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党内民主为先导，走体制内为主的民主化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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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中国共产党党内民主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重要方面，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必须以党内民主为先导，示范和带动人民民主，走体制内为主、自上而下为主，内外兼顾、土下结合的体制内民主化道路。这是由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性质和任务、党的先进性质和执政地位、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等因素决定的，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论。党内民主的先导作用主要表现在它对人民民主具有重要的示范和带动作用。
[关键词]党内民主；人民民主；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体制内民主化
[作者简介]王同新，福州大学阳光学院教师，福建福州350015
[中图分类号]]D7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728(2007)08-0033—03
一、我国社会主义政治民主化的路径抉择
我国政治民主化的起点在哪里?走一条什么样的政治民主化道路?综观目前学术界对此问题的探讨，大体可分为体制外道路和体制内道路两种思路。所谓体制外道路，就是要在中国现行政治制度的主体框架以外寻找民主的生长点，以体制外民主的成长逐步影响、冲击乃至取代现存的政治结构(如构建中国“市民社会”的观点)；体制内道路即立足于中国现有的基本政治制度，在现存政治制度的主体框架内寻找民主的突破口和生长点。这两种思路的主要分歧在于：民主化的基本动力是主要依靠政权内部(自内而外)还是政权外部(自外而内)；民主化的基本路径是从上层和精英做起(自上而下)还是从基层和民众做起(自下而上)。笔者认为，鉴于我国的实际国情，中国在政治民主化的路径选择上，应该以中国共产党党内民主为先导，示范和带动人民民主，走体制内为主、自上而下为主，内外兼顾、上下结合的体制内民主化道路。
需要强调指出的是：有学者认为，中国的民主化道路应“选择先共产党内后共产党外、先中央后地方及基层、先精英后大众的体制内渐进发展路线”。“沿着从党内到党外，从精英到大众，从体制内到体制外的顺序，首先发展党内民主”和“让一部分人先民主起来”。笔者虽然赞同这种观点，但必须作一个必要的补充。中国民主政治发展在路径选择上，不应是体制内和体制外二者只能择一，更不应把二者截然对立起来，而应是内外兼顾、上下结合，“两条腿走路”，即以体制内为主先迈出去，以体制外为辅随后紧跟，体制内民主的强力推进必须有体制外民主的积极支持和配合，而不能跳“独脚舞”。这样，既能把体制内民主置于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又能以积极肯定的态度培育体制外民主的生长点。为什么这样说呢?问题的关键是：中国民主政治发展的动力何在?“在中国，‘政治精英’们手中已经握有相当大的权力。”“民主的推进，倒是有可能导致他们权力的削弱以致丧失。从这个角度讲，‘精英民主’固然理想，却很难从‘政治精英’内部找到民主的动力。这就需要从体制外民主和体制内民主的辩证关系上认识问题。实践证明，在这种情况下，民主政治的发展，必须在具备足够的外部压力的条件下才有可能。”尤其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推进的特点是实现由党代替人民当家作主向支持人民当家作主转变，这对大多数“党内精英”来说意味着权力的削弱。“即使绝大多数人能够主动意识到这种分权、让权的必要性，也仍然有一个感情上是否接受的问题。”中国民主政治发展的动力不仅靠来自体制内的高度自觉，而且少不了体制外的足够压力。所以，推进中国政治民主化，应该以发展党内民主为先导，以体制内为主、自上而下为主，同时兼顾培育体制外和自下而上民主新的生长点，从而为体制内民主的自上而下推进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和必要的压力。
二、以党内民主为先导，走体制内为主的民主化道路的基本依据
以党内民主为先导，走体制内为主的民主化道路的基本依据是：
1．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性质和任务
我国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民主与资本主义民主具有本质的区别。这种区别表现在国体上就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性质与资产阶级专政的国家性质的本质差异，表现在政体上就是社会主义国家实行民主集中制原则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与资本主义国家“三权分立”制、多党制等基本政治制度的区别。就国体而言，社会主义民主或无产阶级民主是人类历史上“最高类型的民主”、“比任何资产阶级民主要民主百万倍”。然而，就政体而言，社会主义民主由于它的历史比较短，同整个社会主义社会一样还处在初级阶段，再加上旧中国遗留给我们的封建专制传统比较多，民主法制传统比较少，以及我们主观上长期忽视民主政治建设，因而没有形成一套足以充分体现人民当家作主的完备的具体民主制度和形式，使得作为政体的社会主义民主很不成熟、很不完善，甚至还有严重的弊端。社会主义民主的这种具体制度和形式的不完善与它的实质之间的矛盾，即政体与国体的不相适应，在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表现得尤为突出。因此，我国现阶段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主要任务，就是要解决政体不适应国体的矛盾，大力加强作为政体的民主政治建设，逐步使人民当家作主的政治地位和民主权利得到充分实现和保障。正是在区分国体与政体的基础上，邓小平同志指出，我们要“在政治上创造比资本主义国家的民主更高更切实的民主”。
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性质和任务决定了中国政治民主化必须以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为前提，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国家的基本政治制度，以党内民主为先导，走体制内为主的发展道路。从某种意义上讲，主张中国政治民主化走体制外发展道路的思路不乏一定的积极意义和借鉴价值，如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我国市民社会初具雏形，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成功为体制外民主化思路提供了一定的示范效应，而近年来农村村民自治改革也成为中国目前民主化改革的一个亮点。但作为社会民主实践，无论是农村村民自治改革，还是构建中国市民社会，它们毕竟不是政治体制改革本身，其对我国民主政治建设的作用方式也是间接的，因此，在我国政治民主化和政治体制改革要求迫切的情况下，农村民主改革和构建市民社会的道路不可能成为我国目前政治民主化的现实突破口。同时，如果中国要走一条体制外民主化道路，一般来说，就会以西方式多元民主或多党竞争为坐标来探讨中国的民主化问题，这样势必导致改变中国共产党的法定领导地位，甚至根本否定党的领导和四项基本原则，使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误入歧途乃至变质。问题在于：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性质和任务决定了，推进中国政治民主化进程如果绕开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或在共产党之外另起炉灶，是不现实的，甚至是根本不可能的。关于这点，邓小平同志早就明确指出：中国不搞西方的两党制或多党制，我们要坚持实行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制。一些人总爱把民主与多党制划等号，这是他们的偏颇之处。实际上，民主不取决于实行什么样的政党制
度，而取决于人民能否选择自己的政府。政党轮流执政只是这种制度安排的一种形式，而不是民主的精神实质。因为民主的内容是确定的，而民主的形式则是多样的。古希腊没有多党制，但却有民主。所以，根据我国的现实国情，我们完全可以尝试一种非西方式的民主化模式，即以执政党的党内民主为先导，以此带动和示范国家民主和社会民主，走出一条体制内为主、自上而下推进为主的民主化道路。
2．中国共产党的先进性质和执政党的领导地位
中国共产党的先进性质及其组织体系的结构和功能，作为执政党的独一无二的法定领导地位和长期执政的事实及影响力，决定了党内民主对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具有重要意义和示范带动作用。党的十六大通过的新党章规定：“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同时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党的最高理想和最终目标是实现共产主义。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作为自己的行动指南。”“两个先锋队”和“三个代表”是面对二十一世纪的新形势、新挑战，对党的性质的新概括，对党的建设提出的新要求。事实上，中国共产党也确实具有高度的先进性和广泛的代表性。“虽然在中共党外的确也存在一些社会精神，但从总体上看，共产党是中国最大规模的社会精英组织，并有相当广泛的代表性，在这方面没有其他任何一个社会组织可以望其项背(注：中共党员不仅来自社会各方面，而且大都是各阶层、各群体中的精英分子，因此中国共产党已经成为典型的精英政党。这种趋势在毛泽东后时代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近年来，党组织在知识化、精英化方面则进展显著)。”此外，中国共产党已执政五十多年，在执政过程中，党的各级组织实际上担当了行使社会公共权力的角色，尤其是在过去党政不分的体制下，党组织实际上包揽了政府的大部分事务，其结构和功能甚至超过了一般政府机构。从结构上看，共产党是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则组织起来的政党，它的金字塔式的组织网络，遍布了整个中国社会，它有350多万个基层组织和7000多万名党员，深入到了中国社会各行各业的每个角落，这是其他任何政治组织都望尘莫及的。从功能上看，共产党的各级组织几乎主导了整个中国的政治过程，从利益表达、利益综合到政策制定和政策执行等，都是在各级党组织的主导下进行的。因此，离开共产党的领导来谈中国的政治民主化，或撇开党组织另起炉灶来寻求中国民主化的想法都是非常荒诞的，实践上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中国共产党性质的先进性、组织的严密性和广泛的代表性，法定的领导地位、长期执政并将持续执政的事实，以及在中国政治生活中的核心地位、强大的凝聚力、巨大的影响力，所有这些决定了党内民主必将起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先导作用，从而带动人民民主乃至整个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发展。“中国政治民主化的建设性的、可行的道路应该是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改善其领导方式，推进党内民主，把党内民主建设提升到中国体制内民主化的核心高度，以党内民主为示范，扩展到整个政治体系层面，推动人民民主的发展。”
3．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
首先，以党内民主为先导，推进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走体制内为主的民主化道路，是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兼顾民主和稳定两大政治发展目标的实际需要。我国目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基本国情决定了我国目前的中心任务是发展经济，增强综合国力。因此，作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重要目标之一，社会主义政治发展在实现自身民主化的同时，其近期的主要任务仍然是为经济发展开辟道路，保持稳定的社会政治秩序。一般来说，政治发展具有民主和稳定两大目标，民主化是一个长期的复杂的过程，这一过程常常会伴随着政治的不稳定。亨廷顿在研究后发现代化国家的政治发展时强调指出：尽管从长远观点看，现代化的充分发展会使多数人得益，并最终带来更高水平的稳定，然而就它在发展中国家的初级阶段所产生的短期效应来说，却很有可能成为滋生动荡的温床。因此，为了不至于使现代化事业中途夭折，发展中国家就必须把维护稳定的政治秩序摆在首要位置。进行现代化的政治体系的有效和稳定程度，取决于其政党的力量强弱，要想在一个稳定的政治环境中实施现代化战略，至少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党。从近期世界范围民主化的经验和教训看，民主的转型并不能自然导向民主的巩固，其结果既取决于以往的文化与体制的传统遗产，也取决于转型本身的方式。因此，我们对民主化问题的探讨，不仅要关注“民主的转型”问题，而且要更加注重“民主的巩固”问题。如果民主的转型导致的不是可持续的民主统治，而是政治权威的崩溃乃至无政府主义，那么这样的民主化也就失去了其本身应有的价值。邓小平同志强调指出：“中国一定要坚持改革开放，这是解决中国问题的希望。但是要改革，就一定要有稳定的政治环境。……民主是我们的目标，但国家必须保持稳定。”所以，政治发展应当寻求民主与稳定的有机统一和良性互动。尤其在中国，政治民主化更需要考量其社会主义制度的性质、经济社会发展的现实水平、历史传统与政治文化的特殊属性、超大规模的社会现状和“后发现代化”国家的历史处境等具体国情，选择一个理性和渐进的战略，在现行政治制度的主体框架内既积极又稳妥地推进，首先发展执政党的党内民主，以党内民主示范和带动人民民主，走一条具有中国特色民主政治的内源为主的发展道路。
[责任编辑：白 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