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江南,风华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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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婷
常州历史悠久，人文荟萃，文化底蕴深厚，早在公元前547年的春秋时期便建立邦邑，是吴王寿梦第四子季札的封邑，始称延陵。在隋朝之前，常州都称郡，城名多次更迭，毗陵、兰陵、武进等，至隋文帝开皇九年（589年）始有常州之称。在2500多年的文化浸润中，常州涌现出许多著名诗人和诗词佳作。而隋唐时期更是古典诗发展的顶峰时期，常州金坛地区，当时的润州延陵先后走出了两位大诗人：储光羲和戴叔伦。
储光羲，开元十四年（726年）举进士，与崔国辅、綦毋潜同榜，官至监察御史，祖籍兖州（今属山东）。后落户金坛庄城村，并葬于此地。江南储氏多为储光羲后裔，尊称他为“江南储氏之祖”。与王维私交甚好，綦毋潜多有唱和，王维有诗《待储光羲不至》：
重门朝已启，起坐听车声。
要欲闻清佩，方将出户迎。
晚钟鸣上苑，疏雨过春城。
了自不相顾，临堂空复情。
这首诗里，王维把待客未至情态写得淋漓尽致———早上就开了门坐着听车马声等你来，听到玉佩声还以为你来了，谁知不是，就这样一直等，从天亮到天黑，城内下起雨，还是没有等到你。这么不假修饰的白描，也足见王维对储光羲的情谊甚笃了。
储光羲擅长五古田园诗，其诗风清新自然，意境深幽，情致高远，质朴古雅，如“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钓鱼湾》）“落花如有意，来去逐轻舟。”（《江南曲四首》）清人沈德潜评：“陶诗胸次浩然，其中有一段渊深朴茂不可到处。祖述者，王右丞有其清腴，孟山人有其闲远，储太祝有其朴实，韦左司有其冲和，柳仪曹有其峻洁，皆学焉得其性之所近。”
继储光羲之后，中晚唐时期，是戴叔伦活跃的时代。戴叔伦（约732—约789年），曾任新城令、东阳令、抚州刺史、容管经略使。晚年上表自请为道士。原配京兆韦氏，继室博陵崔氏。京兆韦氏与博陵崔氏皆是世家大族，戴叔伦接连迎娶名门之女，可想见其当时的声名之负。
如今金坛愚池公园风景区有戴叔伦纪念馆，其正厅背景屏风上刻有唐德宗皇帝颁赐的御制诗《中和节诗》。中和节源于唐德宗朝，由德宗皇帝倡议，宰相李沁设计，“以二月初一为中和节”，与上巳节、重阳节一起成为朝廷认定的三个节日。《唐国史补》记载：“贞元五年，初置中和节。御制诗，朝臣奉和，诏写本赐戴叔伦于容州，天下荣之。”戴叔伦一时风头无两。他为人正直，为官清廉，曾于大历四年（769年）在刘宴（时任御史大夫）举荐下入转运府，随即奉命押解赋税、财物去四川的云安，路遇乱兵劫刺，以一身凛然正气，义正言辞，终于保住财物完成任务，不久即受到天子召对。在地方任长官时亦多为民谋益，颇受朝廷奖掖，封他为“谯县男”，加“紫金服”（三品以上的官服）。德宗时礼部尚书权德與在为其撰写的墓志铭中写道：“君直清笃厚，博物通理，不缁不磷，与令闻终始。”
戴叔伦其诗多表现隐逸生活和闲适情调，较少涉及政治讽喻现实，但《女耕田行》《屯田词》等篇也反映了百姓生活的艰苦。诗品主张“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强调诗应有空灵之气，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不可太实。戴叔伦思想受儒、释、道三家浸润，闲时遍访寺院，多有出尘之想，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其为人冲淡平和，而“诗兴悠远，每作惊人”。（辛文房《唐才子传. 戴叔伦》）：
野芳绿可采，泉美清可掬。
茂树延晚凉，早田候秋熟。
解佩临清池，抚琴看修竹。
此怀谁与同，此乐君所独
———《南野》
岩云掩竹扉，去鸟带余晖。
地僻生涯薄，山深俗事稀。
养花分宿雨，剪叶补秋衣。
野渡逢渔子，同舟荡月归。
———《山居即事》
诗情清幽，首联、颔联以写景为主，对仗工整，而每有佳句。三四联则融入了作者的主观情绪，以鱼翁、荷、沧浪等自古代表高人隐士的形象自期，来表现对于没有世俗羁绊的自由生活的想往。而這样的情思，又何尝不是因为受到自小在江南水乡的浸润呢。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常州的人杰地灵，大抵如此。
（作者系常州市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业务部经理、九三学社常州市综合二支社社员）
（九三学社常州市综合二支社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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