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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新 涌现:让新媒体艺术常新

    时间:2019-02-06 04:38:59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摘要:认识新媒体特有的可能性,有必要了解与新媒体同时成型并相互渗透的复杂性科学。复杂性科学研究复杂系统内在的自组织行为即涌现行为,为创造基于涌现过程的新媒体艺术提供了理论和技术基础,形成了生成艺术、交互艺术的新形式。涌现的艺术让我们领悟和参与自然和艺术的创造过程,寓稳定于变易,相感应以生成,泯物我而同化,对于我们以艺进道、整合意识和文化具有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新媒体;涌现;复杂性;生成艺术;交互艺术;中国哲学�
      中图分类号:J021文献标识码:A��
      Emergence: Let New Media Art be Fresh Forever�
      HUANG Wen-gao��
      一、新媒体的特点新媒体是计算技术与媒体技术的汇合,其准备期可以追溯到19世纪30年代,而真正成型并进入一般艺术家的工作室则是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从此所有媒体都可转换为计算机数据。新媒体也称为数字媒体。
      每一种艺术媒体都有其特有的可能性,比如油画与国画的不同,是观念的不同,同时也是不同材料特质的展现。就工具、手段来说,新媒体艺术新在计算技术的运用,而新媒体艺术的观念则发源于杜尚以来的现代艺术传统与当代科技的概念、理论之交织。这方面已毋庸多言。本文试图在此前提下,进一步探讨新媒体艺术与技术的一个核心特质:涌现(Emergence)。
      在《新媒体的语言》中,蒙纳维奇(Lev Manovich)提出新媒体具有如下几个特点:数字表示、模块化、自动化、变异性、码转换(transcode)。笔者认为,其中自动化是核心,数字表示、模块化是自动化的前提条件,变异性、码转换可认为是自动化的后果。新媒体最基本的特点是数字表示,它离不开计算机科技。计算机俗称电脑,从一开始就与自动化、智能化密切相关,新媒体的最大可能性即寓于自动化、智能化的真正进展之中。
      然而,传统的人工智能和自动化技术采取自上而下的途径,并不能模拟真正的智能。许多工厂的自动化生产线,其实相当机械和被动;战胜国际象棋大师的深蓝,不过是依靠人编制的数据库与高速计算穷举可能的结果。这些技术缺乏智能的一个关键特性:适应性。而真正的智能和自动化必定是内在的自下而上的自组织行为,即涌现。
      晚近对于自动化智能化的研究与复杂性科学相联系,强调自下而上的涌现,并形成了智能控制的新方向。复杂性科学及其依托学科人工生命都诞生于80年代中期
      ,正是新媒体成型时期,这两个领域的不谋而合也就很自然了。如果说新媒体的特点是自动化,那么涌现就是高级自动化的特点,代表了新媒体最突出且最具诱惑的可能性。�
      二、系统与涌现
      涌现是自然宇宙的普遍现象,万事万物从无到有、从低级到高级的演化都是涌现的过程。用亚里斯多德的话说就是“整体大于部分之和”,也就是老子讲的“二生三”。阴与阳交互作用生出了三,这就是涌现;“三生万物”,有涌现才有万物。二能生三的关键是阴与阳的非线性交互作用。非线性系统表现出混沌与复杂性。混沌产生秩序,这是老子早就讲过的,也是新兴的混沌科学研究的内容。
      虽然涌现的思想古已有之,然而用科学方法来系统地研究涌现,只有在复杂性、混沌等新科学以及计算机出现后才成为可能。复杂性科学就是研究复杂系统的科学,是系统思想的最新发展。系统思想源远流长,作为一门科学的系统论是理论生物学家贝塔朗菲(LVonBertalanffy)创立的。系统论的核心思想是系统的有机整体观念,即系统不是各个部分的机械组合或简单相加,系统的整体功能是各要素在孤立状态下所没有的新质。实际上这就是涌现,而真正对其进行深入研究的就是复杂性科学。80年代中期以来科学家们一直在创造一种理解系统的新方式,对各种系统进行研究、比较、构建以及数学和计算建模,正形成一种对系统的新的抽象理解。在典型的复杂系统中,大量简单元素的局部交互作用往往导致全局的自组织现象。自组织系统是不断演化的动态系统,并随环境的改变调整自己以维持其存在,故也称为复杂自适应系统。而简单系统指过分稳定而缺乏变化的系统以及完全随机无序的系统。
      生命是如何从无生命的原子产生的?意识是如何从神经元的聚合中形成?什么是艺术的灵感与创造性?如果排除万物有灵的泛神论解释,用什么语言来探索这样的问题?可以这么说,复杂性与人工生命正在发展这么一种语言,而涌现是其中的关键概念。当然,目前关于涌现的理论还不成熟,人们主要是在研究各种各样的复杂系统,以期从中总结出普遍理论。同时出现了许多模型可以用来研究涌现,例如元胞自动机就是一个经典模型,它象一个玩具宇宙,帮助我们具体直观地理解涌现的奥秘。
      举一个例子:“生命游戏”是康韦(John Conway)设计的一个最简单的元胞自动机,它就象一个棋盘格子,每个格子是一个元胞,有两种状态(死与活),有八个邻居格子。棋盘从当前状态布局转移到下一个状态布局的转换规则是:如果格子当前是死的,那么仅当它的八个邻居中有三个为活时,该格子下一步为活,否则仍为死;如果格子当前是活的,那么仅当它的八个邻居中有二个或三个为活时,该格子下一步为活,否则为死。
      难以想象的是,从这个简单得近乎儿戏的生命规则涌现出了令人惊奇的丰富行为,它足以构成“通用计算机”!以屏幕上方格子的黑与白来表示活与死,可以观察到丰富的结构和图象演变过程。经典“生命游戏”的涌现行为可参考
      笔者用广义元胞自动机实现的变异“生命游戏”,见下一节的介绍。�
      三、涌现的艺术
      所有艺术本质上都是涌现的。笔者对涌现的一次最生动深切的感受来自一支曲子的产生过程。在普利茅斯一个早晨半睡半醒中,我听到那些调子象旋转的星云慢慢聚拢,纷纭的片断似乎是从无到有从天而降并相互作用最终生成一个协调的整体,这一过程既是声音的又同时是形象的,并且完全是自动的,没有丝毫人为的干预。那曲子纯粹就是其时内在状态的投影。该曲后用于笔者的短片“Dragon at grass at large”。
      艺术家一直凭直觉来把握创造性和灵感,但缺乏表达这一过程的语言,使之蒙着一层神秘的色彩。我们不可能用电极测量音乐创作过程中所有脑神经原的电脉冲,从而弄清音乐的宏观模式如何从这些脉冲涌现,然而在机器里我们却比较容易做到类似的事情。比如对基于元胞自动机的声音艺术,我们可以任意改变底层规则,观察不同的涌现过程,从而获得深入的理解。
      以笔者用广义元胞自动机实现的变异“生命游戏”为例来说明形式的涌现过程。变异“生命游戏”就是用数学函数表示“生命游戏”的规则并引入可变的参数,使只有两色的二值“生命游戏”变为连续取值从而可生成色彩丰富的图象,改变参数可得到不同的演化行为,分为三类:图象演化很快变为均匀的单色,对应简单规则系统;图象演化很快变为随机斑块图案,对应随机系统;图象演化过程很长,并有复杂的图案出现,对应复杂系统,也称混沌边缘。混沌边缘复杂图案的涌现经历类似生物体的出生、生长、成熟、衰老、死亡过程,图案中的元素是不断改变的,图案整体却具有很好的稳定性。这使我们联想起自己的身体,每过大约四年,所有细胞都新陈代谢更新了一遍,而我们身体的基本形态依然如故。这种既能变化又能稳定的动态平衡就是涌现的特性。如图1是笔者用变异“生命游戏”生成的图象。上面的灰度图是由均匀背景上一个单点像素演化出的类似细胞的图案,下面的彩图是由五个象素演化出的形似动物的图案。
    本文为全文原貌 未安装PDF浏览器用户请先下载安装 原版全文   观察这些图象演变是有趣的。它是人创造的(底层规则),又似乎有自己的生命(涌现模式)。如果说新媒体的特点是自动化,而涌现是高级自动化的特点,那么具有了涌现性质的新媒体艺术就是常新的,如同海边的波涛,永远在变化,又永远有同样的模式、花纹、图案出现。当认识到机器里也可以发生与自然涌现并无本质不同的现象时,如何来看待生命、艺术、美、创造?如果后现代主义启示我们,美和形式只是社会的构造物而并不存在绝对价值,那么涌现就能够使艺术家避开专断的社会和文化惯性以及人为的影响,从宇宙本真的创生过程探索全新的形式。人工生命的创始人朗顿(Longton CG)将人工生命定义为从“已知的生命”向“可能的生命”的扩展
      ,同样的道理,新媒体的涌现使我们能够创造“可能的艺术”。
      虽然所有艺术本质上都是涌现的,但传统艺术一般只把涌现的结果作为艺术品,是“迹”,而新媒体艺术更关心涌现的过程,是“牛”。因此,本文将把“涌现的艺术”限定为接受了复杂性科学影响的新媒体艺术,以免过泛的讨论。最有代表性的涌现艺术是生成艺术、交互艺术。�
      四、生成艺术
      生成艺术(Generative art)不是一种艺术流派而是一种倾向,一种做艺术的方法。生成艺术没有统一的定义,当代艺术家对生成艺术的具体理解和定义往往根据各人的具体实践而有所不同。菲利普•加兰特(Philip Galanter)给出的一个比较宽泛的定义是:生成艺术是艺术家使用具有一定自治性的系统来实现的艺术,这种系统诸如自然语言规则、计算机程序、机器、或者其他过程性的发明,该系统的运行形成艺术作品。
      生成艺术的关键要素是自治系统。自治即自组织。艺术家把部分或全部控制权交给了系统。
      虽然这个定义相当宽泛,足以包容许多早期的艺术,但生成艺术的提出离不开复杂性科学,因为复杂性科学在研究复杂系统的同时也提供了理解简单系统的新视角,生成艺术的提出也使我们从新视角来理解过去的艺术。
      生成艺术的系统可以是简单规则系统,如原始艺术和民间艺术中的拼贴与几何图案,埃舍尔(M C Escher)的哲理绘画中对面的规则分割,极少艺术和概念艺术中对简单有序的几何、数字序列、组合系统的运用(如Carl Andre、Sol Lewitt的作品);可以是随机无序系统,杜尚就很强调艺术的随机性,现当代艺术对随机无序系统的运用屡见不鲜,如凯奇(John Cage)对声音的随机选择方法;运用复杂系统的生成艺术方兴未艾,是当代生成艺术的主要潮流和未来趋势,如西姆(Karl Sims)的进化艺术,佐梅雷尔(CSommereer)和米尼奥诺(LMignonneau)的人工生命艺术,约瑟夫(Joseph Nechvatal)使用病毒模型创作的数字艺术,雷纳多(Ken Rinaldo)的“自创(Autopoiesis)”音乐机器人雕塑。复杂系统的涌现行为为艺术提供了丰富的机遇和可能性,是一片待开垦的沃土。
      生成艺术的复杂系统主要来自人工生命领域,包括:遗传算法、元胞自动机、L系统、神经网络、行为选择、蚂蚁算法、反应扩散系统、分形与混沌等。作为复杂性科学的具体依托学科,人工生命是一个内涵极广的交叉学科。生物系统是典型的复杂系统,而社会、经济、文化等系统也具有类似生物系统的特征,它们都是开放的、随机而又宏观有序的、具有自组织和自调控等功能的进化中的复杂系统,因而都被纳入了人工生命的研究范围,使人工生命研究具有了广泛和普遍的意义。
      与人工生命密切相关的,一种常见的生成艺术定义方法是借用人工生命里基因型与表现型的概念来表示作品的生成方法,生成艺术的中心任务就是构造基因型以及基因型在其中展开为表现型的媒介。基因型编码的是艺术家想象的可能世界的概念性底层规则,基因型通过运行、解释、表演生成表现型。表现型是基因型编码的过程的实现,是形态多样的虚拟生物、数字雕刻、音乐、建筑等。每年一度的“生成艺术”国际会议的主办人、米兰工学院教授索杜(Celestino Soddu)
      ,以及组织了三届“迭代:电子艺术中的生成系统”国际会议的阿兰多林(Alan Dorin)和梅科马克(Jon McCormack)
      ,都是从这个途径定义生成艺术的。
      基因型、表现型等概念来自生物学,在人工生命特别是其分支进化计算里应用。人工生命研究生命涌现的一个重要方法就是模拟进化和发育。道金斯(Richard Dawkins)是模拟进化以生成生物形态的先行者。模拟物理环境中三维形态和行为的共进化则以西姆(Karl Sims)的《进化虚拟生物》为创始
      ,开创了计算机图形和动画的一个新方向,对进化艺术影响比较大。同时,CAiiA-Star的博士毕业生,生物学家和艺术家CSommereer和LMignonneau从1993开始创作了一系列进化虚拟生物的交互式计算机装置,如“A-Volve”、“Life Spacies”等。
      早期的人工进化没有考虑发育,基因型直接编码表现型,生成的形态比较简单,此外进化中主要是随机变异起作用,而发育过程中的自组织现象更为突出,因此近来人工进化系统更注重发育,同时也有完全专注于发育过程的生成艺术,如人工形态发生(Morphogenesis)。
      生物体都是由一个单细胞受精卵经过细胞分裂、细胞分化等过程发育而来的,这个过程至今仍然充满未解之谜。生物学家在上世纪二十年代提出形态场假说来解释发育中的形态发生,但形态场的实质至今未明朗。蛋白质扩散形成的浓度梯度场可以说是一种化学形态场,而另一些形态场同样可能存在,例如生物体内光子形成的通讯网络,可能对发育同样重要
      ,而中国哲学讲究的气很可能也是一种形态场。
      �图2人工进化发育
      基于人工生命的交互生成艺术(Generactive Art)是笔者的一项研究
      ,基于基因网络与化学形态场建立发育模型,用遗传算法进化基因网络以生成虚拟生物的形态与行为,得到的虚拟生物能够在物理模拟环境里以各种方式向食物运动(观众可以点击鼠标投食),并且对环境中的声音、运动作出反应。观众的行为会影响虚拟生物的形态和运动方式,除声音、动作外,拟采用更微妙的生物信息,例如呼吸,在中国哲学里是很奥妙的。图2是几个例子,每个虚拟生物都是由一个类似细胞的球体基元通过其中染色体与蛋白质的交互作用发育而来。
      以上介绍的工作技术性很强,与笔者天然的兴趣(绘画、文学)似乎没什么联系。新媒体艺术强调自下而上的涌现,而传统艺术强调自上而下的控制(成竹在胸),二者的融合是很值得研究的,笔者正在进行的一个项目,就包括设计的角色与自涌现虚拟生物的交互实时动画,以结合涌现的新颖多变与绘画、文学等传统因素。�
      五、交互艺术
      与生成艺术一样,交互艺术(Interactive art)也同样强调涌现。这两种艺术形式其实有深层的联系,它们都接受了复杂性科学的系统思想:从系统元素间的局部交互形成有质的不同的整体涌现。只不过交互艺术更强调把观众包括到系统中,让观众和环境信息可以影响系统的参数和演化过程,观众因而同时成为了作者,在主体与客体、内与外的交互循环中,涌现的可能性更加不可限量。
      高级的交互艺术应该同时也是具有生成性的,即系统对观众的反应不应局限于艺术家预定的少数可能性,而是具有涌现的广阔空间,这样实现的交互是开放式交互,通过复杂系统的自组织,偶然的、无联系的事件链可以形成宏观有序的行为。而预先设定的简单对应的交互称为封闭式交互。无疑我们对开放式交互更感兴趣。
    本文为全文原貌 未安装PDF浏览器用户请先下载安装 原版全文   交互艺术同样没有统一的定义,虽然一些早期的动力艺术、装置与表演等也可以说是交互艺术,但当代交互艺术的主要内容及其未来趋势是与复杂性科学相联系的。笔者比较接受西蒙(Simon Penny)的观点
      ,即交互艺术所指的交互,不应泛泛而言,而是机器调制的交互。
      交互系统是一个机器系统,通过对传感信息的自动化智能化处理,对用户输入做出实时的响应;而交互艺术作品就是处理艺术主题的交互系统,它本身可以不是艺术表达,但是能根据实时输入生成艺术表达。 交互系统必须以智能化的、认知上复杂的方式来做出实时响应,因此,只有通过高速度的信息处理才可能实现。
      交互艺术的控制结构可以用自动化领域常见的方块图来表示:
      �图3交互结构示意图传感器:检测来自观众与环境的信息(也可包括系统自身执行器的输出),并把检测的物理量变为电信号,种类繁多,可检测运动、光、热、语音、心电、脑波等。
      控制器:处理传感器信号产生输出。如电脑。
      执行器:如电机、扬声器等,用控制器的输出产生动作,生成声、视、运动等艺术形式。
      控制策略很多。传统人工智能采用自上而下的策略以及数据库搜索技术,只能产生封闭式交互。复杂性与人工生命是自下而上的涌现技术,成为智能控制的新方向,可以实现开放式交互。
      Planetary Collegium是开拓交互艺术新形式的国际性先锋机构,其前身是英国威尔士大学CAiiA(交互艺术高级研究中心)和英国新港Star(科学技术与艺术研究中心),其主席和创始人罗伊•阿斯科特(Roy Ascott)提出交互艺术之五个阶段是
      连接,沉浸,交互,转化,涌现。
      观众首先必须连结,并全身融入其中(而非仅仅在远距离观看),与系统和他人产生互动,这将导致作品以及观众的意识产生转化,最后会涌现全新的影像、关系、思维与经验。
      可见,交互艺术的最高阶段和最终目的是涌现,交互只是手段。面对一件生成艺术或交互艺术作品,应该注意它有何种涌现性质,眼花缭乱的效果与时髦技术不见得都有新内容新观念。
      当然,交互艺术在最高阶段的涌现涉及人的经验和意识,这是新媒体提出的最困难的问题,而交互艺术也因此与意识研究发生了关系,并在当代意识研究中占有一席之地。如Planetary Collegium就一直积极参与每年一度的“走向意识的科学”国际会议。
      六、意识研究
      现代媒体发明家、艺术家、批评家、心理学家认为,精神表示和运作与外在的视觉效果如图象的融合、合成、编辑等可能是同构的。从弗洛伊德到当代认知心理学家都不断地把精神过程等同于外在的、技术生成的视觉形式。这种看法是与现代科技相联系的,例如神经网络的连接主义模型就显然把脑活动归于可视的斑图模式。同样,新媒体与虚拟现实被认为可使思维对象化、客观化,并透明地与精神过程融合,扩展和增强记忆、推理、意识能力。
      二十世纪科技的发展最终使意识这个一直被科学拒之门外的问题成为科学研究的对象,并成为联系科学、艺术、东方哲学的一个热点。西方主流科学一直以客观和抽象的方法研究世界,然而有趣的是,在它不断地还原世界以寻找终极粒子的努力之后,它在亚原子场里只找到交互联系的事件网络,而这网络并非独立于意识而存在。量子力学的一个结果,就是“物质”消失在虚空中。亚原子粒子只不过是能量包。在量子场论中,场是基本的物理实在,其基态是真空(零点场),但真空不空,虚粒子在其中自发地生生灭灭,永不停息,受到激发才成为所谓物质粒子,构成我们世界的幻象。这正应和了中国的古老气论,万物无非气之聚散。“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而“无”也并非一无所有,“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幽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按照量子力学的哥本哈根学派解释,是意识引起波包坍缩生成粒子从而构成我们的物理世界。量子力学的这种场―粒子―意识的联系与“太极元气,含三为一”的天-地-人学说颇为相似。“也许道家的道可以被看作最终的统一场,它不仅是产生物理学研究的现象的根源,也是产生包括意识在内的所有其他现象的根源。”
      与此同时,与佛、道对自我的否定遥相呼应,当代认知科学发现人的自我意识并非一个居于中心地位的统一体,我们的思维和情绪并非只有一个控制中心,我们对自己的思维过程并没有完全的控制权。按照认知的连接主义模型,我们通常归属于自我的现象其实是没有“我”参与的自组织过程。科学对意识研究得越多,越发现古老东方哲学的价值。道家内丹修炼的阴神、阳神,佛家的阿赖耶识,其对意识洞察之高深远非目前科学所能及。
      这些发现的结果,就是科学不能再忽视意识问题,不能再忽视东方哲学。虽然量子理论似乎与东方哲学相容,然而,“其含义不是我们能够指望通过研究理论物理而增加对意识的理解,而是我们现在必须认真考虑用主观认识论补充或取代目前的主流认识论。”
      意识成为纯科学研究要攻克的最后一个堡垒,是当今科学最前沿学科交叉跨度最大的领域,已经不局限于正统西方科学、哲学的方法,而包容了艺术、东方神秘主义传统,因为意识本质上只能以第一人称方法来掌握。如何结合第一和第三人称的方法,是目前意识研究的方向和难点。
      与此相联系,新媒体先锋Planetary Collegium以艺术、技术、意识的跨学科研究作为工作中心,寻求原始巫术、超心理学、亚洲哲学等人类智慧传统与新科学的结合点,其关心的问题包括:生物光子学与迄今被忽视的生物信息通道(如经络与气)的可能联系
      ;虚拟现实、网络感知与土著巫师服用药草所致的超常意识的沟通
      ,等等。Ascott提出“湿媒体(moistmedia)”来表示人机交互中湿性生物学与干性电路难分难解的状态
      ,这是交互技术与艺术发展的趋势。研究和创造新媒体交互过程中人的经验和意识,在主体与客体、心与物的循环中探索艺术的可能性,就是探索自我的可能性。在后生物与后人时代,人将在与机器、其他生命的共生中重新定义,决定一切的是意识,而中国哲学的参与,将减少向茫茫未知的盲目历险,使意识研究成为我们“复性”旅程的一部分。“天命之谓性”,圣人五十知天命,一般人一辈子糊涂,却也喜欢谈论永恒的人性(或者改造人性)。意识研究不管使用什么高科技新发明,这才是真正的问题。中国新媒体艺术家应当把握这个复兴中国传统哲学美学的契机,认真思考“气韵生动”、“艺以载道”这些老话题在当代的新意义。
      七、新媒体:第三种文化
      近代自然科学与人文学科分裂以来,自然科学发展迅猛同时异化的倾向也日益严重,艺术与人文学科则日益呈现被动甚至退化趋势。当代最重要的文化塑造是在科学家的实验室而不是艺术家的工作室进行的。自从斯诺在《两种文化》中提出这个问题并在该书第二版里建议一种新的“第三种文化”以弥合两种文化的鸿沟以来
      ,迄今情况并没有什么改善。新媒体艺术创造了一个在人文学者与科学家之间积极对话的空间,从而促成第三种文化的涌现。
      两种文化的鸿沟在中国尤其明显。笔者参加了一次在某艺术学校召开的全国性数字艺术会议,学校大门口立着创立者颜文�的大笔题字,与会诸公进进出出若无所睹,笔者随便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颜文�何许人。这件小事反映了什么问题呢?在数字艺术(或新媒体、数字媒体等)大旗下,会聚了众多非艺术专业背景的人,很多同志对艺术所知甚少,然而数字艺术对技术的依赖却戏剧性地把他们推上了潮头。成百上千的理工农学院成立了数字艺术类专业。另一方面,艺术学院的数字艺术对日新月异的新媒体核心技术的了解掌握不足,往往仅视科技为实现自己想要的效果的工具,这种“换笔”思维是肤浅的,不可能与科学家深入合作。艺术的神话早就破灭了,说到底,人人天生就是艺术家,科技不欠艺术什么,艺术离开科技就将成为古董或花瓶。所以Ascott说,艺术家不但要思考科学如何对艺术有用,也要思考艺术如何对科学有用
    本文为全文原貌 未安装PDF浏览器用户请先下载安装 原版全文   ?Planetary Collegium多年来一直积极参与“Toward a science of consciousness”以及Siggraph等科学会议,值得我们很有创意的艺术家们思考。
      如果不改变科技与艺术断裂的现状,那么,我们的新媒体艺术不新,甚或与传统断裂,成为异化而非文化,并非危言耸听。技术一日千里,这个庞然大物投下的希望与阴影一样多,如果艺术家不主动去构想其光明的一面,也许将来就不得不被动地生活在其阴影里。技术并非天然美善的,正如在当代科学最前沿的意识研究领域已经认识到的那样,如果对意识的科学研究不考虑我们日常的理解以及古老东方哲学的第一人称经验,那么未来的文明(机器与人共处的文明)走向可能是危险的。意识研究对东方哲学与艺术的关注并不仅仅是科学问题,也是伦理问题。
      图4太极图提出自创(Autopoiesis)理论的法国科学家维热纳(Francisco Varela)说,当代科学对亚洲哲学的再发现可能将成为西方文化史上的第二次复兴,其意义与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对古希腊思想的再发现一样重大。笔者认为,新媒体艺术应该就是这个新文化的开路先锋,作为第三种文化,它不仅要连接科技与人文,也应该连接西方科技与东方哲学。这对于中国艺术家尤其意味深长。如果说艺术的本质就是意识的创造与传达,那么与中国哲学相联系的中国艺术,其“艺以载道”的美学追求无疑是最高明的,道不落于顽空,艺不失于低俗,当它与新媒体科技联姻之时,将是何等博大精深的文化气象,既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文艺复兴”。
      也许应该赋予“第三种文化”这样的新意:它连接所有文化的二元对立,是在对立二元充分交互过程中具有涌现性的“二生三”(见图4)。那么新媒体艺术作为第三种文化,其内涵就更加丰富奥妙,对于我们以艺进道、整合意识和文化具有重要的意义。这与Ascott提倡的syncretic art有异曲同工之妙
      ,值得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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