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电影中坚分子 张一白 ＶＳ 张杨|张一白
时间：2018-12-25 04:47:03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人 
采访拍摄当天，刚从柏林电影节载誉归来的张杨，显得略微疲惫和沉默，相比之下，也可能是天性使然，处于休整期的张一白就好动许多，拍摄时不停开玩笑和耍宝，心宽体胖自嘲之作，不忘和张杨调侃一番。好在俩人很有默契，拍摄得以顺利完成。
这份默契延续到采访过程中，调侃变成了相互表扬，或对某个话题的相互补充，延续到事业上，是创作时的相互�持，这对在中戏上学时就已相识的中国新生代中坚导演，谈论电影时，和他们的电影一样，坦率、真诚，不遮掩。
关键词：“落叶”与“好奇”
两位张导，对方的新作都看了吧?如何评价?
张杨：看了。看了之后，就觉得现在特需要这种真正关于城市的电影，我们不能老是拍跟城市生活和电影主体观众都没关系的电影，不光是指古装大片，也包括有些艺术片。像《好奇害死猫》这种有城市感的电影太少了，张一白从《开往春天的地铁》开始走的这路子特别对。
张一白：当然看了。其实我们从剧本阶段就开始看对方的东西，相互商量研究，也相互鼓励一下。《落叶归根》粗剪后我就看了，就是觉得偏长，其它都挺好。在当前的环境里，《落叶归根》表现了下层百姓相互扶持前行的力量，很温暖，至于喜不喜剧，幽不幽默，都不是最重要的。
关键词：票房压力
方不方便透露《落叶归根》和《好奇害死猫》的最终票房?
张杨：票房……还行吧，片子还在放，到目前应该有个一千六七百万。
张一白：不知道，发行方从头到尾都对我保密……可能是低于预期吧。
这几年一是古装大片热潮，宣扬票房挂帅，去年又有《疯狂的石头》成功以小搏大，票房似乎成了目前中国电影最重要的标准，这对你们是否构成很大的压力?
张杨：这先得看你的定位，而且国内票房只是市场的一部分，像我们很多片子在海外发行，票房要比国内多很多。大家走的路不一样，像贾樟柯的电影，一股国内票房很少，但在海外因为有他的品牌成绩就很好。所以整体算下来，都会收回成本，有可能还挣钱。这方面我的压力不是很大，更多还是关注创作的事情。
张一白：对。另外，对于有些鼓吹以小博大的舆论，我觉得挺别扭。小成本电影往往是对导演和资源的一种剥削，如果没有导演和创作人员对自己利益和智慧的牺牲，是根本拍不出来小成本电影的，这是不合理的，也拍不出真正有品质的电影。我觉得中国电影更需要一些中等制作，能够在国内、海外都有较好的收益，也使电影工作者的付出得到应得的尊重和利益。还有，大片是不是应该有新的格局?像冯小刚去拍战争片《集结号》，就是很好的尝试。
关键词：商业与艺术
张一白导演说过“导演应该是职业行为，工作就是拍类型片”，令人印象深刻，这是否意味着你今后会以商业类型片为出发点?
张一白：这句话只是对我而言，是自己对“导演”二字的定位。艺术片和商业类型片不应该对立，有时某部艺术片可能就属于类型片，可能我的下部电影就是所谓的艺术片也不一定，这是因故事和题材而异的。
张杨导演也说过，自己不会单纯去拍商业片，更看重自己对生活和社会的表达。
张杨：商业与艺术的出发点，相对来说，还是有对立的。比如说投资几个亿的大片，它的最终目的很简单，就是如何最大化地获取商业利润，在这个限定下，导演很可能要放弃自我和个性，这是任何国家都存在的问题。另一种电影，它确实不去太多考虑商业回报，更多是从文化和艺术角度出发，甚至很实验很先锋，和大片完全两个路子。我觉得二者应该是共存的，各走各的路，本身没有矛盾。
就我而言，怎么才能赚更多的钱不是最终目的，首先是要求自己的表达方式要有进步，然后是这个东西我喜欢，想去拍它、想去弄它，这里面可能就有卖钱的，也有不卖钱的，但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不认为你这电影卖钱了，就不是艺术片了，不是这个概念，艺术片也有它的商业元素，好艺术片也需要好的商业包装、推广。
关键词：炒作
说到商业推广，炒作必不可少，《落叶归根》和《好奇害死猫》上映也都有，但有些情况可能是二位不愿意看到的，那时候会怎么想?
张杨：这是没办法的，中国现在的市场决定只能采取这种方式去做。中国艺术片和小众电影生存空间太小，这是因为渠道不畅通，所以你必须按照商业大片的概念去炒作，尽量多让人知道和关注这部电影，如果有固定的观众群和市场，那你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扯着嗓子去叫卖了。
比如《落叶归根》，它在国外就是个艺术片，定位特简单，拿到柏林电影节参展放完了，观众“哗”给你最热烈的掌声，OK了，你根本不用出面去说什么，影评马上就出来了，国外发行人一知道这种反响，直接就来买你的片子，而且他们很明白柏林电影节上买来的片，是在艺术院线放的，这就是一个正常、良性的循环。中国没有艺术院线，所以逼着你去搞首映式什么的，所有东西都要做大做铺张，这不是一个导演愿意干的事，跟片子本质没什么关系，观众的期望值也会被错误引导。国外观众是根据有影响力的影评来判断看不看有些电影，我们是看宣传的量有多少，影评是虚的，有好影评也没有意义。
张一白：中国电影需要全面的配套，从好的制片人到好的宣传公关都不能少。现在有些人喜欢把票房和导演挂钩，可即使导演能够拍出一部好片子，却并不能保证就有好票房，这需要好的推广与发行，不能把矛头都指向导演。有钱拍电影没钱卖电影，或是不懂得宣传发行，这个问题已经探讨了十几年，又随着电影向市场化转变越来越尖锐，其实导演没有那么大能量去承担票房的得与失，有时候还负上了不该负的社会责任。
关键词：互帮互助
刚才张一白说你们的电影在创作剧本时，就经常相互讨论研究，那么觉得对方部起到了什么作用?
张一白：我们在大学时就一块儿混了，他是导演系我是文学系，到现在都玩了快20年了……
张杨：从各自电影题材的选择开始，就经常聊天，我们有几个好朋友，对我们帮助非常大，比如剧本出来了，就相互看看，批评一下提提意见，有一些硬伤、过不去的小坎的话，都是这些人坐下来出主意、想办法怎么解决，不计那什么……(张一白插道：不计报酬。)，不计名的，就是朋友帮忙，我们已经形成了一个比较好的氛围。
张一白：《好奇害死猫》剧本第一稿完了后，我们就在度假村住了一星期，讨论怎么修改。
关键词：草根情结
在故事上，《落叶归根》与《好奇害死猫》或多或少都有草根与草根以上阶层的对比，张一白新作《夜・上海》的主角是位女出租车司机，这是一种情结还是巧合?
张杨：其实我倒觉得没特地去设计，因为对我来说都一样，都是草根，不存在上等还是下等，我研究和关注的就是人，人的不同侧面，草根是人，中产阶级也是人，正好《落叶归根》主要讲的是民工。
张一白：我觉得人民这个概念有时候被绑架了，只要没被剥夺政治权利，都是人民，但现在有人就是觉得人民更多是指低层，这是不对的。你可以说《好奇害死猫》表现了保安的喜怒哀乐，可对胡军和刘嘉玲代表的中产阶级，一样也有关注和同情，否则就太矫情了。拍电影不是搞运动，别动不动就搞概念，也别有对立的情绪，别把大片和小片对立起来，把人民和群众对立起来，其实都是在玩概念。
关键词：欣慰的事儿
当新片上映后，最能让二位感觉欣慰的事情是什么?
张杨：就是你在电影院里头，听到人们真正发自内心给这部电影的掌声，这就够了，比什么都强，比拿一金熊奖都能感染你。通过一部电影找到你真正的观众，又从他们那儿得到回应，我觉得电影最终的意义就在这儿。
张一白：《好奇害死猫》放映后，出现了不少评论，博客上也有人在谈，我特地看了一些博客，那里面我觉得都是一些普通人，但让我特别感慨的是，这些人不是专业人士，他们对《好奇害死猫》的理解，就是你想表达的。之前我还有点担心电影能否准确表达出来，但看了他们的留言后，一下就感觉信息已经传递到了。
关键词：新计划
今年有什么具体的新片计划?
张一白：《夜・上海》暂定5月份上映，接下来还会拍一部青春片《少年》，主角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在家庭遭遇巨大变故的时候，怎么面对死亡，面对情感的诱惑。演员还在谈，希望这个男孩会是一个新人。
张杨：手头有两三个本子，但还没怎么想呢，忙完《落叶归根》先歇一段时间再说。
关键词：好莱坞
对2007年哪部好莱坞电影比较期待? 张一白：大片都期待，最想看《哈利・波特5》，因为《哈利・波特》每集我都看，另外还特别想看去年的《硫磺岛来信》。
张杨：不怎么期待，平时都是看老片，对新片不怎么追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