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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游北京园林:一步一世界

    时间:2020-12-10 04:36:10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朱效民

    大雪纷飞之下,在圆明园荒凉幽静、浑沌朦胧的湖山林木之间漫步,颇有些“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自然而深刻的内心体验。恰如美学家宗白华所言,正是在这一萧瑟荒寒的景象中,潜藏着一团热烈的宇宙生气。

    2013年从康大回北大后,我开始组织北京园林徒步活动,主要在圆明园、颐和园、香山、北京植物园等地活动,提倡适度运动、随意自然的生活化徒步理念,每次约1-2小时,5-10公里,迄今已有280多次了。近年来,一些外地或国外的朋友到访北京时,大都要求体验一下我们生活化的徒步活动,有朋自远方来,不亦徒步乎?——我们在北京各个园林的徒步健身活动也逐渐成了一个新老朋友欢快相聚、广泛交流的待客品牌了。

    “三不”“三随”模式

    2013年9月,访美结束后我打算把徒步活动继续办下去——这也成为我自己常规和喜爱的健身方式了。但有如下几个问题要认真考虑,一是北京的雾霾天气,使我们无法提前预定徒步时间;二是徒步地点的选择;三是徒步的组织程序必须进一步简化,否则难以持久。

    由于当时北京的天气预报不包括霧霾的情况,我们只好依靠自己的生活经验。针对第一个问题,每天我都会从7层顶楼的家中北窗往外瞧一瞧,看能否望见远处北方郊区的群山,如果山的轮廓很清晰那应该是个徒步的好日子,如果有时间我会当天组织徒步活动。因而我家也有了“望山阁”之称,有时在家中看书告一段落也会在书页上写下某年某月某日于“望山阁”。不过,由于一年的大部分时候实际上是看不大清楚或看不见山的,所以又只好如实记作“望不清山阁”或“望不见山阁”,以免自欺欺人。

    具体的徒步时间,几经波折我们定在了公园关门那一刻。一则基本上是在傍晚,大家都下班或下课了。二则避免有人迟到或抱怨表不准,这其中的故事曲折而复杂。曾有位长者兼熟友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徒步理念非常欣赏、鼓励有加,某日风清气朗,终于下定决心,从京城另一边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来参加和体验我们的徒步,打算给我一个“惊喜”。但如他后来所述,由于晚了一两分钟而无法进入公园(我没有带手机,他也联系不上我),心情自然大受影响,不得已只好又坐两个多小时公交车回家,后忍无可忍,当晚愤然在电话里对我谆谆教导、数落一番,希望我戒骄戒躁、好自为之。此类情形多次发生,大家也各有难处,如早期我也带手机,按固定的时间进公园徒步,但经常被迟到的人叫回公园大门口去接他们,严重影响我们正常的和守时的徒步者的心情——感觉有人迟到但受惩罚的却是我们,真可谓“顺了姑意”便“逆了嫂情”,让人左右不是。三则,借用杭州西湖的一句话: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夜湖。

    针对第二个问题,北京显然不似“绮色佳”般人烟稀少、处处好山好水。但北京有不少皇家园林公园,既雍容华贵、恢宏大气,又清雅幽静、恬淡秀美,傍晚时分游客较少,夕阳西下,景色更是秀丽迷人。我们徒步次数最多的公园是“性价比最高”的圆明园,不但离北大近(从学校东北门骑车5分钟可达),而且面积大、景观种类丰富,著名的圆明园四十景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如在“平湖秋月”处,尤其皓月当空之际我们时时都可以感受到“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的意境,圆明园号称“万园之园”绝非浪得虚名也。一次我带两位台湾朋友参观圆明园,夕阳照耀下的远山近水、天光云影令她们赞叹不已,其中一位一边不停地拍着照,一边十分得意地说道,以前都是在朋友圈里点赞和羡慕别人拍的各种风光照,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下了。

    其他如颐和园、香山、北京植物园、元大都遗址公园等可根据时令和大家的要求随时进行协调,如春天到植物园看花,秋天去香山登高、赏红叶等。如果想看皇家园林的古建筑,则去颐和园最佳。不同于其他封闭的皇家园林多给人以怀古探幽之情,进园犹入深山,元大都遗址公园处处都是开放的,绵延达9000米、似有还无的古城墙遗址与喧闹繁华的现代市井生活已经交织融合成一体,沿着所谓的“城墙”或在“城墙”之上迤逦而行,颇有古今交错、时空穿越之感,自具一番风味。

    本着来者不拒、去者不追、随缘随意、自然自在的原则,徒步的组织模式确定为“三不”“三随”:不用报名、不必联系、不见即散,一切随性、随意、随缘,尽可能使组织者和参与者双方都感到轻松自在、无拘无束。我们的徒步通知并非一个约定,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约束的缘分,来或不来,任由方便,所以不用报名、不必联系。而时常让人觉得有点儿不近人情的“不见即散”,其实亦能自圆其说——即使没有遇见(自然不包括上述老友因迟到而无法进园的情况),公园里也很安全,自己独自走一走,也不算白来。对我自己而言,借用一句流行小诗,取法乎上如:“你来,或者不来,我都在那里,不悲不喜,不增不减。”但有一次例外,我在下午发出通知后,因一时忙乱,竟然完全忘记了傍晚还有徒步一事,等到猛然记起时,已过了公园关门的时间,心想再去无益,只好作罢。也没有人反馈抱怨,亦可能是有同好“闻弦歌而知雅意”,各自心有灵犀、神领心会——已在园林中,“云深不知处”了吧。

    至于随性、随意、随缘,先说随性,有的人天生不爱运动,有的人又觉得徒步运动量太小,对适度运动不屑一顾,大家只好各自随性,各美其美。经常来参加徒步活动的多少还是欣赏我们的理念,但光有主观意愿——随意——也还不够,比如临出门时可能又被什么事给缠住了,所以还得随缘。“三不”“三随”想表达的就是大家因缘际会,缘起缘灭,别太上心。

    走自己的路,让牛人去牛吧

    我的徒步理念逐渐从竞争性、专业化、挑战式的,转变到如今不随便挑战极限、不走专业化道路、徒步日常生活化的运动理念。这个转变当然是相当大了,其中的曲折过往很值得回味,这其中,既有长期徒步实践的具体体验,也有多年来学习传统太极拳的些许感悟,亦有一些中西运动文化之间比较和冲突的思考。

    首先,不随便挑战极限。这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不随便挑战身体的极限。对于普通的个体而言,身体极限,本就不应该随便去冒险挑战,更不应成为普通人日常生活的常态。太极拳盘架子有一个重要原则是中正安舒,练到高处境界更是“随心所欲不逾矩”、怎么舒服怎么打,人生贵在适意,找到自己的安和方便之处即可。普通人挑战身体极限一则没有什么意义,充其量只是与自己或别人反复进行低水平的较劲而已;另则,由于缺乏系统、科学的训练以及自我保护、安全的意识,普罗大众随便挑战身体极限所潜藏的风险可能非常高。

    比如北京凤凰岭地区算是徒步的入门级别吧,2018年也发生过驴友独自野外徒步失踪的事情,相关部门动员300多人参与救援、连续7天大规模搜救排查却无果,整整一年后才偶然发现尸体。当然,“不随便”也表明,如果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也不排除较高强度的健身方式,如在通常6小时的比赛关门时间内体验一下马拉松,假如将来有机缘的话,我也很乐意到地球的南、北极等地去看看。如同“中庸”其实也不完全拒绝极端,并非只是处于“中间、平衡”的静止状态,而是一种可以随时随地调节、保持动态平衡与和谐的开放状态。

    二是不随便挑战自然的极限。我并不否认“无限风光在险峰”的可能性,但重视和欣赏日常生活周边、看似平常的一山一水、一花一木。翻过天山、上过蜀道、穿越三峡、“梦游”过天姥山的大诗仙李白最心仪的山却可能是敬亭山:“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2018年我在台北图书馆听了一个关于李白诗词的讲座,演讲者——一位大学中文系的教授,明显也是个崇尚“走李白走过的路,爬李白爬過的山,喝李白喝过的酒”的超级“白粉”(但无论怎么折腾,“白粉”们就是写不出李白的诗!他们似乎意识不到自己完全没有抓住重点和方向)。他说自己亲自跑到敬亭山去实地考察了一番,感觉敬亭山一点都不雄伟,非常一般,甚至有点儿令他失望。我心里不免叹息,这位教授似乎对李白和敬亭山的理解都存在一些问题。刘禹锡在《陋室铭》中早就断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尤其对于中国文人而言“闭门即是深山”。“一生好入名山游”的李白什么险峰峻岭没有见识过,他喜爱的敬亭山又何必雄

    伟呢?

    生活周边其实处处有美景、时时藏妙境,“看似寻常最奇崛”,何必非得一定要“上天入地”,既折腾自己又折腾自然呢?我们更需要的也许是发现美、想象美和欣赏美的眼光和心灵吧。北京市一家知名出版社的总编,一次和我徒步颐和园后大发感慨,说自己在北京出生、成长、生活了50 多年,颐和园少说也来过20余次了,但从未走过我们的路线,也没有见过园内还有这样的景致,因为以前自己来或陪家人、朋友参观颐和园时,都只是去几个著名的景点走马观花,早就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就徒步运动而言,西方的健身文化常常是通过对抗他人、挑战自然来证明自己,而中国的传统健身,如太极拳、气功等,往往更重视自己内在的自得和自我感受,是本自具足、本自圆成、自我证明的,无须靠打败别人、征服自然来证明什么,这样一种健身思维和运动方式在今天不同样值得借鉴和思考吗?

    其次,不走专业化的道路。这句话在我们徒步通知中的全面表述是:“我们积极学习专业化的知识,但不走专业化的道路。”我们不拒绝对徒步专业知识和技能的学习和积累,前几年我曾多次参加北大徒步协会组织的培训和讲座活动。记得在一个户外徒步领队的培训班上,光是学习野外各种打绳结的方法就学了10多种,但在我们的平常徒步过程中基本用不到,所以很快也就忘得干干净净了。这不禁令人质疑,此类运动专业的普及推广恐怕往往只是给普通的徒步爱好者增加一些不必要的“知识、技能和心理负担”而已——从科学传播的角度说,这种自上而下、单向灌输专业知识和技能的培训对公众一方的实际运动情形和个性化的需求可能完全不了解,甚至也没有兴趣和意愿去了解。鉴于此,我们非常警惕专业化的趋向,不会向着“更高、更快、更强”的无止境的目标没完没了地前进,而是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应当适可而止,享受我们自己的徒步,而非他人的徒步,以及所谓专业化、标准化的徒步。为此我们提出的口号是:“走我们自己的路,让牛人去牛吧。”

    不走专业化的道路也意味着,作为普通人的健身,不必太专业、严格和系统。无庸置疑,西方运动的科学化、专业化理念与中国传统的诸如“举手投足皆太极”、挑水担柴皆修禅的健身、修身理念确有明显不同。与此相对照,我们的北京园林徒步根据天气可以随时出发,徒步地点任意选择,徒步时间和距离可长可短,行进速度可快可慢,如果愿意可以爬许多小山坡以增加运动量,完全不拘泥于任何形式。徒步可以根据瞬息变化的风景、心情,以及人数的多寡、参与者的不同而随时随地进行调整。

    根据我们多年的徒步和观察经验,在园林里越是游客不常去的小路和地方,周边的风景之美越是有一种自然的和谐与天然的韵味。有一次冬日,北京飘飘洒洒地下起了多年难得的大雪,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杭州西湖“断桥残雪”的景致,心想此刻的圆明园也必定有一番独特的景象吧。为了不辜负老天的美意,我立刻就发出了傍晚徒步的通知,还特意找了一句带有“雪”字的诗词以助兴——“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那天虽然只有我一个人——“美人来”变成了“没人来”,但于大雪纷飞之下,在圆明园荒凉幽静、浑沌朦胧的湖山林木之间漫步,颇有些“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自然而深刻的内心体验。恰如美学家宗白华所言,正是在这一萧瑟荒寒的景象中,潜藏着一团热烈的宇宙生气。

    实际上,在大自然里也没有必要思考太多,随缘随意地关注眼前的一切即可,山就是山,水就是水,树林就是树林,小草即是小草。当今这个世界已被太多庞杂无关、混乱多余的东西所遮蔽了,以致于我们几乎每时每刻都感觉应接不暇、疲于应对,更难以认清原本大象无形、大道至简的事物本质了。

    不走专业化的道路还意味着,不追求徒步装备方面的过度专业化倾向,更不必“能力不足装备补”,没完没了地往里面砸钱。我们在北京园林的徒步只需一双舒适点儿的鞋就够了,而且因为每次大概只走一两小时,连行路食和水都不必带了(我曾多次建议大家最好连手机都不要带,更反对使用计步器——好像是来完成某种规定任务的、或是与人比赛的),轻松自在地享受在“大自然”中、而非“朋友圈”里的徒步本身。生活化的徒步在服装方面也是融入日常生活当中,不必小题大做地搞专业化的“金玉其外”。在野外徒步中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越是穿着高档服装,带着高级装备的,往往徒步经验和能力较差,身体比较容易出意外。历练丰富、眼光毒辣的“老驴”通常会远远地躲着他们,以免被拖累。

    再次,徒步日常生活化。这体现在我们的徒步与日常生活没有什么隔阂,只要天好,随时随地可以出发,也随时可以方便地回归日常生活。不需要出发前事无巨细的繁琐准备、甚至专业化的长期体能适应训练,也没有事后腰酸腿痛、精疲力竭的缓慢恢复。徒步的地点也不完全脱离自己和他人的生活圈,往往只是暂时性地在日常生活中切换了一个角度、方位和形式,而这同样常常可以带给人以不同的观察视角和新的思考,重新看待习以为常的生活世界。

    一次我带一个在职研究生班的学生傍晚徒步圆明园,这20多个年轻的研究生大部分都是北京人,圆明园以前也都来过不止一次,但从未有晚上参观圆明园的经历。随着夜色越来越浓,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虽然很新奇却也感觉不太适应。最后,几乎每个人都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功能,徒步队伍霎那间变成了一支灯光闪烁的夜间巡逻队,与圆明园静谧详和的夜景极不谐调。此前我经常和远比他们年长的朋友一起夜间徒步,从未有此打手电的情形,让人不免诧异:爱迪生发明人工照明也才100来年的时间,现在的年轻人难道就走不了自然光下的夜路了吗?这代表着世代的进步还是退步呢?

    参透人生,与山的高度无关

    2017年,北大徒步协会为庆祝校庆冲顶8000米山峰成功,学校工会特别组织了一个座谈性质的庆功会,大家平时都很熟悉热络,座谈会无拘无束、气氛轻松愉悦。登山领队大谈自己站在8000米的山顶上对人生意义有了些什么新的感悟,话音刚落就被对面的一位工会委员调侃:“你们糟蹋了这么多钱,费这么老大劲爬到8000米山上,就悟出这么点儿人生道理,我前两周爬了趟香山(注:海拔575米)都比你悟的多。”——看来,只要有心,在平常如香山公园也同样可以游目骋怀、心骛八极、参透人生了,这与山的高度其实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徒步日常生活化也表现在我们的徒步遵循“平常、自然才是真”的原则,不追求组织的规模和形式、无须在意参加人数的多与寡,尤其不必靠奖品、礼品、纪念品来吸引原本也许没什么兴趣的人来参与。三五好友随时可在“虽自人工,宛若天成”的中国园林里沐风而行,不亦樂乎!

    有一年我还是哲学系工会体育委员时,校园里遇到学校工会某领导,远远地和我打招呼:“朱老师,听说你组织了上百次公园徒步,很有公益心和爱心嘛,我们工会准备赞助你一下。”我倍感鼓舞,立刻向领导热情介绍我们生活化的徒步理念是多么的不一般,并告诉他虽然我们平时也就两三个人,但“三人行,必有我师”,两个人也可以进行一场愉快、深入的交流,即使一个人那也是天、地、人三才并聚,日、月、星三光相伴……不过,领导却失望地叹口气说:“我这里是群众运动办公室,你连群众的那个‘众字的三个人都没有给我凑齐,没办法资助你了。”

    从2013年到现在,我们在北京园林的徒步已有280多次了,经常有人来信感叹或当面恭维说能够坚持这么久、这么多次真是太不容易了,对此我总是非常明确地回答道,我们生活化的徒步完全不需要有意的坚持,因为一切都是随缘随意、自然自在的嘛。如果一定要“坚持”的话,那我肯定是坚持不下来的。也有人表达钦佩之意后又不无遗憾地表示,因为住得太远,无法来参加和体验我们生活化的徒步。我说,你完全不需要来参加我们的徒步,你在自己的方便之地、恰当之时组织自己喜欢、适合的徒步即可,这才是生活化徒步的真正含义啊。

    从竞争、在地到适意的三个阶段

    曾有记者采访时问我:你们光是在圆明园里徒步都有上百次了,老是看着同样的景致,不觉得腻烦吗?我回答说:怎么会呢?徒步,不仅是一步一景,峰回路转新天地,而且是一时一景,道是无晴却有情;不仅实景参差多元,千差万别,可谓无限,而且意境飘渺灵动,万千变化,可谓无穷。不必说一年当中春夏秋冬的季节差异——“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就是同样的花草树木、山水云天即便在一天的不同时刻都会有光与影的奇异变换,这边厢“日气含残雨,云阴送晚雷”,转瞬间又是另一番景象:“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此外,即使“年年岁岁花相似”,却也“岁岁年年人不同”,人的心境也随时随地有所不一样。而且,物由心造,景因情生,“风光若此人不醉,参差辜负东园花”。大千世界,奥妙无穷,变化更是无有穷尽:“大自然中没有任何两片树叶是一样的。”行走在这时空不断流转的无穷无尽、变幻莫测的“天然图画”(也是圆明园的四十景之一)之中,正可谓“一步一世界,一步一天国”。

    中国园林除了传统的花木、建筑、山水体系等三大组成部分以外,其实园内的动物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大景观,林间嬉戏的松鼠、天上飞翔的禽鸟、水里翩跹的游鱼,使静谧悠然的园林增添了许多活泼盎然的生机,动静相间、阴阳相济才是自然之道啊。

    我的徒步之旅从竞争、在地到适意的三个阶段其实也并不是相互之间的简单否定,而毋宁说是一个不断反思、扩大和包容的过程。如同传统太极拳各家风格迥异、流派纷呈,徒步的实践形式和具体内涵也是可以百花齐放、异彩纷呈的。无需赘言,西方运动“更高、更快、更强”的奥林匹克精神当然不容否定,但这不应该成为一切运动的评判标准和价值导向。

    曾有一起徒步的朋友提出质疑,“随缘随意”太过被动和消极,似乎把一切交由时间来解决,有些许回避及自我安慰的意味。我说不然,“随缘随意”也代表着开放性,对所有的可能性持一种敞开的态度,因而并不排除拼搏进取、奋发图强乃至“君子豹变”,只是这一切的可能性取决于每个人各自实践的具体情况、相应时机和不同环境而已。各适其天,斯为大快,所以,最后仍是那句话:人生贵在适意,还是各美其美,随缘随意、自然自在吧。

    (作者在国内外的徒步活动多是借助访学交流,在此感谢如下基金的慷慨资助:北京大学人文基金高级访问学者项目;Mellon Travel Fellowship of both History of Science Collections of Library and Science History Department,University of Oklahoma;Aarhus University Research Foundation Visiting Fellowship.)

    (责编:栗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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