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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斯特的《离开科罗诺斯之路》与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互文性研究

    时间:2020-05-06 07:58:13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一、互文性理论概述

    互文性是近年来兴起的一种新的文本理论,其继承了结构主义的优点,并吸取了解构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破坏逻各斯中心主义的传统,强调于文本本身的断裂性和不确定性。由于其理论符合现代文本理论的发展方向,故受到了普遍重视。

    “互文性”又称为“文本间性”或“互文本性”,这一概念首先由法国符号学家、女权主义批评家朱丽娅·克里斯蒂娃在其《符号学》一书中提出。她认为,任何作品的文本都像许多行文的镶嵌品那样构成的,任何文本都是其他文本的吸收和转化。其基本内涵是,每一个文本都是其他文本的镜子,每一文本都是对其他文本的吸收与转化,他们相互参照,彼此牵连,形成一个潜力无限的开放网络,以此构成文本过去、现在、将来的巨大开放体系和文学符号学的演变过程。 “互文性”概念强调的是把写作置于一个坐标体系中予以关照:从横向上看,它将一个文本与其他文本进行对比研究,让文本在一个文本的系统中确定其特性;从纵向上看,它注重前文本的影响研究,从而获得对文学和文化传统的系统认识。

    根据互文性理论的内涵,我们不难看出福斯特《离开科罗诺斯之路》中讲述的男主人公卢卡斯与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中刻画的古希腊神话英雄俄狄浦斯的形象、人名地名、人物关系及主人公的经历命运等有着极大的相似、相关性。本文将从两个文本刻画的地名风貌、人物关系与主人公经历及命运几个方面做出分析探讨并加以比较。

    二、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简介与福斯特《离开科罗诺斯之路》

    (一)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简介

    《俄狄浦斯王》是古希腊悲剧的典范作品,古希腊索福克勒斯的戏剧代表作之一。这部剧被亚里士多德推为戏剧艺术中的典范。俄狄浦斯竭力逃避神谕所示的命运,而这逃避本身恰恰在实践着神谕。《俄狄浦斯王》取材于希腊神话传说,展示了富有典型意义的希腊悲剧——人跟命运的冲突。俄狄浦斯逃脱不了体现命运的太阳神“神示”的罗网。俄狄浦斯并不是有意杀父娶母,反是一个为民除害、受人爱戴的英雄。俄狄浦斯智慧超群,热爱邦国,大公无私。在命运面前,他不是俯首帖耳或苦苦哀求,而是奋起抗争,设法逃离“神示”的预言。继而,他猜破女妖的谜语,为民除害。最后,为了解救人民的瘟疫灾难,他不顾一切地追查杀害前王的凶手,一旦真相大白,又勇于承担责任,主动请求将他放逐。索福克勒斯在《俄狄浦斯王》中描写了人的意志和命运的矛盾冲突,表现了善良刚毅的英雄俄狄浦斯在和邪恶命运的搏斗中遭到不可避免的毁灭,歌颂了具有独立意志的人勇敢坚强的斗争精神。

    (二)福斯特《离开科罗诺斯之路》简介

    《离开科罗诺斯之路》是福斯特早年创作的短篇小说。故事主人公卢卡斯先生与女儿艾瑟尔去希腊旅行途中,偶然在科罗诺斯发现一处树穴,让他领悟到前所未有的生活真谛,因此他很想在大树附近的小旅店住下,不肯与其他英国游客一起离开。艾瑟尔劝说不果后,在其他旅客的协助下,将他强行带走。小说的结尾,艾瑟尔正准备结婚,而卢卡斯先生则是满腹牢骚,总在抱怨。艾瑟尔偶然从报纸上得知,就在他们离开科罗诺斯的当晚,在卢卡斯先生曾坚持要停留的地方,狂风吹倒大树,附近小旅店中的人全被压死,卢卡斯先生对此却无动于衷。

    (三)福斯特简介

    E·M·福斯特是20世纪英国著名的作家。福斯特出身于伦敦的一位建筑师家庭,父亲早亡。少年时就读肯特郡唐布利奇学校的不尽愉快的经历促成了他对英国中上层社会的反感。1897年福斯特入学剑桥大学,加入了门徒社(The Apostle),结识了后来成为经济学家的约翰·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和著名学者列顿·斯特拉奇(Lytton Strachey)等人。门徒社成员推崇哲学家托马斯·莫尔(Thomas Moore)的关于摈弃旧体制、创立新伦理的思想。福斯特的关于个性自由的人文理念开始形成。福斯特大学毕业后去意大利和希腊旅行,陶醉于那里的异族文化,更加深了他对英国僵硬的社会秩序的不满。1905年他发表了第一部小说《天使不敢驻足的地方》(Where Angels Fear to Tread),描写一位英国贵妇与一位意大利平民结合后两家对此的不同感受。福斯特的小说提倡个性自由与沟通,他1914年完成的同性恋小说《莫利斯》则第一次表明沟通与自由往往通过决裂来取得。20世纪30年代后福斯特的注意力逐渐转向了政治和社会问题,尤其对民权和自由特别关心。二战爆发后,福斯特在英国广播公司电台(BBC)上坚定地宣传人道与正义,对法西斯和独裁进行了激烈的抨击,并提醒人们要以防英国自身也可能成为独裁的政权。仿若处身动荡不安的爱德华时代的其他作家,福斯特同样不能把自己关在艺术之宫或哲学之塔里,而无视人世间的疯狂与悲惨。遂以其知识分子的良知,提出以婚姻为载体的“联结”以拯救英国人“发育不良的心”。然而,福斯特依然是个人的,他的生活经历决定了他无法关注更为开阔的社会人生,而是专注于个人的内在体验和精神生活。这种专注,却让他对生活的感知有着独到的发现。恰如他在论著《小说面面观》(1924)中所言:相比凡俗的时间生活,价值生活的衡度并不是以时间长短来计算的,它由情感被激发、触动的程度来衡定。显然,在他看来,小说毫无疑问,应以更大的兴趣和精力关注、抒写那些最能体现表征人类“价值生活”的诸如人的爱、欲、感情、心理、情绪这些显示“人性深度”的内容,以丰富其艺术世界。

    事实上,正是“人性深度”让福斯特的小说闪耀光辉。而人们互相谅解以求得和谐一致,也是他在写作中极力追求的。《离开科罗诺斯之路》实践了福斯特关于幻想的美学理论,也深入探讨了自然人性与伦理价值问题。小说的素材来源于索福克勒斯的悲剧《俄狄浦斯王》。剧作讲述了俄狄浦斯得知自己弑父娶母后自盲双目,离开了底比斯,和他的女儿到处流浪,最后来到科罗诺斯。他坐在一处圣地拒绝离开,很快雷声轰鸣,众神将他带往安息之所。而《离开科罗诺斯之路》中衰老的卢卡斯却被女儿和格兰厄母强行带离他心中的科罗诺斯,并不得不在烦闷的英国大都市里等待肉体的衰亡。可以看出,福斯特的《离开科罗诺斯之路》是对索福克勒斯的悲剧《俄狄浦斯王》悲剧作品的戏仿,两部作品在地名风貌、人物关系和男主人公人生经历及命运等方面有相当程度的互文性。

    三、福斯特的《离开科罗诺斯之路》与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互文性分析

    (一)地名风貌的相似性

    俄狄浦斯在自我放逐途中,和女儿安提戈涅来到大树林包围着的一个和平的小村子里。夜莺在树林中飞动,空中飘扬着它们的悦耳的歌声。正在开花的葡萄藤放散着沁人的芳香,灰色的岩石半为桂枝和橄榄树所荫蔽。即使俄狄浦斯双目不见,他的其他的感官也使他感到这里风景的美丽和可爱,而由于他女儿的叙述,他更知道必是来到了圣境。就如卢卡斯和女儿艾瑟尔初到科罗诺斯时的感觉和情形一样。他觉得“这儿真是太漂亮了,让我死在这儿我都愿意。实在太美了,我多么希望能在这儿住下来。每每看到风景名胜就会有人这样感叹。生活的快节奏使得一切都快餐文化了,旅游也是如此,一大群人到了风景名胜处,就乱喊乱叫,拍照留念,然后匆匆塞进旅游车进入下一个景点。很少有人意识到,旅游的重点是美景、是心灵的饕餮盛宴”。

    不难发现,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中俄狄浦斯与女儿安提戈涅在科罗诺斯的经历与福斯特的《离开科罗诺斯之路》中老年的卢卡斯与女儿艾瑟尔在此地的经历神似,有异曲同工之妙。正如在争论要不要在客栈多逗留几时,弗尔曼夫人对艾瑟尔说的:是的,你和你爸爸卢卡斯就像是俄狄浦斯和安提戈涅。当然你们必须要在这里停下来!(因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里老年被放逐的俄狄浦斯在女儿安提戈涅陪同下在科罗诺斯驻足并葬在此地;艾瑟尔也是为了圆父亲卢卡斯一生的夙愿而陪同他来到希腊,并悉心照顾他。)这里弗尔曼夫人看到了这两对父女关系和经历的神似之处。尽管结局正好相反,卢卡斯父女并没有在此停留,而艾瑟尔也没有如安提戈涅般的尊重自己父亲的意愿和想法。

    (二)人物关系的互文性

    福斯特的《离开科罗诺斯之路》篇名即点出了与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神话故事的互文关系,小说更是明确提到两者在人物关系上的关联。与卢卡斯父女同行的弗尔曼夫人常常把卢卡斯的女儿叫做安提戈涅,即俄狄浦斯之女。“卢卡斯先生只好把自己比做俄狄浦斯,因为公众舆论看起来只让他扮演这个角色。他和俄狄浦斯的确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正在衰老。”当游客们到达客栈后,弗尔曼夫人对艾瑟尔说:“你和你父亲!你们就是安提戈涅和俄狄浦斯。你们当然要留在科罗诺斯。”显然除了小说的人物关系,游客们所到达的客栈和悲剧故事中的科罗诺斯也是相对应的。然而同时,小说《离开科罗诺斯之路》的篇名即点出了与神话故事《俄狄浦斯王》之间的反讽关系。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在科罗诺斯到达了他人生的终点,而福斯特却让卢卡斯在到达了他的科罗诺斯之后不得不离开。

    与此同时,《俄狄浦斯王》的英雄式悲剧效果被《离开科罗诺斯之路》的追逐打闹替代了。当卢卡斯一意孤行地执意要留在客栈时,其女艾瑟尔向同行的年轻人格雷厄姆求助,格雷厄姆不由分说将卢卡斯抬到骡子上,正当他持着帽子跟着骡子一路小跑时,却被希腊孩子仍的石子击中后背。此时一个希腊小伙子从侧面向着逃跑的游客包抄过来,却被强壮的格雷厄姆打倒在地,口角流血、四仰八叉地躺在水仙花从中。在这里,发生在游客和当地人之间的“卢卡斯”争夺战已失去了神话故事中雅典人和底比斯人之间的“俄狄浦斯”争夺战的伦理道德意蕴。俄狄浦斯的悲剧成了卢卡斯的闹剧。福斯特在《离开科罗诺斯之路》中运用现代主义小说anti-hero的创作理念,出色地完成了对神话与英雄形象的解构。

    (三)男主人公人生经历及命运悲剧的互文性

    福斯特《离开科罗诺斯之路》男主人公老年的卢卡斯先生与女儿艾瑟尔去希腊旅行途中,在科罗诺斯发现一处树穴,让他领悟到前所未有的生活真谛,很想在大树附近的小旅店住下。艾瑟尔劝说不果后,在同行人的帮助下将他强行带走。小说的结尾,卢卡斯归国之后满腹牢骚,总在抱怨;对狂风吹倒大树,附近小旅店中的人全被压死的消息无动于衷。福斯特在小说中探讨了老年、父女关系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他将卢卡斯先生和艾瑟尔与俄狄浦斯和安提戈涅相对照,在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中,俄狄浦斯在年老失明后依然保持着决断和尊严,拒绝了安提戈涅要他离开科罗诺斯的劝告,终老死于此地。而同样进入老年的卢卡斯却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被迫回到英国面对女儿的出嫁和孤独的余生。在艾瑟尔和其他游客看来,他们是救了卢卡斯先生,而对于他本人而言,戏剧性的离开人世远比寂寞惨淡的人生黄昏要好。福斯特以希腊古典的英雄主义凸显现代社会的琐碎卑微,将人到老年的无奈刻画得入木三分。对于俄狄浦斯而言,没有离开科罗诺斯之路,所以可以有尊严地死去。而对卢卡斯先生来说,离开科罗诺斯之路意味着他彻底失去对自己人生的掌控。

    旅游归来后的卢卡斯迅速回到了生活常态中。都市的嘈杂让老人无法入睡。他无法忍受公寓里的狗吠声、每天清晨三点路过的小流氓的歌声、邻居的孩子们以及水管里的水声。然而希腊客栈的小猪、年轻人的歌声、客栈的孩子们以及清澈的泉水都曾带给他对理想中安详归宿的短暂一瞥。两幅图景的对称和对比仿佛一面双面镜,映照出卢卡斯先生旅途中的收获和归来后的失落。他曾经渴望将自己作为祭品供奉在树心的神龛里,热爱树阴下存在着呼吸着的一切。在这短暂一瞥中他意识到回英国后的生活将毫无意义。而他对于都市生活的种种抱怨又反衬出希腊之旅的经历何其美好。旅行的美妙使他认识到了日常生活的贫乏以及衰老带来的无奈和痛苦。福斯特正是通过卢卡斯旅行中和旅行后的生活体验对比突显了现实与神话、现实与幻想的反讽关系。对于回归之后的卢卡斯来说,在都市的烦闷里苟且地活着并不比当晚就死在了客栈来得痛快。此处与俄狄浦斯之死在科罗诺斯并以其灵魂护佑一方子民的英雄主义悲剧意义形成互文对照。

    在索福克勒斯《俄狄浦斯王》的悲剧故事中,俄狄浦斯年轻力壮时,智慧超群,热爱邦国,大公无私。在命运面前,他不是俯首帖耳或苦苦哀求,而是奋起抗争,设法逃离“神示”的预言。他猜破女妖的谜语,为民除害。最后,为了解救人民的瘟疫灾难,他不顾一切地追查杀害前王的凶手。像俄狄浦斯一样,卢卡斯也曾年轻过,辉煌过。当他年轻力壮、充满行动力时,身边的人、身边的事甚至于整个世界都是围着他转的。他说的话、做的事、细微到每一个表情都有人在意,都会对于周围的人和生活着的环境产生或大或小的影响。他用行动力证明自己的社会价值,用对孩子的抚育和教养来证明自己的男性价值。客观地讲,他已经为这个社会为他的家人做出了应有的贡献,而在他还能做贡献的时候,也获得了认可和尊重。但是人存在于这世间,不只有实现社会价值和自我价值的需求,不只有为社会和家庭做出贡献的需求,还有供养自己身心的需求,还要从社会和家庭索取营养。他所赖以生存的一切便是社会给他的回馈,小女儿艾瑟尔和家人的陪伴与照料是家庭给他的给养。但是作为一个渐渐衰老、慢慢失却被尊重的尊严感、逐渐失去行动力和自主力的老年人,卢卡斯追求一种更有激情更有生命力的境界和状态,一种超越生死的永恒存在价值。在他看来,这种永恒价值和意义就存在于希腊的科罗诺斯——这个俄狄浦斯王晚年曾待过并用灵魂加以保佑祝福的地方,是与希腊古典文化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神圣之地,是青春长驻、创造不竭的永生之地。当他终于摆脱同行的一群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人而发现那棵涌泉的枯树,踏进那方源头活水时,他心中不禁呐喊:“希腊是年轻人的天下。但我将进入其中,将要彻底地拥有它。树叶会再次变绿,溪水会再度变得甘甜,天空将会更加湛蓝。四十年前他们就是如此的,现在我要把他们赢回来。我的确在乎自己变老,现在我将不再假装自己不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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