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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朗:千里之行我的故事】 朗朗千里之行在线阅读

    时间:2019-01-05 04:35:53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第一名      “第一名”是我父亲――还有我母亲――时时挂在嘴上的一个词,也是我父母的朋友以及他们的子女常说的一个词。在我童年所处的文化氛围中,一切都是为了成为最优秀的。“第一名”成了我的符咒。我从来没有央求父母减少给我压力。我接受了那份压力,甚至喜欢上了那份压力。在我们这帮跃跃欲试的钢琴家之间的比赛对于我来说是场游戏。也许我小时候很害羞,但当我面对一批对手的时候,即便是只有五岁的我也可以很大胆。
      一定要赢的决心当时是流淌在我的血液里,现在还在我的血液里。在夜晚,它塑造了我的梦想;在白天,它推动了我的修炼。
      “一个比你更有天分的竞争对象,这你没办法控制――虽然我相信你具备了你所需要的天分和创造力。但你能控制你工作努力的程度。你可以确保你要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刻苦。”
      过了好多年后,我才了解到父亲的动力是从何而来的。
      父亲出生于1953年3月5日。父亲的名字叫郎国任――国就是国家,任代表责任。
      我的曾祖父是一个有名的教育家,他在东北创建了一所学校。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爷爷,成了一名音乐老师。他会弹很多乐器。爷爷教会了父亲音乐,正如父亲教会了我。但正如父亲最终没能当成专业的音乐家,爷爷也无法如愿以偿。他在一家工厂找了份工作,虽然他工作很出色,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他还是吃了不少苦。
      爷爷整个家庭因为海外关系受到牵连。当对他们的限制终于解除了的时候,爷爷已经太老了,没办法利用新时代提供的机会。但父亲还没老,父亲还年轻,还有音乐才华。他觉得他必须在每一个战役中获胜,没有哪个战斗他甘于失利。什么事都得要第一名,稍微落后一点都不行。
      从这个角度来说,父亲的心和我的心是一致的。在我五岁的时候,我们下定决心,要在我的第一次比赛中获胜。
      很多年后,朱教授对我说:“你一门心思想要获胜。我担心让你开始参加比赛还太早。我能看出来,一提比赛,你就会紧张起来,这让我不放心。你才刚刚五岁!但你父亲主意已定,你呢,以你自己的方式也很坚持。如果我不帮你准备参赛,你会特别伤心的。”
      那次比赛规模很大。我递上申请时已经有五百个小孩子提出了申请,他们大多比我大。朱教授为我准备了俄国作曲家卡巴列夫斯基的一首变奏曲,她觉得那首曲子会给评委留下印象。我看到那首曲子的时候也很兴奋。虽然难度大,但我意识到我能把握得好。但当我第一次弹给老师听的时候,我过于兴奋,失去了平衡。
      她对我说:“郎朗,如果你在评委跟前这么弹的话,你连第一轮都过不了。”
      我一听那话,眼泪止不住顺着两颊流下来。在我脑海里,我已经失败了。
      她又补充说:“但是别泄气。我可以给你指出来哪些地方没弹好,怎样避免这些错误。”
      我一听,脸上露出笑容,眼泪也止住了。
      我说:“老师,告诉我吧,请您现在就告诉我吧。”
      问题主要出在速度,如何放松,如何增强演奏处理的音乐感。要提高,就得下苦工夫,忍受枯燥乏味的练习,但一想到我的问题有了答案,我很受鼓舞。我加倍用功地练习。卡巴列夫斯基的变奏曲对比我大两倍的人来说都具有挑战性,可我拿下了这首曲子。在我五岁的那一年,我参加了沈阳市少儿钢琴比赛,并在比赛中拿了第一名。全市所有十岁以下钢琴学生都参加了比赛,那也是我的第一次正式比赛。之后,我举行了我的第一场独奏音乐会。在1987年,中国对于西方音乐演出还是颇为陌生,我上台前是按照京剧表演来化妆的,脸涂得红红的,眼圈的妆也很浓。我看上去就像一只小猫。我喜欢在舞台上演出,温暖的灯光照在我身上的感觉。我喜欢听众热烈的掌声。舞台感觉就像一个温暖的家。就在那一刻,我决定,我要当一名钢琴家。
      因为我少儿时期大多数时间是独自度过的,我的想像力很活跃。既然我已经在我第一次比赛中获胜,又下定决心要当一名钢琴家,我再也不想上学了。我不喜欢幼儿园上的课。我也不喜欢幼儿园里的老师,每次我想早点回家练琴,他们总不让我走。他们不理解我。我那时是个怕羞的小男孩,离了家就总感觉不自在。但我不能一个人单独待在家里。父亲和母亲两人都上班。非常幸运的是,我的太姥78岁的高龄还专门从丹东来到沈阳,照顾了我三年,让我一生难忘。她走了以后,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待着没问题,于是想出这么个主意。
      我对父亲说:“你拿一台录音机,早上你和我妈出门前把录音机给打开。我一整天都会好好练琴。回家时,你一查录音机就能证明我说到做到。”
      父亲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因为这样我就能多出时间来练琴了。父亲为我列了一张作息时刻表,里面留出的娱乐时间少之又少:
      早晨5点45分起床,练一小时琴。
      7点整上学。
      12点回家吃午饭:15分钟吃饭,45分钟练琴。
      放学后练两小时琴,然后吃晚饭。
      晚饭吃20分钟,这20分钟里我可以看动画片。
      晚饭后练两小时琴。
      然后写作业。
      
      只要是有关我和钢琴的事情,父亲总是异常严肃。只有在拉他的二胡的时候,他才能放松下来。那时,他好像变了一个人,看上去和平时不一样。他完全沉浸在萦绕人心的哀伤的音乐中了。他好像是在寻找某样永远也无法找到的东西。父亲拉的二胡如泣如诉。
      在我自己练琴时,或是在父亲或老师跟前弹的时候,我边弹边在脑袋里编故事。而作曲家们也有故事。起先我对他们一点概念都没有,并不知道他们生活在遥远的过去,他们的国人说的是我听不懂的语言。
      我问父亲的第一个问题是:“所有的作曲家中,谁是第一名?”
      父亲不假思索地说:“莫扎特。莫扎特数第一,因为他写得多又写得好。他三岁时就能作曲。他是一个超级天才,每一种音乐形式他都留下了杰作。他写协奏曲、交响乐,还有歌剧。他创造出最美妙的旋律,最感人的节奏。他的想像力最伟大,他的和声最动听。他为王子和国王们写过音乐。他开始演奏时还不过是个小小孩。他的父亲照顾他,帮他把音乐带给世界。他的父亲几乎和莫扎特一样出名。如果没有他的父亲,莫扎特也成不了名。在一起,他们两人才共同获得了不朽。”
      当我弹莫扎特时,我脑海中有了他的形象,知道他是谁,又是如何行事的。我想像他是一个动画片里的人物,喜欢蹦蹦跳跳、东奔西跑。他在游乐场上追逐他的朋友,他们也来追他。我脑海中的维也纳是金色的,和寒冷的沈阳不一样,而莫扎特是一个小金童,从一个生日聚会轻歌曼舞到另一个生日聚会。
      巴赫就不一样。朱教授最热爱巴赫,她的巴赫弹得棒极了。我在她那儿学琴一开始她就教过我好些巴赫的曲子。巴赫音乐的力量强烈地震撼了我。在我想象中,巴赫总是在和天堂里的上帝对话,虽然他显得很严肃,他们之间的对话带给这世界人们能够想见的最美好、最睿智的音乐。
      我想象肖邦是个英俊潇洒的男生,像一名电影明星,永远在追求一种他找不到的爱。我看到他坐在钢琴前一边哭泣,一边写下让人心碎的旋律。
      贝多芬也是我崇拜的偶像。他很严肃,和父亲一样严肃。父亲和贝多芬都从来不笑,他们没时间,也没耐性去聚会、开玩笑、看动画片。有那么多的音乐要去写,有那么多的音乐要去听,音乐是性命攸关的事。对贝多芬来说,音乐是至高无上的。
      有一次,我父母带我去看一个苏联芭蕾舞团表演的《天鹅湖》,我一下子爱上了柴可夫斯基,而我当时听到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则大大加深了我对他的热爱程度。当然我那时还太小,还叫不出曲目的名称,但他的俄罗斯灵魂所蕴涵的丰厚感情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我的脑海里,他在一幢大房子里独自生活,我想像他一边流泪一边创作,一边创作一边流泪。
      电视上看到的猫王的表演让我想起李斯特。李斯特在他那个时代也是超级明星――他狂放不羁,女人们都为他神魂颠倒。在我的想象中,他参加摩托车比赛,开比光速还快的喷气飞机。
      我在学校里还是极度害羞。我感到自己和别人不同。我确实和别人不同。空军大院里的孩子们的父母也都是搞音乐的,除了他们,学校里的小孩子们觉得我怪怪的。我没有社交技巧,说话笨拙。有时,当我和同龄人在一起觉得不舒服的时候,我会闭上眼睛,聆听我脑袋里的音乐。我心中的一个秘密是幻想这辈子永远和学校不沾边。
      在这个时候,冯老师出现了。
      她和其他老师不同。她还年轻,可能不出二十六七岁,而且还很漂亮。她并不遵循中国传统的教学方式――她既不严格,又不苛刻,也非漠不关心。相反,她和蔼可亲,她用她的善良把我解救出来。和朱教授一样,她恰恰在最合适的时刻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冯老师让六岁半、极内向的我变得活泼外向,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她看出来了,我外表看很羞怯,但其实不然。事实上,我喜欢人多。冯老师让我个性中不为人知的那部分得以重见天日。
      她说:“郎朗,大声说出你的答案,一定不要害怕。你脑子很好使,声音也很洪亮。你一定要学会表达你心中知道的东西。郎朗,你是个聪明的男孩子。你得让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她没说错。她逼着我张嘴说话,在这过程中也向我证明我并没什么可以害怕的。很多答案我都知道,也可以清楚地陈述出来,我的同班同学也愿意听我的陈述。这样做的次数越多,我就越感到轻松自如。如果我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弹钢琴,那我也应该可以在公开场合上说话。
      冯老师给学生干部分成三等:如果她颁给你一道杠,你就是一个小组长;两道杠,你就是课代表,分管音乐、数学、自然或作文等;三道杠,你就是班长了。我很自豪地在我的衣袖上带上了两道杠,因为我负责音乐。我们班演唱时我会伴奏,我还会挑选曲目,为学校表演。其他老师不支持我提前放学回家练琴,冯老师却鼓励我这样去做。
      冯老师常说:“每个人都有才能,你要做的就是去发现你的特殊才能是什么。”如果哪个同学把一幅画、一首诗,或什么特别的东西带到课上,她就会奖给那个同学额外的金色的星星。如果你跑得快,或是体操玩得好,她也会给你类似的奖励。冯老师从不偏向哪个学生,每个学生都能从她那儿得到充分的关注和慈爱。而我对这两者都有如饥似渴的需求。
      
      金丝毛小狗
      
      我快六岁半的时候,父亲离开了空军文工团,转业到了沈阳市公安局治安大队,负责沈阳娱乐场所集中地区的治安工作。父亲诚实、坚强、天不怕地不怕,干这个工作正合适。到了岗位上,他就配了一辆崭新的摩托车,发了一套漂亮的制服。我为他骄傲,但仍然怕他,他穿上制服后可能就更怕他了。他仍然从不说笑话,也不对我笑,除了“练琴”,也没话对我多说。在学音乐的时候,他总是细心观察我,像个老鹰,又像个警察,只等着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马上就会过来惩罚我。
      我们搬到了空军大院外面的一套简陋的公寓。母亲仍然保留着她话务员的工作,有了她,家里就不缺鲜花、植物,墙上就不缺好看的图画,我也就不缺钢琴来弹――我弹琴弹得时间太长,弹得太狠,结果弹断了很多踏板和琴弦。踏板和琴弦断了,弹起来就更有难度,但弹到了那个程度,我正需要挑战,让我继续向前走。
      我们搬家后过了一段时间,伊斯曼音乐学院的钢琴家们访问沈阳,朱教授和父亲陪着我上了他们开的一系列大师班的课。十二位不同的艺术家,十二堂相对独立的课,我一堂都没漏。我在朱教授那儿上课上了一个月后,我和她曾一起在卫星电视上观看了伟大的弗拉基米尔•霍洛维茨在莫斯科的现场演出,那是他暌别六十年后第一次返回他出生的国度。但这次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西方人演奏西方古典音乐。那也是我第一次听到爵士音乐。上课的学生平均年龄要比我大至少十岁,但我并不在乎。我坐在那儿细心聆听,努力体会每一位钢琴家倾注到演奏曲目里的强烈情感。我能感受到海顿的欢快、舒伯特的诗意、勃拉姆斯的深沉。一位钢琴家对课上的学生说:“要记住,当钢琴家很容易,你要做的只是挪动你的手指。但要当一名伟大的钢琴家,你必须使用你的智慧。”
      在我七岁时,我报名参加了我的第二次比赛,不仅如此,我还得以从沈阳搭乘火车到太原去参赛,这让我兴奋不已。这是我头一回离开沈阳。父亲和我先搭夜班火车到北京,和其他比赛选手会合。我们一起逛北京,爬长城,度过了美好的一天。接着我们又搭乘了一班夜班火车到太原。太原现在是个富有的城市,但那时整个城市还是灰蒙蒙、黑黢黢的。
      父亲向我担保,胜利是属于我的,他对我的信心让我自己也信心倍增。在上台前,他拍了拍我的后背。我在评委面前鞠了躬,然后开始弹。
      我准备了一首莫扎特,一首车尔尼,一首巴赫,还有一首叫做《红星闪闪》的中国曲子。我觉得那首曲子很合适,因为我一心一意要照亮整个赛场。
      我弹得那么热情洋溢,那么有声有色,那么激情澎湃,我想我肯定能获奖。我听了其他参赛者的演奏,觉得他们弹得没有我出色。我好像已经看到了一架新的钢琴立在沈阳家中,我想象自己坐在琴凳上,一等奖的奖杯就放在钢琴上。
      颁布获奖名单时父亲和我坐在大礼堂的后排,礼堂里的气氛很紧张。三等奖给了一个女孩子。我坐得笔直,只等着一下子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冲上舞台,接受一等奖,还有人群中传来的热情的掌声。
      评委主席念到:“一等奖获得者是……”
      是谁呢?
      刚开始我还以为他也许念错了我的名字。但是他没有。他念出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名字,一个男孩的名字,显然不是我的名字。
      我没有拿到第一名。事实上,我没有拿到第四名,第五名,甚至第六名。我被甩在后面,拿了第七名。我无法理解,一下子哭了起来。我跑到评委跟前,嘶声大喊:“太不公平了!你们骗我!”
      父亲不得不过来拉住我。一个也没有获奖的女孩子摸摸我的肩膀,说:“没关系。我们拿了一个安慰奖。”安慰奖是一个金丝毛玩具小狗。
      我看着那只玩具狗,踢了它一脚。我不想要安慰奖。我无法,也不愿意平息下来。但父亲让我把小狗捡了回来。在回沈阳的列车上,我们默默无言地对坐着。我把小狗抱在膝上,它好像是在嘲笑我。它不会叫,也不会哭泣。
      朱教授知道我比赛输了有多难过。她试图劝说我:“你一定得知道,一个艺术家的生命会充满了失望。失望是无法避免的。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们一定要学会走过失望,继续生活。”
      我抗议说:“但那是评委不公平。”
      “我们无法控制评委如何做决定。大多数评委都会奖励有才能的人。但是评委和老师一样不是完美的。如果每次比赛失利,你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准备下一次的比赛就会难上加难。你还是个小男孩。我理解,对男孩子来说,失望的感觉不容易对付。但作为一个艺术家,你已经是个小大人了。既然如此,你必须学会直面现实。这次打击虽然惨痛,但你一定要克服失望的情绪,然后重整旗鼓,再奋力出击。”朱教授擦干我的眼泪,亲了亲我的两颊。在那一刻,我是全心全意地爱戴她的。
      那次失利后,我练琴比从前练得更勤奋了。我把金丝毛小狗放在我那架旧钢琴的踏板边上。每次我弹错了一个音符,我就踢它一脚,骂它一句。小狗成了我的出气筒,为我的不足付出代价,因为我拒绝接受那些不足之处。
      一天我在练一首莫扎特的奏鸣曲,我试着调整对一个特别困难的乐段的处理,但弄了好几分钟还是弹不好。和往常一样,我弹不好时,就来折磨小狗。然而,就在那时,我突然感到一阵让我松弛的波浪冲洗过我的全身。我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但就在我开始觉得自己在绷紧的那一刻,我浑身一下子松弛下来,奇迹般地把整首曲子轻松自如、准确无误地弹了下来。我低头看着小狗,头一次发现它的脸上带着笑。它的笑从一开始就在那儿,只是我以前没有注意到而已。
      从那天起,它从我的冤家对头一变而成了我的朋友。可是在我练琴的时候,我有了一个新的符咒,有时我轻声细语地重复这个符咒,有时是在心里默念着。我念的那三个字从来没再离开过我的意识之中,至少在我弹琴时没有。
      第一名,第一名,第一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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