥莫属,它们早就被人类收服,所以适合家养。那辰光经常能看到唔没事体做的老头,一清老早拎着各色鸟笼,去公园、茶馆店嘎讪胡。我央求爹爹,也让我养只讨人喜欢的鸟吧。

    爹爹有点“溺爱”我,几天后他果然从花鸟市场,给我买来一只八哥,外加配了一只造型漂亮的鸟笼。爹爹还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八哥会学人讲话,你要是说粗话,八哥学会了,有客人来,它就骂粗话,这让阿拉多少没面子呀?八哥在鸟笼里快活地活着,不愁吃不愁喝,时不时打开嗓门鸣叫几声。我决定教它说话。先教它一句简单的唐诗吧。“日照香炉生紫烟”。可这家伙喉咙里像是堵了口痰,“呼噜呼噜”的。我继续尖着嗓门教它:“日照香炉生紫烟”。它脖子一仰,“吔”了一声。“不对!听好!日照香炉生紫烟——”八哥脖子一仰,又是一声“吔——”喔,它学会了,学会了一句唐诗的最后一个字:“烟——”对,是“烟——”。我交关开心,在笼子里放了半个苹果,给它加餐。不过我教了它一个礼拜,这只八哥还是只会一个字“烟——”字。要是在现在,会叫“烟——”(“吔——”)还算时髦。后来我才晓得,一只会说话的八哥,它的舌头是要经过专业人士精心修过的。八哥虽然勿会讲话,却对我情有独钟。每当我打开鸟笼给它送吃的喝的,它总会迎上前来,张开翅膀,嘴里欢快地叫着“烟——烟——”,它用它那柔软的翅膀轻轻地抚摸我的手背,显得非常之友好。有一趟我给它喂食,忘记关上鸟笼门,这家伙飞出笼子,先是绕着屋子飞了一圈,然后一个大“S”,飞出窗外,一下子消失在蓝天白云之间。爹爹晓得了,告诉我,八哥不是鸽子,没有磁场定位功能,那只八哥想回来也回不来了。我听了,呆呆地注视着空鸟笼,很伤心。

    提到鸽子,我想到对马路的阿四头,他成绩不好,高中也没考上,考进了一所技校,也勿大看到他上学的,经常赖在家里,做啥?养鸽子。他在屋头顶上搭了只鸽棚,养了一群鸽子。他每天有好几趟从老虎窗爬进爬出,喂他的鸽子。因为鸟屎问题,踏坏屋顶上的瓦片问题,他跟邻舍经常吵相骂。有一趟他在屋顶上跟人家吵相骂,一激动,从屋顶上滑落下来,掼坏了腿,变成了走起路来一跷一跷的“跷脚”。可他还是继续从老虎窗爬进爬出养他的鸽子,邻舍们看他这副“痴心不改”的腔调,就再也勿跟他吵相骂了。我曾经参观过阿四头家的鸽棚。他说他养的鸽子都在信鸽协会登记过的,每只鸽子的脚圈上都有编号。国庆节、五一節市里组织大游行前,信鸽协会专门派人来接走他养的鸽子,在大游行时放飞和平鸽。他说参加信鸽协会的人家,居委会是没有资格拆他家的鸽棚的。阿四头说这话时大拇指一跷一跷的,底气很足,像他是在市政府工作一样。

    地上跑的

    上海关于“马路”的由来,讲法蛮多。有一种讲法,说是最早来上海滩冒险的洋人,在外滩想找个跑马的地方,看到洋行楼群后面的大片泥滩,就开了条从今天南京东路外滩到河南中路一段长约500米的跑马小道,这便是南京路的前身。因为当时总看见洋人在上面跑马,所以上海人就称它为“马路”。

    我小辰光看到过上海马路上行走的马车。在车老板的吆喝和鞭子声中,两三匹马并肩齐行,拉着装满货物的平板车,头颈上挂着的铃铛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有辰光弄堂里也会出现牵着马卖马奶的人。小朋友们常常会围着马,看挤奶,看马打喷嚏,胆子大一点的小囡会摸摸马的鬃毛,拍拍马的肚皮,但不大好拍马的屁股,因为弄不好拍在马脚上,看上去老老实实的马,会突然之间扬起后腿。有一趟隔壁阿福就被马扬起后蹄,一脚蹬翻在地掼闷脱了,哭也哭勿出来。“马屁拍在马脚上”的俚语,我早就心领神会。

    除了马,上海市区有好几处牛奶棚,专养奶牛,供应给市民鲜牛奶。曹家渡有一处,离我家不远的广中路也有一处。有辰光出去白相,经过牛奶棚,阿拉会溜进去看看。牛奶棚里的奶牛,全部是黑白相间的皮肤,像一幅幅地图。棚里的苍蝇“嗡嗡嗡”飞来飞去忙得勿得了,似乎都喜欢在这里开会。我小辰光还看到过一种水牛。我家住在市郊结合部,穿过水电路就有一片农田。老底子还种一些水稻,所以能看到水牛耕田。水牛全身黑漆漆的,两只眼乌珠凸出,一对牛角倒八字竖起,在水田里犁地,力道大得吓人。水牛很老实,不会踢人,所以侬可以尽管拍拍它的脑袋、脖子、脊背和屁股。不过听说牵牛绳不能太用力,如果把牛鼻子牵坏了,牛就不听你指挥了。还听说牛宰杀前会流眼泪的。后来稻田改种蔬菜了,就看不到水牛了。

    要晓得上海是个移民城市,倒推三代,大多都有一些乡下的亲戚。那辰光乡下有人来上海做人客,都会带着大包小包的农副产品,路途近一些的(比如我姆妈出生在青浦朱家角),还会拎上活鸡活鸭来串门。特别是到了年夜三边,好多人家都临时圈养起一些鸡鸭,待到节日里斩杀。临时搭起的鸡棚鸭棚里鸡叫鸭叫,邪气(非常)闹猛,也是一道城市风景线。那些年,市区还没有禁止养鸡鸭的规定,有的人家也喜欢养些鸡鸭,用来改善自家生活。记得开春时节,新村里便常会出现卖小鸡的流动摊贩。摊贩掀开圆圆的竹匾盖,就能看到里面济济一堂的小鸡小鸭,一只只如绒球一般,叽叽嘎嘎地叫着,太可爱了。这辰光小囡们是最起劲了,蹲在地上,围成一圈,指指点点,好不热闹。有的还会拖着自家爷娘来,非要买几只回去养养白相相。那些年,养鸡养鸭的人家,跟现在养宠物的人家比并不少。

    我也养过鸡,养着养着勿晓得哪能就死掉了,后来姆妈就勿让我养了。阿拉隔壁的苏州好婆会养鸡,比较“专业”。她在公共阳台一角用毛竹爿搭了只鸡棚,足有一平方米,上面盖着有油毛毡,晒勿着太阳落勿着雨。她养的全是清一色的母鸡。母鸡要生蛋时,要是我们小囡在阳台上白相,她就会朝我们作揖,“倷(你们)轻点呢,偶屋里个(我家的)母鸡要生蛋哉。”于是阿拉就会识相地闭上嘴,在鸡棚边静静地等候。果然过了一歇,母鸡会发出“咯咯哒”的叫声,鸡蛋生好了。好婆就会打开鸡棚,从鸡肚皮底下摸出一只蛋,同时赏给母鸡一把米。关于公鸡,印象特别深的是驐鸡和斗鸡。那辰光,新村里会有驐鸡的人来。我们小囡就围上来观摩。只见驐鸡人接过小公鸡,动作熟练地按住,扳开鸡腿,在大腿根部拔去少许鸡毛,刀片一划,割开鸡皮,用刀尖挑出两粒黄豆般小东西,松开手。小公鸡在一阵惨叫之后,呆噔噔地立起,然后一跷一跷地走了。听大人讲,被驐过的小公鸡,长得快,肉也鲜美。不过小公鸡失去生殖能力,不会打鸣,变成了“太监”。还有,斗鸡也很好看。先是划好场地,各家捧出各家的公鸡,入场,双方在大人小囡们的叫喊声中,竖起头颈上的羽毛,用尖啄,用爪子,横冲直撞,互不买账。斗鸡不像斗(蟋蟀),赚绩输的一方,掉头就跑,再也不开牙了。而公鸡交战,打得不可开交,斗得血嗒嗒滴,也不肯休战。最后只好养鸡人出来拉架,拎着占下风的公鸡撤离战场。想想老古话讲的“鸡冤家鸭朋友”,是有道理的,我从来也没有看到有鸭子打相打的。

    上海人养鸡养鸭的人家多,养兔子的人家很少。有一趟爹爹到郊区出差,有朋友送给他一对小兔,一黑一白,毛茸茸的,茶杯大小。我当然开心,那辰光那只八哥正好飞走,小兔正好来补位。我给小兔起了名字,黑的叫小黑,白的叫小白,脑筋也不要动的。苏州好婆在阳台上搭了鸡棚,我家也可以在这里搭个兔窝呀。我花了半天辰光搭好兔窝,把小黑小白关在里厢,给它們喂菜叶,喂水。苏州好婆看到了,眼睛朝我白法白法,我没睬她。我给小黑小白吃的菜叶都洗干净的,水也是熟水,偶然也给它们放风,让它们在阳台上蹦来跑去。看着它们日长夜大,爹爹朝我伸大拇指。小黑小白长成了大黑大白。一天放学回家,我听到姆妈在跟爹爹商量,说是乡下外婆要来上海玩几天,姆妈准备杀只兔子招待外婆。爹爹立刻说,把两只兔子都杀了,一只招待外婆,一只腌一下给外婆带回去。我听了,非常愤怒,可又无能为力。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我在兔子窝前默默端详着两只可怜巴巴的兔子。大黑正温顺地依偎在大白的身旁,晃动着脑袋像在跟它的同伴喁喁倾诉着什么。大白发现了我,一对红眼睛时不时扫我一眼,然后轻轻摇动着短尾巴。唉,它们勿晓得将大祸临头。半夜里我悄悄起床,跑到阳台上,打开兔笼,拎起两只兔子跑出家门,朝郊区方向跑去,放进了一片青菜田里。后半夜我睡得很香,是爹爹把我推醒的。天已大亮。爹爹问我,侬晓得兔子到哪里去了?我摇摇头,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姆妈则怀疑是隔壁好婆家里人偷的,但是她观察了好几天,拿不到证据。我心里暗自发笑。过了几天,楼上的德胜神秘兮兮地告诉我,附近菜地里出现野兔,他爸爸向同事借了把气枪,准备去打野兔。我慌忙问:是黑的?还是白的?德胜摆了摆手,一脸的恶狠狠:管它黑的白的,只要是野兔,就“啪啪啪!”不过我一直没有听到他们打到野兔的消息。

    上海有动物园。西郊公园(后改名上海动物园)、和平公园里也有动物,后来又有了野生动物园。动物园里的动物大多来自天南海北,不属上海本地产,此地就不多列数了。不过需要提一笔的是西郊公园的小象版纳。它1972年5月“移民”上海,陪伴了上海人将近半个世纪,于2018年11月死亡。那些年看过的纪录片《捕象记》,至今仍印象深刻。

    水里游的

    记得小辰光家里五斗橱上有只圆形的金鱼缸,里面总是养着几条金鱼。我常常会踏在小矮凳上,看金鱼们甩着尾巴,在水草间游来游去。后来“文革”了,好像讲养金鱼也算是一种“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姆妈不再养金鱼了。后来勿晓得啥辰光开始,上海老百姓当中行起了养热带鱼。阿拉厂隔壁有家人家,一只玻璃鱼缸起码有一米半长,里面养着各种热带鱼,五颜六色,窜来窜去,闹猛得勿得了。养热带鱼的是个青工,跟我年龄差不多大。阿拉两个人邪气(非常)谈得拢。他向我介绍热带鱼的各种品种,神仙鱼、红绿灯、荧光鱼、红斑马、白云金丝、珍珠马甲……讲得我心里痒痒的。

    我在这位朋友的指导下,用三角铁敲了只半米长的鱼缸,用铆钉铆牢。配上玻璃,四周嵌上桐油石灰,装好加热器,接入电热棒,放进水,放入水草、假山石。先是养一些价钿便宜的孔雀鱼。养法养法,兴趣高了,便开始买了一些价钿大的热带鱼,比如神仙鱼。神仙鱼的体型大,游起来一副笃悠悠的样子,侠气有腔调。当然也需要有窜来窜去的孔雀鱼跑龙套,鱼缸里才显得热闹。小辰光养金鱼,给它们吃的是饭米碎(饭粒),而给热带鱼喂食,可不能这样草草了事。小摊头上有鱼虫粉卖。不过一旦热带鱼养刁吃上了活食,礼拜天要到小河浜里去捞鱼虫,也蛮麻烦咯。养热带鱼最怕突然之间停电了(那些年停电的情况经常发生)。停电的辰光长了,水温会降下来,热带鱼就会冻死。要是白天停电,还可以比照鱼缸里的温度计,朝鱼缸里加热水升温,如果半夜里停电就麻烦了。有一趟半夜里停电,一觉睏到天亮的那位青工朋友,醒来发现鱼缸里的热带鱼死脱一大半,哭都哭得出来。后来这家伙半夜里常常会爬起来看看有没有停电,辰光一长就得了神经衰弱的毛病。我的一位养热带鱼的同事还碰到一桩懊糟的事体。他做的鱼缸大,2米长1米宽,放水要放十几铅桶。有一趟半夜里玻璃鱼缸突然爆裂,屋里厢立刻水漫金山。楼下天花板上水嗒嗒滴,被邻舍骂山门骂了好几天。

    我小时候好动,猴子屁股,人坐不下来。有一天爹爹跟我嘎讪胡,勿晓得哪能会聊到钓鱼的话题,爹爹讲钓鱼能够培养一个人的耐心。我立刻应答,那么钓鱼可以克服我的“猴子屁股”毛病?我家附近有几条小河浜,其中屈家桥的小河浜是通苏州河的,河水发黑发臭,肯定没有鱼的。水电路朝北的几条小河浜里有鱼,我看到过一些大人在河边钓鱼。我决定去钓鱼,磨磨我的性子。鱼钩和尼龙线,商店里有买的。鱼竿用的是从新村“墙篱笆”(竹篱笆)上抽下来的竹子。浮标用鹅毛杆,剪成一段一段,穿在尼龙线上。爹爹讲,钓鱼最好一个人去。因为人多了,嘻嘻哈哈说笑,很容易惊动河里的鱼,它们就不肯上钩了。准备好了钓鱼工具,我就独自一人去附近的河浜钓鱼。我静静地坐在河边垂钓,风和日丽,阳光反射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我眼乌珠紧盯住飘在河面上的浮标。浮标一动也不动。有时稍微动了一下,我就立刻拎起鱼竿,没鱼上钩。再放下鱼钩。再等。浮标好像又动了,再拎起鱼竿,还是没鱼。没鱼,没鱼,没鱼……

    我问自己:钓鱼真的能磨自己的性子吗?我坐得屁股发痛,看来没有耐心了。收摊,回去。一旁的河沟里传来一阵阵嘻嘻哈哈的声响。阳光下,一群赤膊的男小囡在河沟里戏水。“哗啦啦,哗啦啦”,他们把一桶桶水从土堤的一边舀向另一边。我跑过去一看,土堤内的水快被他们舀干了。一些鱼儿在河底的烂污泥里乱蹦乱跳。我迟疑地问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光头男孩告诉我,这叫“拷浜”。就是把这段小河沟的两边用土堵上,然后把里面的河水舀出来。在他们包围圈里的鱼,不管大鱼小鱼,一条也逃不掉。光头男孩一脸的得意。一定是我羡慕的表情打动了他,他朝我招招手,邀请我一起参加他们的“拷浜”。嗲!我立刻脱下鞋袜,卷起袖管,跟他们一起“哗啦啦”起来。太阳落山下,我拎着一袋分到的小毛鱼,笑嘻嘻地回到家。看见我弄得泥猴一样,听完我的情况介绍,姆妈嘴巴里叽叽咕咕的,勿合算,汏衣裳用掉的肥皂铜钿,要远远超过这些小毛鱼的价钿。而爹爹则是连声说,可惜可惜太可惜,这些小鱼还不到长大,就被你们捞起来了。人家渔民打鱼的渔网,网眼是有规定尺寸的。勿可以使用网眼小的渔网打鱼,就是为了不误捕小鱼。印象中我没钓过几趟鱼,弄得像泥猴一样的“拷浜”,就这一趟。

    还想起一桩跟“钓鱼”有关的事。那些年男人做家务的比较少,有空他们就聚在一起打牌、下棋。304室的爷叔不喜欢打牌、下棋,他每个礼拜天一清老早就带上渔具,踏着脚踏车出去钓鱼。太阳落山辰光回来,桶里总有几条钓到的鱼。有一趟我看到他老婆在问他,侬钓起来的鱼都是一个品种,一样大小,难道它们在一起开会?304爷叔在几条河鲫鱼里翻法翻法,翻出了一条小黄鱼。他老婆眼乌珠一下子瞪得田螺大,奇怪?上海滩哪里条河浜里能够钓得到小黄鱼?304爷叔闷脱了,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笑得煞人!

    我记忆中上海滩“动物世界”的故事,还有不少,今朝就讲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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