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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今天心动了吗(四)

    时间:2021-01-10 03:55:08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原成

    上期回顾:

    校草贝庭深和辛动出去约会,辛动沉浸在追到校草的兴奋中,本以为会得到校草的细心呵护,结果却跑偏了……

    辛动难过地转移视线看向隔壁的那一桌,人家的女朋友吃得大快朵颐,男朋友贴心地给她盛汤,为她夹菜。

    再看看自己和贝庭深,说是爱情,但怎么看怎么像校友情。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一个正确的引导,将徘徊在直男边缘的贝庭深拉回暖男的大部队里。

    于是她开启了一系列直男改造计划……

    第四章

    在很久以前,就是他们还没住得起这么大的房子时,家中还算人丁兴旺。

    辛动的投胎水平不错,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可惜家道中落。

    在辛动十一岁那年,她的父亲发生意外上了新闻,肇事者是一个女人,因为酒驾,女人被判了刑,女人家属却上门闹事,硬是给她好脸面的母亲闹成一个重度抑郁症,在她十二岁那年去世了,留下他们可怜的兄妹两个。

    两人谁都不会做饭,好在家里有点钱,天天吃泡面啃面包,饿急眼了就去下馆子,好多亲戚想要收养他们二人,他们死活不肯。

    十二岁的孩子明白了许多事,要不是因为他们家里还有点钱,谁愿意收养两个正值叛逆期的孩子。尤其是辛奇,因为父母的事情学校里面传得沸沸扬扬,两人天天被人指着鼻子嘲笑,为此他总是打架。

    后来,辛潮就来了。

    辛潮是辛动父亲和前妻所生,比辛动大十九岁,长得一表人才,完全继承了父亲的英俊相貌,不过他的遭遇比辛奇和辛动好不到哪里去——辛潮的母亲早年因病去世了。他自己很争气,加上父亲活着的时候给过他不少帮助,他经营了自己的生意,还结婚成家了。

    所以,辛潮是带着老婆一起来的。

    辛潮待他们兄妹是挑不出毛病地好,日子久了,嫂子便不干了,看不惯辛潮大把大把地给他们花钱,还要天天给惹是生非的辛奇“擦屁股”,她在家里收拾屋子、做饭,像老妈子,再后来,大嫂跟着别人跑了。

    辛潮觉得在老房子发生了太多事,他把房子卖了,自己又添了一点,买了一套新的,还给辛奇和辛动转了学。

    搬了新家果然不一样,辛动和辛奇的成长十分顺利,这其中,辛奇的顺利显然更胜一筹,他以后想和大哥一起做生意,所以拿着奖学金上了外语外贸大学。辛动成绩不行,但四肢发达,朝着体育方向发展,最后调剂为体育管理专业,虽说也是名牌大学,但未来还是堪忧。

    家里很干净,大哥平时一个人在家也会收拾得妥妥当当。辛动把床单塞进洗衣机,扔进去一粒洗衣球,回到客厅打开扫地机器人任它自由发挥,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激凌,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辛潮是下午六点半回来的,手里拎着超市的大袋子,里面是一条鲈鱼,二斤牛肉和一些水果蔬菜。

    “都说你很多次了,女生不要经常吃冰的东西,来月经的时候肚子疼得嗷嗷叫,一点也管不住嘴巴。”辛潮扫了一眼扔在茶几上的雪糕盒子,拎着袋子直接进了厨房,出来换下衬衫西裤,穿着一条条纹的居家长裤和T恤开始做饭。

    每个周末她和辛奇都会从学校回家,辛潮会给他们做点好吃的,尽是大鱼大肉,仿佛算定了他们在外头一定吃没有营养的垃圾食品似的。

    雪糕吃都吃完了,吐出来肯定是不现实的。

    她躺在抱枕上跷着二郎腿,扯着脖子喊:“大哥,给我一个旧手机用用,我手机又摔坏了!”

    辛潮系着围裙出来,诧异道:“你吃手机啊?”

    “人家也不想它坏嘛,都是意外,干吗批评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居然因为一台手机批评我 ,你肯定是不爱我了……”

    辛潮:“……”

    他手里还拿着葱,径直走到家里的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他去年用的旧手机扔给辛动。

    辛动不是拜金挑剔的小孩,哪怕给她一个板砖,能打电话、发信息她也开心。她接过来飞快地将自己的手机卡换上,美滋滋地跷着小腿。

    辛潮:“正好辛奇那个手机不行了,明天去把你那个修修,给他用,我再带你买一个。”

    “不用,反正买了也会摔坏的。”她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机。

    她先登录微信,给学长发信息:“学长!天晴了,雨停了,宝宝的微信又行了!”

    是卡戎吗:“宝宝是谁?”

    辛动无语,难怪他这么多年没有女朋友,这样的他确实很难拥有一名正常的女朋友。她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两摄氏度,惬意地晃着脚丫回复:“是我。我拿了我哥的旧手机,现在又可以和你聊天了,好几天没见我,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没?”

    是卡戎吗:“没有。”

    辛动略微嫌弃地撇撇嘴,暗恋有风险,交往需谨慎,谁也不知道他英俊不凡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真实内心。

    微信里有几条未读消息,都是手机摔坏这段时间收到的。辛动一条一条地看,一条一条地回复,到了陈彩年那里,想起她跟自己借钱,便转了一千块钱给她,对方秒收,说了一句“谢谢”。

    不一会儿,陈彩年的消息又来了:“贝庭深的微信推送给我,我联络一下明天去哪里玩。”

    辛动的小情绪又上来了,她光着脚丫走到厨房门口,辛潮见了便把自己的拖鞋踢给她,只有三十五码脚的她穿上巨大的拖鞋,就像小时候穿上妈妈的高跟鞋一样滑稽。她趴在门框上扒着门缝问:“哥,要是你和你的好朋友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你咋办?”

    辛潮一边处理鱼肉,一边探究地瞄了她一眼,回答:“看那女人咋办呗,反正不能三个人一起过。”

    “那女的要是打算跟你在一起呢?”

    辛潮愣了一下。他好像没怎么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考虑过,但没想过结果是这样,毕竟曾经真有那么一个女人,最后选择了别人。他低头忙碌着,说:“那我要看看那个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真是对我不错、有恩于我的好朋友,我不會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要是你特别、特别、特别喜欢她呢?”

    “我这个年纪,不会特别、特别、特别喜欢谁,我们的喜欢都是冷静并且是可以克制的,而且还要建立在合情合理的基础上,很多好感都会被理性冲散的,这不仅仅是爱情的问题,还是做人的问题。”

    辛动的脸当即就垮了下来,眼眶慢慢红起来,内疚道:“完了,完了,我完了,大哥,我肯定不是人了,我做人有问题了,三观有问题了,我完了,我的书都白读了,我要给你丢人了……”

    辛潮见不得她受一星半点的委屈,随手把鱼扔到水盆里不管了,擦了擦手来到她身边,拍拍她的小脑袋,推着她回到客厅坐下:“怎么着?怎么看你要哭呢?怎么回事?给我说说,先别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有事你跟你哥说就完了。”

    辛动把自己和陳彩年还有贝庭深这个看似没什么联系但已经产生了潜在的三角关系的事情对他娓娓道来。辛潮知道一点贝庭深的事情,小丫头上高中的时候就整天嘀咕,不过她很单纯,没有一颗心全吊在男生身上,平时吃喝玩乐的时候根本也想不起有那号家伙。在她的描述里,那个贝庭深是这辈子都不会与她有任何交集的一个传奇人物,现在竟突然就实实在在地与她牵扯到了一起。

    辛潮用一根烟的时间来思考,然后清了清嗓子,用比他实际年龄还要老成的口吻说:“那个陈彩年,我不太喜欢她,小姑娘看着就很有心机,不过交朋友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我觉得没必要为了她担惊受怕还内疚,爱情这个东西本就是双向选择。再说,你不也说了嘛,陈彩年是不会把学长让给你的,那你凭什么让?凭什么不能追求爱情?放弃就说明你懦弱。”

    “不是啊,大哥,刚刚你说,这是做人有问题。”

    “我瞎说的,有什么问题?没有任何问题,不过你倒别急着显摆,低调一点,就算维护她的自尊心了,如果她真的跟你闹掰了,说明她人品不行,我们就不跟她玩了。”说完他还镇定地拍拍自己的膝盖。

    辛动眨眨眼。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哥这么喜欢“双标”呢?

    因为她太久没有回陈彩年的信息,陈彩年又追来一条:“给我啊!你要是不愿意给,就拉个群,我们一起讨论。”

    辛动:“那我先问问学长愿不愿意我把他的信息透露给别人吧……”

    陈彩年:“你这是在防备我吗?”

    辛动:“我防你干吗?”

    辛动焦头烂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把贝庭深的微信名片推送了过去:“你加吧,可不要说是我给你的呀!”

    陈彩年是个行动派,动作很快,直接对贝庭深发送好友请求:学长,我是辛动的闺密陈彩年。

    家里的饭做好了,辛奇也背着大书包进了家门,同样是要洗床单。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坐在餐桌上吃晚餐,清蒸鲈鱼和红烧牛肉,辛动只需要捧着自己的小碗就行,辛奇会挑好蒜瓣一样的鱼肉放进她的碗里,辛潮会一块牛肉、一块胡萝贝荤素搭配地往她碗里加。

    辛奇:“动动不开心?吃饭的情绪不高涨啊。”

    辛潮:“可能谈恋爱了吧。”

    辛奇拔高了声调惊叹:“什么?谈恋爱?跟谁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哪里的人啊?多大了?什么家庭?男的女的?”

    这一嗓子把辛潮和辛动都吓了一跳。

    辛潮捂着心口,闹心地训斥他:“我差点让你一嗓子给送走,行了,吃饭就别讨论这事了,我心口难受。”

    辛动把碗里的肉全吃光了,米饭一口没动。她无精打采地去看电视,桌上只剩两个男人。

    辛奇愁眉不展,一顿饭吃下来,心情格外沉重。他失落地看向自己的大哥,唉声叹气:“她都到了该谈男朋友的年纪了。”

    辛潮也跟着沉重,点头:“是啊,辛动都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唉,你好像也到了,你们不就差四分钟吗?”

    辛奇摇摇头,一副“你还是单身狗,我急什么”的表情,换了一个跟辛潮一样的姿势,捂住心口:“我心肌梗死。”

    兄弟俩一起放下筷子,看向躺在沙发里郁郁寡欢的妹妹,不约而同地叹气,再好的白菜,也有被猪拱的一天。

    夜里睡觉之前,辛动从辛潮那里得到几片玻尿酸面膜。辛潮就是做护肤品行业的,他总告诉辛动,这玩意只能维持一时的功效,没什么用,辛动觉得一时也是好的,就像穿新衣服只能开心一时,不可能永远开心。

    洗完澡,她在洗手间里贴上面膜,回梳妆台上摆弄摆弄她的瓶瓶罐罐,全是辛潮拿回来的,都是直供美容院的产品,说不上大牌,但也是很不错的东西。

    摘掉面膜以后还要按摩,然后是精华,乳液。

    这么精细的活她一般没耐心弄,这是谈恋爱了,觉得自己应该注重一下保养。

    她拍了拍香香的脸颊,甩掉拖鞋上了床。

    看了一会儿微博,她去百度下载了一张卡通胡萝卜的照片,给贝庭深发了过去。

    是卡戎吗:“这是什么?”

    是心动呀:“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胡萝贝。”

    她又发了一张自己身上盖着的床品,雪白的锦缎上绣着小草莓。

    是卡戎吗:“这又是什么?”

    是心动呀:“这是我盖了好多年的蚕丝被。”

    紧接着,她又发了一张高中时偷拍贝庭深打篮球的照片,这可是她的珍藏,一直锁在她的QQ相册里。

    是卡戎吗:“?”

    是心动呀:“这是我日思夜想的小宝贝!”

    屏幕上忽然显示对方邀请她视频通话,她激动得坐起来靠上床头,关掉房间吊灯只留一盏鹅黄色灯光的台灯,简单地顺两把头发,按下接受,对着手机屏幕招招手,甜甜地笑道:“学长。”

    贝庭深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肩膀上搭着纯白的毛巾。他靠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

    “嗯。”他只说了一个字,便什么都不再说了。

    两个人举着手机互相看着屏幕里的对方,一个面无表情,无比高冷;一个笑容娇俏,可爱无敌。

    辛动肩上的吊带突然滑了下去,她没有注意到。

    贝庭深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锁骨向她示意。

    辛动发现后立刻提了上去。

    辛动是瓜子脸,有些婴儿肥,眼神干净清澈,眼梢却微微向上挑着,仔细盯着谁看十分勾人。虽然是体育生,还在校啦啦队,可这肉一点也没耽误长,看起来不胖,实际上身上有不少虚软的肉,尤其是捏起来,好像是果冻做的一样,白白软软的。

    她的脖颈修长,锁骨明显,穿着纯白色的紧身小吊带,清纯之中带着一丝性感。

    辛动刚上初中那会儿,因为发育得早,还被几个讨厌的男同学起了外号,这对一个初中孩子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她跑回家跟哥哥辛奇哭诉,并窝里横地把辛奇揍了一顿,就因为他是个幸福的平胸。

    后来辛奇去把嘲笑她的男同学给“一窝端”了,挨个赠送无影脚一套,结局有些惨烈,家里赔了不少钱,他还差点被开除。但自那以后,就没人敢笑话她了。

    辛动不知道视频是怎么回事,试图换个姿势来缓解这种尴尬,怕走光,还用手捂着胸口。

    她一直在晃来晃去,视频有些不稳定,贝庭深被她晃得头晕,淡淡地开口问:“你在晃什么?”

    辛动调整手腕,不经大脑就回答:“我要换个姿势,这样看起来我有点奇怪。”

    她掀开被子躺进去,只在被子外面露出一个小脑袋,侧身枕在枕头上,压着脸颊像一个小肉饼:“学长,为什么要跟我视频呢?是不是查岗,想看看我周末有没有夜不归宿?”

    贝庭深也躺了下来,把手机放到一旁。他漫不经心地回应:“你不是说对我日夜思念吗?所以给你看看。”

    “哦。”辛动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日夜思念的是我的小宝贝,你是我的小宝贝吗?”

    贝庭深勾起嘴角笑了笑,闭上眼睛没回答。

    辛动抱着手机甜蜜蜜地睡到了自然醒,床头的台灯还亮着,太阳光不遗余力地从窗帘侧边挤进来。她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准备看时间,却在手机屏幕上看到一只巨大的狗头,她和贝庭深的视频通话连接了一整夜都没挂断。

    “学长,你变身了?”她看着那只巨大的古牧狗头问。

    画面里,贝庭深修长的手指出镜,他一把按住古牧的大头,把它推到一边去,拿起手机对着自己,睡眼惺忪地回答道:“我在这,没变身。”

    陈彩年一晚上向贝庭深发送了五次好友请求,一直安慰自己——他是没有看到而已,可事实上,是贝庭深不想加。

    他不太喜欢这个人,不从男女的角度,单从人对人,他就已经不喜欢了。

    作为当代大学生不可或缺的沟通方式——聊天群,辛动寝室的显得有些别致。

    一共六个人,群名叫“维秘天使业务沟通群”,这些天使分别是:大美天使,彩色年华天使,三胖天使,四喜天使,心动天使,妖妖灵天使。

    理想总是要有的,其实她们六个与维秘天使的区别也不是很大,仅仅差了“维秘天”三个字而已。

    群里只有辛动是本市的,其他人周末不能回家。寝室长大美最为勤劳,早上七点就开始和大家沟通感情:“今天去哪玩啊?@心动天使”

    老幺:“需要准备什么啊?@心动天使”

    群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则,但凡出去吃喝玩乐,就一定要问辛动,因为她是本地通。

    辛动是本地通,但不是感情通,她也没和男生一起出去玩过,不知道男生都爱玩什么,正处于一筹莫展的状态。

    陈彩年提议大家见面说,见面地点定在学校门口,见面时间为十点半。

    辛动心里百般不情愿,却也没办法扫大家的兴,只好懒洋洋地爬起来洗漱。

    她发信息告诉贝庭深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还贴心地嘱咐他:可以叫来褚战学长一起。

    言外之意,实在和她们无话可说的时候,他还有褚战。

    贝庭深给褚战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遛狗。褚战很纳闷,为什么辛动要叫上自己,他们并不熟悉。贝庭深简单地思考一番,回答他:“因为人多,我一个车坐不下吧。”

    十点二十分左右,辛动已经站在学校大门口,贝庭深和褚战一个开着白色SUV,一个开着黑色SUV双双停在马路边。而磨磨蹭蹭的维秘天使们,则被化妆的陈彩年耽误了一点时间,十点五十分才姗姗来迟。

    对于迟到,陈彩年不以为意,她在群里这样说:“男人等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没有人回复她,大概是没人苟同这歪理邪说。

    “学长,我们还没想好去哪里玩,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天气有些闷热,辛动感觉自己好像又穿多了,拿着一张广告传单不停地扇风,越扇越觉得焦躁。

    陈彩年站到辛动旁边,仰头笑着看向贝庭深:“我们去科技馆怎么样?那里面不是有个天文馆?”

    贝庭深和褚战一起看向陈彩年,面露疑色。

    褚战不屑地笑了一声:“妹妹,科技馆是给小学生和初中生科普的,你是想重温一下童年吗?”

    褚战的嘲讽让陈彩年瞬间脸红。

    辛动连忙打圆场:“褚战学长,不是哪里都有科技馆的好不好?我们这里有,不代表别的地方也有,她好奇也正常啊!我也没去过呀!”

    “有去科技馆的时间不如多跟我学学知识,我比科技馆科技多了。”褚战笑着白了她一眼。

    “你想去吗?”贝庭深淡淡地开口。他的声音不大,问题也没有多特别,可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此时此刻最有决定权的领导者。

    她想去个鬼啊!她哪里长着有一副对科学知识有求知欲的样子啊?

    辛动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礼貌地拒绝:“不想,我对科技感兴趣的程度不及我对花花草草的感兴趣程度,随便在大自然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

    “那就去爬山算了,有花有草,有新鲜空气。”褚战替这一群没有主意的小姑娘做了决定。

    老幺一直藏在寝室长的后面,听到这个提议后,在后面闷闷地发出了一声:“我也觉得爬山挺好的。”

    陈彩年:“那我们就去爬山,中午在山上野餐,下午回来在市区聚餐,然后晚上一起看电影?”

    辛动勉强妥协,点头道:“行吧。”

    她觉得吧,看花看草呼吸新鲜空气,随便找个人少的平地公园就行了,实在沒什么必要爬山,但总觉得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很扫兴,便随大家的想法玩吧。

    反正怎么过,日子都是二十四小时一天,忍一忍就过去了。

    G市只有一座值得一爬的高山,距离学校有点远,需要坐车。辛动和陈彩年还有三胖一起上了贝庭深的车,大美带着四喜和老幺坐褚战的。

    陈彩年觉得有些挤,看了一眼辛动,说:“你去前面坐呀,这样坐很挤,你去前面会宽松一些。”

    辛动当然想去前面坐,但她觉得自己去前面坐了,陈彩年会不高兴,所以她态度坚决地摇头:“我不去,我喜欢坐这里。”

    “那我去,我不想挤着。”说完陈彩年从后座跳下来,在辛动震惊的目光中绕过车头,准备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贝庭深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辛动,企图从她的脸上搜寻到有关情绪的蛛丝马迹,可除了震惊,她没有别的反应。

    咔嗒一声,车门突然落了锁。

    陈彩年在外面拉了几次门没有打开,便用手指叩响车窗:“学长,车门打不开。”

    贝庭深操控按钮将车窗缓缓降下,眉眼清冷地睨着陈彩年,冷声道:“坐后面。”

    陈彩年愣了一下,问:“后面有点挤,我能坐这里吗?”

    “不能。”他言简意赅地拒绝。

    辛动伸出小手在他座椅背后轻轻拍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这么刻薄。不知道他是不是读懂了她的意思,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门坏了。”

    陈彩年悻悻而归,在她拉开后车门的一瞬间,辛动听到贝庭深给车门解了锁。

    辛动的心里有一点点开心,虽然贝庭深什么都没说,但她相信,如果是她坐到前面去,他不会拒绝。

    一行人来到山下的停车场,吹着空调排队停好车,再一起下车,走到不远处的售票口。

    大家纷纷拿出学生证准备买票,只有贝庭深和褚战没有带,好在门票也很便宜,辛动把大家的学生证都收到自己手里,准备统一去买。

    贝庭深从后备厢拿了几瓶水,让辛动分给她的小伙伴,自己则从她手里拿走学生证:“我去买。”

    他这天穿了一件纯白的宽松T恤和深蓝色工装长裤,脚下踩着一双米色的球鞋,看起来干净阳光,乌黑的短发自然地向后拢去,因为阳光刺眼,眉心微微皱起。

    褚战一向不走这个路线,虽然衣着款式与他类似,但颜色更扎眼,再配上一双黑紫色浮夸球鞋,唯恐全世界人不知道他长得好看一样,非要引人侧目,炫耀一番。

    褚战又从贝庭深的手里拿走学生证,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示意他去就行。贝庭深没有拒绝,倒是辛动有些不好意思:“那个……等我把大家的钱一起收上来,然后给褚战学长吧!”

    贝庭深没就此事发表意见,似乎这点事不值得他再张一回嘴巴劳烦自己,他看了一眼马路斜对面的一家小型连锁超市,对辛动扬了扬下巴:“我去买点吃的,你吃什么?”

    不等辛动回答,陈彩年突然蹿到他们面前,笑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学长!”

    贝庭深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行还是不行,只是叫了一声辛动的名字,就迈开长腿,朝对面走去。

    总是得不到贝庭深回应的陈彩年显得有些可笑,但大家都很懂得克制,通常不会笑,除非憋不住,比如大美就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被老幺掐了一下才扭头看向别处。几个小姑娘聊着与爱情无关的话题。

    辛动觉得陈彩年有些可怜,便笑盈盈地对她伸出手,亲切地扣住她的手指,邀请道:“走呀,别愣着了,一会儿褚战学长都买完票了我们还没买到吃的,时间就耽误了。”

    小超市在斜对面,需要横穿一个复杂的十字路口。附近的马路是老城区的交通要道,又有许多来登山看景的人,马路上熙熙攘攘,车流不断。

    行至马路中间,路灯即将变红,他们需要再等一会儿才能穿过剩下的半边马路,三个人一起站在马路中间。

    贝庭深挨着辛动,辛动牵着陈彩年。

    空气中有淡淡的化妆品与香水的混合气息,全是来自陈彩年。

    阳光下的微风暖融融,湿润的风吹过来就黏在了身上,北方人会觉得过于潮湿,可辛动很喜欢。

    前方车流迅速,一辆醒目的工程车轰隆隆地叫嚣着朝这个方向开来,司机想在变红前开过去。辛动小时候目睹过一场重大的车祸,就是这样的工程车造成的,现场惨烈,吓得她连续做了一个月的噩梦,长大了依然觉得这样的车危险至极,如同飞奔的坦克。

    “坦克”眼看就要飞到辛动的面前,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等站稳,忽觉腰上一重,来不及做任何思考,当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贝庭深揽进怀里,额头撞在他坚实的胸口上,鼻息间全是清淡的洗衣粉清香。

    她不明所以,左手紧张地揪着他的衣角,右手本能地握紧了陈彩年的手指,身体僵硬,心跳的加速使她身体的温度陡然升高。

    辛动小心翼翼地抬眸,试探地问:“学长,怎么了?”

    贝庭深微微垂眸,紧绷的手臂慢慢放松下来,却还一直挡在她的腰后没有离开:“你站在这里是安全的,不要往后退,如果后面来车了很危险。”

    辛动脸色粉红,娇羞着移开自己含情脉脉的小眼神,一下子对上陈彩年冷冰冰的眼眸,少女的娇羞顿时消失,剩下乱糟糟的小心思已然不值一提,尤其是在陈彩年慢慢从她手里挣脱出来以后,她人生第一个与心爱之人的甜蜜拥抱竟如同卷入了许多碎玻璃。

    甜也甜,腥也腥。

    人行道的绿灯如期而至,在看似祥和其实并不的气氛里,三人进入超市。辛动感觉得到,陈彩年已经在故意疏远她了,总是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挑东西。

    辛动挑了一筐小零食,陈彩年拿了一些面包和饼干,贝庭深只买了一把雨伞。结账的时候,陈彩年把购物筐往结账台上一放就先出去了,辛动拿着那把奇丑无比的雨伞,问:“学长,这个伞不防晒的,没什么用,早知道今天要爬山我就带一把遮阳伞了。”

    “不是遮阳。”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说,“一会儿会下雨。”

    辛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怎么看都不像会下雨的样子。她崇拜地对他竖起大拇指:“天文學真高深,随便看一看天,就能看出来有雨了。”

    贝庭深垂眸,对超市的收银员举起自己的付款码,认真地纠正道:“我看了天气预报。”

    辛动:“……”

    这人过于实惠了,给他一个树立高大形象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

    下期预告:

    贝庭深无意中看到辛动淋湿了,于是抬起手腕从她手里接过雨伞,往她那边偏了偏,自己的半个肩膀则暴露在大雨中。辛动发现后,连忙把雨伞往他那边推:“学长,我不怕淋的,我小时候经常下雨天跑出去踩水坑。”

    贝庭深联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好像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皱眉思索半天,努力地在辛动那张满是胶原蛋白的小圆脸上搜寻着重要线索:“踩水坑这个画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辛动眼前一亮,激动道:“真的假的?我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高中,不会我们小时候也一起玩过,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两小无猜时光,只是长大以后被迫分离、彼此只有记忆中的彼此吧?你仔细回忆一下,我小时候是短发,胖乎乎的,怕热,皮肤总是粉红色的,我踩水坑的时候都穿小雨靴的!”

    经过她的提醒,贝庭深恍然大悟,他不再盯着辛动看,两人继续下山,他说:“我想起来了,我印象里那个喜欢踩水坑的不是你。”

    “不是我?你记忆里可可爱爱、喜欢踩水坑的女生居然不是我?这就让我很生气了,你知道吗?”辛动一本正经地开起玩笑。

    贝庭深淡淡地应了一声,又说:“是小猪佩奇。”

    (下期连载详见《花火》1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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