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士伟开封演讲对河南公共图书馆事业之影响
时间：2020-03-24 07:52:27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人 
关键词： 中华图书馆协会；河南；鲍士伟；李燕亭；何日章
摘要： 鲍士伟博士的开封演讲，着重宣传了美国公共图书馆的办馆理念与经验，指出公共图书馆对于一国文化关系极为重大，强调了图书馆与教育的重要关系，提出组建协会和快速发展图书馆学教育的重要性，由此引发河南学习模仿美国图书馆事业的热潮，先贤们纷纷以图书馆作为改良社会教育、普及文化的重要事业来经营。
中图分类号：G259.2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1588（2015）12-0016-03
1925年，美国图书馆协会代表圣路易斯公共图书馆（St.Louis Public Library）馆长鲍士伟先生（Dr.Arthur E.Bostwick）来华考察，欲将返还庚款之部分用于扶持中国图书馆事业的发展。鲍士伟访华之行，促成了中华图书馆协会的成立，成为中美图书馆事业交流史上的首件大事[1]。1925年6月2日《晨报副刊》推出“中华图书馆协会成立纪念专号”（下文简称“纪念专号”），刊发了梁启超的《中华图书馆协会成立会演说辞》，鲍士伟的《美国公共图书馆情形与中国》《现代图书馆的意义》（孔敏中译）及《鲍士伟博士在中州大学幻灯演讲记》四篇文献。“纪念专号”集中推出的这组文章，无疑对中国近现代图书馆事业的发展进程起到了重要的推动和引领作用，对河南公共图书馆事业的发展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梁启超在中华图书馆协会成立大会的著名演讲已为学界所熟知，孔敏中所译鲍士伟的《现代图书馆的意义》也已有文探讨，而“纪念专号”上鲍士伟在河南开封的两篇重要演讲——《美国公共图书馆情形与中国》《鲍士伟博士在中州大学幻灯演讲记》的主要内容还没有被认真解读过。笔者感兴趣的还有两点：一是“纪念专号”四篇文献何以有两篇源出河南？二是鲍士伟在河南开封的这两篇演讲词，对河南近现代图书馆事业的发展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JP4] 1河南近现代图书馆界先驱与中华图书馆协会的成立
河南近现代图书馆界先驱是中华图书馆协会筹建和发展初期的重要参与者。民国时期，以张嘉谋、何日章、李燕亭等为代表的河南图书馆界先行者，在推动和发展图书馆事业与图书馆学教育方面做出的贡献，也是中国近现代图书馆事业发展史中不可或缺的精神财富。
1.1张嘉谋、何日章与中华教育改进社年会议案
张嘉谋、何日章是民国时期河南图书馆事业的先行者。1917年，张嘉谋（字中孚，河南南阳人，民国时期以“南张北李”代表了河南近代教育的先驱）在河南省议会提案《陈请扩充图书馆案》，成为中国近代史上河南第一份关于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的重要提案，张氏亦成为较早关注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的先驱人物。张嘉谋认为：社会教育最切要者，莫过于图书馆。国家的进步，每以图书馆办理之完善否为尺度[2]。之后，他与图书馆事业结下不解之缘。他几次参加中华教育改进社年会，并最终成为理事。1923年8月20至24日，张嘉谋、何日章二人代表河南图书馆界参加在清华大学举办的中华教育改进社第二次年会，参与了图书馆教育组有关议案的讨论，提议将关于美国退还庚子赔款部分款项请中华教育改进社转呈美国政府作为扩充中国图书馆事业一案提前讨论，并就尽快组建地方图书馆协会议案等积极发表意见[3]。之后，两人连续参加了中华教育改进社第三届、第四届年会，开阔了眼界，增长了见识，为河南尽快加强图书馆学教育、组建地方协会取得了不少宝贵经验。1930年，张嘉谋在河南图书馆（开封）倡办河南国学专修馆，开设图书馆学课程，聘请李燕亭教授图书馆学课[4]。后河南国学专修馆规模不断扩大，几次改迁校址，受到教育部备案，改为“尚志高级文书科职业学校”，为河南培养了大批实用人才。他的一生为河南新教育和职业教育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1.2何日章、李燕亭与中华图书馆协会之成立
全国图书馆协会的组织与筹建，自1920年北高师图书馆学讲习会就酝酿绸缪[5]。至1923年8月，在中华教育改进社第二届年会由戴志骞等人正式提出，1924年3月自北京图书馆协会成立之后，全国各地纷纷成立了诸多地方图书馆协会。
1925年，为迎接鲍士伟博士的到来，北京图书馆协会认为有从速组织全国图书馆协会之必要，特组委员会筹备。同时，上海图书馆协会鉴于中国图书馆事业发展之迅速，各地缺少联络，倡议联合组建全国图书馆协会，请各地选派代表于4月16至18日在上海召开全国图书馆协会。
河南图书馆界对于尽快组建全国图书馆协会十分重视。据1925年4月6日上海《申报》载，全国图书馆协会开封代表已选定，“现闻开封图书馆协会已选定李燕亭、何日章、张幼山三君为代表准期赴会，以致函上海图书馆协会查照矣。[6]”据上海《申报》多次记载，何日章、李燕亭是这次活动的积极参与者。6月2日，中华图书馆协会在北京欧美同学会礼堂举行成立仪式，一时名宿毕集。李燕亭、何日章等代表河南图书馆界莅会，亲耳聆听了鲍士伟、梁启超、韦棣华等人的演讲。中华图书馆协会成立之时，何日章当选为执行部副部长，李燕亭当选为干事[7]。令人欣喜的是，协会赠予鲍士伟博士的纪念礼物，即用来运送图书的微型瓦质牛车，是出土于河南洛阳邙山象庄明朝中叶（16世纪）的瓦质牛车[8]。这一礼物意蕴丰富，不仅象征着中国悠久的农耕文明，也使人极易联想到“汗牛充栋”一词。小小的瓦质牛车，无声诉说着中国典籍文化的丰富和中华文明的源远流长，它至今仍陈列在美国图书馆协会芝加哥总部。
中华图书馆协会的成立，标志着中国图书馆事业有了一个崭新的起点和正规的组织机构。协会作为全国图书馆事业的总枢纽，对促进业界同仁团结联络，推进图书馆学术研究，发展图书馆学教育，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21925年鲍士伟博士开封演讲的主要内容
1925年，鲍士伟博士调查访问中国图书馆事业将近两个月。5月18至20日，鲍士伟博士在开封考察河南图书馆状况，先后在中州大学、河南省教育会举行重要演讲，受到河南教育界人士热烈欢迎，河南教育厅为欢迎鲍士伟博士曾出特刊[9]。而鲍士伟博士开封演讲的内容，也被整理成《美国公共图书馆情形与中国》《鲍士伟博士在中州大学幻灯讲演记》，刊登在《晨报副刊》“纪念专号”上。他的演讲，着重宣传了美国公共图书馆的办馆理念与经验，提出了公共图书馆对于一国文化关系极为重大，强调了图书与教育的重要关系，指出了图书馆员的职责是要使人人对图书馆产生极好的感情，并点拨中国图书馆界组建协会和快速发展图书馆学教育的重要性。
2.1指出公共图书馆对于一国文化关系极为重大
作为美国公共图书馆界的杰出人物，鲍士伟博士是美国公共图书馆事业的热心志士。他在中州大学所做的幻灯演讲，着重传播了美国公共图书馆的办馆理念与经验，并启示中国图书馆界，“图书馆事业对于一国的文化关系极为重大，所以美国图书馆不但是供人阅书，同时还可当作公民的俱乐部”[10]。他在河南省教育会演说“美国办图书馆的宗旨，是要使全人民皆能识字读书，皆有享受图书馆利益的机会”[11]。他极希望中国与美国一样，将来中国图书馆事业也能为每一位公民谋福祉。
2.2强调图书与教育的重要关系
此次演讲，鲍士伟博士宣传了他的图书教育及图书馆教育的理念。他认为“教育是造就思想的，书籍是发表思想的”“思想之输入，则赖乎书籍”[12]。读书的重要意义在于得到他人的思想。自有书籍以后，思想界乃有桥梁，无论纵横千万里，上下若干年，毫无隔阂。他举例说：“譬如伦敦，某知名之士，著书行世，而吾人虽远在开封，读其书即如亲聆教言。又如古圣先贤之嘉言懿行，后世之人，仍可从书中受其熏陶”[13]。这些言论正反映了他一生对书刊的编辑、撰写与传播所做的努力与孜孜不懈的追求，而他最终的目的是以图书馆为媒介使大家充分利用图书。
2.3点明了图书馆员的职责
鲍士伟博士在中州大学所做的幻灯演讲，以多幅真实的照片再现了美国公共图书馆是怎样吸引读者到馆阅览图书的。诸如圣路易斯公共图书馆的总分馆数处均开辟有成人阅览室、儿童阅览室、音乐室、科学参考室、笔墨信纸写字室以及临时事务室等，意在给读者留下良好的印象，其目的是引起人民读书的兴趣，以此揭示图书馆员的职务是要使人人对于图书馆产生极好的感情。
他在开封教育会演讲时，又以教育如抛球的形象比喻，启示图书馆界，图书馆若要便利读者阅读，则“图书馆馆员的职务不是要保管图书馆的，实是要适用图书而便之流通的”[14]。美国图书馆事业较为发达的原因即在于此。这些理念，对于图书馆解决读者借书困难，便利读者阅读，有着永久的指导意义。
2.4筹建协会与发展图书馆学教育的重要性
鲍士伟博士认为图书馆协会对于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和人才的培养极为重要。筹建协会，推动图书馆学专业教育发展，也是当时中国图书馆界有识之士的共识。鲍士伟博士在演讲中指出：“美国有图书馆专门学校，造就图书馆人才，近年英法各国，均派遣学生赴美学习此科，（中国）国内图书馆亦极力仿效美国，日渐改善。[15]”此时美国的图书馆协会及分会已十分普遍，而中国才刚刚开始组织，中美之间已相差50年。但鲍士伟认为50年前的美国实不及今日之中国，他相信不需要50年时间，中国的图书馆事业可大发达而特发达了。经费是图书馆事业发展的先决条件，美国退还庚子赔款部分用以帮助中国办理文化事业，鲍士伟博士希望能为中国的图书馆事业获取一定的资金支持，这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2.5对河南公共图书馆事业寄予厚望
演讲最后，鲍士伟对何日章所办的学生图书馆颇为赞赏。“何君日章所办的学生图书馆，精神上颇有与美国相同之处，将来河南省能占一席否？”[16]他很希望河南省将来能有一所新式的模范图书馆，供大家学习参观，并鼓励河南图书馆同仁，即使款分文不到，也要自己兴办一个，天下无难事，就怕有心人。中国若想将图书馆事业办得与美国一样发达，他认为一定是不难的，因为他相信，公共图书馆事业是必将普及全世界的，所以他极希望与大家一齐努力前进。鲍士伟博士对于推广公共图书馆，将之办成世界范围合作互助共赢的事业充满信心。
3鲍士伟博士开封演讲对河南公共图书馆事业和学人的影响 [KH+4mm]
鲍士伟博士考察中国图书馆事业距今已整整90年，90年前的回声至今依然响亮而清晰。他所倡导的现代公共图书馆的主旨，依然是我们努力奋进的指导。他将美国公共图书馆精神介绍给了中国，其中以在开封演讲的《美国公共图书馆情形与中国》一文影响尤著。鲍士伟先生的这次演讲，不仅传播了公共图书馆理念，启发了中国公共图书馆思想理论研究，促进了中国公共图书馆事业的普及与发展[17]，也给河南教育界和图书馆界带来了深远的影响。
此后，河南省教育厅对公共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十分重视。1927年10月，除开封（二曾祠）河南省图书馆之外，又在开封鼓楼广场人口最稠密处筹建中山图书馆，成为开封第二大公共馆，至今成为老开封人的文化记忆[18]。1927年底公布的《图书馆条例》大学院令十五条，对全国的公共图书馆事业也起到了规范敦促的作用。1928年2月，李燕亭最早关注研究了《美国图书馆的社会化》，刊载于冯友兰等人创办的《心声》杂志上。是年，冯玉祥任河南省政府主席，开封的公共图书馆事业得到了大力发展：开封民众图书馆开办；鼓楼广场中山图书馆开馆；开封南城门楼筹建“金声图书馆”；将河南第一学生图书馆（馆址文庙）重加修整，改为河南市民图书馆；在省城垣东区白衣阁开办平民图书馆等[19]。1930年5月15日，李燕亭演讲《民众教育与图书馆》，最初刊于《河南民众师范学院》半月刊，后被转载于《图书馆学季刊》时论撮要[20]中。李氏认为图书馆是扩充民众知识的利器，和民众教育有绝大的关系，中国现在最好先设法推广县立图书馆，并指出县立图书馆之功用在于：普及教育、提高文化、高尚娱乐、促进产业发达。
鲍士伟博士考察中国图书馆事业之举，促成了中华图书馆协会的成立，在河南掀起了学习模仿美国公共图书馆事业的热潮，以致先贤们以图书馆作为改良社会教育、普及文化的重要事业来经营，并对今人仍有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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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李燕亭.民众教育与图书馆[J].图书馆学季刊，1930（2）：316.
（编校：徐黎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