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主义理论视域下的落后国家现代化路径选择
时间：2021-02-13 07:59:40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摘要：本文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探讨俄国问题的角度出发，分析了现代化与资本主义的关系，阐明了现代化可以通过不同的发展模式或路径来实现，尤其是苏联的工业化经验为落后国家现代化的路径选择提供了借鉴。
Abstract：This paper analyz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odernization and capitalism with the perspective of Russian problem which Marxist classical writers explore in their works, and reveals that modernization can be explained by the different development models, or path to achieve, especially the experience of the Soviet Union"s industrialization providing a reference for backward countries to choose as the path of modernization.
关键词：现代化 落后国家 现代化模式
Key word: modernization backward-country modernization model
一、现代化的内涵与核心特征
当我们在讨论落后国家现代化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关系之前，我们首先要明确一下现代化的内涵，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看清落后国家现代化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关系。经典现代化理论当然是从西方中心论出发，把西方资本主义发展的成果当作现代化的一般标准，希望非西方国家的现代化过程照搬照抄西方的现代化路径，不难看出，这种现代化的观点带有强烈的偏见，西方学者们似乎带有一种优越感来进行现代化的研究。但是如果我们仔细地反思一下就会发现，经典现代化论者这样的偏见和观点也有深刻的历史背景，当西方资本主义在全世界占据主导地位的时候，人们理所当然地会把西方的发展优势转换成一种现代化的必然路径，认为现代化是源于西方资本主义的。
但是，源于西方资本主义并不代表现代化就等义于西方资本主义化。只要举出苏联的例子就可以证明。苏联在1940年左右就基本完成了工业化，从广义上来说也就意味着完成了现代化。因此从西方资本主义化来界定现代化显然是站不住脚的。如果我们比较一下西方的现代化与苏联的现代化就基本能够勾勒出现代化的最核心因素。这种核心因素其实在马克思主义看来是非常清楚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对于西方资本主义有非常深刻的认识和理解，在其研究的基础上形成的唯物史观的精髓就是将生产力作为社会发展和历史前进的最根本动力。因此，在所有完成了现代化的国家其社会生产力的显著提高是其现代化的最为明显的标志。
马克思和恩格斯对俄国问题的分析就是非常好的一个例子。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看来，俄国的发展不管是走西欧的资本主义道路还是走能够跨过卡夫丁峡谷的农村公社道路，总是需要借助西欧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成果和工业化，因此恩格斯说俄国的问题在于能否在公有制的基础上管理大工业。由此，我们可以暂且得出这样的结论，即对于落后国家的现代化来说，不管是走资本主义道路，还是能够一步跨过资本主义，工业化及其所表现出来的先进生产力是其现代化的标准和核心。
二、现代化与资本主义的亲缘性
从西方资本主义率先完成现代化，并在当今世界上仍占有主导地位的现实角度来看，现代化与西方资本主义具有很紧密的亲缘性。现代化的核心是先进的社会生产力，而西方资本主义毫无疑问也带来了巨大的社会生产力，这就往往容易让我们将现代化与西方资本主义联系在一起，从马克思主义的角度看，资本主义作为一种生产方式曾以先进生产力的发展形式登上历史舞台，生产力即是在这种生产方式中运动的，因此我们可以说现代化在其原初阶段的确是以西方资本主义作为在其一般表现形式的。
从马克思和恩格斯对俄国问题的观点来看其实很清楚，除非发生西欧的无产阶级革命，否则俄国的进一步发展必然是朝向资本主义方向的i，因此，从一定意义上说，在马恩看来，俄国的现代化要走的其实是资本主义化的道路，因为不管事实上还是理论上，俄国的农村公社已经开始解体并且也应该被更高级的形式所代替，资本主义在俄国当时是被当作一种更为先进的生产方式来看待的。马克思和恩格斯都在著作中强调了俄国的农村公社由于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而趋于没落。恩格斯在关于俄国社会以及未来社会的文章中认为，俄国的农村公社在资本主义发展的破坏下已经处于比较糟糕的边缘，而且在恩格斯看来俄国的农村公社没有自发发展的动力或者能力。因此，俄国的现代化可以说在1861年以后的确已经逐步迈入了资本主义国家的轨道，如果不出现马克思和恩格斯他们所断言的西欧革命，那么俄国的现代化无疑将以资本主义的方式来实现。
因此，总的来说，落后国家的现代化在恩格斯看来还是倾向于以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为发展蓝本的，因为毕竟，资本主义在马恩的年代是作为更为先进的生产方式出现在人们的面前的。
战后新兴工业化国家和东亚经济奇迹的事实似乎佐证了,落后国家通过采用资本主义的发展方式实现现代化不仅是可能的，而且能够发展得很好。但是有一个问题，即这些新兴工业化国家的现代化都采用了西方资本主义模式，这是否意味着落后国家的现代化就必定要采用资本主义的现代化模式呢？是否意味着落后国家的现代化只是对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现代化过程的一种模仿呢？激进依附论的兴起又告诉我们不是这样的。许多单纯模仿西方发达资本主义的国家都出现了现代化的瓶颈，恰恰证明了纯粹依赖西方资本主义模式来实现现代化是不可持续的，反过来说，西方资本主义模式并不能代表现代化的全部路径，它并不等同于现代化。
三、落后国家现代化的路径选择需要依据具体的现实条件
我们同样可以在马恩的观点中找到落后国家现代化的路径，而这一路径是与落后国家本身的国情条件紧密联系在一起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他们的著作中谈到俄国问题时总是十分的谨慎，这显然与俄国所独有的农村公社的生产方式有关。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论述了西欧资本主义的发展的一般规律，认为西欧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程度虽然不同，但是他们都已经步入资本主义国家的怀抱了。但对于俄国来说，马克思特意强调说俄国并不适用于西欧国家的发展规律，因为俄国的农村公社是一种生产资料公有的生产关系。ii因此，俄国的发展情况就明显不同于西欧的资本主义国家，而关于俄国农村公社发展方向的问题就成为了争论的焦点，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俄国农村公社的归宿决定了俄国的现代化方向和进程。
不过，与其说俄国农村公社关系到俄国是否能够现代化不如说它关系到俄国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实现现代化的，原因很简单，虽然当时的俄国相较与西欧国家处于落后的地位，但俄国的资本主义在那时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因此，在马恩看来，俄国的前景不外乎两种，如果俄国的农村公社不能够抓住历史的机遇一跃而步入更高级的阶段的话，那么它的没落就必然使得俄国要完全投入会带来巨大灾难的资本主义的怀抱。
俄国现代化的路径之一就是俄国农村公社能够跨过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而成为共产主义的新起点。但是恩格斯在《流亡者文献》第五部分中已经明确地指出了俄国农村公社实现跨越的苛刻条件。恩格斯首先指出要在俄国这样落后的国家实现社会主义在理论上并不能自然成立，因为恩格斯在反驳特卡乔夫的论辩中说明了社会主义革命或者说无产阶级革命在一般意义上其实恰恰是以资产阶级的存在和发展为前提的。iii也就是说，俄国如果没有资产阶级的存在，也就没有西欧意义上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也就没有社会主义社会必然与之相联系的物质条件和生产力。因此，恩格斯嘲笑特卡乔夫连基本的社会主义初级知识都没有。但是，恩格斯在后文中指出了俄国的农村公社如果能够跨入它的高级阶段的话，那必须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西欧率先完成无产阶级革命并为俄国的高级农村公社或者说社会主义提供必要的物资条件。同样，马克思在他的著作也认为，俄国公社如果想成为新的社会起点的话，就需要在俄国爆发革命，在革命的前提下完整地保存俄国的农村土地公有制，并且借助同时存在于西欧的资本主义发展成果来发展农村公社。因此，俄国想要通过农村公社的飞跃而实现现代化的条件其实就是要能够利用西欧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成果，如果这个条件达不到的话，那么显而易见，俄国的农村公社将会由于缺乏必要的物质条件而没有能力保留住原有的土地公有制。
从马恩关于俄国农村公社的分析可以清晰地看到，在马恩的论述中有这样几点判断：一是俄国的现代化（虽然马恩那时还没有这一提法）是建立在充裕的物质条件和资本主义成果之上的；二是马恩明确地将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视作现代化的两个阶段，前者是生产方式更高级的阶段；三是对于俄国现代化的分析是与俄国的条件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尤其是考虑到它独有的农村公社制度可以作为更高级现代化阶段的直接过渡；四是作为一个落后国家，完全有可能利用发达资本主义的发展成果而不必采用资本主义的模式来完成现代化的跨越。因此，俄国问题的研究启示我们落后国家的现代化路径必须要与其特殊国情和独特条件相适应，而决不能简单地照搬照抄西方资本主义的现代化模式，尤其是在西方资本主义在世界上仍然占据优势的时候，不自觉地将资本主义制度本身等同于现代化的必然道路。
四、落后国家的现代化并不必然采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现代化模式
俄国的历史由于十月革命的炮响而改变，俄国在十月革命之后实行了社会主义制度，但俄国的革命由于没有得到西欧革命的响应而不得不在一个国家内建设社会主义，因此，俄国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是缺乏建设社会主义的条件的，但俄国硬是靠着农业集体化等手段实现了工业化，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当时的俄国其实是一个资本主义已经有所发展，但整个国家的经济结构却仍是小农经济占优势的状况，因此，当时要在俄国实现现代化是备受质疑的，即俄国的经济发展阶段处于资本主义阶段，但却试图通过走社会主义的道路来完成现代化。但关键在于,俄国毕竟完成了现代化。俄国在列宁在世时开始试行新经济政策，新经济政策其实是一种国家资本主义，但斯大林后来取消了新经济政策代之以高速工业化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这种高速工业化的制度其实是一种以行政命令强制推行的制度，正是在这种制度下苏联完成了工业化，虽然苏联经济在20世纪80年代难以为继，但苏联基本完成现代化则是不可争辩的历史事实。
总之，苏联的现代化经验说明了落后国家在世界资本主义体系中可以不采用资本主义的制度来实现现代化。但是苏联的解体也告诉我们，如果一个国家的现代化脱离开了现代化的核心，即先进社会生产力，那它的现代化肯定会受到挫折甚至失败。因此，不论是资本主义的现代化模式，还是社会主义的模式，关键还是要看其能否有力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如果能够推动，那么这种模式就是适合这个国家的，也就是这个国家的现代化路径。在马克主义理论看来，社会主义之所以要取代资本主义恰恰就是因为其代表了更为先进的生产方式，社会主义更能够推动生产力的发展。iv因此，我们在落后国家的现代化案例中既看到了苏联，也看到了一些新兴工业化国家，也就是既看到了社会主义国家，也看到了资本主义国家，因为这些国家都推动了本国生产力的发展。
那这又是否意味着在现代化面前，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已经没有区别了呢？显然不是。从经典马克思主义的角度来说，社会主义对于资本主义的取代是必然的，也就是说现代化必然表现为不同的阶段，社会主义对于资本主义来说是一个更为高级的现代化阶段。对于落后国家来说，似乎也面临着选择哪一个阶段的问题或者说还存在着选择何种现代化模式的问题。
如果我们从现代化的核心特征，既先进生产力的角度来看，似乎现在讨论资本主义模式和社会主义模式并没有特别大的必要，但本文认为这是一种错觉。因为从整个二十世纪的历史来看，现代化的时代背景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是现代化的模式已超出了仅有资本主义的范围，产生了以其他模式完成现代化的先例；二是完成了现代化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本身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使得其与现代化之初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对于后来者来说现代化的条件已今非昔比,显然具有了向更高级现代化阶段迈进的条件；三是一些新兴工业化国家的现代化经验表明其现代化模式也带有很明显的非资本主义化（这仅就其资本主义制度不同于西方典型资本主义国家而言），这些国家的现代化过程并非典型的西方资本主义模式。这些都表明，如今落后国家的现代化完全有可能不采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现代化模式而探索出一种新的模式。
注释：
i 《马恩选集》第一卷，中共中央编译局，1995年版，第251页
ii 《马恩选集》第三卷，中共中央编译局，1995年版，第774页
iii 《马恩选集》第三卷，中共中央编译局，1995年版，第273页
iv 《马恩选集》第三卷，中共中央编译局，1995年版，第751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