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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短篇小说)

    时间:2020-12-10 04:50:45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作者简介:陈玉龙,男,江西都昌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西省滕王阁文学院第二届特聘作家。已在 《青年文学》 《雨花》 《青春》《天津文学》 《山东文学》 等刊物发表作品约200万字。

    陈安定打来电话说,这个星期的双休日无论如何也要去他那儿,没有别的事情,只是几个旧时的同学聚聚。陈安定年年都要给我打这样的电话,去了后也确实没什么事,大家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儿,之后在他那个鱼塘里钓几条鱼带回家。我感觉出今天陈安定打电话的语气有点不同,尽管我一再追问他有什么事没有,可陈安定只哈哈一笑说没事,反说我是个敏感的人。

    星期六一大早,我就坐在床上给徐兵打电话,叫他的车子顺带我去黄泥乡。可徐兵在电话中说他没有接到陈安定的约定,再说他今天也没有空,他得陪妻子去省城看望老丈人。我再给黄继江打电话,是他老婆接的,说老黄还没有睡醒,没听说他今天要去哪里,显然他也没有接到陈安定的电话。我又要打电话时,老婆就把我的手机给抢了下来,说,一大早吵得人家睡觉都不安生,要去就去,还要找什么猪朋狗友。老婆披散着头发,眼袋下有团黑影。昨晚她与姐妹玩得太晚,我的电话打搅了她的好梦。想想,我觉得老婆说得有道理,既然连他们两人都没有通知,说明陈安定也没有通知我们平常在一起玩的其他几位,这么说极有可能在县城就只叫了我一人。为什么呢?陈安定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不会吧,若要办事,徐兵的本领他应该知道的。我忙翻身下床,穿衣洗漱,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到樓道底下推出那辆破摩托车。

    在街道上吃了碗米粥,啃着两个包子,太阳便从楼层的狭缝中挤出来,恩赐地照耀着我。身上的热气从后背冒出,摊前的大妈对我说,吃慢点,刚出笼的包子,烫得很。

    黄泥乡离县城有八十多里路,骑着这辆破摩托车少说也要三个小时。那里的地理特殊,既濒临湖边,又依着大山,偏僻原始,有着许多好的风景,可惜还没有开发出来。离县城越远,路况就越差,屁股底下的车子像只不听使唤的骡子乱窜乱叫。许久没骑过它了,对主人生分了。身上的汗水在阳光下苏醒,一个劲儿地冒出来。好在耳边还有呼呼的风声,抵消了身上的部分燥热。

    翻山越岭将近三个小时,前面豁然开阔,天水相接处是鄱阳湖,金黄色的是沙滩湖岸线,湖面上船来船往,吐出一股股黑烟,与船上装载的黄沙形成强烈的反差。陈安定的桃花山庄就座落在面湖靠山的一个山坳坳里,一条水泥路斜刺着冲出来,与外面的山路相比显得不和谐。桃花山庄其实也没有几棵桃树,桃花早已凋落,果子也早已收获,但我见树上还有几个果子像个未成熟的少女一样羞涩地欢迎着我,当然,还有那条叫大黄的狗,然后才是陈安定的出场。陈安定指指我的摩托车说,还骑着这个破东西,也不怕我给你丢进鄱阳湖。

    奇怪的是山庄冷冷清清,其他的人呢,不是说旧时的同学聚聚吗,难道是我来得太早了?

    陈安定见我四处张望,也不说话,一把拉我进屋,倒了一杯茶说,今天没请别人,你不要张望了。说着,他皱着眉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给我,说,你给我看看再说话。我起先不接着,心想这家伙又要搞什么项目,我可没有能力去帮他呀。看我半天不接,陈安定一把丢过来,我第一眼便看到了一个醒目的标题:昔日风景变惨景——黄泥乡的环境污染调查报告。我翻身跳起来,草草地把厚厚的十多页内容浏览了一遍,不可否认,基本写的是实情,比如猪场的粪便排放、沙山的无序开采、石头加工的粉尘等等。我问这是谁写的东西,陈安定先叹了口气,然后才告诉我,这是他读大学的儿子写的,回家搞社会实践后写的作业。陈安定靠近我说,你说,这个作业交上去,那不是捅了大祸吗?我说,你也别太敏感了,学生做的一份作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学校才不管那么多事呢。陈安定苦笑了一下,说,麻烦了,不知怎么的这个报告让乡长知道了,他已找过我了。我问,你儿子找过乡长?陈安定说:哪里找过,他还不认得乡长。可能是他在乡街上的打字店打印这份报告时让打字店的人给泄露了,要不乡长怎么知道这么一个事呢。

    叫你儿子换个题材吧,农村的事多着呢。

    哎呀,你说得轻巧,儿子跟我犟着,所以今天把你请来了,儿子从小就比较崇拜你,你的话他可能听得进去。

    陈安定要给我添茶,我摆摆手说,你儿子呢,我去见一下他。

    陈团结小时挺可爱的,胖嘟嘟的身子,谁都想抱他一下或者亲一口。后来他长大上学了,就没再见过。当陈安定打开另一扇门介绍他儿子陈团结时,我愣住了。长大了的陈团结完全看不出小时的模样,高高瘦瘦的一个青年,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他开始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他父亲介绍我的名字时,他才转为笑脸,连忙给我让坐。陈安定关门出去了,我坐在陈团结的对面,想着怎样开口跟他说。不料陈团结却开门见山地说,王叔来肯定是说那个社会调查的事吧,这事我已和爸爸说了,这是我的作业,我不想改变,也无法改变。既然是调查报告,总要实事求是吧。至于会不会给一些人惹麻烦,那就不是我的事了。王叔,你说是吧。陈团结一开始就封了我的口,我心里倒轻松下来,知道再劝也是白费神。现在的年轻人,有思想,不像我们那时简单。我索性不谈那个调查报告的事,和他谈学校谈人生谈文学,特别是谈到文学,陈团结很感兴趣,还从抽屉里拿出他写的诗来向我请教。诗歌我很少写,但鉴赏能力还是有的,觉得他的诗还处于起步阶段,不像他的调查报告那样写得精准有力。但我还是说了许多鼓励的话,年轻人总该有些梦想,不管能不能实现。

    我和陈团结的交谈中陈安定打开门看过一次,见我们相谈融洽,看了我一眼忙关门走开了。当我从那间充满烟气的房间出来时,看到陈安定快步走过来,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没说话,那双眯细的眼睛望着我。陈安定的眼睛很特别,看起人来总是眯着,让人感觉他是在微笑。我也没说话,带着他一起走出门外。陈安定忍不住问,怎么样,做动工作没有?我反问他,你儿子的性格怎样?陈安定说,就一个字,犟!我说,这就对了,我就奇怪了,怎么和你相反呢。陈安定的口气中有些不快,像他娘的性格。

    黄金花是我们班的班花,包括我在内的许多男同学都暗恋过她,当然,那时我们都是很保守的,没有哪个敢动真格去追她。没想到后来竟然嫁给了陈安定,据说她父母反对,嫌弃陈安定家里穷,且人长得又不怎么样。黄金花毅然同父母断绝了关系,直到生下了陈团结后才和解如初。陈安定人长得黑不溜秋的,但心眼活,先是做农产品生意,收芝麻啦菜籽啦花生啦什么的,每年比别人多挣了些钱,有了钱后,又创办了这个桃花山庄,旺季时生意还不错。有了钱后,陈安定花了心,弄出一个不小的桃色事件,黄金花一气之下离开了山庄,到南方打工去了,连地点都没告诉陈安定,只和儿子陈团结单线联系,任谁也劝不回。所以这两年陈安定一个人在山庄闲得慌,总要拉我们几个小时的同学来山庄玩玩,解一下烦闷,也有让我们劝一劝黄金花的意思。

    我把实情告诉陈安定,他显然很失望,他对我是抱有很大的信心的,连我都没有劝住陈团结,陈安定脸色就暗了下来,说,这样肯定要闯祸哩。我劝他别杞人忧天,一个乡长知道了又怎样,调查报告写的是实情,再说那些都是明摆着的事,又不像一个小东西可以藏起来,陈团结不写,照样有别人来写嘛。陈安定见我这么说,心情才好点,但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连叹气道,真是个犟牛!

    吃过中饭我就回县城了,陈安定心神不定,我也没有心情去垂钓了。走时我还见了陈团结一面,把饭后陈安定交待的一番话说了出来,不管怎样,该说的我还是要说,听不听得进去那是他的事。送我出门时陈安定显得不好意思,握着我的手说,下次再来好好玩玩。

    几天过去了,相安无事,陈安定也没有打电话来告诉什么不好的消息,倒是陈团结给我打过电话,说他有个事想请教我,在电话中他又不说,想直接来县城见我。我约了他星期六过来,顺便把徐兵和黄继江等人也约上,年轻人喜欢意气用事,让他们几个世故俗人劝劝或许会对他走上社会有用,这其实也是陈安定的意思,因为我把陈团结要来的消息悄悄告诉了他。他依然情绪不好,甚至有种大祸临头的慌张。

    那天刚刚九点,陈团结给我打电话,说到了县城,问我家在什么地方。我告诉他不用去家里,直接来喜悦酒店688号包间。陈团结显然有些不安,问,在酒店?我说是的,家里乱,酒店爽快。挂了电话后徐兵在旁说,你没告诉我们在这里?我说先不告诉他,怕他不肯来呢。黄继江说,我们是老虎呵,陈安定的儿子也太胆小了吧。我说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门口等他。徐兵不以为然地说,王五呀王五,你也太娇纵着他了吧,他是晚辈,要你在门口等什么,难道他寻不来?我不理他们,下了楼,来到酒店门口。正好看到陈团结从一辆的士上下来,我向他招了招手,他才看清了我,赶紧走几步,问我,王叔,去你家多好,酒店又要花钱,多浪费。我哈哈一笑,在前引路,径直上了楼,来到688号包间。打开门,里面的一股烟气呛得陈团结直咳嗽。徐兵哈哈大笑,黄继江靠在椅子上,梳理了一下没有几根的头发说,变了,变了,这哪里是小时候的陈团结呀。陈团结看清了里面的几个人后,竟一时呆立在门口,没有进去。我拉了他一把,他一个踉跄进去,险些栽倒。倒是引得里面的人一阵大笑。这时,我才发现陈团结脸色通红,他向里面的人鞠了一躬,看了我一眼,说,王叔,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站在688号房玻璃窗前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县城的大街上,我的脸上像是被人狠拍了两巴掌,火辣辣地痛。

    那天我被他们给灌了个烂醉,死猪一样倒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任老婆拧耳朵就是爬不起身。直到半夜酒醒,我才看到手机上有许多未接电话,其中有陈安定的,还有陈团结的。陈团结还发来一条短信,大概内容是道歉,说自己不习惯那种场合,无法应付,只好走掉了。本来他是想向我请教一些事的,现在就不打扰了等等。

    日子照样过着,我也不去管陈安定和陈团结的事了,可陈安定的电话总是不期而至,无非是又有人给他传来信息,叫他儿子不要再调查什么环境污染的事了,否则没有好果子吃的。想到陈团结那天找我有事,我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那个犟牛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乡里明年就要换届了,下半年要动人事,不管哪个当乡长,都不希望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事,都想顺顺利利地升上去。所以对陈安定担忧的事,我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于是,在某日的清早,我打通了陈团结的电话。

    陈团结好像没有睡醒,又对我说了一遍道歉的话,我问他那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陈团结吞吞吐吐,有点不愿意说出口。我说你那天专门找我说事,现在又不说,是不是不相信王叔的为人啦。陈团结见我这样说,才说,王叔,你先答应不要告诉我爸好吗?见我答应了,他才说,王叔,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其实砂场的老板是乡长。我说,你别乱说,这可是大事,会丢人家的官帽的。陈团结口气坚定地说,我已调查清楚了,确定无疑。王叔,要不我把材料拿给你看看?我感觉到背上冒出了一股凉气,连忙说,不要拿来我看,我相信。我又问,你上次找我也是这个事?陈团结说是的,想咨询那方面的事。我拿手机的手心在出汗,我小心地劝着他,叫他先不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也不要透露什么,这个事先放在心里,自己知道就行。这时我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冷笑,接着陈团结便挂了电话。

    晚上我把这事告诉了陈安定,陈安定气得在电话里乱骂,说这不是惹火烧身么,就你陈团结聪明,别人都是糊涂虫?老子早就明白这事,还要你一个毛头小子去搞什么调查?环境污染水土流失又不是我们一家子的事,大家都睁眼看着,就你眼里容不下?陈安定发泄完后便沉默下来,我给他出主意说,按照陈团结的为人处事,惹麻烦是肯定的了,如果要避免事情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陈安定说,暑假还有二三十天哩,他不走怎么办?我说,除非学校来电话,你想想办法吧。

    我也不能给他出什么好的主意,他们父子之间都不能好好沟通,我一个旁人更是无能为力了。在我内心深处,我还是希望陈团结把这事抖出来。可是呢,我又怕伤害了陈安定父子,他们肯定是斗不过人家的,简直就是上门送死。

    有天傍晚,徐兵给我打电话说有个饭局,我进去看见徐兵和黄继江中间坐着一个陌生的胖子。胖子坐着没动,倒是徐兵站起来介绍说这是黄泥乡的刘乡长,我同学的同学。我心里咯噔一跳,莫非刘乡长请我们来谈论陈团结的事。事实上这顿饭刘乡长没提陈团结一个字,连买单都是徐兵买的。他只不过是和我一样赴朋友的一个饭局,大家彼此认识一下,以后就是朋友。刘乡长很会喝酒,把黄继江整醉了。我喝得少,打的送黄继江回家,徐兵和刘乡长一道走了,不过,走时,刘乡长紧紧握住我的手说,当一个比芝麻还小的官,十分的艰難,有些事并非人们道听途说的那样简单,现在大家都是朋友了,以后互相关照。

    离上学还有二十天的时候,陈团结真的出事了,走在乡间的路上被一辆无牌摩托车给撞了,幸好只伤了点外皮,到乡镇医院清洗了一下,贴了一张膏药。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陈团结才发现他肩背上的书包不见了,而里面有他的调查材料。被撞倒时陈团结的头是懵的,根本没想到肩背上的书包,他当时只气哼哼地看着一溜烟远去的车子乱喊,热辣辣的太阳底下没人去帮他。其实,四处也确实没有人。陈团结只好一瘸一拐地走进了乡镇医院。我去看望他的时候,陈团结坐在山庄池塘边的荫凉处写着什么。我说做暑假作业么,这么认真。陈团结见是我,忙站起身。陈安定过来哼了一下,把我拉过来。我说怎么了,他还在写那个东西呀。陈安定点了点头,我转了一下头,看到陈团结又坐了下来,一直挠着头皮,半天没有下笔。看样子,他也很烦躁。

    丢了材料,陈安定一身轻松,可陈团结却说要重新写,陈安定的精神又紧张起来。他要我帮他再劝劝陈團结,再折腾下去,说不定他们老陈家的香火就要断了。

    这其间我与徐兵他们又喝了几次酒,醉酒中当我说到陈团结的事时,他们一致叫我闭嘴,说一个毛头小子翻不了天,再这样下去会死得很难看。我突然清醒过来,我说你们想要对他怎么样,如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决不饶你们。黄继江说别听徐兵瞎说,我们怎么会对陈团结怎样呢,他不是陈安定的儿子么。不过,有人要对付他,我们可管不着了。

    我暗暗为陈团结担心。

    那天我再次去陈安定的桃花山庄,见陈安定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口迎接我,我问陈团结上学了?陈安定嗯了一声,又摇了摇头,说,还要等明天呢。陈安定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我拍了他一掌说明天陈团结走了,麻烦事就解决了,还愁惨着个脸干啥呢?陈安定赶紧把我拉进屋,给我泡了一杯茶,才小声地说有人要关闭他的山庄。我说不会吧,你又没做违法的事。陈安定笑笑说,随便找个理由,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我说问题还是出在你儿子身上吧,咦,现在他把材料都丢了,要去上学了,没惹人家呀。陈安定只有苦笑,说,你去看看他吧。

    陈团结不在屋里,到哪儿去了呢?屋后有条小路,被两旁的树荫笼罩着,十分的凉爽。我沿着小路往里走,地形慢慢爬高,一直通到山顶。山顶十分开阔,可以看到远处的湖水和石场,隐约还可以听到机器的轰鸣声。陈团结坐在一棵松树下,见了我,立即站起身说王叔来了。我说,明天你就要上学了,把不愉快的事情忘掉吧,多学点知识,将来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才。陈团结望着远处,却说出另一番话来,王叔,你说要有一场大雪多好啊。

    大雪?我被陈团结的话懵住了,这大热天的说什么大雪呢。

    如果下一场大雪,把这一切肮脏的、丑陋的、坑坑洼洼的全都覆盖,干干净净,让人感觉多舒服啊!

    我上前抓住陈团结的手,握了握,有些凉。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

    过了一段日子,我正在看手机微信上的朋友圈消息,老婆说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黄泥乡了,出了个大新闻呢,还上了电视。我说我怎么没看到呢,老婆说是第二频道,你平常很少看的。说着老婆把手机拿过来点开了一个视频,我一看,心中一紧。原来是有省记者对黄泥乡的环保问题进行了暗访,把所有的问题都暴露了出来。我急忙给陈安定打电话,没想到他说已看到了,声音里满是惊慌。我说是不是陈团结曝的料,陈安定说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劝他,现在省电视台都曝光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如果背后确实有保护伞,还怕打不掉吗?上次不是有人想关你的山庄,不是也没关嘛。别怕,明天正好是双休日,我邀徐兵和黄继江他们一起来给你压压惊。

    不料徐兵和黄继江都拒绝了我,甚至还把我的微信给拉黑了。我打电话过去,他们哼哼哈哈地敷衍着,反正,躲着我,不肯见我。那天我独自在酒馆里喝了一瓶酒,然后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县城的街道永远都是那么喧嚣,还没有入秋转凉,大街上的美女们穿着裙子或者露着光溜溜的大腿,晃得我头发晕。我不想这么快回家,就转到了街心公园,躺在石板椅子上,一片片树叶飘落下来,正好盖在我的眼睛上,索性,我闭上双眼。公园里绿树成荫,鸟儿筑巢成家,夏天可是小城最好的去处。可这样一个好地方,前两年还差点给毁了。据说是县里经济不景气,领导压力大,有人就向领导建议把这个黄金地块卖给开发商建房,那可真是价值半城。领导们开会研究,很快作出了决定,没想却遭到了县城民众的反对,他们对抗了一年多吧,直至去年领导换届,新领导一上任,就把这个决定给否决了,县城才恢复了平静。

    公园里有许多过来乘凉的老人,看着我躺在石椅子上,眼神不是很友好。我只好坐起身,浑身还是燥热,我得回家洗个澡。

    老婆说你不是去桃花山庄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喝了这么多酒。车子呢?

    我的破车子呢?脑袋昏昏沉沉的,我是骑着车子出了门的,难道忘记在酒馆的门口了?

    老婆一下子把我塞进洗澡间。

    第二天我又骑车子去黄泥乡陈安定的桃花山庄,走到半路我才感觉到这车子是新的,怪不得骑得那么顺溜,我的旧摩托车呢?不是丢在酒馆门口了么,难道我早上出来骑错了人家的车子?我停下车子正犹豫着,忽然天上飞来一片雪花,竟然飘落在我的脸上,我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不是还没入秋转凉么,我还穿着短袖呢。接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越下越大,很快大地一片白茫茫,还真像陈团结说的那样,干干净净。我不由大呼一声,好大的雪!

    老婆一脚把我踢开,说,乱喊叫什么呢,把我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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