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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离与回归

    时间:2021-03-02 07:56:50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摘要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艾丽丝·门罗在与小说集同名短篇《逃离》中细腻地刻画了两个不同精神层次女性的情感世界,展示了女性的内心困惑和自我救赎的心路历程。本文从女性主义的观测点出发,探析该短篇小说中门罗的女性主义思想和小说的艺术价值。

    关键词:《逃离》 艾丽丝·门罗 女性主义 逃离 回归

    一 引言

    短篇小说集《逃离》是艾丽丝·门罗问鼎2013年诺贝尔文学奖的主要推动力。该部作品包含了8个短篇小说,门罗以简单朴素、自然细腻的风格,描写城郊小镇居住的平凡女性们的生活情感压力与内心的迷失与挣扎。在与小说集同名的短篇《逃离》中,门罗生动地刻画了普通年轻妇女卡拉和情感独立的中年女教师贾米森太太这两个女性的典型形象。小说以两位女性的不同境遇、相互的微妙关系和情感变化发展为主线,讨论了女性的普遍命运:对现实的逃离与精神的回归。

    当代的女性小说已经不再是作家的个人情感的垃圾堆或自我的宣泄,而是由关注女性自身命运和生存状态开始,慢慢转向为对自我以及女性经历和感受的隐匿和回避,将个人情感升华为人类的普遍情感,关怀和解决更为广泛的问题。用“偏向于女性生理及精神文化层面的自我空间,从自我悟性、审视男人与自我审视的角度呈示作者对女人的关注”(刘小枫,1998)。

    艾丽丝·门罗是加拿大当代文坛中最杰出的女作家之一。门罗在她多篇短篇小说中,以一种独特而智慧的视角去探讨各类加拿大妇女在不同的层面所承受的心理情感压力,以及妇女之间互助而又微妙的关系。虽然门罗也与莱辛一样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女性主义作家,但门罗无意识地运用她自己的性别体验,在作品中流露出了典型的女性思想:对男性的书写只是为了更加丰满地绘刻出女性的婚姻状况、思维方式和社会生存情况;对女性的内心描写更加本真和直接,更加细腻而深刻,揭示出特定社会历史条件下女性对命运的抗争和因此带来的不同结果。

    二 《逃离》的主题:逃离与回归

    在同名短篇《逃离》中,门罗成功地塑造了两个女性:卡拉和西尔维娅(贾米森太太)。卡拉是一个年轻的乡下妇女,与丈夫克拉克经营着一个生意清淡的马场。她的女性意识和成长随着情感婚姻的发展变化而经历了三个阶段:恋爱中的女人(懵懂的自我)——婚后的怨妇(觉醒的自我)——妥协的主妇(回归的自我)。贾米森太太西尔维娅她有体面的职业和丰富的社会阅历,她喜欢卡拉的年轻活力,她对卡拉怀着一种半姐妹半母女还有些许暧昧的温情。门罗安排这个角色,是让她帮助卡拉得到自我的救赎,逃离婚姻和家庭,从而改变命运。

    1 卡拉——女性意识崛起与对命运的妥协

    卡拉当初迷恋克拉克,并且为了与之结合而不顾父母的反对选择出走。那是她的第一次逃离。她给母亲的字条里写道:“我一直感到需要过一种更为真实的生活。(33)”其实卡拉那时候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真实的生活,直到与克拉克结婚后,他们频繁争吵、冷战、到后来卡拉主动示好,“她快步走进起居室,用胳膊从后面把他抱住。可是她刚这样做心里就涌起了一股忧伤的情绪。”门罗柔软而微妙的笔触让读者在刹那就能感受到卡拉的脆弱与心碎。

    卡拉在贾米森太太的鼓励下说出了她内心的痛苦,“他什么时候都冲着她发火。就像是心里有多恨她似的。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做得不对的,不管说什么都是说错的。跟他一起过真要把她逼疯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疯了。有时候又觉得是他疯了。(22)”这种紧张的夫妻关系令卡拉迷茫而充满了懊恼,“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22)”然而贾米森太太的给了她安慰和希望,“贾米森太太的存在使她被笼罩在某种无比安全与心智健全的感觉之中(31)”卡拉在贾米森太太的提议下,决定要逃离那个囚禁她的地方。这意味着她的自我意识开始觉醒,她渴望得到拯救,“这是她第二回把一切扔在了身后(32)”,“对自己的被拯救已经视为理所当然的了。(30)”

    然而,这第二次的逃离远不如第一次的轻松,因为第一次的逃离让卡拉有一个对未来清楚的遇见,她明白克拉克就是她渴望的归宿。然而这一次,“在她正在逃离他的时候——也就是此刻——克拉克仍然在她的生活里占据着一个位置。可是等逃离告一结束,她自顾自往前走自己的路时,她又用什么来取代他的位置呢?(34)”卡拉不知所措,这个让她痛苦的人却成了她难以摆脱的宿命,最终她放弃了逃离,选择回家。

    归家的卡拉似乎与克拉克重修于好,曾经糟糕的生活渐渐在恢复,连丢失的弗洛拉也回来了。卡拉的回归是对命运的屈从和妥协,还是对自我的反省与救赎?也许只有身处现世浮沉中的女性,在一切风波归于平息之后,才能看清当初的诱惑是源于内心的自我还是命运的牵引。“她现在心里埋藏着一个几乎总是对她有吸引力的潜意识,一个永远深藏着的诱惑。(47)”这是每个女性对美好幸福的生活的梦想。卡拉不再与西尔维娅见面,是因为她清楚自己没有能力再去面对下一次的逃离,命运的强悍湮没了一切幻想。

    2 西尔维娅——自我反省与情感释然

    门罗对于贾米森太太——西尔维娅这个角色的界定是比较模糊的。门罗用了较多的笔墨来描写她与卡拉的关系。

    “西尔维娅直觉得这阵大笑像股嬉闹的溪流,贯穿了她的全身。(16)”

    “她突然感到害羞起来了……”在卡拉亲密友好地在她头顶吻了一下之后,“这一吻就一直留在西尔维娅的心里了……在西尔维娅眼里,这就是一朵艳丽的花朵,它的花瓣在她的内心乱哄哄火辣辣地张开着,就像是更年期的一次重新来潮。(17)”

    “这个姑娘的存在对于自己来说意义越来越重要了,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出现了一种难以说清的联系,在春天那段可怕的日子里对于自己是起了多么大的抚慰作用……是挺傻的。那是一种移位的母爱……(19-20)”

    当西尔维娅看到卡拉是因为与丈夫的婚姻问题而无助绝望甚至哭泣的时候,她果断地建议卡拉离开,“你听我说。要是你有路费,你想走吗?你打算去哪里?你又打算干什么呢?(23)”贾米森太太或许是出自道义和情谊,或许是希望用卡拉的冒险来满足自己年轻时幻想过却未能如愿的某些叛逆的念头,也或许是希望卡拉从此离开克拉克这个自己不太喜欢的男人。

    卡拉放弃了逃离,西尔维娅也等来了卡拉丈夫充满敌意的来访和警告。西尔维娅内心的挫败感和失望开始蔓延,她开始反省自己对卡拉做的一切是否合理,她为自己辩护,却没有充分的借口和理由,最终只能向克拉克道歉。门罗巧妙地安排了三个人物在这场看似决裂的冲突中一个出乎意料却圆满合理的结局——弗洛拉出现在他们视线里,尽管大雾迷茫,却是那么的清晰,它的归来似乎缓和了他们之间的僵局,“他们站在那里低头看着那只羊,好像是希望它能让他们找出更多的话题似的(41)。”在后来西尔维娅写给卡拉的信里也提到:“两个因第一二分成两个阵营的人,都给同一个幽灵迷惑住了……我们几乎像朋友似的告别。(46)”弗洛拉像是一个神奇的影子,暗示着这场逃离是一场永远不可能成功的悲剧。

    西尔维娅最后给卡拉留下一封意味深长的信,有对卡拉的关切、感激与祝福,也有对弗洛拉的出现给自己的启示,信的末尾处,她得到了解脱和释然。她再也没有出现在卡拉的生活中,这也许是卡拉所希望的,却也是卡拉内心深处永远的刺痛。这样的刺痛来源于女性意识的崛起之后的自我放逐和否定,这样的刺痛隐埋着两位女性曾经的情感交织。

    3 双重回归

    波伏娃在《第二性》里写道:“有一天,女人或许可以用她的‘强’去爱,而不是用她的‘弱’去爱,不是逃避自我,而是找到自我,不是自我舍弃,而是自我肯定,那时,爱情对她和对他将一样,将变成生活的圆圈,而不是致命的危险。”

    卡拉的回归是逃离途中经历了剧烈的内心挣扎之后的选择。她与克拉克的婚姻与感情似乎有了新的开始:“一连几天,他们分头去干自己的活儿时,两人都会挥手作别。(44)”但是,“她现在心里埋藏着一个几乎总是对她有吸引力的潜意识,一个永远深藏着的诱惑。”“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卡拉不再朝那一带走了。她抵抗着那样做的诱惑。(48)”卡拉回归了家庭和丈夫,她开始积极乐观地投入生活,也回归了自我的精神家园。卡拉的认识有限,因此她追求自由独立的意识很快被压制,她的回归也许是悲剧性的,却也是最合理的。“正常的和适意的存在状态是,两人情意相投,和睦地生活在一起。”(弗吉尼亚·伍尔夫,贾辉丰译;2003)

    西尔维娅的回归是一种清醒的、略带无奈的和升华了的自我反省。她留下真诚的告白,离开了有卡拉给过她快乐时光的地方。她知道她的命运要靠自己去掌控,并且她为此付诸了行动。她的精神层面赋予了她作为一名独立女性更高的思想认识,她的离开成全了卡拉和她丈夫的平静生活,她也因此获得了内心的平静。“女人总是力图保存、弥补、安排妥帖,而不是毁灭与重建;她们更喜欢妥协、和解而不是革命。”(西蒙娜·德·波伏娃,郑克鲁译;2011)

    三 结语

    门罗用精湛的写作技巧来诠释两位女性和一个男性的复杂关系和情感纠葛,在短短的文字篇章里勾勒了丰满而又典型的女性形象,同时还安排了一个代表着魔幻神奇意象的小羊弗洛拉来比喻命运的强大推动力,解释小人物乃至整个人类都是在宿命的安排和轮回下画着自己的圆圈,完成人生的特定轨迹,即使逃离也只不过是兜了一个圈子又绕回原处,才能找到精神的归宿与出路。

    《逃离》的艺术价值不仅仅只是故事情节的波折、叙事技巧的精妙和神话原型的运用,卡拉和西尔维娅作为两种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女性代表人物,丰富了读者对于加拿大山村的生活处境的了解。《逃离》告诉我们,特定社会关系下女性之间的情谊,超越了狭隘、自私和阶级的偏见,在双方的努力和正确选择下,这种情谊走向了宽容、成全和怀念,这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必然。

    作为一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门罗的艺术境界在于透过小地方女性的生活情感体验来揭示人类普遍的精神文化诉求,“人的理想不是在差异的基石上强造一个平等的世界,而应在两性和谐共处的基础上争取人的最大限度的自由。”(刘慧英,1996)

    注:本文系四川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十二五”规划2013年度课题:文化产业英语人才建设与成都市城市文化软实力发展的研究(项目批准号:SC13D006)。

    参考文献:

    [1] 艾丽丝·门罗,李文俊译:《逃离》,北京出版集团公司,2009年版。

    [2] 刘小枫:《现代性社会理论绪论》,上海三联书店,1998年版。

    [3] 来激扬:《艾丽丝·门罗和她的〈逃离〉》,《异域文苑》,2011年第9期。

    [4] 来激扬:《试析〈逃离〉中弗洛拉的神话隐喻》,《绍兴文理学院学报》,2013年第1期。

    [5] 梁艳:《逃往何处——艾丽丝·门罗的〈逃离〉中的“逃离”主题探析》,《吉林省教育学院院报》,2012年第4期。

    [6] 西蒙娜·德·波伏娃,郑克鲁译:《第二性》,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年版。

    [7] 弗吉尼亚·伍尔夫,贾辉丰译:《一间自己的房间》,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版。

    [8] 刘慧英:《走出男权传统的藩篱》,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6年版。

    (傅丽,四川文化产业职业学院基础教学部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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