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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戏剧学院招了个工农班

    时间:2020-09-29 07:58:54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采访中,重钢退休文艺干部蒋传超回想起1958年从重庆长江电工厂考上中央戏剧学院工农班的情景,仍难掩兴奋地说:“重庆就考上了我一个人。”

    小二黑

    出生于四川省射洪县的蒋传超读了初一就辍学回家务农,在村里,他是农会干部,文艺积极分子。“当时为了配合宣传新婚姻法。我演过《小二黑结婚》,演员以当地小学校的老师为主。当时我16岁,也被拉去演小二黑。演小芹的女演员18岁,是邻村的女孩。我们在春节前巡演,村村镇镇都打起火把来看,三仙姑是丑角,女娃儿不好演,是一个男老师演的”。

    抗美援朝开始,重庆各大兵工厂开足马力,长江电工厂也到射洪招工。蒋传超考上了,先到小泉的西南第二技工学校培训,进行安全、保密学习。进厂后,他是生产计划员,人家生产子弹,他就数子弹。

    虽然只读了个初一,但大家还是把蒋传超当成初中生来使用。“我在厂工会当广播员,学画画儿、唱川剧、演话剧。演过《右派百丑图》,还有活报剧《火烧五气》,就是阔气、官气、骄、娇二气,还有暮气。我演‘暮气’,有两句台词我现在都还记得:‘按时上班按时走,别人上班我袖手。’那是朗诵再加一点动作和表演”。

    1958年九月初,中央戏剧学院来重庆招收工农班,蒋传超从前演过小二黑和“暮气”,在工人里面,当数底子深厚。“当时招生,对我们在文化上要求可以低一点,专业上有个基础就可以了。考试在我们厂会议室考的,何之安教授考的我。我就表演了演过的‘暮气’,他们觉得还好,就考上了”。

    工农班

    从菜园坝坐火车到北京,那是这位青年工人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开了60个小时,火车翻秦岭的时候,一个火车头在前面拉,还有一个火车头在后面推。我是带薪学习,每月有30多块钱的工资,但每月还要给家里寄钱,还要交伙食费,就剩10块钱。所以读书4年,我只回家过一次”。

    工农班学员23个人,来自上海、江苏、东北和山东等地。大家其实都是业余文艺活跃分子。“中戏1958级工农表演班,说是1958级,在我们前面没有,以后也没有再开这种班,不知道可不可以说我们是‘空前绝后’的。跟我们同级的表演系演员,后来最出名的就是王铁成,他是高中应届毕业生考进去的”。

    工农班的专业课比如表演课,跟其他班的学生是一样的。“在文化课上我们没有外语和西洋戏剧史。一进学校就开始从初中语文补起,我算是中等文化水平吧,有的同学是刚刚扫盲的。我们年龄也比较大,最大的28岁,我23岁,最小的20岁。最搞笑的是,年龄最大那个同学,当时看电影、看戏凭学生证只要8分钱,但他去看的时候,人家不让进,因为他看上去太不像学生了。还有形体课就苦了,我们压腿、下腰很费劲。但我们很能吃苦,拼命练,有的都练到肌肉撕裂了,我们只有笨鸟先飞”。

    工农班一进校,就赶上“大炼钢铁”和“三年大饥荒”。“我们先把学校的篮球场拿来修小高炉炼钢,当然什么都没炼出来,只炼出些废铁砣砣,后来又把球场挖出来种萝卜。戏剧文学系有个高个子饿得慌,半夜去偷萝卜被抓住,还受了处罚”。

    艺术院校的各系科通常都会分为几等,工农班处在末端。“其他系或其他班的同学,在文化上,有些看不起我们,但也不敢明说,最多说我们,‘出力的事情,劳动还不错,工农班嘛!’因为炼钢和种地,工农班的同学不用教就会,还给别的同学当指导,但学校很重视我们,还表扬工农班”。

    蒋传超等还去河北平山县劳动。那是一个老解放区,“没粮食吃,我们就把红薯晒干磨成面,贴饼子。红苕干磨面,是在室外院子的大石碾子上,当地风沙大,一吹,面就有很多沙子,吃起来牙齿里面还有响声。如果能吃上一顿玉米做的窝窝头,那就简直像是过节打牙祭了。工农班的同学,都是苦出身,也不觉得这有多恼火”。

    在艺术上,工农班照样演洋剧,比如西班牙维加的《羊泉村》、阿尔巴尼亚古典话剧《哈利利与哈依丽亚》。“都是反封建反压迫的剧。教我们表演的老师是王树元、朱天秀、朱星南,其中朱星南是班主任。当时的院长是欧阳予倩,他病了之后,原来的副院长、杨尚昆夫人李伯钊就成了我们的院长”。

    洋剧不好演,老师要求蒋传超他们看外国小说、外国戏。“但那些名字太难记了。老师说,难记你还得给我记;还要学抽烟,我又不会抽,抽了几天不舒服,老师说你抽得不像,还要抽。老师还带我们去东四街的天主教堂看教徒做礼拜;舞蹈课上还要学习宫廷舞,很不容易。但大家身处国家最高的戏剧学府,都如饥似渴地学习。我们学校每周放电影,也去北京人艺、北京电影学院看电影、看戏。《茶馆》《悭啬人》《龙须沟》,我们对北京人艺的演员崇拜得五体投地”。

    文艺兵

    工农班在艺术上是不是比不上他们的劳动能力呢?他们毕业汇演,在中央实验话剧院实验剧场演出《刘胡兰》,就出大事了。

    蒋传超回忆道:“那一场是空军部队在看,当我们演到蒋匪军大胡子下令,要把刘胡兰拉下去用铡刀铡死的时候,一个战士一下子冲过乐池,跳上舞台,抓起大胡子一脚踩着的那根板凳,向他砸去。扮演大胡子的,是我们的东北同学甄继中。台上其他‘匪军’和革命群众吓坏了,马上一起出手,拉住了那位空军战士。我在这个戏里面演一个狗腿子,同时也是舞台监督。我马上叫‘赶快关幕’。空军一位中校马上上来给我们赔礼道歉,他很会说话,他说对不起,我们的士兵看得太入戏了,也证明你们演得太好啦!当时我们的空军,就是如此淳朴。演员是工农兵,观众也是工农兵,大家的情感都很投入。”

    毕业了,广州军区空军文工团,又叫战鹰文工团,当时要排抗美援朝战斗故事的话剧《年轻的鹰》,就把工农班一锅端了。“我们班23个人,他们全要了。班主任朱星南看我这人老实踏实,动员我留下干团委工作,我不干。因为留校当团干,工作对象都是大学生。他们都比我文化高。知识分子难对付,我有点不自信。我跟工农班同学们在一起,大家都是工农干部,说话说重了,说轻了,彼此都不会计较”。

    于是,蒋传超在学校就参了军,穿上军装,随北空文工团去上海巡演。同时也排练《年轻的鹰》,最后被移交给广空文工团。蒋传超和工农班的同学们,终于像年轻的鹰,飞翔在广州军区的天空和山野,还飞到抗美援越炮火连天的战场上。他们那个小分队,荣立了集体三等功,经历并见证了那个年代文艺兵的艰险和光荣。

    (作者单位:重庆晨报)

    (责任编辑:周瑞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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