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劳咏春之杰――梁焕枝] 古劳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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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焕枝，广州市北郊棠溪村人，20世纪70年代随龙形拳师覃宝益及前辈邵真、曾根学过拳。笔者(黄志日)与梁焕枝是同门师兄弟。 1968年，他从学校应征入伍，其间学过捕俘拳、军体拳及拳击，有一定武术功底，却从不显露。1969年7月，汕头特大台风袭击牛田洋军营，当时，为保卫人民财产及生命安全，驻防部队牺牲了许多人。当时，梁焕枝在团司令部总机房值班，百里大堤一决口，海潮高达七八米直扑牛田洋军营，团首长命全部人员撤离到离营房数里外的山上。他背上冲锋枪和单机出了机房，以便与大队撤退。刚上到大堤，一阵飓风卷着飘泼大雨迎面击来，他身如滑轮直滑入堤下洪水边缘，仍难止住下滑之势，就在被卷入汪洋旋涡这千钧一发之际，求生欲望使他本能地把手指脚趾尽力往泥下插，终于以“千斤坠”定住下滑之势，得以自救。这时，他抬头望见堤上司令部的几十个官兵个个手执粗绳，十分艰难地护送着近百个女大学生撤退。他尽全身之力，以洪拳“落地生根”的马步和擒拿中的桥指力，躬腰斜身逆风向以“之”字形前进方式，消除海风阻力，慢慢赶在了队伍前面。决堤的海水已近堤面，风越刮越大，人们一时乱了阵形。突然，在梁后面的黄副团长摔倒在地并往堤下滑去，形势极危。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当口，就见梁焕枝以“落地生根”之弓身马步吃死地面，一手以小桥指掌笃实地按在堤面上，并以另一只手迅疾地抓住黄副团长右手腕把他拉住，才停止了他下滑之危势。大难不死的黄副团长对梁笑了笑，表示感激之情。回忆起这段往事，使他更加注重体能的训练，更加热爱武术。台风过后，他受到了上级的嘉奖。
我和他复员后，一齐拜在覃宝益师傅门下学龙形拳，当时他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家庭生活拮据。除了上班时间，一有空他就来覃师处打拳、对练三星，以重物练力，一学就到夜半。我和另一师兄弟何永疆天生力气过人，又比他年轻，可他为增强手桥力，偏要与我们对拆“打三星”，他的手桥被我们打得像鸡蛋一样红紫，也从不叫一声苦。
他曾拜过几个师傅，学过蔡拳、刀、棒术、莫家拳脚法、挟家拳、白眉拳、佛山咏春等拳种，重点研究过太极、形意、自然门、八卦掌、截拳道、大成拳、泰拳、自由搏击、散打、跆拳道、拳击、少林腿法等，不断领悟其训练方法和打法，使自己的武学理念更上层楼。他以武会友，不分门户，不耻下问，赢得同道尊重，成为挚友。
1981年，他与连襟赵赴继同到岳父家吃生日饭，闲谈中了解到赵赴继学过功夫，他即约赵上天台交流，得知他学的是古劳咏春拳，动作只有二十二个，也无套路，只以对拆法练。梁见赵打起拳来似威力不大，如太极拳一样绵长悠远，又见赵骨瘦如柴，不堪一击，于是梁欲与他试一下手。不料，刚一交手就被赵制肘难动，一动一打，多动多挨打，自己双手发不出力，一发力就失重挨打被放。梁顿觉赵拳术精奇，遂使出浑身解数，以平生所学各种打法向赵进攻，还是处处受制挨打，遂令他口服心服。原来赵是古劳咏春拳的第三代传人，20世纪50年代年代随鹤山古劳乡人冯廉学此拳技法，年轻时曾多次与人交手未负。从此以强身为本，防护为练，从不张扬。梁遂责问赵：“为何做了七八年的连襟，都不知你有此技？”赵说：“我学之不易，师傅怕热血之人学了易惹事生非，指明非亲莫教，亦不得宣扬。练功时不可在大庭广众下对拆，而且此拳技法若无三五年亦难入门，倘若半途而废，败我拳术，是以不轻传授。”梁焕枝明此原因后，当即拜在赵门下，决心苦练古劳咏春拳。三年后，他对练功夫大进，身上诸病皆除，身体越来越强壮。这当然得益于古劳咏春拳有机的对拆法，他常说：如此好拳，用钱也难换！从此，梁焕枝迷于咏春拳技之中。赵师将全部对拆变化手法授于梁焕枝后，授意他寻有缘之人，择年轻力壮悟性高者为徒，以便练就本门实作灵变功夫。并告之，打活人桩好过打木人桩，且学者能尽快上手。通过对古劳咏春拳的十余年追求，梁焕枝的功夫已造诣很深。
八十年代，他乡有一个玩咏春拳的好手无意中得知梁焕枝带陈国强等几个徒弟练对拆，当问及是古劳咏春拳后，他第二天便带了自己师傅来切磋（当时我正好来梁兄处）。这位咏春好手的师傅也是年方23岁的年轻人，身高1.80米左右，不仅长得英俊，更是全身肌肉横生。此后生常在广州咏春武馆教打木人桩法，人称“高佬师傅”。据乡里（高佬之徒）讲，数天前，高佬师傅曾与几个徒弟上龙归北郊以武会友，交手瞬间即把对方（当地高手）打倒，对方鼻中流血不止，使人望而生畏，并说与人交手从未输过。梁焕枝冷眼旁观，他师徒二人皆好胜称强，若能使之折服，令其收敛，倒是好事。于是，梁带他们上天台，并以礼相待。可是，两句话尚未说完，高佬师傅便要求交手。梁令自己徒弟陈国强与其徒先交手。第一二回合，陈以长桥手直出直入打法进攻，对方用中桥短防攻，结果是对方两次被陈轻而易举放出而失重倒地（已规定陈不准用拳击）。三四回合时，则让梁之徒陈国强防守，不准进攻，而让对方拳脚并用，结果陈招招化空，令对方进攻无功而返，使其气喘不息心服认输。最后，高佬师傅提出要与梁黏手碌桥，梁表示随意。孰料，一交手，梁以力点变化如电，已缠上他双手，几令他失重受制，他只好边退边制手还击自保，可是终难解梁疾快缠打，直至把他迫到墙角，并以掌指戳其喉间尚差毫厘便即止住，使他口服心服。事后，他说，“你（指梁兄）的碌桥手又灵又快，我避闪难跟，几次抽手换势都力不从心，无法转机，真是此中高手。我打了多少练家，踢了不少场子，今天始遇强者！”梁焕枝则说：“你的功夫、功力也不错，我功夫还未到家，若我兆全师叔与人交手，一下子就会把人打倒了，我与其徒切磋过，知道本门功夫高者的手段。所以我从不随便与人交手，须知天外有天啊！”后听人说，自此而后，高佬不再到处找人交手了，拳也很少练了。
20世纪八十年代末，曾有一习北派脚法者，因久居南方，亦精蔡李佛拳，其人姓李（不宜公开其名），自练了一门绝活，能丈外飞脚伤人，拳法也精绝，打十个八个后生仔（年轻小伙子）不在话下。这位李某每天晨起都在广州中央公园教拳脚，有徒二十余人。李某自少习武，已有二十多年功底，人人都知他功夫了得。由于他是老前辈，又是同道熟识的朋友，梁焕枝只是慕其名而难以与其一论高下。无奈在一天中午饭前，他拦着梁要求较技。梁推说：“后辈只学点滴皮毛，无法与前辈比试。”谁料，李某一手抓住梁的手桥，另一只手挥拳便打。梁本能地侧身，同时用横掌缠拨他双手。李某果非等闲之辈，连招组合拳打向梁的上中下三路。梁焕枝只好顺势以点制迫，左右开弓，使他双手受制失重倒向地面，梁焕枝手疾眼快，顺势一拉把他揪起。李某已是面色乍红乍白，十分惊奇，问道：“这是什么拳，果然凌厉之极。”他不甘心，又把梁拉到静处，要重新领教梁的功夫。他立即摆好姿势进攻，梁当时手中拿着一扎花束，尚未放下，他的连拳已打至面门，只好用桥手快速入中，迫制缠打（制即打），先留后送。李某虽攻招在先，可在梁的后发先至的快攻下，却有手难出，从而失重，梁桥力连出，已令其倒靠在墙角下。从此以后，李某见梁就笑着说：“有几下，好耶！”（几下即几手）也听不到他在人面前乱吹了。类似这样的切磋，梁兄不下十多次，且多以理用法之“静试”（只制不打）而制服对方，令对方大开眼界，衷心钦佩。可是，自梁四十五岁后，由于种种原因，就很少与人公开较技了。
1995年后，梁焕枝在棠溪“中英街”负责治安，由于他认真负责，治理有方，不贪不腐，把所辖地段管理得井然有序，从未发生过大案要案，受到有关部门多次嘉奖和好评。由于他平时身先士卒，虽然管理严格，却极令人信服，巡逻队员个个以他为榜样。有时他还利用空余时间，传授给巡逻队队员几招杀吃的咏春招法，使之更好地适应治安防范工作。“中英街”地处京广铁路站段，曾有飞车大盗团伙在火车上偷窃电器、香烟等货物，并里应外合作案。一天，巡逻队发现一农用大货车深夜（换班巡逻和吃夜宵时间）从中英街北面开来，车上包裹着帆布，车厢内有什么东西也看不见，十分可疑。巡逻队立时将巡逻摩托车一横，令其停车搜查。车中两人只好将车停下，却不下车。巡逻队员一人检查车厢，一人守卫车门，原来车上全是偷来的29�彩电和进口VCD机。车中两人见事已败露，先以重金贿赂，队员们不为所动，而是要他把车钥匙拿来。不料他把钥匙一丢，趁夜黑风高，拔脚就跑。一巡逻队员用从梁焕枝处学来的咏春圈步入中打法，几步追上，猛发横掌把他打翻在地，再用三节擒拿手法令其难动。另一盗贼见势难逃，乖乖束手就擒。此时，巡逻队员二十余人赶到，外围的飞车贼同党只好各散东西。后把两犯交由公安部门处理。三天后，《广州日报》刊载此事迹，上级有关部门表扬了有功人员。巡逻队员事后说，多亏学了几下功夫，否则盗伙人众定会来援而四逃，案也难破了。
巡逻队初成立时，“中英街”有一恶霸，自称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而在大街店铺、发廊、酒店到处勒索，白吃白拿。对不服其敲诈的老板和人员，常以拳脚相击，由于他人高马大，身材粗壮，有如黑铁塔，加之性情粗暴，又纠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共同寻隙，且自称他是某某部门的，甚至说一句话就要中英街内的铺主、厂房收挡（玩完的意思），因而人人惧怕，任其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当时梁焕枝了解此人根底后，主动与有关部门通了气，决心制服他。恰好第二天晚间，这恶霸从一酒店走出，梁和另一队员巡逻时碰个正着。梁即示意那队员查问，孰料那恶霸却是先发制人，突然出手抓住该队员的衣襟，用力一撕，“哗”一声，衣成两片，他还破口大骂：“你他妈算什么人，敢查问老子，快滚！”他又指着梁的鼻子大嚷：“你再不走，就打死你！”梁忍无可忍，一步进马以双龙出海之势，左手制其右手，右手桥又缠压过来，上下用劲迫其右手贴身，并令其后仰，同时，以上撑掌迫桥向上托顶他的下颏，使之分毫难动。此时两个队员过来，一人擒着他一只手，准备带回公安所查问。梁示意队员放手，让他跟着走。可是，走了十多米，那恶霸突然把两个队员打倒，二队员爬起后乱了手脚，不敢靠近他。原来此人力大如牛，身上肌肉块隆起，浑如铁铸一般。他见人不敢近身，便发笑狂骂：“你知老子是谁，敢同我打真是活腻了！”他如此张狂，梁焕枝立时现身，迫近他，即用二制一的擒拿手法把他左手三节往身后向上推压，并以整体力向前向左下抖，复把其制住。二队员见梁又制服了他，立即上前拧住其手。此时，不知谁把他的上衣掀起来蒙罩其头。周围看热闹的人早恨此人入骨，一个个冲上来拳打脚踢，梁焕枝立即止住众人汹汹之情，那恶霸才没被打伤。他立马跪在梁面前，要求放了他，并愿陪衣服。可能因其恶不悛，又有悔改之意，念其年轻，又无他案，梁要他马上离开当地。从此“中英街”再无此类事情发生，成了太平街。
梁焕枝是一个正义有道德而且有才的人，淡泊名利金钱。今年他已离休，弃政从武，并以武陶冶心身。他准备整理古劳咏春拳艺，使之流传下去。□
（注：本刊常接到专注于古劳咏春拳功夫者打来的电话，询问与梁焕枝联系的办法，今将其电话公诸如下：（020）8662356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