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纸下载
  • 专业文献
  • 行业资料
  • 教育专区
  • 应用文书
  • 生活休闲
  • 杂文文章
  • 范文大全
  • 作文大全
  • 达达文库
  • 文档下载
  • 音乐视听
  • 创业致富
  • 体裁范文
  • 当前位置: 达达文档网 > 专业文献 > 正文

    故乡,以及流水

    时间:2020-12-05 04:31:20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杨胜应

    良方

    痛的时候,故乡就在身边,像一片片瓦,紧紧地盖在屋顶。

    一副密不透风的样子,把所有的旧事物都装在小小的肚内。开门的时候,关门的时候,声音是一样的,恨不得整个世界都能够穿透。

    热爱的事物那么多,养育我的粮食更不少。很多时候,一个人病痛,都得寻医问诊,对症下药。今晚,我只取了其中剂量最少的一部分。

    它掏空了自己,如长者一样,被雨露打湿过,被黄昏阻挡过,也被雷电洗礼。它安静的样子,就像英雄迟暮,胸怀赤壁。

    我喜欢它,是因为它肚大能够撑船,是因为它细小能够震撼心灵。对于瞬间就可以流逝的欢愉和满足,我从不轻易说出它的名字,但我可以告诉你,它的前世,是竹。

    对于偏远的乡野来说,这是一个概念,它经历过的生活,远比我更加艰苦,它容纳的人间,远比我更加渺小。在春夏秋冬之间,它只因为人而停歇,在命运的舛途中,它只因母亲而名叫背篓,因父亲而叫罗兜。

    细小

    细小一再成为文字里富含的隐喻。

    我们一边把它无限扩大,一边扭曲地缩小,时间与空间,成了我们可以掌控的尺度。什么都可以放下,什么都可以获取,在河流的对岸,我们获得了上帝的赞许。小小的满足,让我们心安理得,每一步都可以跨出万里河山来,只要伸出手,都可以抵达天堂的门槛。

    但我可以肯定,有些地方,终究是回不去了。

    你是知道的,当夜色朦胧,一盏灯成了神话。我能够拥有万亩田园和三山五岳,谁可以肯定,就能够找到一棵属于自己的小草,并任由阳光自由地照耀草尖的露珠,把洁净的露水放大为我们的心灵?

    上帝的一个邪念,可以成为我们的一道闪电,上帝的一滴尿液,可以成为我们的一片大海。你可以告诉我到处都是河流涌动,我却看不到河流奔腾的内核。我本身就是个矛盾体,更何况,在思索河流倒回的拐角处,我看到了深渊。我们本该都属于河流远去的方向,但在倒回的时候,我们充满了怀疑,可以同路,但不可以共语。

    可以说,细小是隐喻,更是身份。

    白云

    白云在山巅啃草,溅落的露水更像亲人的泪滴。

    伤心和绝望成为故土唯一滚动的风景。我渴望有一条长鞭,把羊群全部赶到蓝天上去,还人间一片雨水,滋养亲人们焦渴的心。

    是的,我需要缝补父母身体上的裂纹,让他们的肌肤像春天的原野那么光滑平静。

    但羊群全部都去了天上。我的忧心填补不了人间的荒凉。

    如果能有一阵暴雨,让所有的云朵都落到故土,亲人们就会获得流动的比喻,并欢乐地截取、引用。父母的微笑,一定会成为辽阔里最轻柔的风。超越五谷杂粮,超越人间灯火,和清澈、宁静成为生死兄弟。

    这时候再说到羊群,一定都是走动的快感。

    它们高于村庄,成为我远观的塔尖。它们的颤抖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它们的消失一定连接着我的生命。真的,为了那最后的一声咩叫,我愿意把雅鲁藏布大峡谷挪移到身体上,成全悲伤一词。

    风声

    风一吹,到处都是律动。

    这只是初春的一个早晨,我还没有想到你,就有很多意境在代我喊你。

    你是一滴雨也好,一株草木也好,一朵小花也好,一截枯枝也好,一只蚂蚁也好,一块石头也好,一只麻雀也好……都会随之醒来。你温暖的动作,让我看到了生长,更看到了辽阔和遥远。想到爱,我也不知该如何向你表达了,这些山,这些水,这些土地,这些天空,这些蔚蓝,它们应该足够了。

    你想怎么撒野就怎么撒野,你想怎么欢笑就怎么欢笑。哪怕你是阳光下的一个阴影,我也能够找到盛产潮湿的沃土。只因,我的心跳、眸子和血液,全都在微微顫动。我不敢说出来,一开口,我就想到万里江山。

    所以,我不会开口。不管河流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拐弯,树叶在什么时候枯黄、跌落,我都只为一个山谷里的一草一木而生。或许有忧伤,但绝对不悲伤。你可以听听溪流奔走时清澈的笑声。

    想法

    麦子已经含泪退出舞台。

    空出来的世界,需要一种不断膨胀的事物填补。

    玉米,或者叫苞谷。亭亭玉立、葱葱郁郁。一株连接着一株,把故乡铺排成海。但我不能够说鸟雀是溅起的泡沫,而是热爱中的真诚。她随时落下,都能够落满那些贫瘠的土地。也许,这就是唯一的奢华,已经低调成伤。

    颤抖依然是属于群山的。牛羊在上面啃食自己的隐喻。除了蓝天还高悬在头顶,白云已经落地成为最近的暗示。亲人们仿佛是唯一的欢悦之词。

    当天气越来越热,我曾经有那么一瞬的想法:“故乡虽然一直高于流水,但她也不断地低于真正的蔚蓝。”

    流水

    有些东西是止不住的,只要有流动,它就会歌唱。

    如果让它慢下来,既是渗透,更是蔓延。你知道的,什么是草木茂盛,什么是良田千顷,什么是游鱼成群,都是它在慢下来的世界找到的心跳。那是速度,是连骨骼都酥软之后的深层次讲述。如果这还不叫爱,那蔚蓝大海的证词,更是遥远难及。

    你应该相信,每一滴雨水都是一次决堤。

    这次的河流与往日的不同,除了水涨船高和泛滥成灾,还有眉间的一点绿和脸庞的两片红。已经无须再次为之命名,你我都懂,除了桃花,再也没有更好的名字。名字再好也只是用来叫的。我们渴望的是浓荫淡去之后,可以抵抗时光斑驳的本质。

    写下流水,只是证明我对石头很关心,哪怕它是一堆礁石,我也能够找到暗藏的深刻。它总能够在恰当的时候开启,属于我们的私人花园,并打开满园的五彩缤纷。

    而我们却常常误以为这就是灾难。

    只因怕痛。

    清晨

    我怀疑我是推开无限的美好,才看到了无限的惊喜。我该如何去描述这样的一个清晨?有鸟语花香,有草木茂盛和曲径通幽,更要阳光闪烁、露珠晶莹,还有半边天的绯红和若隐若现的远山,以及碧野连天的辽阔和不断脉动的水声。一切的一切都在事物的隐秘处,由一场大雾引领着光明即将抵达的地方。

    而昨夜,我坐拥整个世界的夜色,对一朵花或者说一草一木的解读,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白白辜负了一盏为我不灭的灯盏。那一抹摇曳着的微光,就算是不离不弃的希望,相信也该在我终究要面临的梦境里有所怀想。美,其实就是那么容易掌握,它深邃到我无边的仰望里,细微到我身边的任何事物。

    难道,你已经藏身于整个世界的黑暗。夜色不仅仅是你的小名,还是你在整个人间的身份。你在酝酿更大的一场光明,怀揣北斗七星,又高举璀璨的启明星,就在我微微失神间,打开了上帝的大门,倾倒出万水千山的美。

    告诉我,如果山河要沸腾,我还得彻底转身。

    骨瓷

    读到一首诗,写一个人乘火车回家,有个列车员向他推荐瓷器。他本只是想搭茬,那列车员却认真地用筷子敲打着那瓷器。瓷器的韵律,瞬间击倒了他。他想到了他的奶奶,想到了他小时候摔得粉碎的瓷碗。

    他觉得浑身松软,骨骼在震动。他的奶奶没有活到一百岁,没有看到她的孙媳妇。但她离世的时候,瘦弱的身体,那暴露的骨骼,却可以敲得“当当”响的。他没有敲过。也不敢敲,但他觉得现在这个列车员正在代替他敲,肆无忌惮的,光明正大的。他有些疼痛,有些孤独,有些负罪感。

    他说他的儿时记忆被敲醒了,抒情的节奏在列车里扭动、延展、吟咏。他仿佛看到有人弯腰挖取泥土,用火慢慢地烘烤,找到属于美好事物的鸟鱼花草的形象,赋予流动的线条,装点瓷器的灵魂。

    他用手摸了摸瓷器外表的光滑,与瓷器面对面地交流,并不敢去真正触摸隐藏的“金、木、水、火、土”的疼痛。他说一件精美的瓷器,不仅仅来源于一双手,还来源于一方水土。一旦碎掉,誰也不知道声音里面是喜还是悲,但可以肯定,这是对美好事物的一种亵渎。

    插秧和父亲,以及鸟雀

    是父亲在插秧,他瘦弱的背影,像春天受惊的鸟雀的急速飞行。

    倘若真是鸟雀,鸟雀一定是想尽可能地飞到更远的地方去,可是它飞不出自己的爱,飞不出自己翅膀可以打开的距离。

    父亲会是鸟雀吗?他没有翅膀可以飞翔,他只有双手、双脚和一米六五的个子,小得比五指紧扣的拳头还小的心,以及常年用烟雾、酒水、食粮填塞不满的五脏六腑。

    他多少有些沮丧和不安,想把美好的东西尽可能地留住。可惜不够弯曲的肠子,还是把这些美好的事物最终返还给了大地。

    父亲或许是鸟雀吧!他只不过没有受惊,而是正专注地像一只鸟雀停留在春天的一株树木上。这该是一种态度吧?比如某种含义解释,鸟雀们一直喜欢活在自己任何一声的鸣叫里。

    是的,这是真的,父亲是一只鸟雀,而且是一只受惊的鸟雀,只不过他无法飞出自己的爱,飞不出自己隐藏的翅膀打开的距离。于是,他在沉默当中,在水里,在大地的胸膛上,插满绿油油的秧苗,变相不变节地飞翔。

    飞翔的动作不大,可他飞翔的是季节和时间,是大地和生活,是爱和自己。

    哦,故乡

    太阳东升初次照亮的是故乡,落日西去最后照亮的还是故乡。

    故乡在山水之间,故乡在草木中央。

    故乡被流水包围着,爱的词语叫山高水长。

    故乡被草木掩盖着,爱的词语叫柳暗花明。

    说起故乡,我有雨水的思恋,长长的道路,明亮的世界。落在哪里,哪里就是潮湿的。有晶莹剔透的跌落之美,也有涓涓细流的成形之美。

    说起故乡,我有阳光的热爱,缓慢的过程,晴朗的天空。照在哪里,哪里就是温暖的。有东方不亮西方亮的成人之美,也有如日中天的仰望之美。

    说起故乡,我对于她来说,是乳名,乳臭未干。

    说起故乡,她对于我来说,是墓地,活着不在,死了必须回去。

    温暖的故乡

    说到故乡,那些草,那些树,那些小道,那些木屋,那些鸡鸭和牛羊便走到我身边来了。

    温暖一定是从屋檐落下的第一个生动的词。

    父亲在这个词语里提前出门,母亲在这个词语里开始翻身。

    我在这个词语里做梦。感觉到铁器的微凉,感觉到炊烟的飘散。

    还有一条小道,任凭我怎么走都走不完。

    往左边是通向后山的道路,后山有菜地,母亲会在那儿摘菜,弯腰的时候,刚好把早起的太阳背起。

    往前面是走向场镇的大路,场镇上有车辆驶过,一些亲人们被带去远方。仿佛他们就是为了投奔太阳而远去。

    往左是通向田地的小路,父亲在那儿犁地。擦拭汗水的时候,仿佛有着对阳光的敬意。他侧身,就是为了闪过阳光的拷问。

    当我醒来的时候,父亲母亲已经和太阳达成了和解。

    年幼无知的我,正好把这种结果,看成是美好一天的开始。

    安静

    我听过最动人的声音,来自天上,因为冷,人间下起了大雪。

    雪落在异地他乡的时候,不是满地叹息,而是重重叠叠的脚印。我见过扫雪的人群,每一笔都写下了惊人的诗句。

    从来没有刻意记得他们的样子,但他们的姿势,无外乎弯腰、低头、侧身,像极了故乡的亲人劳作的黄昏。有点急,有点渴望温暖。

    但这些都不是我心目中的安静,他们因为移动而存活,因为存活而见证,因为见证而光彩。我畏惧的安静,是雪落在故乡的时候,不是大雪封堵了所有的道路,而是翘首以盼,变成了萧萧落木,而是瑞雪降临,变成了白发苍苍。

    我喜欢的安静,已经过了立春,无限地接近年关,我醉的时候叫它父亲,痛的时候唤其为母亲。一个人清醒的时候,是晨露湿润过的所有松兰梅竹的早晨。

    区别

    北方的树木笔直,每棵树间都有着友善的距离。它们的交谈,从不漏掉任何一句祝福和问候。就连坏脾气,也能够触摸到彼此的鼻尖。其实,在地下,它们的根须抱得很紧。

    南方,好像树与树之间没有缝隙,密不可分,它们的争吵好像很多。其实,它们的感情更绿。有时候还会为了同样的故事,一起泛黄。

    无论南与北,树木都是一种懂得尊重和理解的植物。它们是世间的美丽防线,有它们就少了泥沙,有它们就少了荒芜。

    记忆中最深刻的树是北方的柏树。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像做人处事那样,不拖泥带水。而对我影响最大的树,是南方的古松,悬崖上,它们也不气馁,不妥协,抓住少有的尘土,就能够把自己往上长。

    树一直是乡村不可缺少的事物。

    它们约等于人,现在,它们在落日下面,有着宏大的寂静。

    相关热词搜索: 故乡 流水

    • 生活居家
    • 情感人生
    • 社会财经
    • 文化
    • 职场
    • 教育
    • 电脑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