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少时的愿望实现后,我已失去你:主人选择你的愿望我将实现你的愿望
时间：2019-01-07 04:38:56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我再次离开了家乡,狼狈地,鼠一样地。我没胆量去面对因为自私所做下的错事。之后的几年里,我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到处晃,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1 18岁那年暑假,我和继母吵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事隔多年,我依然无法忘记那个星光寂寥的深夜,一个人走在昏黄的路灯下,一边走一边流眼泪的场景。
因为什么争吵?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所有的希望就是找到一个住处。至于那个到处充斥着冷战气氛的家,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那晚,我一个人走了20多站路,来到西郊,去找好友御欢。御欢家我去过两次,在一排排楼房的中间。我跌跌撞撞又心惊胆战地往里面走,依着模糊的记忆敲开了那扇门。
那是晚上11点,门缝里渗出灯光。开门的是个男人,30岁左右,眉毛粗黑,他很讶异地看着我问:你找谁?我仰着脸,揭去脸上被风干了的泪渍,努力地微笑下,说:我找御欢。
御欢?男人扯了扯身上的白色背心,想了想说:哦,她们家搬走了。我的笑凝住,眼睛里的泪水又不争气地溢出来。假装坚强地说:谢谢。然后扭身离开。
喂。男人说:你是谁?我是程沐栩。
哦。男人笑了,我知道你,御欢家搬走前我去她家做客,她说起过你。你要进来坐坐么?
时至今天,我心里最温暖的时刻依然是朱墨退后一步,把门给我敞开的场景。门内的灯光散发出温暖安详的气息。那晚,我哭累了,倒在他家的沙发上沉沉睡去,整个夜晚,漆香的美妙缓缓地包围着我,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温暖,优雅而美妙。夜半醒来,看到他虚掩着的卧室门,有灯光透出来。透过门缝,可以看见他在看书。他的案头堆满了书,他一边看,一边拿笔画着,认真而专注。
朱墨读书的样子,让我更觉得安全,接下来的睡眠,很好很甜,无梦。
2
后来,我便经常去找朱墨,用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第一次去找他,我说,上次发卡掉这里了,我没跟他说,我是故意落下的。第二次,向他借书。第三次,还书。
再后来,就无所谓理由了,想去就去。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朱墨。对他就是充满好奇。他28岁了,为什么还单身?为什么他每晚都要看很久的书才睡?他明明不认识御欢,那天分明是我敲错了门,第二天从他家出来左拐才是御欢的家,为什么要撒谎说认识御欢?
在朱墨的住处,从待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到几个小时,到一整天。朱墨有时在忙碌,读书,有时会主动和我聊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无聊时我便收拾东西,把他的家收拾得干干净净。我去书店买了菜谱,学着做各种菜式给他吃。朱墨吃着总是向我伸出大拇指,让我感觉岁月美好。
无事可做的时候,我便坐在朱墨身边,陪他看书。他案前堆着厚厚的辞典一样的书,全是关于法律的,原来他是要考律师资格证。我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他,不敢动,怕扰了他,但又不舍得离开。
有一天,我趴在他旁边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躺在他的床上,一翻身就看到了身边的他。他的目光深邃而忧郁。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怜惜。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们就那样彼此注视着对方很久,他突然说:小丫头,你喜欢我么?我回答:不知道。
那你想和我接吻么?他又问。我说:想。
他的吻,软软的,柔柔的,沿着我的额头滑向嘴唇后,便长久地停留,我气呼不上来,一阵阵抽搐。
他没有再继续下去,可能是我的战栗惊扰了他,他翻身跳下床,给了自己一巴掌,骂自己:混蛋,你在干什么?
那天,我呆呆地看着他,他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揪头发,我无声地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他说:你走吧,再也不要来找我。
3
我真的走了,再也没有找他。只身去了南方的一所城市读大学自考。那天从朱墨家走出来,我很难过地认为自己一点都不吸引人,我对他那么好,他却对我那么凶,好像永远也不想再见到我。我恨他。
可到了大学后,第二个月,我便想他了,发疯一样地想。我给他写信说,想你,想得难受,想得焦灼不安。我问他:你可以来看我吗?
在第6封信发出去后,他来看我了。他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手插在牛仔裤兜里,好看死了。我下楼的时候脚都是软的,像一个梦幻终于实现了那般。如果说,看到春天心醉,那是因为冬天过得太久了吧。
他刮我的鼻子:小丫头,你怎么没变漂亮啊?他好像比我还熟悉这座城市,带我去吃小张烤鱼,就着雪花啤酒。我第一次在这个城市喝酒,喝得天昏地暗。
我挽着他胳膊回到宿舍楼下,对着他的嘴唇就是一阵吻。他推开我,说:别给你们班主任看见了,然后转身便走了。我走上楼梯,从窗户处看着他的背影,便下楼追了过去,一直追到他住的小旅馆。看着他关了门,然后去敲门,嗲着声音学着电视上的情节问:先生,需要特殊服务么?
里面瓮声瓮气地说:不要。我再敲,然后等着看他怒气冲冲地来开门。
他的怒气很快消融在我的嘴巴里。熟悉的吻再次袭来,温暖我的全身。我想,这就是爱情,强大,美丽,不管不顾。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我就害羞得闭上眼睛。已经是初冬了,天有些冷,房间的暖气还未开放,我们靠身体互相索暖,中间他停下来,揉了揉我的胳膊问:亲爱的,冷么?我摇头。他却不再做了,只是紧紧地抱住我,用被子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让我感觉很温暖,我拥着他,沉沉地睡去。
后来过了许久,我才明白,一个男人为你隐忍,是因为他太爱你。
4
大学四年间,我没有再回过家。想朱墨时,便让他来看我。很多次,我求他来这个城市,和我一起生活,等我一毕业,我们就结婚,生一个孩子,叫他爸爸,叫我妈妈。
他总是抱歉,他说,他所有的人脉都在老家,律师这一行不就是靠人脉么?他爱我,但没办法。
我说:那我大学毕业了回家,我们结婚好么?他沉默。那沉默就像一条河,把河底的暗涌掩盖,那河越来越宽,后来成海洋。他总说,他大了我10年。可是我固执地认为,10年并不是多么不可逾越的障碍。10年,只是他不愿意要我的借口。如果够相爱,10年什么都不算。
最后一次朱墨吻过我,说:我要结婚了。
我说:好。他说,没祝福的话吗?我说:你爱她吗?他说:不爱。我说:不爱她,为什么娶她?爱我,为什么不要我?
在他婚礼之前,我回到家。我把和朱墨的一切当着继母的面全部告诉了父亲。还给他们看了我们在一起的照片,搂抱着,亲昵着,甜蜜着。
我对父亲说:这个人,阿姨认识。继母看着我,脸色从青到白,盛况空前。
我懒洋洋地对父亲说:这个男人,上过你的现任妻子和女儿,不知道算不算乱伦?父亲的耳光火辣辣地落在我脸上,我不哭不闹,反倒觉得快乐。
5
我不知道自己缘何变得如此凶狠,像恶魔一般。
我想,应该是从爱上朱墨的那个暑假开始,我帮他收拾房间时,看到了继母和他的照片,还有他们大量的书信往来。我偷走了那些信,每次偷几封。真是有趣的巧合,继母大了朱墨10岁。朱墨爱上她时,她28岁,他们同居了1年。她30岁时嫁给了父亲,夺走了我的童年、青少年和快乐。我恨她。
在朱墨结婚的前一天,我独自在家门口散步,便看到朱墨,他双眼猩红,跪在我面前说,愿意带我走,离开这个城市。我冷冷地看着他说:我给过你机会,不止一次。他跪在地上的样子,让我觉得难过,他求我放过继母。
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下跪,他竟然下跪?!
朱墨第二天在婚礼上受伤,是继母拿匕首扎的。继母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笑着问我:你满意了么?
满意了,好满意。我的眼泪不停歇,我就这样,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这样恶毒。
朱墨在急诊室生死未卜。7岁的弟弟拉着我的手喊我姐姐,问妈妈去哪了?我无言以对,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是无辜的,我却如此伤害他。
也在这一刻,我意识到,我错了,无可挽回。我想得到的实现了吗?我不知道。
6
我再次离开了家乡,狼狈地,鼠一样地。我没胆量去面对因为自私所做下的错事。日后的几年里,我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到处晃,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我努力赚钱,把钱寄给家里,却总是被退回。我没有家了,父亲始终不肯原谅我。我把钱寄到朱墨家,依然被退回。朱墨的妻子是个戴眼镜的胖女人,有一天她终于肯接我的电话:程沐栩,过去的事情就让它留在过去吧,请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朱墨,他不愿意想起你。
朱墨。我听见朱墨名字的那刻,眼泪海潮一样地泛滥。我开着车,路一下变得摇晃又模糊,看不清红灯,看不清一切。一切都已不重要,我疯狂地想念一个人,想得痛彻心扉。
撞上安全岛的那个瞬间,眼前全是朱墨第一次要我的那个晚上,他那样怜惜地紧抱着我,问我:亲爱的,冷么?
我摇摇头说,不。可是我冷,真的好冷啊。
编辑: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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