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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著信念,不懈登攀

    时间:2020-08-24 07:54:53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曹峻:非常感谢王所长在百忙之中接受《南方文物》的专访。首先请王所长谈谈您是如何走上考古道路的?

    王巍:好的。我是一名50后,小学毕业时正赶上文革。记得当时我报考的是长春最好的中学,但就在等着发榜的时候文革开始了。1968年秋,我被就地分配上了中学,那一年正好中苏关系紧张,发生了“珍宝岛事件”。我们在学校学的俄语除了“毛主席万岁”外,都是战争用语,什么“缴枪不杀”啊、“举起手来”啊、“优待俘虏”之类的。而且文化课非常少,尤其是数理化,只有相当初中一年的水平。

    上了一年中学后我就初中毕业下乡插队了。我插队的地方在离长春市以北100多公里的一个典型的东北小村子里,8个同学组成一个“集体户”。在那里,我度过了两年的农村生活,经历了两年农业生产的全过程。当时几乎没有没干过的农活,亲身体会到农民的艰辛。夏天锄草,早晨4点上工,晚上8点才收工,一天劳作时间13个小时;秋天扛着装满粮食,重达160多斤的麻袋,沿着宽度仅30厘米左右的木板登上四五米高的粮囤运粮;冬季在凛冽的寒风中,冒着零下30摄氏度的严寒,抡着十公斤的大镐刨河泥冻块运往农田以改良土壤;屋子里面温度不到零摄氏度,土豆都冻成冰疙瘩,戴着棉帽子睡觉,醒来眉毛和胡须都是白的。有时累得腰酸腿疼,想到将会在这里辛苦劳作度过一辈子,不仅无限感伤,只能用被子蒙住头悄悄地流泪……在农村干一年只挣了42块钱,去掉买口粮的钱就剩不下什么钱了。记得因粮食不够吃,夏季有两个月没有粮食了,正赶上是当时土豆和南瓜成熟的季节,就每天吃土豆南瓜,吃得直反胃,以至于我从农村回城后的十几年,一看到土豆南瓜胃里还泛酸水儿。我还吃过稗子,粘的,草籽儿似的,怎么吃进去怎么拉出来,但是能够饱腹。对我来说,那两年是我经历的最苦的日子,现在看来也是一笔财富。因为后来从农村回来,无论干什么都不觉得那么苦了。

    经过两年的插队生活后,我因表现好,被抽调到长春的一个百来人的锅炉修造厂当学徒工。好不容易离开农村来到工厂当工人,对我来说就像进入天堂,我非常珍惜,用全部精力学习技术。那时我学钳工,手锤、锉刀、刮刀是基本的工具,必须熟练掌握其使用方法。开始练习打手锤时,由于掌握不好要领,右手执手锤常常打到持扁錾的左手上,打得血肉模糊,疼得钻心。我咬牙坚持,继续苦练。终于熟练掌握了基本功,我三年学徒期满时,操作技能已经达到钳工的六级、七级甚至八级的水平。除了基本功外,做钳工还需要掌握很多内容。如平面几何的知识等。我只上了一年初中,很多知识没有学过,我就和当时正在上中学的大妹妹学习平面几何和立体几何以及数学,我还自学了机械制图、金属工艺学等等。由于工作表现好,我学徒期满后不久就当选厂工会宣传干事,再到工会副主席、副厂长。

    1977年10月国家下发了恢复高考的通知。在那以前,每年有熟人作为工农兵学员被保送上大学,因我母亲出身不好,所以始终和保送无缘。得知国家将要恢复高考制度后,我决定报考试试。于是就面临着怎么考、报什么的问题。我数理化只学了一年,考理科肯定考不上。当时有个人告诉我,“考古是文科中的理科”,我一想这挺好啊。而且我那时也经历了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之类的运动,发现每年都要“翻大饼”,前一年复出工作的邓小平,没过几年又被批判,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所以就觉得政治太危险,考古离政治比较远,会比较“安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看过“文化大革命期间出土文物”的电影,有介绍马王堆汉墓等重大考古发现的,觉得挺有意思,这也是对考古的第一个印象。所以这三方面原因我就选择了报考考古。当时考大学对大学没有好坏的概念,只是注重专业,我报的三个志愿,第一个是吉林大学的考古、第二个是南京大学的经济地理、第三是北京大学的图书馆系。

    由于我在工厂做学徒工时自学了数学,从小喜欢文学、地理和历史,做宣传干事又接触了较多的政治内容,高考成绩达到了吉林大学的录取标准,进入了吉林大学考古专业。值得庆幸的是,入学第一个学期从张忠培先生的新石器考古开始。张先生上课没有讲义,而且他说话有浓重的湖南口音(周:您听得懂吗?笑)我还行,因为我从小受我母亲的影响,喜欢唱歌,辨别声音的能力还不错。我又近视,那时候不愿意戴眼镜,所以就坐在第一排。听张老师讲课时,凡是听懂的我就点头,听不懂的就摇头。张先生一看我摇头,就再说一遍。我听懂了就给同学们“翻译”(笑)。我记得其中有个词叫作“柱子洞”,张老师说的是“聚积凳、聚积凳”,我们全班同学听了七八遍也一头雾水,直到张老师把这个词写在黑板上,大家才恍然大悟(笑)。张老师讲课有他的一套方式,比较开放,能够引起学生的兴趣,也鼓励大家思考。他要求同学们课后都要找他提问题,通过所提问题了解学生们学习的情况。所以那时我们就搜肠刮肚地去思考、提问题。他还鼓励大家学哲学,掌握唯物辩证法,他说考古分析的时候需要解释,掌握科学的逻辑思考能力非常重要。另外,他十分重视田野考古,他说搞考古的人田野发掘技术一定要过关,就像外科医生一样,不会做手术可不行。所以引领我进入考古学大门的导师是张忠培先生,我非常感激他。

    我们第一次实习是1979年春在河北蔚县,那是非常穷的地方,而且前期考古资料十分匮乏。我们到那儿就两人一组,分成十几个组,在整个县范围开展考古调查。为了不给当地老乡增加经济负担,我们每个人发5斤挂面和一盒固体酱油,平时吃的就是清水酱油煮面条。我和王军(现任国家文物局文物交流中心主任)一组。我们工作十分认真,我们负责的区域所有的断崖、河边台地都跑到了。走了二十多天,每天走得特别累。我们每晚住在当地生产队队部,炕上全是虱子、跳蚤,我就把两个床单缝起来,光着身子钻进去只露出脑袋,把进口扎住,有点像现在的睡袋,这样才能避免这些“小生物”的骚扰。就在那次调查中,我们发现了相当于夏代的灰坑,张先生跟我们说,这相当于二里头时期的遗存,以前没有发现过。那我们当然非常高兴。所以我入学时遇到张老师,实习时又从调查、发掘到整理的全过程都系统地学习了,这些为我后来从事考古工作打下了良好的专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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