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情无关 初夜，与爱情无关
时间：2019-02-12 04:38:26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人 
从西藏大学中文系毕业，分配到拉萨一家新闻单位做记者。这是我喜欢的职业。西藏的文化对我一直很有吸引力。同时这里聚集了国内外的很多知名画家、作家以及旅游者。一时间拉萨热闹非凡。
郑琪就是其中的一个。
我认识郑琪是在一个朋友家里，5月，拉萨已经有了融融的暖意。外面的夜空很好。是那种毫无杂质的蓝，那天晚上，我穿着颜色艳丽的藏服，在跳舞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地醒目。我的对面是一位酷似刘德华的高个子男人，他的舞步很笨。乐感不很好。他一边跳舞，一边用那双深邃的目光看着我。我出于礼貌，向他微笑。像是得到某种命令一样，他大胆绕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让我教他跳舞。一曲完毕。朋友向我介绍说。他就是郑琪，作家。青岛人。在拉萨三年了，喜欢西藏的文化。郑琪不但有才气。还帅气。朋友怕我不知道郑琪是谁，就说出了一部极有影响力的电视剧。他就是二个编剧的其一。他在拉萨的这三年主要是体验生活，搜集西藏的土著文化。后来，我们又开始唱卡拉OK。那时唱卡拉OK在拉萨还是很时髦的。有很多光盘都是郑琪从青岛老家带去的，在拉萨，根本就买不到。郑琪那天穿一件深蓝色的T恤衫。乳白色的裤子，一头美发，风采，个性，洒脱。吸引了无数女士的目光。
我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尽兴。有很多女人想跟郑琪唱，他偏要找机会与我唱，有些歌我不是很熟悉的，但是我特别喜欢黄莺莺的《哭砂》。被歌中一股莫明其妙的悲伤所浸染。我想起了与我分手的杰克。他一个人只身去了美国。想起了那个风情万种的美国女孩。是她把杰克的心带走了。唱着唱着就有泪水涌来。
你是我最苦的等待／让我喜欢又害怕未来／你说你是一颗尘埃／宁愿我哭泣／不让我爱你／风欢采的砂落在我眼里／谁都看出我在等你……
我和郑琪对唱着，在迷离的灯光中，借助那种特有的气氛。他拥着我的肩膀，我的心情在一阵莫明的悲伤中触电似地颤抖了一下。
6月份，我要去阿里和日喀则采访。郑琪知道后。也要一同前往。那天晚上，他牵着我的手唱歌时，我的心里突然升出一股浓浓的渴望。渴望郑琪吻我，就像杰克吻我一样。郑琪是我眼中的另一个杰克，开朗热情，成熟优秀。我渴望与这样优秀的男人地老天荒。尽管我还不知道他的年龄，家庭情况，这些与爱情无关。我不需要知道。郑琪说出他的想法以后，我拒绝了他，当然是假意的拒绝，我是在试探他。我不想轻率地给他一个答复。他听到我对他说不以后，一直没说话，一直在不停地抽烟。整个晚上也没说一句话。他沉默地坐姿让我心生难过。让我的眼中含满了泪水。这是在他走了以后，我不会当着他的面流泪的。
第三天，他又来我家。也不说什么，默默地给我送来了路上所需要的一切。有一个我最喜欢的袖珍录音机，听歌带是很方便的。那一刻，他如果再求我，我想我是不会拒绝的。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一切。然后，他就走了，送他出了院门。我看见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中，如水一样地明净。时间还早，不到九点。我很想与他一起到外面散步。看着他沉默地背影，我在背后叫住了他。他在原地迟疑了一下，还是回过头。我激动地跑了过去。他问我：“你有事吗?”
“我――我没事，”我说，我在撒谎。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他撒谎。接着他冷漠地告诉我，他有事，一个朋友约了他。他走了，我说不出地生气。他明明是喜欢我的，却装做不在乎，哼!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在他的背后突然大声说：“郑琪，你以为你是谁?你充其量是个二流艺术家!他没回头。就这样，我独自去了阿里和日喀则。
一个人的旅途是寂寞的，也无心欣赏高原的风光。在阿里，一共住了十天，路上用去了四天，半个月之后，我来到了日喀则，一下车，就在车站的广场上看到红纸黑字的条幅，上写热烈欢迎斯琴卓玛来日喀则采访。我一时还投弄清是怎么回事时，一群年轻人就涌到我跟前，朝我致意。我看见郑琪在人群的背后，手捧一束花正朝我微笑。挥手。那种热烈的场面使人忍不住流泪。一路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我明白，一定是郑琪的原因，去宾馆的路上，郑琪告诉我，那帮年轻人是他的哥们。是他组织的。我想起那次他对我的冷漠样。开始冷静自己。我不明白他这样一冷一热是为什么。他好象是看出我的心思说：“报复你呀?让你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
我不理他，任他说下去。“爱情是平等的，没有上帝和臣民。也是没有缘由的。我爱你，所以我才生气，也因为爱你，我才来接你。”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他在宾馆里给我接风洗尘。还有一场热闹的舞会。舞会一直持续到午夜时分。而郑琪，每一首曲子都不放过我。他一边跳一边问我为什么老是躲着他?我看了他一眼。不回答他。不想回答他。我必须用沉默来抗拒这个男人对我的惑。从一开始的相见。注定我要爱上这个男人。但是，他对我来说又像风一样漂浮不定，来去无踪。
我提前回到房间里，把床单蒙在脸上，忍不住泪流满面。听到敲门声，我擦干脸上的泪，我知道是谁来了。果然是郑琪。我掩饰得很好，他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我说我要休息了。他看着我说：“你不要口是心非，我什么都看得出来。”他注视着我的目光让我不敢看他，他慢慢走到我跟前。抚摸着我长发，我的泪脸。我的坚强不堪一击，倒在他怀里。他带着酒气的嘴唇捉住了我的嘴唇，我既渴望又害怕。这不是我的初吻，我知道他要对我做什么，浑身触了电似的颧抖着。闭上眼睛，颤抖地手不由自主地环住了他的腰。他一点一点地将我放到床上。这是我的初夜，但我感觉他不是。可是我不在乎，他给了我天堂一样的快乐。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过夜。我们相识的第35天，第一次被一个我爱的男人一丝不挂地拥有。我对他的感情也是日深一日。我想同他地老天荒，想拥有我们之间的孩子。原计划在日喀则只呆三天，但是，因为郑琪，因为我们的爱情。我在那里呆了十天，我们去看西藏的第二大寺院，哲不伦寺。我们躺在山顶上看牧人的羊群。到河里游泳。郑琪是一个激情不减的男人，爱情浪漫到了极致。
回到拉萨的二个月以后，例假一直没来。心里隐约地担心。只好到医院去检查，结果却是怀孕。从医生手里接过化验单，那一刻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我们还不是合法夫妻，喜的是我爱他，孩子是他的，想必他一定比我还高兴，他会抑制不住做父亲的喜悦，激动地抱起我。从此像呵护宝贝一样呵护我。把我娶到家里，让我做他的新娘。
当天下午，我拿着化验单找到了租住在八角街的郑琪，没有想到的是他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我，眉毛扭在一起。甜蜜的表情早已经无影无踪。“我的宝贝，你太孩子气了，我们现在这种现状是不能结婚的，光有爱情是不能结婚的，等我挣了钱，挣了一大笔钱，我会娶你的。让我的宝贝和我们的孩子幸福地生活着，我不希望你现在过早地变成一个为生活为孩子四处奔波的妇人。那样你很快就会老掉的。我不愿意看到你老去。我要你永远像现在一样年轻，漂亮的!难道你不希望这样吗?” 他坚持道。
我的眼泪和乞求都无法说服他。这注定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被我们给扼杀了。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绝望，什么是疼痛和心灰意冷。在医院里，我曾经对自己发誓。我要离开他。离开这个令我疯狂的男人。但是就在他来求我的晚上，在他泪流满面，在他慢慢抱紧我的时候，我还是原谅了他。
8月12日是郑琪的生日，我提前下班回来。在市场买了许多他爱吃的菜。做好后，等郑琪回来。他来电话告诉我要晚回来一会儿，有点事情要处理。我等得无聊，就随手翻看桌子上的书。一本叫《百花洲》的杂志，一封信从书中掉了出来。一行很女性的字映入眼睛里。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看了那封信。之后，我看到了足以让我窒息的一幕。这是一个叫楚楚的女孩子写来的信。充满诗情画意般地情爱，叫郑琪为琪琪。她下个星期要从青岛飞抵拉萨。倚在门框上，我还是有点站不住，屋顶在旋转，脚下的地也在旋转。我像头朝下站着，脚步像灌了铅袋子。一步一步挪出郑琪的小屋，不知道东南西北，在拉萨的大街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眼泪四处飞溅。街上很少有行人，远处有狗叫声。我对着沉沉的夜幕大声叫道：不!琪琪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8月21日转眼就到了，飞机是9点30分到达的。我站在人群的角落里。看着郑琪拥着楚楚旁若无人地走出了候机大厅，走到阳光灿烂的停车场，钻进一辆红色计程车单。
我想我们该结束了。
因为恨，我认识了画家小伟。他长着一脸的大胡子。我就经常叫他大胡子。我天天喝酒，抽烟，用于麻醉自己。认识大胡子一个星期之后，在他的画室里，他吻了我。这一吻，足有二十分钟那么长。大胡子狂吻我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郑琪。想到了我们在一起的所有时光。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量。我推开了紧紧搂着我的大胡子，冲出他的画室，朝八角街深处的小屋跑去。大胡子的狂吻唤起了我心中久已死掉的爱情。我要找回我的郑琪，我的爱情，他是爱我的，那一刻，我真是疯了。就在我推开屋门的一刹那，我看见郑琪正搂着那个女孩子，他背对着我。屋门推得轻，所以，他们谁也没觉察。我彻底地绝望了，我慢慢转过身，听见郑琪的喘息声，我曾经熟悉的声音。心里一阵痉挛。
走在大街上，我决定打他电话，他没有接电话，也没有来找我。我知道我们曾经拥有的一切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大胡子不停地约我出去。约我去他的画室。我忍不住告诉他我和郑琪的事。我不想欺骗他。我想爱得光明磊落。包括我们已经做掉的孩子。大胡子耸耸肩，做了个很西化的动作。说：“这没什么，他不等于我!不等于所有男人。”为他的这句话我感动得哭了。让我想不到的是他再也没有来约我。我打电话给大胡子，他都说他正忙。从此大胡子和郑琪再也没有来找我，他们都走出了我生活的视野。
那个令我一生都难忘的初夜，与爱情无关的。那个男人以爱情的名义占有了我的初夜，又以爱情的名义离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