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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者“啰哼”||散文

    时间:2022-09-24 09:34:07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善者“啰哼”||散文

      前不久看了一部热播剧《人世间》,剧中很大篇幅描写了影响诸多人物一生的一件大事——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下面达达文档网小编为您整理的善者“啰哼”||散文,希望能够帮助到您!

    善者“啰哼”

      前不久看了一部热播剧《人世间》,剧中很大篇幅描写了影响诸多人物一生的一件大事——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想必与我一样上了年纪的很多人记忆犹新,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也不能忘记。知青生活中一幕幕难忘情景、一个个鲜活人物不禁跃上心头、跃然笔端。上世纪70年代中期,我也快高中毕业了。那时,正是上山下乡方兴未艾之时,“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到边彊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这些激励歌曲不断在校园里播放,学校、年级、班队,也都召开了不同层次的誓师大会。鄙人也听从时代的召唤,宣读了“到广阔天地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决心书。本来按上级的安排我应该去四川平昌县当知青的,父母担忧远了不放心,就托关系在巴县(现重庆市巴南区)丰盛老家大舅所在生产队弄了个挂钩插队名额。老家虽说离重庆城只200来华里路程,但地处丘陵,山高坡陡,像“擦耳崖”这些地名听起来就怪吓人的,村民戏称之为“穷山恶水”之地。我去时第一眼的感觉仿佛一下子由繁华城市来到到蛮荒之地。也正是环境的恶劣与艰苦,使我得到了很好的历练,也成为我记忆最深刻的一段人生。很多的人和事历历在目,至今生产队的大多数人我还能叫出名字,甚至外号。常言道:“四川人,竹根亲。”我们生产队30来户人家,陈氏家族占七成以上,即使外姓也是转弯抹角,沾亲带故的。我的表哥也姓陈,这样我与村民们相处都还是很融洽、很友善。特别是一个本名陈洪生,外号“啰哼”,算起来属我晚辈的远亲村民令我终身难忘。啰哼(儿)在川东一带民间即“鬼”的意思。不过这个俚语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因为母亲生于斯,长于斯,在家里摆龙门阵也常提及。一些村民吓唬小孩也常说“啰哼来了哟,”刹那间小孩就不哭了。有人遇到不顺心的事也以“撞你妈背时啰哼伯伯哟”当作托词。至于村民为何赐予陈洪生这个恶号我百思不得其解。有一天集体劳作时,求解的机会来了。那时大家在坡上挖红苕,我表哥陈原林是生产队管生产的副队长,见我初学农事把红苕挖得个乱糟糟、烂渣渣的便说,“我给你找个师傳哈!”随即大声武气的喊起来,“啰哼!啰哼!”“哎!”“你在这边来,教教你的小表叔啷个挖红苕的。”“要得嘛!”他说着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跑了过来。我猛然见到啰哼时也惊了一身冷汗。一张长梭梭的脸,嘴巴下面光溜溜、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下巴,且胎记很重,整张脸红疤结黑的,还露出几颗黄兮兮的龅牙齿,横眉吊眼,同人们想象中的鬼模鬼样很吻合。“原来他硬实长得够鬼气够吓人的也,好像人世间所有的丑陋都集中在他身上一样,与巴黎圣母院敲钟人卡西莫多真是有一比,看来村民送他这个恶号真是受之无愧呀!”听表哥说啰哼才20多岁,但看起来明显比同龄人老态得多,额头上都布满浅浅沟纹。“啰哼生活得真不容易啊!”我暗自感叹。当然,啰哼也并非一无是处,单从背影看,腰板毕直,肩宽膀圆,还是挺阳刚的。俗话说“丑人多作怪”,但我看也不尽然。我与啰哼经常在一起劳作,发现他一点都不怪,从不乱说别人,也不挑起是非,心态还是很阳光的。一身青蓝二色衣裤时常保持干干净净,上衣篼里永远插有一支钢笔,农田鞋沾了泥土他都要立马用小木棍、杂草擦干净,有时见没人还偷偷的摸出小圆镜……,也不知是不是在顾影自怜。啰哼很喜欢摆龙门阵,爱打听城里的一些新鲜事,偶尔还告诉我毛主席他老人家病重了之类国家大事呢。“你怎么知道的,不是造谣吧?”我有时候不相信似的问他。他见左右没有人,捂着我耳朵说,“我用旧喇叭装了个耳机,收敌台听到的,你千万不要跟其他人说哈。”真看不出啰哼还有这等才能。与啰哼时不时在一起海阔天空、天南地北的神吹,让我了解了不少当地的风土人情,知晓了生产队不少逸闻趣事,也借此打发了不少寂寞时光。比如生产队里陈洪高因为家里太穷,常年不穿鞋子人称“大脚板”,陈洪能肾虚尿多就有了“尿棒”的外号,刘胜经常眼睛盯着漂亮女人不打转,得了个“烧鸡公”头衔,何大华偷偷贩卖牛,公安也时常找他,于是有了“牛贩子”臭名......“至于我这个恶号,方圆几十里都有名气哦,”他还自嘲的说。一天下午,我见啰哼闷闷不乐,便问道“啷个,你生病了吗?”“没有,”“我跟你讲嘛,昨天中午我去后坡自留地摘菜,恰巧遇到一位知青点的女孩在路边挖野葱,她抬头一看见我撒腿就跑,还摔了一跤,弄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今天中午我去自留地,都四周看了看有没有女知青出现。”“你也不要太自责,爹妈生的就这个模样,没办法呀?再说久了看习惯就好了。”我安慰他道。啰哼对我这个小表叔很是照顾。记得有一次挖斜坡土,为了防止水土流失需要从上到下倒起挖,还用石灰画了线一人一长块,挖完就算一天的公分。我身体单薄力气小,用的也不是满锄,一般要挖两锄才见得到底。到了大半上午,大家都陆续收工了,而我才挖了一半,人都累得不行了,肚皮也咕噜咕噜叫个不停。那天啰哼的活路是挑肥料,我们没有在一起。“要是啰哼在的话就好了,平常他都要帮我的”。正想着,就听到“小表叔还没挖完吗?”说着他放下粪桶,抡起锄头就帮我挖起来,让我尤为感动。挖完土己是响午时分。啰哼说“去我家里吧,你一个人也不好弄饭。”啰哼家有两间房,一间正屋一间厨房。屋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一张桌子都摇一摇的,几条长板凳还算结实,墙角边几个土罐子用来存储粮食,一张旧“挞斗”权作衣柜,厨房的锅盆碗灶都很简单。见我盯着雕有花纹的老式床看,啰哼说“这是我父母留下的,只有这张床还像个家具。”床头挂着耳机,我顺手拿起来听,只“嘶嘶”的响,听不清楚什么。“等到晚上把天线伸出去才能听得到,白天怕人看见报上去要背时的,”啰哼如是说。啰哼家虽然简陋,但还是很整洁的,墙壁上贴有旧报纸、年画之类遮掩着泥土,为家里增添了些许书香气息。枕头边,我送他的几本教科书都翻烂了。忙活了一阵子,啰哼弄的饭菜上桌了。一小盘红萝卜炒的腊肉、黄瓜炒的鸡蛋、一碗莲花白菜、一碟自制老咸菜,主食是一盆红苕稀饭。“年初生产队杀猪分的几斤肉你还没吃完吗?真有存留啊”。“本来打算留起端阳节吃的,今天你来了,我们就提前过了呗,不过我不喝酒,也没有酒。”说实话,我起码有半年没有沾荤了,这一顿饭吃得很舒服、也很惬意。有一段时间,啰哼好几天都没有出工了。我问表哥,“啰哼怎么啦?”“你不晓得嗦,他帮尿棒家检修房子脚被钉子钉了,”表哥还说啰哼很喜欢帮忙的。“生产队不管哪家的红白喜事他都要去帮忙,挖屋基、打石头、房屋修修补补他都挺在行,就是喊抬棺材他也不推辞,他们院子里十来家人户,拉电线、换保险丝这些事都是他包了的......”大概过了半个月吧,啰哼脚踮一踮的出工了。“好些了吗?”“好多了,前段时间脚都不敢落地”“尿棒家赔医药费没有?”我又问道。“用不着,我用泡茄子(咸菜坛泡的)把脚包了几天就消肿了,再说我父母死的时候我才十二三岁,大家都很关照我的,提这些好意思吗?”“嗯”我一时有些哽咽。一天,啰哼兴冲冲对我说,“前两天知青点有个小伙子找我要点菜下面,我才晓得他们不分男女全部是10分,你的工分才7分,跟妇女一样,这不合理呀,你去找队长朱蛮子说撒。”见我不吭声。“那我去帮你说吧”。此事我也没怎么在意。一个把月后,表哥高兴地告诉我,“你的工分下月起就是全劳动力10分了”“真的吗?”“是的,说是啰哼找了朱蛮子,朱蛮子说‘这是社员大会定的不好变动’,后来他又去找了大队谭书记,谭书记说‘必须按国家政策办’,这事就成了。”“哦!”我对啰哼又增添了几分敬意。表哥又说,“这样吧,哪天你把啰哼请来我家,我们喝点小酒,感谢他一下。”那个时候在农村,特别是穷山僻壤,除了饿肚子之外,最大的难题就是娃儿娶媳妇。一句俚语“男孩多女孩少,农村光棍遍地跑”道出了个中滋味。我插队的老家就是这样一个穷地方,想找个媳妇真是难上加难,彼时生产队已积累了青壮老光棍30多条。于是乎,光棍们找过婚嫂们开开玩笑、顺便东扯西摸、揩点油、占点小便宜也是常有的事。一个初夏的日子,天气晴好。生产队几乎全部劳动力都集中在好几亩大的一块斜坡地上翻土施肥,场面十分闹热,欢笑声、打骂声此起彼伏。传说生理机能不行的何老幺家媳妇牛德芳生得丰满俊俏、胸部特别发达,中途休息时,开朗大方的她就被大脚板、烧鸡公、尿棒几个壮年光棍纠缠起来,又是拉扯衣服、又是摸屁股、又是掏胸的,引来大家一遍喝彩,“快点把她衣服脱了”不知谁尖叫了一句。就眨眨眼功夫,烧鸡公竟抱着牛德芳滚下了山坡,接着开始脱她的裤子,而何老幺站在近处紧握锄头傻傻的......这时啰哼终于看不惯了,大吼一声“刘胜!你龟儿玩笑开大了哈,还不快点住手!”事后回想起来,若不是啰哼的及时干预,或许有人犯罪,或许引来血光之灾。那时村民的主食,全靠生产队上交公粮后的分配。特别是到了水稻、麦子、包谷、红苕、土豆、杀年猪等收获的季节,村民就集中在保管室坝子按人头进行分配。这也成了村民矛盾最多、吵闹最凶的时候。“我的红苕啷个尽是小的呢?”“他龟儿为啥肥肉要多些?”“我的谷子为什么比往回少,是不是少算了人口哦!”可以说每次分配现场都闹得个乌烟瘴气、河翻水翻的。无奈,生产队召开了社员大会,大家一致推举啰哼来主秤,并当仓库保管员,由我来当记账员。尔后,这种状况才逐渐趋于好转,几乎没有再发生大吵大闹的事了。1976年,几个领袖人物相继逝世,也是天公不怜悯、自然灾害很严重,百姓生活艰难的日子。生产队上缴公粮后所剩无几,政府拨下来的救济粮也只管一时。于是人们挖巴蕉头、野菜、葛根、打蛇、掏鸟巢,甚至村民养的看家狗也成了充饥的对象。有一天,我和啰哼坐在田坎上,咀嚼着他带来的葛根,只听他唉声叹气的说“我家的黄狗遇难了!”“真的吗?黄狗可乖了,很温顺的,怎么就哀哉了啊?”啰哼说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太阳火辣辣的,我正在睡午觉。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家门口的黄狗也“汪”的惨叫了一声。感觉事情不妙,立马起身出门,迎头追了上去。只见前面一个年轻人用装化肥的口袋把狗背起使劲的跑,连钢管也掉了出来,在树林边总算逮住了。一看是二队的华子,我举起的钢管收了回来。华子立马跪地求饶:“家里几天都揭不开锅了,妈和老汉饿病了在床上躺起。”“华子你不要说了,以后学正经点,这狗拿去吃吧,不过瘦得很”,我心里还有些难过。“真是对不起呀老表!”华子哭兮兮的走了。小表叔你也不晓得哟,很长一段时间,回到家里再也听不到黄狗的欢叫声了,我难免有些失落感。一天傍晚,刚推门一只灰色的小狗崽竞蹦跳出来,正当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堂叔家的小丫头二妹告诉我,“看到华子悄悄从门缝塞进去的。”“哦!”我高兴的答应。......知青生活虽然艰苦,也算苦中有乐、苦中有趣。转眼到了1977年下半年,我也接到了回城的商调函,本想跟啰哼道个别,不料他和一批壮劳力被公社安排去外地修公路去了,无缘亲自道别,给我一生留下了很大的遗憾。大概是1994年底吧,大舅和表哥陈原林等七八口老家亲戚来我家吃母亲的生期酒,才从表哥的嘴里知道了啰哼的最新生活状态。“啰哼了不得哦,前年找了个过婚嫂,人挺漂亮的,可能你也认得,就是二队华子的堂嫂汪少芬,她男人死了后虽然拖养着两个娃儿,提亲的人仍接二连三。后来听张媒婆说她看重的是啰哼人善良、厚道、勤快、脑壳灵光,人也干净利索。”“现在过得怎么样?”我问道,“俩口子都能干得很,还加了一层楼,鸡鸭鹅养了好几十只,猪牛羊都齐全,还把一些闲置土地打理出来种植了很多的果树,庄稼都比别人的长得好,日子挺滋润的,让村里人羡慕的不得了。”“其他几十条光棍混得如何?”我又问表哥。“都是光起的呢,烧鸡公三兄弟无-娶媳妇,朱蛮子混成了老光棍这辈子就不要想啦!大脚板、尿棒这些半老光棍们个个都是混世魔王、又好赌博,哪个女人看得上嘛!”表哥的一席话让我十分欣慰,也十分感慨“啰哼你真行啊,人生的大赢家!”临别时,我准备了一些东西让表哥带给啰哼,也捎上祝福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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