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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文学痴迷者的文学之梦

    时间:2021-02-27 08:01:51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真没想到,一位退休多年的老编辑,竟然还有这样的机会,与一位他曾经读过来稿、写过退稿意见,却从未谋面的业余作者,在三十年后,欢聚在自小成长的家乡土地上,畅谈如今已被人们逐渐淡忘了的文学话题。以至一时间,我几乎搞不清,这是真切的现实,还是存在于文学的梦幻之中。或许只能说,是文学无穷的魅力,重新又把我们拉到了一起。作者与编者的友情本就该建立在对文学的共同爱好之上。

    作为一名文学期刊的老编辑,从业三十年,我曾经结识过许多老中青作家,并与不少作家有过书稿往来,尤其是上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期,社会转型期间,写过一些书面退稿意见。那段时日里,编辑与作者之间,常常就是凭借这些往来书信联络感情,传达读稿意见的。如今时光流淌了近三十年,我已年过七旬满头白发,自然很难记得曾经给哪些青年业余作者写过回信,谈过些什么意见了。

    令人料想不到的却是,时过近三十年,竟有人还保留着我和《钟山》老主编刘坪先生给他的复信,还记得曾给他复过信谈过书面意见的老编辑、老主编。他就是当年并未谋面、更不熟识的青年业余作者,如今却神奇地站在我面前的这位55岁的中年汉子王桂宏。当新世纪的头一个十年到来之际,我在探亲返乡的土地上,听他回忆起三十年前,刚刚二十来岁,给《钟山》投稿,老主编刘坪和我曾亲自给他复信的情景时,顿时在我眼前升腾起一位文学痴迷者的形象,还有他对文学执着而美丽的梦想。

    就凭他最近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中短篇小说集《野桂花》中的部分作品,我便不由地相信:在我对面坐着的这位中年汉子,正是一位过去做过、现在仍未放弃文学之梦的文学痴迷者和挚爱者。据我所知,这位出生在泰州农家的作家早在十八九岁时就写过一本90万字的长篇小说草稿,曾做过美妙的文学之梦。由此即可以想象他为这梦想曾付出了多少的汗水,度过了多少不眠之夜。

    尽管他二十来岁从军之后,在随部队行动中丢失了这部原稿,然他非但未终止他的文学之梦,反而愈发兴致勃勃地继续他的文学之梦,义无反顾地在部队继续走着他的业余创作的文学之路。

    听说了王桂宏二十岁前后的创作经历,我已充分感受到这位置身于“文革”农村的文学青少年对文学的痴情与挚爱,及至得知他二十来岁即在《安徽文学》等文学刊物上发表几篇小说的创作经历,我便不免为王桂宏年轻时所具备的文学才华而欣喜。作为一名老编辑,我自然知道,这种对文学的痴情与挚爱,这样的文学才华与素质,正是所有有志于文学创作并能成就文学事业所必须具备的条件。假以时日,我以为,只要刻苦努力,持之以恒,他便有可能成为一名事业有成的作家。

    从家乡的田野上归来,读着王桂宏新近出版的中短篇小说集《野桂花》和即将付梓的《野梅花》的部分篇什,我不由地对当年这位青年业余作家的文学才华和追求,有了较为清晰的印象,多了一些感性认识。就题材而言,这两本小说集大都取自军旅与农村,落脚点却重在表现上世纪80年代初社会转型期间的社会面貌及战士和农民的爱情、道德观念。作品的语言朴实自然,文字清新流畅,出自一个二三十岁的文学青年之手,实属不易。而小说在编织故事、虚构情节方面所显示出的能力,也多少说明年轻的作者已初步掌握了小说创作的某些重要元素。如中篇小说《野梅花》的创作,立旨在表现上世纪“文革”结束初期农村乡办企业交接班中的矛盾冲突,讴歌年轻一代的美好心灵,也鞭笞了“文革”遗风和反派人物。无论是写景、状物、叙事、抒情,还是编织故事、塑造人物形象方面,均见一定功力。不足之处是对人物的心理、性格的把握与描写上,毕竟尚欠层次与火候。而《清溪水》《金芦花》所写青年男女之间的乡村爱情故事,虽有过分依赖误会法展开并推动情节发展之嫌,但总体上,作品立意仍然是为了讴歌生活中美好的情感。

    在年轻作者创作的年代里,以比较多篇什和笔墨讴歌生活中美好的人和事,固是可以理解的,相比之下,《无墓坟》的难能可贵正在于,他敢于将笔墨触及部队生活中的矛盾冲突,深入人物内心,表现了自卫反击战中被俘战士内心的愤懑之情,读之不免让人心痛,发人深省。这表明年轻的作者力图摆脱一般青年作者专写好人好事的创作模式,敢于探索军旅生活领域内的某些敏感话题:对战俘的非人道处置和不公正待遇。

    除了表现军旅和农村生活,作者还写了一篇正面描写校园“文革”的故事:中篇《夤夜惊梦》。这部5万余字的中篇写于1978年前后,所写大约正是取材于自己亲身经历的校园生活。作品真实地描绘了“文革”初期校园内外的风云变幻,父子角力、师生相残的悲剧。如今读来,仍能唤起人们对“文革”的痛苦记忆。但就总体而言,这部作品对造反派的描写上不免依然给人以脸谱化、漫画化的感觉。即使是在对主要人物猛中省的性格把握、心路历程上,似乎也存在简单化的不足之处。尽管,这毕竟是一般青年作家在走向成熟的路途上必然会遇到的难题。

    大约正因如此,这位当年从“文革”中走出来的青年作者,虽然有些作品难免打上时代和政治观念化的痕迹与烙印,难能可贵的是,除了对文学的那份痴迷与挚爱,还分明有着对文学本性的理解与认识,因而,他的不少作品依然保留着对人性的率真与生动描写,对人的情感的剖析与讴歌。综观他的大部分小说,我们很少见到领导出思想、作家出文笔,紧跟流行风尚和急切图解政策之弊。这说明,他已懂得作家和文学作品,必须重在写生活写人物、表达真情实感这一文学基本要义。这两本小说集里所收入的,他在二三十岁的十年间所创作的五六十万字的作品已向人们表明,作为一名二三十岁的文学青年和业余文学爱好者、痴迷者,王桂宏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文学素养和文学功力:懂得借助于生动的艺术形象、饱满的情感表述和一定的编织故事的能力,还有力图追踪时代症候,反映社会面貌的要旨。作为老编辑,“文革”前后,我曾接触过许多这样的文学青年和爱好者,但像他这样长期执着的文学痴迷者,且又在不到十年间创作了五六十万字具有一定文学水准的小说的作者,委实不多见。

    依照我的编辑经验,我以为像桂宏这样水平的文学痴迷者,只要再增加生活阅历,拓展阅读范围,如适当读一些中国文学经典和二十世纪外国现代派作品,我本以为,他会继续在自己的文学天空上飞扬驰骋,不久就有可能完成自己的文学之梦,至少可在文学创作领域内占有一席之地,甚或能成为有一定创作成就的作家。谁料想,1986年他从军旅转业地方行政,从事政工工作之后,暂时中止了他的文学之路,并在二十多年的政治生涯中,再也未见有作品发表了。一个文学痴迷者竟然难得地沉默了二十年。为此,人们不免时有叹息。

    尽管,王桂宏梦中的文学情结曾经时断时续,时而猛烈如火,时而散淡似水,但令人欣慰的是,他心中的文学之火始终未曾熄灭。在物欲喧嚣、精神萎缩的当今,在文学市场化、文学低俗化之风的影响下,他对文学的痴迷与挚爱,他的文学之梦,也便显得特别的可敬可贵。它不仅给文坛新人以启示,也感动着我这个白发满头的老编辑。

    幸运的是,虽然从政25年耽误了他从事文学创作的宝贵时机,失去了从事文学创作的最美好的年华,但他并未丧失对文学的痴情与挚爱。以至时过20多年后,他终于有可能再一次重新拿起手中的笔和纸。我们理当相信并热切盼望着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写出更为精彩老到的文学华章来,为弥补自己失去的文学年华,也为社会为读者,作出力所能及的贡献。我与王桂宏在镇江相识,在儒里相聚之际,虽然时光短促,但一旦谈论起家乡和文学,我们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于是,临别之时,我再次铭记起王桂宏对文学的痴迷与挚爱之情:“文学是魔,只要曾经迷过爱过,就一辈子也放不下,摆不脱。”

    我更相信,这位年少时写过90多万字长篇的作者,这位从军七八年,创作过近五六十万字、眼下已出版过30多万字中短篇小说的文学终身痴迷者,一定会有机会重圆他的文学之梦。他创作的黄金时刻,他的佳作巨制也许就会诞生在从政退休一心赋闲之后。凭着他对文学的痴迷与挚爱,凭着他的文学修养和人生经历,我并不怀疑,他今后一定会有更好的作品问世的。作为一个思亲怀乡的长者,我多么希望他未来的文学之花能早些开放在我家乡的土地上。

    金秋十月,我在即将消逝的家乡古宅前拍摄了几张纪念照,旋即告别王桂宏。之后,一连几日内,我兴致勃勃地读着已出版的《野桂花》和即将出版的《野梅花》中的部分篇什,真切地感觉到,王桂宏中断多年的文学之梦既然已经苏醒,那么,梦圆的时刻,大约也就为时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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