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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一浮的晚年信札

    时间:2020-11-11 22:07:40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萧跃华

    马一浮(1883—1967),浙江绍兴人。16岁县试榜首,同试者周氏兄弟周树人(鲁迅)第三圈第三十七名、周作人第十圈第三十四名。(“圈”者,县试发案书以圆式,谓之圈,亦称图、团,取50名为第一圈,以此类推,这次县试至少有五百童生参考。)后游学欧、美、日诸国,博览西哲名著,潜心考据义理之学,首创六艺统摄一切学术之名论,着有《马一浮全集》十卷。

    中国新儒学“现代三坚”(马一浮、梁漱溟、熊十力)之一的梁漱溟先生称其“千年国粹,一代儒宗”。熊十力先生放言“吾平生所服膺者,唯马浮而已”。领一代风气之先的蔡元培先生任教育总长时,聘其为秘书长;
    任北京大学校长时,邀其任文科学长。蒋介石得知他有仿效书院讲学的想法,责成教育部长陈立夫提出申请,又以行政院长孔祥熙名义发出办学邀请,并在重庆设宴款待,垂询治国大计。1939年9月17日,四川乐山复性书院正式开讲,马先生任主讲(院长),先后邀请梁漱溟、熊十力、沈尹默、赵熙、谢无量、贺昌群等来院讲课。1946年4月20日,马先生飞离重庆,复性书院迁至杭州西子湖畔。

    杨樵谷先生在抗战后期与马先生相遇于四川乐山。杨樵谷(1880—1973),江苏盐城人。1908年化名“天愁生”加入同盟会,以文武第一名考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三期,厌倦内战离开军界,寄居乐山“樵隐草堂”。相近的年龄阅历,共同的兴趣爱好,两颗饱经风霜的心灵走到一起。他们互赠诗词,切磋书艺,钻研佛法,问候大小病痛,飞鸿极为频繁。这些诗札、信札写于1950年代,回答的多是家長里短,字里行间却折射出马先生眼中的新中国。

    “凤舞鸾歌今日事,不知何物是殷周”

    第一通,以诗代简。

    喜得林屋山人惠诗率尔奉答即以代简

    仙山别久弃风飘,石笋方抽刼后条。句漏丹砂馀梦想,华严法界自逍遥。尺书细字来双鲤,一鹤孤飞傍九霄。带索行歌吾未辍,荣期何敢比王乔。辛卯小寒后一日 蠲戏老人

    “辛卯小寒后一日”即1951年1月7日。荣期,春秋隐士,荣启期简称。王乔,古代神话人物,道教崇奉的神仙。改朝换代,万象更新。无论“馀梦想”与“自逍遥”,还是“荣期”比“王乔”,蠲戏老人“不知老之将至”的愉悦心情跃然纸上。

    马先生7岁丧三姐、11岁丧慈母、18岁丧二姐、19岁丧严父、20岁丧爱妻(自此终身未再娶)、52岁丧大姐,从此茕茕孑立,步入新社会已是67岁高龄。他看到与旧社会“有吏夜捉人”完全不同的新世界,感慨系之(《三台山即事戏占》):“仆仆前村复后村,传呼邻里问鸡豚。夜深风雨人初散,今日方知警吏尊。”新生人民政权时刻关注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问鸡豚”),“警吏尊”成了反映时代变迁的七言绝句之魂。

    马先生是“警吏尊”的受益者。1950年2月,浙江军区兼第七兵团(后兵团番号撤销,改称浙江省军区)卫生部径直入驻复性书院图书馆——西湖名园蒋庄。蒋庄主人蒋国榜交涉无果,马先生上书华东区及浙江省领导,指出“今本院文化工作,既以房屋被用而停顿,而名园游览之所,亦因此而形同禁闭。似此情形,恐绝非政府之本意。”陈毅致信谭震林:“复性书院为东南士子讲说性理之所,亦属文化事业范围。该院主持马一浮先生为当代名儒,在学术界有相当地位。今该院图书馆房屋为部队住用,恐予人以不良印象,拟请饬令迁址,以示政府保护、协助之至意。”卫生部很快搬出蒋庄。

    “凤舞鸾歌今日事,不知何物是殷周?”(《十六夜月下观火炬游行》)新中国意气风发、国泰民安。马先生情动于中,不知“今夕何夕”,殷朝、周朝是什么朝代了。

    “我亦讴歌偕野老,杖藜翘首望春台”

    第二通,先回信后赠诗。

    林屋道长坐下:

    来篇稠迭,目不暇给,深荷存录之厚。山野衰耗,眼根早坏,几不能辨小字,但惊其富,愧不能酬答也,仅成二律,写奉一笑,乞恕其荒率为幸。

    七十告存并谢辱问诸友

    生如久客倦思归,林类荣期事并违。身历山川知险阻,天留草木散芳菲。穷年曼衍(无极也,庄子因之以曼衍)空诸有,绝学无忧尽一微。霖雨敢劳深辙顾,衰颜似昔已全非。

    再谢惠诗诸君子

    青眼高歌异昔时,漫劳佳句慰衰迟。春深每苦漂花雨,才尽难为和韵诗。食榖安能生智慧,行年才得比婴儿。此心不共江河转,一任流波日夜弛。

    壬辰三月朔 蠲叟和南

    朔,农历每月初一。“壬辰三月朔”即1952年3月26日。信札开头说林屋道长寄来诗稿“稠叠”,多得看不过来。我这个山野之人老了,眼睛早患白内障,小字都分辨不清了,惭愧得很啊,只能写两首小诗酬答你了,敬请原谅我的草率应付。

    “青眼高歌异昔时,漫劳佳句慰衰迟。”时代不同了,马先生返老还童(“行年才得比婴儿”),睡梦中迎来开国元帅诗人。1951年春,上海市市长陈毅一袭便服来到蒋庄。他事先走访过马先生好友沈尹默、谢无量,了解到马先生学识渊博,是第一个把《资本论》原版引入中国的人。当时马先生午休未起,陈毅连连摆手:“未得主诺,不便遽入。”便去湖边垂钓,不料下起蒙蒙细雨,待马先生醒来陈毅已衣履半湿。马先生连忙请不速之客入座,两人倾盖如故,交谈十分愉快。

    陈毅此行目的十分明确,请马先生“出山”。他说:过去,国民党掌权,您老不出仕,现在,我们当家了,您老还不出来?马先生被聘为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委员,继而就任浙江省文史研究馆馆长,增选为全国政协特邀委员。1953年冬,马先生应邀至沪,拜访了周孝怀、沈尹默、程演生、丰子恺、陈诏先、薛毓津及陈毅等旧雨新知,并畅游无锡,留下了精美诗篇。

    “不恨过从简,恒邀礼数宽。”(《赠陈仲弘》)陈毅成了马先生的忘年交。1956年冬,陈毅至广东从化温泉疗养,特邀马先生前往,马先生作长诗《游岭南归书所感答湖上诸友问》。“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马先生致信陈毅:“旧藏北宋人界画山水一帧,用笔细入毫发,虽未见著录,审非俗工所为。今以呈诸左右,退食之余,或邀鉴赏,藉洽宾谈,亦此画之幸也,谅不以荒陋见斥。”陈毅认为礼物太过珍贵,向马先生解释清楚后转交国家文物部门。

    “我亦讴歌偕野老,杖藜翘首望春台。”(《赠陈仲弘》)。马先生将对陈毅人格魅力的敬佩化而为诗,付诸信札(1963年11月15日):“不接杯酒,遂隔三年。侧闻体国至公,示民大信,远人慕义,殊俗归心。良由辅相之宜,益仰贤良之着。”这是马先生对共产党人的最高赞赏。

    “他日荒丘成绿化,满山春树转欣欣”

    第三通,先赠诗后回信。

    奉酬林屋山人

    北客书来字有芒,西湖草满露为霜。梦中说梦言皆寄,生即无生法可忘。八月江潮多海气,小山丛桂减秋光。收珠剖玉从君好,取次逢人莫举杨。

    老病不耐寒暑,久废笔砚,累辱惠诗,旷不一答,悚愧之至。秋来又苦腹疾,勉缀短律,稍露鄙怀,不足仰酬雅贶也。

    湛翁和南 旧历壬辰七月廿八日

    “旧历壬辰七月廿八日”即1952年9月16日。七律开头夸林屋山人的书法颇有精气神。附信告之身体近况,说自己又老又病,怕寒怕熱,很久不写字了,秋来又肚子痛,只能勉强作七言短律,稍稍表露一下自己的胸怀,算是礼尚往来了。

    马先生的进退起居,牵动着日理万机的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的心。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召开前夕,周总理请马先生老友马叙伦先生出面,邀请他以无党派人士身份参加全国政协成立大会,但由于电文过于简单,马先生以为是私人邀请没有北上。全国政协开幕式上,周总理留意到马先生没有到会,准备找机会专程登门拜访。1957年4月,周总理陪同苏联领导人伏罗希洛夫访问杭州,特意向外宾介绍:“马老先生是当代中国最著名的理学大师。”中苏两国领导人来到蒋庄,周总理亲自向楼上喊话:“马老在家吗?马老在家吗?”

    全国大炼钢铁,新建的杭州钢铁厂拟在皋亭山建炼焦车间,计划迁葬马先生祖坟。周总理闻讯后电告浙江省领导:“马老的先茔与他自营的生圹一定要保护,已砍了坟头上的树要设法补种回来。”马先生的《绿化》记载了这件家事的经过:“皋亭先垅宰木被伐,无力补植。今官中收其地造林,而不责以徙墓,此惠政也。口占赠长吏为谢。昔年松柏委樵斤,未敢欷歔怨路人。他日荒丘成绿化,满山春树转欣欣。”祖坟得以保留,造林(补种)公家负责,这就是老百姓眼中的仁政、德政。

    毛主席、周总理对马先生的关怀无微不至。每到寒冬,当时杭州有暖气的杭州饭店、花港饭店、华侨饭店任由马先生挑选居住;
    每临酷暑,莫干山、庐山、灵隐寺等留下了马先生避暑足迹。马先生八十大寿,周总理在国家财政困难的情况下,特批一万元专款作为马先生刻书基金并以此祝寿。马先生“窃惟国家文教设施有取于艺术,书法虽末,亦在艺术之科”,晚年决定将60岁以后所作书法精品357件(册)捐献国家。全国政协专门举办《马一浮书法展》,周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参观了展览,中央新闻电影纪录制片厂拍摄了纪录片。

    1964年初冬,毛主席在中南海怀仁堂接见并宴请马先生。毛主席站在门口亲自迎接,连声说:“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欢迎欢迎!”席间马先生坐主宾位置,毛主席、周总理分坐两旁,陈毅、粟裕、陈叔通等作陪。马先生集(撰)对联三副,分赠毛主席和周总理:“使有菽粟如水火;
    能以天下为一家。毛主席莞正。野老马蠲叟赠言。”“旋干转坤,与民更始;
    开物成务,示我周行。集《易》《诗》《汉书》《宋史》句,赠毛泽东。”“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体国经野,辅世长民。集《周礼》《孟子》《礼记》句。周总理鉴正,马蠲叟赠言。”

    礼贤下士,必得民心。马先生不写任何当代人的作品,但当他读到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后,打破惯例泼墨挥毫,闻者蜂拥而至。这里面寄托了他对毛主席的深厚感情。

    “葛洪定有长生诀,莫作陶潜《自祭文》”

    第四通,单独回信。

    樵谷先生左右:

    辱书深荷存念,承谓李公欲得拙书,輙写尺幅附奉。唯因目疾久废临池,荒率殊不成字。又以李公在位,未曾相识,不敢题上款,分在疏逖不可妄希自附也。至垂询鄙况,生平不欲以猪肝累人,尤耻于干请。解放后上海陈市长谬知使附名文物保管会,而不劳以事,月给足资,余粥余年,岂复更有他望。今天下贤智而困乏者犹多,有道之世如使物物各得其所,盖犹有待山野区区,殊不足挂齿耳,皆霜清唯道履贞胜,目疾不能作小字,幸谅之不宣。

    湛翁和南 (壬辰)旧历九月二十七日

    “(壬辰)旧历九月二十七日”即1952年11月14日。信中所说的“李公”,当是级别很高的京官,是否请杨樵谷先生加入中央文史研究馆的李济深副主席?马先生平时十分反感请托之类的事情,与“李公”素昧平生,尺幅“拙书”没题上款。

    杨樵谷先生对和平解放川东作出了重要贡献。二野先遣军政委兼川东地委书记范铭,受党中央委托动员他北上:“郭沫若、李济深、张治中、章士钊等贤士皆你旧好,正好携手共图建国”。杨先生欣然应许,抵京后,李济深副主席请他参加政务院文史研究馆工作,领取首月薪水71元,并告之待领聘书。但文史馆草创过程中意见纷呈,杨先生又先后担任北洋政府和国民党军队要职,筹建组认为他身份复杂,迟迟没有发出聘书。北京市市长彭真正式聘请杨先生为北京市文史研究馆馆员。

    “今天下贤智而困乏者犹多……”马先生推己由人,希望年高德劭者像自己一样不为生计发愁,安心治学为文。此时,经毛主席倡议,具有统战性和荣誉性,旨在敬老崇文的中央和省、市、自治区文史馆陆续成立,晚清民国文人学者的生计问题得到了较好解决。马先生讲两点论、辩证法,既希望有道之世“物物各得其所”,又希望“山野区区”适应新社会迎接新生活。

    可能杨先生耿耿于怀“降格以求”,马先生有《杨樵谷来诗留别有厌世之思寄此慰之》:“念刼圆融已久闻,随缘住世任浮云。葛洪定有长生诀,莫作陶潜《自祭文》。”风物长宜放眼量。我们历经晚清、民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要像陶渊明那样嚷嚷什么“人生实难,死如之何。呜呼哀哉!”杨先生13年后写出《如意备》:“如意如意,如何如意。人有人意,我有我意。如得人意,不如我意。如得我意,不如人意。人意我意,皆非如意。如意如意,究如何意。如群众意,自然如意。群众如意,是真如意。一九六六年八十又七复明老人杨樵谷写意。”或许与马先生的“慰之”不无关系吧。

    “且喜垂裳天下治,绿杨荫里看春耕”

    第五通,单独回信。

    樵谷先生左右:

    前荷见寄道影,并惠五言古近体各一篇,兼旬阙然未报。顷又承写示章孤桐先生五言一首,快若晤对,今日尚能得此,真希有之幸矣。孤桐以徐节孝比大德,推重甚至,節孝集刊本甚少,承问愧无以答,今抄奉宋史卓行传一篇及四库简目节孝集序录一则备省览。如欲看徐诗,可于宋诗纪事中觅之,忆有选入,顷手头上无此书也。道影气象清和,甚善甚善。浮土木形骸,久未拍照,去年有游客拍赠一张,今以附呈,聊当晤对(不能作小字,苦以未及题字不恭之至)。诗则搜索枯肠,苦无一字为答,幸亮之。比来寒燠不时,虽近夏犹须重棉,颇非幻躯所堪,目力益昏,又患臂痛,作字不能自如,草率幸见恕,敬颂道用轻安不悉。

    浮和南 旧历乙未榖雨日

    “旧历乙未榖雨日”即1955年4月21日。信中说收到樵谷先生的照片、两首五言诗后,十多天没有回信。紧接着又收到樵谷先生书写的章士钊五言一首,十分高兴,称现在还能看到这么好的诗,是件很稀罕的事情。章士钊十分推许北宋著名孝子徐节,但他的东西存世很少,我只能抄一篇传记和序录供你参考了。道长玉照“气象清和”,一浮则“土木形骸”,很久没有拍照了,去年游客拍赠一张,今寄给你算是当面交谈吧。诗则搜肠刮肚无以为答。近来天气时寒时热,视力更差了,胳膊又酸又痛,写字不听使唤,希望老朋友多多谅解。

    其实,马先生内心淡泊宁静、乐观豁达。这封信寄出不久,他《答杨樵谷》:“旅泊同三界,栖迟尚化城。身闲能避俗,交澹欲忘情。道以无心用,诗由取境生。喜君观自在,水石有余清。”我仿佛从马先生“世外桃源”般的心境中,看到了新中国“第一个五年计划”顺利开局所展现的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且喜垂裳天下治,绿杨荫里看春耕。”(《呓语五首》)马先生用笔追随新中国建设步伐,《国庆节赞》《总路线赞》《赞人民公社化》《观新安江水电站》《喜闻核试验成功三首》《送青年至农村劳动》《援越铙歌二首》等诗词,无不是对党和政府带领人民群众战天斗地、改天换地精神的由衷赞美,尽管某些篇章现在看来已“不合时宜”。

    毛主席发出“向雷锋同志学习”的号召,马先生深感《雷锋言行足可咏叹作此诗以美之》:“力作皆吾分,心同此理同。生非营一饱,黾勉学雷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马先生认同雷锋精神的时代价值和社会意义,81岁还表示努力向雷锋同志学习。

    “文革”伊始,马先生虽然得到周总理庇护,但毕生手稿和收藏书画被“造反派”纵火焚烧,幸被闻讯赶来的浙江省图书馆工作人员以“留作批判”为由抢救部分。马先生悲欣交集,胃出血诸病皆发,自知不久人世,入院前《拟告别诸亲友》:“乘化吾安适?虚空任所之。形神随聚散,视听总希夷。沤灭全归海,花开正满枝(是日花朝)。临崖挥手罢,落日下崦嵫。”并自撰挽联:“大患有生,血气心知皆病本;
    真如不变,涅槃生死等空花。”

    1967年6月2日,马先生与世长辞。他预制的棺木、生圹早已被毁,遗体火化后权葬余杭县五常乡黄泥坞。1980年浙江省文史研究馆补开追悼会,正式提出马先生遗体安葬问题,1989年迁葬杭州市南山公墓。

    (作者系北京日报社副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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