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纸下载
  • 专业文献
  • 行业资料
  • 教育专区
  • 应用文书
  • 生活休闲
  • 杂文文章
  • 范文大全
  • 作文大全
  • 达达文库
  • 文档下载
  • 音乐视听
  • 创业致富
  • 体裁范文
  • 当前位置: 达达文档网 > 图纸下载 > 正文

    宋朝的背影

    时间:2021-02-02 20:05:47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喻军

    每一个朝代的衰亡,都有其必然的规律,史家们常津津乐道于此。若跳开一些看,千古兴亡更迭,也是生命周期的轮回,哪个朝代都是历史的一个小片段,都无法享有衰亡的豁免权。

    本文所关注的并非这些,而是一种濒临衰亡时所出现的精神现象:它具有悲剧性的崇高和壮烈、极限性的忘我和自戕、道义性的尊奉和履约,它的表现形式就是:死亡!在朝代的大厦摇摇欲坠之时,屈膝和站立、卑微和伟大、图存和求死、逃匿和捍衛,完全没有折衷的途径;没有回旋的余地。所谓忠奸,只在一念之间,要么舍生取义,要么俯首称臣。于是出现了两拨队伍:人数占绝大多数的是所谓的降臣和被征服者;人数较少的是所谓的忠臣和顽抗者,恰如戏剧中的红脸白脸,一俟出场,便泾渭分明,高下立判。在国家性和历史性的价值品评体系中,对有些大的原则是不得不采取“一刀切”的界定标准的:降臣降的再有理,都属输了气节和操守的矮人;忠臣就不同了,即便被讥为愚忠,但在千秋大义上,一定会被大书特书、歌以咏之;后人还会为他们建祠立庙,焚香祭拜,使之愈发伟岸高大。

    有些忠臣,直接成了死士,且往往死得十分惨烈。在那个当口,武死战,文亦死战,笔杆子统统扔下,而充作手握刀枪的捍卫者。战局是毫无悬念的,却总不免抱有绝望中的希望,直至无可逆转、鲜血流尽。但在最后的时刻到来之前,他们的不计生死、英勇顽强甚至赢得了敌人的尊敬——那血海中冉冉升起的新朝,不正需要这样的忠义之士和军政之才?可问题是,他们的忠诚并不能移植,他们的清名需用死亡作最后的奠定。当架在脖子上的屠刀闪着寒光;当劝降利诱的口舌施展着高超的柔术,意念稍稍松懈的人就会顷刻崩溃,洪承畴们即刻诞生,但我们似乎凭空听见了那些忠臣们铿然决绝的回答:“何须多言,惟求速死”。

    几年前的一次清明节,租了一部面包车回乡祭祖,途经盐城。我执意说服众亲友,拐道去市内陆秀夫(盐城建湖人、南宋左丞相)祠,容我拜谒片时,再行启程。每每读史,读到每朝的末代、那摧枯拉朽的一页,总不免为那些慷慨赴死的朝臣扼腕。他们这些人,若处在太平盛世,或一般的和平时期,即便有些局部战争,有些宫廷权斗,也不见得会过早地陨命,或不至于面对大节的拷问。可老天偏偏在这个时候打开了改朝换代、天崩地裂的时间之窗,有些人图苟活,有些人惟有死。陆秀夫就是这么一位。

    南宋末期,当众多辅臣们向元朝俯首称臣、连太皇太后也已率宋恭帝投降之时,礼部侍郎陆秀夫却起而抗争。他联合一群威武不屈之士,拥立新君,在东南沿海一带抗击元兵。景炎三年(1278)初,新帝赵昰溺水死,年仅10岁。群臣斗志涣散,多欲散去,陆秀夫一力“维稳”,担当起了信心喊话者的角色,他对群臣言道:“度宗皇帝一子尚在,将焉置之!”后与几位臣子再立7岁的广王赵昺为帝,定年号“祥兴”,迁都崖山(今广东新会南海中),由杨太后垂帘听政,陆秀夫任左丞相。

    祥兴二年(1279年),元军攻崖山,宋军大败,陆秀夫见大势已去,动了死念;也有可能他想坚持,但担心皇帝落入敌手,重蹈受辱不堪的北宋二帝和德祜皇帝的覆辙,从而丧失国格,故而一心求死。死前,他盛装朝服,先是手执利剑,催促结发妻子投海;继而又劝说赵呙:“国事至今一败涂地,陛下当为国死,不可再受先帝之辱。”说罢,他背起8岁的赵昺,用一根白绸带将皇帝与自己紧紧绑在一起,然后纵身投海,死时年仅43岁。这实在是中国历史上的极端事件中出现的极端死亡方式:不仅自己壮烈殉国,结发妻子也不能活;且为了国家的脸面,即便是年仅8岁的小皇帝,也须服从死亡的召唤,陆秀夫只是代行其事。而南宋就像这个羸弱的孩子,背在陆秀夫的身上,与之同沉大海。

    此中情境催人泪下,“负帝投海”,就是陆秀夫的形象定格、精神写照和人格塑像。我相信,再尖刻的史家,都不会苛责陆秀夫杀了皇帝,而不得不认同他的行为是一种国格的体现和必然的抉择。他死得如此悲壮,可谓感人至深、可歌可泣。可怜这位8岁的小皇帝,尚不谙世事,就不得不为破碎的江山和祖宗的基业殉葬!

    我和家人在陆秀夫祠堂里逗留一个多小时,几乎没有发现什么工作人员,也没有发现其他游人,空空荡荡,冷冷清清,陆秀夫真够寂寞的。

    踱出门外,街市上林立的商铺大多是贩卖小商品、假古董、服装或字画赝品的所在,而不远处的儒学街却另有一处明末清初书法家、诗人宋曹的故居。宋曹才华很高,曾为南明弘光朝中书舍人。明亡后,他归隐故里,自号耕海潜夫,亦曾受抗清义士的牵连被投入大牢。以后几次拒绝清廷的召唤,于康熙40年(1701年)病逝,享年82岁。

    他的故居倒是热闹,门口挂了好多牌子,像是一处办公场所。入内一看,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正好有几位女士坐在院子里聊天,我问这是宋曹故居吗?她们带着狐疑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便继续她们的谈话,似乎这是一个不值得回复的问询。当然,一座长髯飘拂,布衣形象的塑像分明立在她们的身后,想必是宋曹了。

    “宋曹”与“宋朝”谐音,却相隔几百年,其反清的立场与陆秀夫的抗元精神有着本质的契同。陆秀夫身为丞相,担着国家安危的干系,最后壮烈地死;而宋曹作为明末士子,也是心系国家存亡,采取的是屡招不就、拒不合作式的隐性反抗,同样是一种气节的体现!历代有不少大知识分子,在旧朝覆灭、又复国无望的情形下,只能选择隐逸一途,以示自己的基本立场和君子人格,贯穿的还是一个“忠”字。至于有些人后来立场软化,继而出仕,则是另一回事了。

    有一次我去温州,因事前得知弘一法师曾在江心屿的江心寺小住过几日,就先去了那里拜谒,这固然出于我对弘一法师的景仰。

    灰蒙蒙的瓯江加之细雨的天气,使心境颇有些清冷的意味。温州之富,何人不知?但城市环境比之江苏的南通、无锡、苏州等地则显得稍杂沓和欠规整。瓯江的水质特别浑浊,据说临江的商品房卖的很贵,其实,污染如此,又有何观景的情趣?

    坐在摆渡船上,不一会儿就到了江心屿。不想登岸没走几步,倒先发现了一处祠堂,门上方是沙孟海题的“宋文信国公祠”。文天祥?他的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很快得知:江心屿之所以建有文天祥的纪念祠,是因元军攻破临安之际,文天祥在江北组织抗元未成。为了寻找南逃的宋室益、卫二王,文天祥历尽艰险渡海至温州,困居江心屿一月余。文天祥死后200年(1482),后人为了纪念他,在江心屿为之建祠塑像。

    他的名气实在太大,在南宋亡臣中无人可及;在历代忠臣谱系中也堪称一代名臣,我想这部分源于他那首《过零丁洋》: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诗一落定,便臻至“立言”的极致,文天祥注定要在爱国主义的精神圣殿中,被后世推崇和供奉。几百年来,人们念诵着这几句诗,念得荡气回肠,环宇响彻。正所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作者文天祥,其实已经不死。

    其实,文天祥还写过另一首《过乱礁洋》的五律诗:

    海山仙子国,邂逅寄孤蓬。

    万象画图里,千崖玉界中。

    风摇春浪软,礁激暮潮雄。

    云气东南密,龙腾上碧空。

    这是他去元营谈判、被俘逃脱后,四处寻找宋室途中,在船过象山涂茨镇乱礁洋海域时,并未登岸着陆、而是据目测写了《过乱礁洋》这首诗。其时,留守临安的谢太后和宋恭帝赵显虽然已经降元,但皇室后裔、赵显的哥哥赵昰与赵昺出逃,并在一些大臣的辅佐下于温、闽一带集部抗元。文天祥一叶孤舟,历九死一生穿行于元军的封堵之间,四处找寻抗元的队伍。

    前不久我去象山参加活动,主办方十分有心,安排我们坐船巡游乱礁洋,使我对这首诗的意境有了切实的感受,诚如文天祥自己所言:“自入浙东,山渐多,入乱礁洋,青翠万叠,如画图中。在洋中者或高或低,或小或大,与水相击触,奇怪不可名状”。通篇吟之,不难发现,1276年他写下的这首诗,除了对自身命运有所慨叹,更多的却是一种勃然之气、刚勇之志的心灵活画,说明当时,他对匡扶宋室、挽狂澜于即倒还寄予相当的信心,但仅隔两年后,宋室一路溃败到了崖山,虽有抵抗之心,复国基本无望,在《过零丁洋》这首诗中,一种视死如归的悲怆感和神圣感已经跃然纸上了。

    这首诗,应为南宋即将灭国前的1279年所作。以文天祥的才学及20岁即中状元来看,作诗当不在话下,但诗写到如此境界,则充分反映了他深厚的文学素养,故历代也把文天祥看做宋朝杰出的文学家之一。晋朝的嵇康,死前操琴,纹丝不乱,亦属大丈夫本色;且因这种特殊的气场和精神传导,而使历史难以忘怀。所不同的是,文天祥死得慷慨激昂,嵇康死得云淡风轻;一个是亡国之臣,一个是乱世高士。而明亡之臣、南明兵部尚书张苍水,我也曾拜谒他在杭州的墓园,这次去象山,亦属时隔27年后第二次去花岙岛,山腰处,有张苍水反清复明、作最后抗争的兵营遗址,后被人出卖而被俘。史载,他死前三日,妻儿皆被杀。临刑前,他面北怅望杭州城美丽的山峦,只说了一句:“好山色!”便“坐而受刑”。寥寥三字,充满了对故国的眷恋和哀叹之情,其震撼程度并不亚于文、嵇二位。其实张苍水十分擅诗,亦富才学,大儒黄宗羲就曾把张苍水的刚勇、才学比作“明末之文天祥”。

    象山,空悬四百年时空,竞让一双伟岸的孤魂,在海山之间,遥遥地招手、紧紧地相连。

    后文天祥率兵进入广东潮州,于五坡岭与元军激战,战败,吞冰片自杀未死,被俘。蒙古、汉军都元帅张弘范为文天祥松绑,元朝亦有五次对文天祥的劝降记载,文天祥却一心求死。在狱中作千古传诵的《正气歌》(精神伟大,才情亦了得),后于至元十九年(1283)十二月初九日在元大都就义,死时47岁。

    陆秀夫比文天祥早殒四年。论地位,陆秀夫是左丞相,文天祥是右丞相,陆秀夫略高;论死的悲壮程度,陆甚于文。另外,文一次被拘押(发生在去元营谈判时,后逃脱)、一次被俘至死;陆为了保全尊严、不使皇帝落人敌手而跳海自尽。这段史实,我怎么看都觉得陆的忠义精神更具标杆意义,但其影响力却远逊于文,原因就在于文天祥的诗,写得实在铿锵有力、大气磅礴,还朗朗上口,无数人知道文天祥,就是由诗而始。还有稍早于文天祥的岳飞,英武盖世,却屈死于自家人之手。他的名声丝毫不亚于文天祥,甚而过之,但若没有一阕《满江红》,其影响力亦必打上些折扣。

    这么说恐怕会招些非议,在此声明,对这些英雄人物绝无任何贬损之意或孰高孰低的比附,只是从世俗的流传角度而论,诗以载传,毕竟是历史能见度和民间传播力的一种直接因素。

    那一天,江心寺几乎被挤满,从外地组织来的一百多香客,吵吵嚷嚷的,像是来赶一场庙会。弘一法师了无印痕,只在寺墙上刻有他所书的“南无阿弥陀佛”字样,虽无款识,一眼便知是其较早期的魏碑体。

    至于文天祥祠,和我在陆秀夫祠的感受一样:清净得很!除了我等,亦无其他游客光顾。

    从温州市区出发,我又路过台州,而台州所辖的天台县,有一座张世杰的祠堂,可惜由于行程排满,未曾前往。张世杰、陆秀夫、文天祥并称“宋亡三杰”。

    临安沦陷后,张世杰与陆秀夫带着赵昰、赵昺二王出逃。后赵昺登基做皇帝,下诏让张世杰担任太傅(皇帝的老师),可见他受小皇帝的器重。当时的“帝都”是崖山,张世杰奉命死守,另外还下令百姓为太后、皇帝修建行宫,并利用打仗空余的时间教赵昺识字。

    陆秀夫负帝投海后,南宋气数已尽,几次战事的小胜更无法驱散笼罩在崖山上空的失败阴云。张世杰亦心知大局无力挽回,况且,文臣用兵不当,致使在兵力包括海上力量十倍于元朝的情况下而一败涂地,也是张世杰被后人诟病之处。据传祥兴二年,某日夕照之中,一颗巨大的陨石落在南宋行宫附近,声如震雷,久而不歇。仿佛是天人感應,激碰出无边悲怆的灭亡之咒。

    张世杰登楼祷告:“我为赵氏,亦已至矣,一君亡,复立一君,今又亡。我未死者,庶几敌兵退,别立赵氏以存祀耳。今若此,岂天意耶!”言罢,自溺而死。

    张世杰死后,他的妻子和幼子曾辗转至天台避难,因此他的后人在此定居下来,这也是他的宗祠建在天台的原因。

    南宋以临安为都,城破后政权即辗转于浙江沿海,故其后的抵抗俱多发生在同省,最后终结于福建、广东。

    后来我去了楠溪江,入住一家名为“新龙门客栈”的旅店,于第二日坐船游览了美妙的江岸风光及鹅卵石滩、狮子岩诸景之后,便直奔芙蓉古村而去。不想这片使人恍若隔世、顿生思古之情的古村落中,最吸引我的,仍然是一位与“宋亡三杰”境遇相似的死士,古村中设有他的纪念馆。只不过,他没有“三杰”那般高的地位和知名度,但他的死比之“三杰”则更为壮烈。

    他叫陈虞之,为芙蓉陈姓第十七世祖,也是芙蓉十八金带(十八位科甲出身的宋朝廷命官)之一。陈虞之1265年登进士第,官至秘书省校勘建国史院等职,因奸相贾似道当权,他无所施展,便弃官归隐故里。

    公元1276年,文天祥被俘,张世杰、陆秀夫命赋闲在家的陈虞之起兵勤王,任广王府纪室参军。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次死神的邀约,招募的是一支敢死队,且朝廷不派一兵一卒。但陈虞之二话没说,立即组织亲友、乡勇1000余人,赶赴温州、驻军瓯江,引元军渡江作战,保端宗撤离温州。想必这是一支既缺乏训练、又没有良好军事装备的队伍,全赖陈虞之在乡党中的个人威望仓促间组成,虽然采用游击战术打了几次胜仗,但终因实力不济,被迫退守家乡芙蓉崖;但是,这同时又是一支伟大顽强的队伍,居然坚持斗争了三年时间,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绝境之中,打退了元军无数次进攻,亦拒绝了多次劝降、诱降。直至陈虞之听闻陆秀夫、张世杰相继殉国、宋室覆亡的噩耗,遂万念俱灰,决定以死效忠。死前,他身穿朝服,向南跪地三拜,然后用红布蒙住战马的眼睛,策马加鞭,纵身跃下百丈悬崖;其后,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出现了:从死者纷纷跳崖,共800多人。

    至此,他组织起来的1000多乡勇,全部殉国,无一生还。

    壮哉!悲哉!

    如果我不去芙蓉村,我不知陈虞之其人;如果不是那么凑巧,我的几次出游接连邂逅几位宋亡之臣的纪念祠或历史遗迹,我也就没有写作此文的机缘。但一旦了解到了,感触到了,则难以抑制对他们这些悲剧人物的感佩之情,甚而通过他们的故事,再去回探那段腥风血雨的历史。也许我终究无法破解那些深刻的历史命题,也无法触及那些谜题的答案,但对于宋朝的衰亡,毕竟有了一些自己的感悟,亦可能是一些极其肤浅的看法。

    说实话,读宋朝的历史很“没劲”:苟且偷安的政权、强干弱枝的体制、腐化贪污的官场、奸佞邪恶的权臣、无休无止的党争等等,皆贯穿着四个字:孱弱、黑暗!故而在后世,对宋朝多有贬损;即便到了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革命口号的清末汉人社会,章炳麟、柳亚子、邹容这些人每夸汉唐、却仍不忘怒斥宋朝为“孱宋”“陋宋”“弱宋”。清人赵翼在《二十四史札记》中批评宋朝“恩逮于百官唯恐其不足,财取于万民不留其有余”,仿佛宋朝生就一副狰狞丑陋的面目,当为万世唾骂。

    但不可否认,宋朝却是中国文化的集大成者,是中国文化发展的一座高峰。其磅礴恣肆、瑰丽雄奇是任何一个朝代都无法比拟的。宋朝的文化艺术界,可谓群星璀璨:

    文学家——辛弃疾、“三苏”、晏殊、王安石、范仲淹、欧阳修、曾巩、周邦彦、柳永、姜夔、陆游、范成大、李清照、尤袤、杨万里等。唐宋八大家宋朝占据其六;

    哲学家——周敦颐、邵雍、程颢、程颐、朱熹、张拭、吕祖谦等;

    画家——赵孟頫、赵伯驹、赵佶、张择端、夏圭、文同、王希孟、米友仁、马远、刘松年、梁楷、李公麟、李唐、郭熙等;

    书法家——苏、黄、米、蔡等。

    而宋朝的科技水平,在中国历史上也占据重要地位,别的不说,单说“四大发明”,宋朝就独占三项:指南针、火药和活字印刷术。英国学者李约瑟在其著作《中国科学技术史》的导论提到:“每当人们在中国的文献中查找一种具体的科技史料时,往往会发现它的焦点在宋代,不管在应用科学方面或纯粹科学方面都是如此”。

    宋朝著名的科学家有沈括、苏颂、李冶、秦九韵、杨辉、赵有钦、毕升等,代表人物当推沈括,其笔记体巨著《梦溪笔谈》被西方学者称为中国古代的百科全书。

    明人宋濂说:“自秦以下,文莫盛于宋”;现代史学大师陈寅恪曾高度赞扬宋朝之文化:“岂止夏、商、周,即使汉、唐,也不能同宋朝相提并论。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年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英国史学家汤恩比说:“如果让我选择,我愿意活在中国的宋朝”。

    而宋朝的名臣名将,也可谓豪华阵容:赵普、寇准、包拯、范仲淹、王安石、欧阳修、苏轼、司马光、富弼、杨继业(一门忠烈)、狄青、宗泽、韩世忠、梁红玉、岳飞,也包括前文提到的“宋亡三杰”等等。这中间,有些人既是一代名臣,又是大文豪、大书法家或大画家。

    宋朝真是够奇怪够荒诞的,一方面文武簪缨、人才辈出;一方面又是“积贫积弱”、一团糨糊。文运之昌盛和政局之“复杂”,构成极强的反差,堪称历朝之最。在僵化的政权体系掌控之下,文化充其量只能扮演弱者的角色,甚至不得不自我损毁、曲意奉迎。当它们变身为“文人政治”,就暴露出狭隘偏执的特性,使官场的人事关系十分纠结;使命运共同体之双方对垒攻讦、水火难容;使国无宁日、人心涣散、矛盾累加、斯文扫地。以文制武的国策,到头来文荒武嬉。

    即便如此,在宋朝,却几乎没有一个官员不曾被弹劾、贬斥过,只不过是贬了再起复,起复了再贬。即便是一些奸佞之臣,比如蔡京,也难以逃脱被贬的命运。官场之暗无天日、恶性耗损,正是衰亡的信号。在这样的政治生态中,再灿烂精致的文化,不过是暗夜中一抹孤寂的月光;再忠直无私的情怀,也无可避免地化为腐朽政体的落日余晖。

    “宋亡三杰”,正是这种“落日余晖”的样板,“文天祥”三个字,更被有些史家看作是宋朝最后的祥瑞。还有一种说法:崖山之后无中国。这是一个争议很大的命题。两宋300多年历史,中华文明自成一极,却首次在游牧民族的入侵和打击下,特别是崖山海战后,被整体性亡于蒙元。即便孱弱的南宋,都有十万军民自发跳海殉国,这样的气节,难道都随着崖山的硝烟而去?行文至此,笔者无意于再深入探讨这一命题,畢竟争议很大,且并非本文所着力的重点。但不可否认的是:“宋亡三杰”所代表的这种千秋忠义之情怀、凛然正气之风骨,依然是民族心灵史上重要的精神遗传。没有这种精神遗传,一个民族将彻底受人鄙视,并直不起腰杆;没有这种精神遗传,天地没有正气,国家没有灵魂;没有这种精神遗传,我们将彻底迷失于当下,任由道德的大坝垮塌、人格的脊梁折断、文化的内蕴流失。我们的时代,将在物欲的泥潭、道义的荒漠和灵魂的杂草丛中,渐渐地萎顿、慢慢地沉沦。

    “宋亡三杰”是不能被忘记的,也不可能被忘记!

    相关热词搜索: 宋朝 背影

    • 生活居家
    • 情感人生
    • 社会财经
    • 文化
    • 职场
    • 教育
    • 电脑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