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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暗的火》的狂欢化特质

    时间:2021-01-31 16:12:16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宋抒彧

    摘 要:本文运用巴赫金狂歡化理论研究纳博科夫作品《微暗的火》,从金波特的两次加冕与脱冕、空间化的时间、谢德和金波特未完成的对话入手,分析其中体现的人物的颠覆性、时空的超越性和对话的开放性。其中,狂欢化的人物体现出对等级和话语霸权的动摇和颠覆;空间化的时间体现在小说中大量使用的空间技巧,抹去了时间的痕迹,体现了对传统线性叙事和传记体时间概念的超越;谢德和金波特未完成的对话赋予文本意义以多元性,拓展了小说的可阐释空间。

    关键词:纳博科夫;《微暗的火》;巴赫金;狂欢化

    《微暗的火》是俄裔美国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著作,其结构奇特,由“前言”、诗、“评注”及“索引”四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名为金波特的叙述者对《微暗的火》这部作品所作的出版说明;第二部分是由诗人谢德所创作的一首999行的英雄双韵体长诗,其篇幅仅占全书十分之一;第三部分是金波特为这首诗作的注解,占全书的绝大部分;第四部分是对前文出现的人名、地名、事件作索引和解释,与评注相呼应。第一部分与最后一部分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前言”和“索引”,而是虚构的。

    该作品因其颠覆性的形式和庞杂的语言迷宫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也正是因此,学者们对它的兴趣和讨论从未中止过。就目前国内外已有的研究来看,对《微暗的火》研究集中于叙事学、创伤理论、视觉艺术、对话理论、文化身份等领域。但鲜有从狂欢化理论角度分析《微暗的火》的研究。本文运用狂欢化理论研究《微暗的火》,旨在为学习《微暗的火》提供一个视角。

    一、金波特的两次加冕与脱冕——狂欢化人物之颠覆性

    狂欢化理论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罗马或更早时期的狂欢节。在狂欢节期间,一切等级制度和规则暂时被取消,人们从现实规约束缚中解放出来,实现暂时的乌托邦理想。狂欢式的世界感受是“颠覆等级制,主张平等、民主的对话精神等”[1]。狂欢节上主要的仪式是加冕脱冕,即“笑谑地给狂欢节国王加冕和随后脱冕”[2]。这一仪式对文学艺术产生巨大影响。加冕脱冕仪式移植到文学中,主要表现在文学对艺术形象的创造、作品形式等方面,决定了一种“脱冕型结构”[1]。巴赫金详细解释了加冕脱冕的二合一性质,指出这样的仪式体现了“更新交替的不可避免,同时也表现出新旧交替的创造意义;它还说明任何权势和地位,都具有令人发笑的相对性”[2]。加冕从一开始就具有两重性,加冕便意味着脱冕,二者不可分割,可相互转化。按照金波特人物经历的线性发展,可以看出他经历了两次加冕与脱冕,体现出人物的狂欢化特征。

    (一)第一次加冕与脱冕

    金波特隐晦地透露出自己是北方遥远的国度“赞巴拉”的国王,名为查尔斯·扎威尔。在他统治期间,“是一段文文雅雅的和平时期”[3]。在金波特父亲“糊涂王阿尔方”意外去世后,金波特即位。读者眼中的《微暗的火》的注释者摇身一变,成为赞巴拉国王,这是金波特的第一次加冕。金波特虽为赞巴拉国王,拥有权力、自由、财富,但紧随着他的评注会发现,他是一名同性恋,这导致他迟迟没有后代作为王室继承人。他也因此遭到王室的冷眼,甚至被认为是他的同性恋嗜好害死了自己的母后布兰达王后。“如果他不放弃那一怪癖,还会继续‘在内心杀害她”。随后他遭到罢黜逃至美国,成为一名普通的教师,同时还得提防赞巴拉“影子派”的追杀。这位万人景仰的国王,虽有过一段和平的统治时期,但因为同性恋的嗜好遭王室唾弃,终被罢黜和追杀,经历逃亡到美国改头换面,过着普通人的生活。金波特从他神圣的王位上退出,王冠和光环被摘下,这是他的第一次脱冕。这也可以说是在真实层面上的加冕与脱冕。

    (二)第二次加冕与脱冕

    金波特逃至美国后,总是遭到同事的排挤和嘲笑,感到格格不入。唯有心中铭记的那段赞巴拉的光辉岁月是种慰藉。他想把那段光辉灿烂的历史记忆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出来,使之长存于世。于是他接近自己的邻居——诗人谢德,想尽办法将自己的故事透露给他。“我极想了解他怎样在利用我大量提供给他的所有那些魅力十足、令人心跳、闪闪发光的活生生素材,心痒难熬地想看到他干活儿的情况”。金波特坚信自己所讲的赞巴拉故事会成为谢德所作长诗的绝大部分素材。在诗人谢德被影子派杀手格拉杜斯误杀后,金波特没有过多在意诗人如何,而是第一时间抢救出诗人未完成的999行长诗,反复念叨着“不过那首诗倒安然无恙”。最终,金波特争取到谢德诗稿的注释权和出版权,赞巴拉的光辉历史仿佛就在眼前。从一名被边缘化的普通教师到谢德长诗的注释者,金波特终于可以借诗人之手将赞巴拉光辉故事留存于世,这在象征层面上,是金波特的第二次加冕。

    前文已提到,加冕具有两重性,即加冕从一开始就意味着脱冕,二者不可分割。金波特加冕的那一刻也透露着脱冕的意味。长诗到手后,金波特迫不及待地开始阅读,却发现其中没有一丁点儿赞巴拉的影子。这首诗只是老诗人呕心沥血所写的自传体叙事诗,表达自己对生与死、彼岸世界、艺术美学等话题的见解。金波特十分痛苦,“我一边快速通读一遍,一边在咆哮,就跟一个怒火上升的年轻继承人在读一个老骗子的遗嘱一样”。于是,金波特这位“继承人”开始在评注中想方设法加入自己的故事,“篡改”诗人的“遗嘱”。在金波特对《微暗的火》的注释中,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严格按照谢德诗篇作评注,但他总能根据诗中的某一个字、意象、事件联想到那遥远的北方国度——赞巴拉,并开始讲述赞巴拉国王的故事。他还在前言中向读者强调,“如果没有我的注释,谢德这首诗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人间烟火味儿”“最后下定论的人还是注释者”。然而在金波特的注释中,有许多的解释与诗人本意有出入,甚至漏洞百出。金波特的注释更像是自己的臆想,对诗人的措辞、双关、引用等手法妄加揣测,东拉西扯,最终回归到对赞巴拉故事的讲述。这些细节在文本中随处可见。例如,从原诗“冰冻水滴形成的尖匕首”(stillicide)这一词的韵脚“cide”联想到“弑君”;从原诗“双亲”一词联想到自己的父亲,赞巴拉阿尔方国王。

    金波特对原诗密切相关的注释仅占少数,而由原诗所引出的赞巴拉故事却是十分丰富。金波特还在注释中多次将诗人手稿上划掉的异文展示出来,而其中大多数都是有关赞巴拉的。由此种种,不免让人心生怀疑,金波特所展示的异文真是出自谢德之手?对与《微暗的火》的大多数读者而言,金波特丧失了作为一名评注者最基本的义务——注释内容与文本内容的相关性[4]。当然还有其他义务也是为金波特所忽略的,如简洁性、真实性、精确性。读者发现再也不能像往常的阅读那样,无条件信任注释者的每一条注释。金波特故作聪明的评注手法原本目的是不经意间将赞巴拉王国的故事透露给读者,但由此产生的效果是“让读者认识到金波特可能是个疯子”[5]。当金波特的叙述权威性受到读者质疑时,他也从评注者权威的神坛跌落,让读者带着批判性眼光阅读他的评注和索引,金波特苦心营造的话语霸权不复存在。他殚精竭虑想要复原的赞巴拉光辉故事的真实性也在读者眼中存疑。至此,金波特再一次被脱冕。

    而金波特作为赞巴拉国王,与诗人、大学教师、杀手格拉杜斯(“一个干些杂七杂八小行当而又不精的家伙”)等形形色色的、来自不同社会阶层的人并置于同一场景,不也体现了古代狂欢节的核心所在吗?即打破等级、规则的束约,人与人之间处于平等自由的状态。通过上文对从金波特的两次加冕脱冕可以体会到《微暗的火》中所蕴含的人物狂欢化,体现出文本的颠覆性,即对一成不变的正统、逻各斯的质疑和颠覆,对等级和话语霸权的动摇。

    二、空间化的时间——狂欢化时空之超越性

    巴赫金将“文学中已经艺术地把握了的时间关系和空间关系重要的相互联系称为‘时空体”[6]。这一概念对文学体裁和形式有着重要的意义。巴赫金指出,狂欢化的时间“仿佛是从历史时间中剔除的时间”[1],即超越了客观时间,超越了传记体的时间,换言之,就是不再受到时间的约束。巴赫金指出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时间的“空间化”特征,认为他的思考更多集中于空间而不是时间的元素。《微暗的火》也体现了这种狂欢化的时空体特征。纳博科夫曾提出著名的隐喻“玻璃小球中的彩色螺旋”,“这一隐喻的四个限制语,分别代表了作家对时间的接受与承认(小球)、面对时间的妥协(彩色)、对时间的否定(螺旋)与超越(玻璃)”;“作家对时间的否定,使其文学实践更关注空间并置、文字游戏、互文指涉等空间技巧”[7]。《微暗的火》中这些空间技巧比比皆是,堪称一个个精心设计的文字迷宫。

    在空间技巧中,非常明显的是小说中大量运用的镜像意象,如镜像化的词语spider(蜘蛛),redips(反复浏览);T.S.Eliot(艾略特),toilest(形似“厕所”的拼写);金波特的拼写Kinbote则与俄裔美国学者波特金Botkin像是互为镜像。“各种镜像关系中,自我与他者直接面对,在各自的镜面里生出无限多的他者与自我,这种生成是在时间维度之外的”。这样的镜像关系进一步抹去了时间的存在痕迹,超越时间的维度,更多关注空间技巧。另外,小说采取碎片式叙事的形式,使得其中所讲的故事像碎片一样散落在各处。谢德的生活经历、赞巴拉国王历史的讲述都没有严格按照传记体时间,远离线性的时间轴。可见作品中传统的时间观念是经过模糊化处理的,或是被作者刻意抹去痕迹的。过去、现在、未来并置、碰撞、交汇。金波特关于赞巴拉过去的记忆频繁地闪回,与他当下所作的评注交织在一起,谢德诗篇中的记忆和经历的事件被打碎、重组,打乱了读者对事件发展的系统化认知。

    小说中还有大量的文字游戏,需要读者像福尔摩斯那样富有观察力和记忆力,才能拨开重重迷雾,在字里行间寻找谜底。例如69行的注释中,金波特提到自己在参加一次师生聚会时表演了一段赞巴拉的擒拿术,回家后发现衣服里被塞了一张字条写着“你可真有糟糕的hal.....s,傻瓜”。纳博科夫研究学者布·博伊德根据省略号是五个点,从而推断出该词应该是halitosis(口臭),而不是金波特认为的hallucinations(幻觉)。在596行注解中,金波特补充了诗人谢德所删掉的四行异文,最后一行为“Alike great temples and Tanagra dust?”[8]其中Tanagra的最后一个音节与dust前三个字母拼起来刚好是杀害诗人的凶手格拉杜斯(Gradus)之名。再如627行对“那位了不起的斯达奥沃·布卢(Starover Blue)”的注解,其中解释了布卢教授这一姓名的由来。该名可拆分为star over blue,意为“蓝天那边的星”,像是金波特在暗指自己这个赞巴拉的国王就像那颗星一样,逃至天边。文中文字游戏还有许多,在此便不再赘述。

    纵观《微暗的火》,其中运用大量的镜像意象、空间并置、文字游戏等空间技巧,抹去了时间的痕迹,模糊了时间的概念,从而集中于空间的存在。纳博科夫这种“空间化的时间”与巴赫金所指出的狂欢化时空结构不谋而合,这也是对传统线性叙事和时间概念的颠覆及超越。

    三、未完成的对话——狂欢化对话之开放性

    从前文提到的加冕的双重性就可看出,狂欢节气氛蕴含着一种相对的、变化的意味。在巴赫金看来,狂欢化思维是一种开放性思维,“它从相对性、双重性和未完成性的角度来看待事物”[9],而“对话性是狂欢节最重要的特征之一”[10]。狂欢节上,来自各阶层的人汇聚在一起,平等地实现交流,使对话成为可能。巴赫金提出了小说中的两种对话类型:大型对话和微型对话。前者是宏观层面的对话,“是一种结构上的对话关系,包括小说各部分之间存在的潜在对话关系”;而后者则较为隐蔽,多指“语言中的‘双声语现象,即一句话暗含着叙述者和他人话语的双重指向”[11]。《微暗的火》中,谢德的长诗和金波特的注释构成结构上的对话关系,实现了文本间的大型对话,而这两个文本都具有未完成性。

    谢德被杀手格拉杜斯误杀,长诗写到999行便中断了,全诗仅差的最后一行成为了永远的未知。尽管金波特在注释中提出,最后一行应该和第一行一样,是“我是那惨遭杀害的连雀的阴影”,但这一解释似乎也不尽如人意。在金波特讲述赞巴拉王国的文本中,国王的命运最终也不得而知。“……过一会就会来揿我的门铃——一个壮实得多、可敬得多、本事也更强的格拉杜斯,出现在我的面前。”追杀金波特的凶手还会接踵而至。因此,金波特的注释也具有未完成性。值得指出的是,金波特在注释的结尾说了这么一句话:“一个疯子企图杀害自己想象中的国王,另一个疯子幻想自己就是那位国王,另有一位著名老诗人碰巧动歪西倒地走进那条火线,在兩个虚构的事物相撞下毁灭。”金波特这句话中的两个疯子显然是影射格拉杜斯和自己,那位老诗人则是暗指谢德。那么这句话究竟是金波特的自我嘲解,还是作者纳博科夫借金波特之口传达给读者信息,即金波特所有故事皆为疯癫的幻想呢?对于这一问题,没有确切的答案,这也是金波特的文本未完成性的体现。

    谢德的长诗和金波特的注释都具有未完成性,这就导致二者构成的大型对话也始终处于未完成的状态。未完成的对话要求读者不再被动地接受文本所给的信息,而是积极地参与到文本信息的建构和解释中。至于谢德未完成的诗篇,每个读者都可以对那缺失的最后一行进行合理的猜想。对于金波特的命运如何,以及赞巴拉故事究竟是否为金波特的虚构,读者也可通过反复与文本对话寻找答案,形成自己的理解。大型对话的未完成性、读者与文本的多元性对话不断赋予小说新的意义,拓展小说的可阐释空间,这也是《微暗的火》开放性对话的意义所在。纳博科夫或许想借此让我们明白“若没有读者的参与,作者再多的创造都仿佛在冬眠”[12]。真理永远不是确凿地在作者那边或读者那边,而是在其不断的对话和交流空间中,不断向真理靠拢。谢德、金波特、纳博科夫、读者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众声喧哗,相互对话,体现出对话的狂欢化,是对以往的单一声音、单向对话的革新。

    四、结语

    金波特的两次加冕与脱冕与古希腊罗马狂欢节的加冕脱冕仪式所体现的核心十分契合,都是对等级和规则约束的颠覆,使得人与人之间处于暂时平等自由的状态。《微暗的火》中所蕴含的人物狂欢化体现出其颠覆性,即对一成不变的正统、逻各斯的质疑和颠覆,对等级和话语霸权的动摇。《微暗的火》另一特点是“空间化的时间”,即模糊传统线性时间的概念,更多关注空间技巧的运用。小说中文字游戏、空间并置等技巧比比皆是,这与巴赫金所指出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时间的“空间化”特征不谋而合。《微暗的火》中空间化的时间正体现出狂欢化时空的超越性,对时间的否定与超越。《微暗的火》中谢德长诗和金波特的注释对话的未完成性和开放性要求读者积极参与到文本信息的建构和解释中,实现读者、文本、作者之间的对话。这样的狂欢化对话是对以往的单一声音、单向对话的革新。

    参考文献:

    [1]夏忠宪.巴赫金狂欢化诗学理论[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4(5):74-82.

    [2]巴赫金.巴赫金全集·第五卷[M].钱中文,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2009:160,161.

    [3]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微暗的火[M].梅绍武,译.长春:時代文艺出版社,1999:70.

    [4]Erick Kelemen.Notes as Debts in Vladimir Nabokovs Pale Fire[J].The Explicator,2013(2):81.

    [5]Andrew Ferguson.Mirror World,Minus World-Glitching Nabokovs Pale Fire[J].Textual Cultures,2013,8(1):111.

    [6]巴赫金.巴赫金全集·第三卷[M].钱中文,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9:269.

    [7]王安.“玻璃小球中的彩色螺旋”——探寻纳博科夫“向彼而生”的人生与艺术主题[J].外国文学评论,2012(2):195-204.

    [8]刘佳林.论纳博科夫的小说主题[J].扬州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97(1):35-42.

    [9]Vladimir Nabokov.Pale Fire[M].New York:The Berkley Publishing Group,1968.

    [10]程正民.狂欢式的思维和艺术思维[J].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02(3):40-46.

    [11]吴蕊敏.虚幻的现实:纳博科夫《微暗的火》之对话性解读[J].俄罗斯文艺,2019(2):136-144.

    [12]Ramona Ausubel.The Last Word:On Pale Fire by Vladimir Nabokov[J].Southern Review,2013,49(49):661-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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