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费_出租车司机叫板交通局长,海南“茶水费”事件深度追击

　　海口市女出租车司机王桂云因车辆到期报废失业后,为了拿到一个新车指标,她几方筹措,终于筹够了5万元的保证金和8万元预交的“车份子钱”,却被告知,要想拿到指标,还需缴纳6万元的“茶水费”。面对一贫如洗的家,王桂云多次找单位协商,却屡次被挡在门外,受尽屈辱。这让她下定决心要揭开“茶水费”背后的利益链条。经过调查,王桂云得知一个惊人事实:海口市交通局长吴淑楷是“茶水费利益集团”背后最强有力的靠山。就在此时,王桂云莫名被人打伤,丈夫也因她到处“惹事”与她分居。为了让“英雄的姐”不再孤独,四名“的哥”来到王桂云身边,与她组成“同盟会”,共同取证。
　　2010年3月1日,海南省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吴淑楷有期徒刑11年。
　　
　　贫寒之家添新难,
　　巨额“茶水费”从天而降
　　
　　2009年1月3日,因车辆到期报废,在海口市开了6年出租车的“老的姐”王桂云失业了。
　　晚上回到家,面对桌上的饭菜,王桂云一口也吃不下。丈夫刘民强宽慰她道:“别太愁了,既然报废了一部分出租车,政府肯定会下发一批新车指标(出租车经营权),你是公司的老员工,排也能排到你。”王桂云却没那么乐观,她所在的顺达出租车运营公司,这回报废了一百多辆出租车,有大约230名同事失业在家,都等着这批新车指标,僧多粥少,还能不能上岗,她心里着实没底。
　　王桂云之所以这么在乎这份工作是有原因的。今年41岁的她家住海口市龙华区马家巷,7年前从棉纺厂下岗后,报名学了驾驶,当了一名出租车司机。丈夫刘民强43岁,在拖拉机厂工作,这些年厂里效益一直不好,每月只能拿几百元工资。儿子刘刚18岁,正读高三,打从7岁起,他就开始学钢琴,每月既要去专门的培训班上课,又要请名家指导,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知道父母辛苦,刘刚很刻苦,不仅过了钢琴7级,学习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为了把儿子培养成才,王桂云一天也舍不得休息,出租车这个行业虽辛苦但薪水还不错,每月能挣得四千多元,可以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如果丢了工作,儿子便没钱再学钢琴,那么这个家唯一的一点希望也就没了。为这事,王桂云整天长吁短叹,头发直往下掉。在家坐立不安待了一个多月后,她听到风声,公司已经拿到了78辆新车指标。
　　第二天一早,王桂云赶紧来到公司,询问新指标的事。哪知道,公司门口聚集了很多人,这些人大多是和王桂云一起失业的同事,都为这事来的。一位公司领导出面对大家说:“这次新车指标不多,公司会根据每个人的综合情况择优选择,一定会公平、公开、公正。”王桂云发现,和她关系一向不错的“的哥”乔勇垂着头,神情有些落寞。“你驾龄长,乘客满意度又高,新指标肯定有你一个。我可就难说了,要是没了工作,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日子可咋过。”王桂云不知如何安慰乔勇,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像他们这样的老司机,除了开车不知还能干些什么。正是因为如此,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夺“标”。王桂云没想到,公司会抓住这一点,好好地敲一笔。
　　2009年3月11日晚9点,乔勇给王桂云打来电话,语气很急:“公司有规定,要想拿到新指标,除了由政府收取的5万元保证金外,还要预交一年8万元的‘车份子钱’和5千~1万元不等的手续费。有些人交了钱已经拿到新指标了。”乔勇还说,表面上叫手续费,其实就是公司变相谋取私利。王桂云很生气,缴纳保证金无可厚非,可“车份子钱”和手续费根本就是公司故意刁难大家,以前的“车份子钱”,都是每月一缴。
　　王桂云想找公司领导问清楚,丈夫劝住了她:“你去了又能怎么样,他们几句话就能打发你,咱们还是想办法筹钱吧!”虽不甘心,可为了儿子的前途,为了这个家,王桂云只能忍着,开始四处借钱。可亲戚朋友都不宽裕,最后还是大姐王桂芳看不下去,把丈夫的意外事故死亡赔偿金拿了出来,这才筹够了13万。
　　第二天,带着筹措来的13万,王桂云来到顺达出租车公司。公司领导却告诉她,新车指标已经没有了。王桂云又急又气:“我工作这么多年虽不敢说没出错,但一直尽心尽力,你们说择优选择,咋会没我呢?”可对方却说这是公司开会决定的,说完,拿着公文包出了门,把王桂云丢在了办公室。
　　几天后,昔日的老同事实在不忍心,告诉王桂云一个惊人的秘密:顺达出租车公司的新车指标还有,可以通过“黄牛”拿到。原来,出租车运营公司抓住司机急于重新上岗的心理,派出中间人找司机洽谈,额外收取1.2万～6万元不等的“茶水费”,这些中间人被称为“黄牛”。同事还跟王桂云说了实话,他已经花3万元“茶水费”拿到了新车指标,车子很快就能上路了,并劝王桂云抓紧时间,不然指标价格会越炒越高,到最后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王桂云这才明白,“茶水费”和“手续费”一样都是公司为了赚取黑心钱巧设的名目,自己想尽一切办法才借来13万,“茶水费”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为这事,一家人整天皱着眉头,心里都像是压着一座山。
　　
　　揪出“幕后黑手”,
　　一个人的战斗困难重重
　　
　　2009年4月6日,刘刚告诉母亲,他不想再看着母亲为了一份工作四处求人,决定不再学钢琴。王桂云把儿子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她知道儿子心疼她,可她不能看着孩子放弃自己的钢琴家之梦,那是孩子未来的希望,也是她和丈夫的希望。王桂云找出同事给的名片,狠了狠心,拨通了“黄牛”齐贵的电话。
　　第二天上午,照着齐贵给的地址,王桂云找到了他。对方穿着打扮流里流气,他能弄到新车指标吗?王桂云有些怀疑。察觉出她的想法,齐贵很肯定地告诉她:“你放心,只要你今天交6万元的‘茶水费’,明天就能拿到新车指标。”6万元?王桂云着实被这个数字吓到了,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对方接着说:“这年头找谁办事还不都得意思意思,不瞒你说这钱就是用来给上头人喝喝茶,吃吃饭,我就是从中帮你打点打点,拿点辛苦费。”王桂云说了自己家的难处,希望对方少要点。齐贵不耐烦地摆摆手:“没钱你来干什么?实话告诉你,找我的人多了,你不要别人等着要。”王桂云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人推出了门。之后几天,她又去找过齐贵几次,可对方始终不愿减价。有一次还说:“像你这样小气吧啦的人,活该没车开,没饭吃。”王桂云气得浑身发抖。
　　无奈之下,王桂云只能厚着脸皮去找公司领导。谁知,对方根本不承认“茶水费”的事,还说王桂云无中生有,把她训斥了一顿。王桂云很委屈,气急败坏地说:“谁心里有鬼谁心里有数,你们做事太没良心了,我们在外面累死累活干一年,也挣不到6万元,凭什么给你们胡乱挥霍。”对方叫来保安把她赶了出去。
　　被人丢在大马路上,仿佛所有人都在笑话自己,王桂云想不通,她只想有份工作,供儿子上完大学,这个简单的愿望怎么这么难实现,难道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就该被人欺负?她越想越不服气,不信天底下没个说理的地方,只要掌握到实际证据,看那些一心榨取大家血汗钱的“吸血鬼”们往哪里逃遁。
　　王桂云首先想到说服同事们一起向有关单位反映情况,她第一个找到了乔勇。乔勇没答应,几天前,他刚通过“黄牛”拿到了一个新车指标,事情一旦闹大了,他就会丢了饭碗,便劝王桂云说:“算了吧!他们既然有胆收钱,就肯定找好了出路,咱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哪能斗得过他们。”王桂云一连找了好几个同事,大家都不愿意。
　　晚上回到家,丈夫把王桂云狠狠埋怨了一通:“你就会瞎折腾,别人都不管,就你有本事。”王桂云瞪了丈夫一眼:“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把这事查清楚我绝不罢休。”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到最后大吵了起来。
　　丈夫的反对越发坚定了王桂云的决心,她知道只有取得强有力的证据,才能为自己讨个公道。王桂云决定从“黄牛”手上入手,并找别人借来了有录音功能的手机。
　　2009年5月22日,王桂云以购买新车指标,和“黄牛”李顺搭上了线。见面后,王桂云一再跟对方说好话,并请对方吃午饭。见王桂云态度诚恳,李顺答应了。吃饭时,王桂云偷偷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像你们这样的中间人,在出租车公司和司机之间两边跑,其实也挺累的!”王桂云的善解人意让李顺打开了话匣子:“你说得对,我们只是拿点辛苦钱,大头还是上面人拿。”王桂云笑了笑,一连敬了李顺好几杯。几杯酒下肚,李顺跟王桂云说了实话,他们这些炒卖指标的“黄牛”,在出租车公司内部几乎都有关系,是得到“授权”才会这么胆大的。“那他们不怕被人查吗?毕竟这回指标少人多,免不了有人心存怨恨。”李顺摇摇头:“你放心,出租车运营公司的那些高层早就想好了,在他们背后还有强硬的靠山。”可等王桂云再接着往下问时,对方就不多说了。
　　王桂云隐隐约约觉得,李顺口中的靠山应该是某位大领导,他应该才是“幕后黑手”,“茶水费”肯定有一部分孝敬了他。可那个人是谁?王桂云调查了一个星期也没查到。
　　她的忙碌和“不务正业”惹怒了丈夫刘民强。一天晚上,他给妻子下了最后通牒:“开不成出租车就算了,你赶紧找份工作。”王桂云一再解释自己不是惹事,她不否认一开始自己是带着不平和怨恨只从个人角度出发,可查着查着,她发现在“茶水费”背后有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他们吞噬的都是司机养家糊口的钱,这份公道不仅属于她个人,也属于那些因为没钱交“茶水费”而丢了工作的“的哥”“的姐”们。刘民强不管这么多,气愤地指责道:“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儿子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管;爸妈身体不好,你也不问。我看你是要把这个家折腾散。”自己这么爱这个家,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这个家好,丈夫竟然这么说自己,王桂云气极了,狠狠地推了丈夫一把。刘民强也在气头上,跟妻子动了手。
　　刘刚放学回来,看到家里满屋狼藉,妈妈坐在一旁抽泣,顿时明白了一切。他给妈妈端杯水,什么话也没说。“小刚,你觉得妈妈做的对吗?”王桂云抽泣着问道。这些天来,看着父母为这事整日争吵,刘刚心里比谁都难受。一开始他是站在父亲那边的,可母亲说得对,这事必须得有人管,不然还会有更多的人因为拿不出“茶水费”而失了工作。
　　
　　组建“同盟会”,
　　让“英雄的姐”不再孤独
　　
　　儿子的支持让王桂云心里暖暖的,她调查起来更卖力了。
　　2009年6月13日,王桂云找到顺达出租车运营公司一位主管。他叫田其风,田、王两家还沾点亲戚。
　　见到王桂云,田其风很内疚:“不好意思,指标的事没帮到你,主要这事归别人管,我插不上手。”王桂云说自己没怪他,她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客气地说:“我来就是想谢谢你多年的照顾。”
　　吃饭的时候,王桂云有意把话题往“茶水费”上引。田其风无意中告诉王桂云,出租车运营公司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海口市交通局长吴淑楷。吴淑楷的大名,王桂云听过很多回,知道他今年55岁,海南省澄迈县人,2007年初开始担任海口市交通局局长,他上任后帮老百姓做了一些事,口碑还算不错。可没想到,“茶水费”的事会跟他有关。
　　找着机会,王桂云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她真诚地希望田其风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知道王桂云正在收集证据,跟自己的领导对着干,田其风吓坏了:“桂云,这事你可得掂量好了,弄不好,会把自己搭进去,这事我帮不了你,你去找别人。”不管王桂云怎么劝,田其风就是不答应。
　　王桂云没有死心,她了解田其风,知道他性子忠厚,不是个硬心肠的人。一天,王桂云在上班路上拦住了田其风,说要带他去见一个人。
　　在几间破旧的平房前,王桂云停住了脚步,这是她一个同事的家,这人田其风也认识,因为交不起“茶水费”,开不成出租车,只好去工地上打零工,谁知被钢筋砸伤了脊柱,瘫痪在床。
　　从他家出来,王桂云和田其风心情都很沉重,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当天晚上,王桂云接到田其风打来的电话:“你想知道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保证不把我说出去,毕竟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王桂云激动地点点头。
　　从田其方口中,王桂云知道了很多事。2007年上半年,吴淑楷刚上任不久,顺达出租车公司的董事长尤某考虑到公司有很多工作,特别是出租车指标需要吴淑楷的关照和支持,便出资15万元给吴淑楷购买了一辆本田轿车。一开始,吴淑楷说什么也不收,可最终没抵挡住对方的再三劝说,最终接受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尤某知道吴淑楷的妻子得了癌症,化疗花去了很多钱,先后五次来到吴淑楷家,给他送去5万元。逢年过节,送礼花了4.6万元。
　　之后吴淑楷妻子去世,又送去1万元。这些钱,让尤某和吴淑楷成了“利益共享体”,“茶水费”的事因为有他撑腰,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些证据让王桂云欣喜若狂,如果能说服几个被迫交“茶水费”的出租车司机一起作证,那就万无一失了。可就在这时候,王桂云却被人打了。
　　2009年7月3日,王桂云从母亲家吃饭回家,当时已经很晚了,一路上她总感觉有人跟踪自己。经过一条小巷子时,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冲出来两个人拦住了她,一个理着平头,一个额头上有道伤痕。“你就是王桂云吗?”王桂云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你们想干吗?”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冲上去就给了她几脚。被踹倒在地,王桂云大声喊“救命”。听到她的呼救声,对方下手更重了,直到王桂云疼得说不出话来。临走时还撂下狠话说:“你老实点,别到处惹事,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王桂云当时就有种感觉,自己调查“茶水费”的事被人知道了,这些人肯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她跌跌撞撞回到家,丈夫正在沙发上看报纸。问清缘由后,刘民强情不自禁唠叨了几句:“我说的话你不听,现在好了,尝着后果了吧!”王桂云伤口本来就很疼,又受了一肚子气,丈夫的话一下子点燃了她心里的火药:“还不是你没本事,你要是有本事,我用这样吗?你看看李琴家,人家丈夫有能耐,可以住好房开好车,哪像我活得这么悲哀。”“人家丈夫好你找别人去。”刘民强一气之下住到了厂里。
　　丈夫走后,王桂云大哭了一场,想到和丈夫以前的恩爱,她的心就隐隐作痛,自己这么做值得吗?没人给王桂云答案,回答她的只有冷冰冰的家和无眠的夜。
　　几天后,王桂云正在家休息。乔勇和几个同事上门来看望她。见王桂云伤成这样,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乔勇内疚地说:“桂云,你这么做都是为了咱大家伙,当初你找我时,我不该不帮你。”之后,他又劝大家伙:“桂云是个女人都能这么做,咱大老爷们怕啥,咱帮帮她,给她壮壮胆。”在场的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之后,王桂云、乔勇等5名出租车司机组成了“同盟会”,大家明确分工,王桂云负责整理资料;乔勇负责说服其他司机加入“同盟会”;其余三个人收集证据。几天下来,5个人收集了大量的信息和证据。
　　2009年8月6日,王桂云等人来到海南省检察院反映情况。看着他们的证据,检察院的相关领导震惊不已。恰在此时,海南省某位领导搭出租车时,也听到司机抱怨“茶水费”的事。察觉出事态严重,海南省检察院第一分院立即开始着手调查。
　　调查的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海口市12家实力雄厚的出租车公司,先从政府手里拿到出租车指标,再将指标卖给出租车司机,巧立名目收取“茶水费”2000多万。而吴淑楷则是这些人最大的“保护伞”。
　　2009年9月11日,海南省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对吴淑楷进行立案侦查;9月30日,吴淑楷被正式批准逮捕。经调查,在2007年至2009年间,吴淑楷利用其担任海口市交通局局长、党组书记的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索取及非法收受他人财物24笔共计人民币100.9万元,其中收受出租车公司、公交公司贿赂占全部赃款的30%。2010年1月5日,海南省检察院第一分院以吴淑楷涉嫌受贿罪,向海南省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至此,“茶水费”背后庞大的利益集团宣告崩盘。
　　2010年3月1日,海南省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依法作出判决,以受贿罪判处吴淑楷有期徒刑11年,剥夺政治权利1年。而此时,王桂云已经在一家医院食堂找了份临时工工作,她和丈夫虽然没有离婚,但太多的争吵已经让他们的婚姻千疮百孔,家,再也没了往日的温馨甜蜜。(文中人物均为真名。未经作者同意,本文拒绝任何形式的转载、摘录。)
　　
　　出租车行业乱像:
　　听学者怎么说
　　
　　出租车行业的问题超出了行业或局部社会生活的范围,值得给予更多的关注:第一,出租车行业中的利益分配及其背后的经营管理体制,彰显了我国社会中利益集团以及利益集团与其他利益相关者、利益集团与政府部门的关系;第二,出租车行业作为一种垄断的公共服务行业,其价格如何确定,通过何种机制确定,是一个有待探索的问题。第三,近些年来,出租车行业已经成为一个利益扭曲相当严重,社会矛盾相当突出的一个行业。
　　――著名经济学家孙立平
　　司机的谈判地位与出租车公司老板的谈判能力是不对称的,在目前劳动力供给过剩,资本稀缺的情况下,合约是可接受的,但显然不利于司机。
　　――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执行理事盛洪
　　控制出租车总量和出租车企业规模是典型的计划经济的思维和行为定式,殊不知,适当的出租车总量是一种由价格、供求、替代交通工具等综合因素交互作用的一种发展的、动态的平衡,企业的大小与其素质也无必然联系,设想,如果用行政来控制全市饭馆的总量及其企业规模的话,我们还能享用丰富多彩、物美价廉的饭菜和小姐的微笑服务吗?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史际春
　　世界各大城市出租车行业的特许经营权一般都直接卖给出租车司机个人,但我们几乎全部把特许权无偿交给了出租汽车公司(个体出租汽车很少,也无拍卖特许权一说),公司名义上是统一经营,但是鉴于出租车行业个体运营的特性,实际上是公司把特许权卖给了司机个人,保证金和“份子钱”就是取得经营特许权的售价。这种公司与司机之间带有交易性质的关系会产生一系列问题。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张曙光
　　
　　法律小贴士
　　
　　出租汽车,是指经主管部门批准的按照乘客和用户意愿提供客运服务,并且按照行驶里程和时间收费的客车。出租汽车行政许可是出租汽车合法性的首要标志,应当有符合国家有关规定的城市出租汽车发展规划。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许可法》,国务院于2004年7月1日颁布施行了《国务院对确需保留的行政审批项目设定行政许可的决定》,出租汽车行业设定行政许可项目为:出租汽车经营资格证、车辆运营证和驾驶员客运资格证,建设部令135号作出核发三项资格证应当具备的条件。
　　编辑/强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