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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西小乌龟(外一篇)】巴西红耳龟多少钱一只

    时间:2019-02-09 04:42:11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程玮,江苏人,上世纪70年代末开始在《少年文艺》发表儿童文学作品,如《我和足球》、《淡绿色的小草》等,深受小读者喜爱,被评论界誉为“80年代最有才情的少儿文学作家之一”。长篇小说《来自异国的孩子》、《少女的红发卡》分别获得第一、二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由她编剧的电影《豆蔻年华》获金鸡奖及政府奖……
      1993年程玮定居德国汉堡,成为德国电视二台的制片人,拍摄了秦始皇、马可・波罗、丝绸之路和孔子等题材的中国文化纪录片,现正在筹拍关于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专题。
      从本期开始的程玮专栏“欧洲来风”中,你就会看到你既熟悉又陌生的她。
      
      徐果同学8岁那年就开始一个人坐着国际航班飞来飞去了。这种无大人陪伴的孩子脖子上挂一个带蓝牌子的塑料袋,袋子里放着机票和护照,由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把他们领过海关和安检。那天航空公司的人把他交到我手里,我觉得他的神情很诡异,就问他出了什么事。他紧闭嘴巴不说话,紧紧抱着他的背包。到了家里,他打开背包,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里面是两只绿壳红边的巴西小乌龟。我心里一惊,因为我从来是个不太喜欢小动物的人。他兴高采烈地说这是他和爸爸在海南岛的马路边上买的。我不想扫他的兴,就把它们放到一个玻璃瓶里。晚上,我对徐果的德国爸爸说,我们明天带着徐果到离家不远的阿尔斯黛湖边去,我们教育徐果要还动物自由,给小巴西龟举行一个放养仪式,把它们扔进湖里去算了。
      徐果的德国爸爸很严肃地看看我,说你这是在骗自己嘛。巴西龟是热带动物,扔进阿尔斯黛湖,没几天它们就冻死了。我说那怎么办?因为老回中国拍片子,养个孩子已经觉得很麻烦了。他依然很严肃地看着我,说你要把乌龟留下来。徐果的德国爸爸不是基督徒,也不是佛教徒,但他坚信世间万物,一草一木,飞鸟禽兽的生命和人的生命一样,都是平等的,都是应该爱惜的。他说你就把它当成是对徐果同学生命意识的教育和责任感的教育。我被他击中了软处。他知道,万事万物,一提到儿童教育的高度,我就会尽全力认真去做的。因为我想把我的孩子教育成一个优秀的人。
      从此我就跟宠物店打上了交道。先买了一个鱼缸,刚拿回家去,就意识到是买错了。因为这是热带动物,需要保持水温,所以应该是带盖子的。单是带盖子的鱼缸还不够,宠物店的人说还要买个加热器,给水加温。水暖了以后容易臭,所以又得买个过滤泵。水温到了也清洁了还是不够,还要买点小山小桥小石子放在鱼缸里给人家玩玩。食物也是大事情。买了一罐鱼食,人家还不爱吃。去请教宠物店的人,小伙子翻给我看了一通书,又让我们买了另一种鱼食。每次我都坚持带着徐果同学一起去宠物店跟人家探讨研究,以加强他的责任感。可徐果同学还常常没有空,不是有小提琴课,就是有小朋友的约会,都是些名正言顺的理由。到后来,给乌龟喂食的是我,给鱼缸换水的是我,时不时跑到宠物店去聆听小伙子教育的也是我。最可气的是那个宠物店的小伙子,跟我讲话的时候就像一个教授在跟家庭妇女讲道理。我每次气得咬牙切齿地回家,但碰到问题还是忍不住再去向他讨教。
      两只巴西龟从硬币那么大长到了巴掌那么大,宽大的鱼缸突然显得拥挤起来。徐果同学开始害怕了,说它们到底要长多大呢?早知道它们会长这么大,我那会儿就不买它们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含辛茹苦,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教育徐果同学尊重生命和承担责任的合适机会。徐果同学一边默不作声地听我的教导,一边怕怕地看着那两只无比庞大的乌龟。我刚说完,他就说,我现在明白了,以后人家就是要送我乌龟,我也决不再要。但我们现在到底把它们怎么办呢?我说他正好要回南京去学半年中文,干脆让乌龟哪里来的还到哪里去。他充满责任感地说不可以,因为爷爷奶奶会把乌龟煮汤喝的。我虽然不喜欢这两只乌龟,但把它们煮汤的念头让我觉得恶心。
      徐果同学去南京期间,我们要去海边度假。徐果的德国爸爸不忍心把乌龟们撂在家里,就把它们放在桶里带去了海边。我们在花园里给它们围起了一块草坪,让它们在青草地上晒太阳。一路的颠簸和环境的变化让乌龟们深感不安,最后它们来了个胜利大逃亡――两只乌龟一起失踪。我们和村里的邻居一起,把几千平方米的花园每一寸地都寻找过来,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只。还有一只不知去向。
      立马给徐果同学写了邮件,还打了电话,报告他乌龟失踪的消息。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不伤心,还有一点喜气洋洋的感觉。他很通情达理地安慰我们,还说那只乌龟会过得很开心,因为它终于获得了自由。
      剩下的那只乌龟从此呆呆地趴在鱼缸里,看起来很失落。我们查看报纸上走失动物的消息,有一次真的发现有人拣到了一只巴西龟。我们把登出的乌龟照片看了又看,觉得很有可能是我们的巴西龟,于是打电话过去询问。但人家是在一个遥远无比的地方发现乌龟的,我们的巴西龟还不会坐火车,无论如何到不了那里。
      一个朋友建议我们把孤独的乌龟偷偷送到城市花园的暖房里去。她说那里有很多乌龟,生活得很开心。我去那个湿润温暖的花房看了几次,那里确实有很多巨大的巴西龟,懒洋洋地在浅浅的水里游来游去,周围是深绿肥厚的热带植物,阳光透过玻璃屋顶温暖地洒落下来,看上去舒适无比。对我们孤独的巴西龟来说,这将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我们仍然不忘教育的使命,一直等到徐果同学从南京回来,才与他一起去做这件事情。我把巴西龟装在手提包里,一路上它在包里不断地挣扎着。到了花房里,我们沿着石头小桥曲里拐弯地走着,一直走到一大群乌龟生活的水池边。我把在包里挣扎不已的巴西龟丢进了水池里。它很快向水池中心游去。它的同类纷纷向它游来,把它围在中间,像在询问它的来历。它长得跟它们一模一样,就是稍稍小了一些。
      我欣慰地对徐果同学说,没事了,它们认可它了,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那只乌龟突然从同类的包围圈中飞快地游出来,一直游到我的面前。它居然听出了我的声音,它在我面前游来游去不肯离开。
      这一瞬间,我突然热泪盈眶,心的深处像被利刃刺中般的疼痛起来。分离,原来会这样刻骨铭心地疼痛,甚至跟这样一个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只是因为教育孩子才留下的动物。
      我想,真正受了教育的,原来是我啊。
      
      
      采蘑菇
      
      第一场秋雨下得不知不觉,忽然间发现深绿浅绿的树叶一夜之间泛出了金黄的颜色。于是,朋友间打电话就多了一个话题:采蘑菇。
      采蘑菇是我很喜欢的一件事情。我读过的大部分童话都跟蘑菇和森林联系在一起,所以提起采蘑菇,我的眼前就会出现小红帽和白雪公主什么的。德国人对采蘑菇没有这么浪漫的联想。对他们来说,秋天的采蘑菇是一种向户外活动告别的仪式。夏天已经过去,趁着漫长寒冷而黑暗的冬天还没来到,赶紧到森林里去走一走。再去听听小鸟在高高的枝头唱歌,看看小鹿在森林的深处奔跑。
      大家津津乐道地谈论周末的天气,讨论到哪里去采蘑菇,约几个人参加。采蘑菇是需要一定装备的。德国人一般不太讲究穿名牌,但做什么事,置什么行头,却十分讲究。因为是在秋叶斑斓的森林里行走,所以外套必定是橘黄色、深棕色或深红色,以示和自然融为一体的意思。德国的秋天潮湿多雨,所以需要一双结实、防雨性能好,还能走长路的鞋子。要带上一瓶水,再带一个装蘑菇的小布袋。像我这样对蘑菇一窍不通,贪嘴又怕死的人,还预备好两本画册,一本是能食用的蘑菇,一本是有毒的蘑菇,照片加描述,万无一失。紧要关头就把它请出来,比请什么蘑菇专家都顶用。
      秋天的森林很美丽,也很安静。各种各样的鸟在远远近近的地方高高低低地叫着。偶尔有人骑着马迎面过来,多半是女孩子,都是骑着高头骏马,穿着猎装,潇洒而且美丽。大家互相点点头,报以淡淡的微笑。泥土松软的林中小道留下一溜马蹄印。
      碰到的狗大部分都十分友好,有的还情绪高涨,没头没脑地跟着跑上一程。被主人一声声吆喝以后,才恋恋不舍地停下脚步。碰上同样装备的人,就停下来问问收获如何。谈得投机了,还把各自采的蘑菇拿出来炫耀一番。热门话题总是围绕着能食用,还是有毒。按流传在德国老百姓中间的理论,世界上凡有一种能食用的蘑菇,就有一种与它长得相似的剧毒蘑菇,好像大自然故意要跟人类过不去。大家议论到紧要关头,我会把背包里的画册亮出来。德国人是很认真的,突然看到一个比他们还认真的人,就会敬佩不已地在我这个认认真真背着书本采蘑菇的人面前闭上嘴巴。
      森林里黑得很早。等背着满满一袋蘑菇走出森林,总是已经天黑。所以晚饭绝对是在饭店吃的,还一定要点蘑菇吃。所以记忆中蘑菇采得不少,真正吃的却总是饭店做的。
      前两天一个朋友很激动地打电话来,说别人发现了一块石蘑宝地,送给她一大兜石蘑。这石蘑吃到嘴里肥肥嫩嫩的,口感极好,但极贵,偶尔在超市露面,总是以克为单位标价,因为用公斤标价会吓倒一批精打细算的家庭主妇。德国采蘑菇的规矩是,宁可把采的蘑菇送给朋友,决不把那长蘑菇的宝地告诉朋友。我至今不懂这是什么逻辑。但如果我哪天碰巧发现一块蘑菇宝地,一定要破一破这个规矩,我一定会把地点告诉我的每一个朋友。
      我兴冲冲地赶去吃蘑菇。我的朋友最拿手的是用石蘑做意大利面。看着她洗蘑菇,切蘑菇,再把蘑菇倒进橄榄油里翻炒,我渐渐生出疑惑――我觉得这石蘑跟超市卖的长得不一样。朋友说,那当然,超市的是人工培植的,这些是野生的。就像试管婴儿和普通婴儿,虽然都叫婴儿,是一回事吗?我立刻搬出我克敌制胜的法宝,掏出食用蘑菇那本画册,翻到石蘑那一页,把照片塞到她眼皮底下。她这么看过来看过去,倒也开始疑惑起来。接下来我们的谈话就上升到莎士比亚生存还是死亡的重要问题上。
      朋友把面条保着温,倒出两杯红酒,我们坐下来,慢慢喝着酒,继续探讨生死攸关的问题。我们的级别不高,自然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帮我们试食。说来说去,就说到了朋友的猫。朋友很犹豫,说这猫如果被毒死了,一家子都会跟她过不去。当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她也明白,所以就把猫骗了过来,硬给它塞了几块石蘑。猫很不乐意,但还是吞了下去,并且平安无事。于是我们放心大胆地把蘑菇面吃了下去。但都觉得没有买来的石蘑吃着爽。于是我恍然大悟,这大概就像谁谁谁说的那样,过程比结果有意义。人家送的,总不如自己一点点采来的有价值。而真正有价值的,不是那蘑菇,而是采蘑菇本身。
      于是又突然想起,我们上次采的蘑菇现在还扔在车后座里,说不定那蘑菇上面已经长出蘑菇来了。
      发稿/田俊 tian17@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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