筚路蓝缕春华秋实
时间：2020-04-23 07:57:30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摘要：建立于20世纪20年代的文华图专是中国近代图书馆学专业教育的开辟者，它的创办推动了20世纪上半叶我国图书馆事业和图书馆学的发展。文华图专在图书馆专业教学、图书馆人才培养和图书馆学术研究上成就巨大，影响深远。
关键词：文华公书林;文华图专;图书馆学教育;近代图书馆
中图分类号：G25文献标识码：A
一百多年前，美国友人韦棣华女士怀着文化同享之理想、知识为公之信念，携带欧美图书馆学的火种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从此与中国图书馆事业结下了不解之缘。她创办私立武昌文华图书馆学专科学校（The Boone Library School，以下简称文华图专）揭开了我国近代图书馆学专业教育的序幕，为20世纪我国图书馆事业和图书馆学研究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1中国图书馆学专业教育的开拓者和奠基者
1899年5月16日，美国巴达维亚的一位图书馆员韦棣华女士远涉重洋来到中国，任职于文华书院（美国圣公会于1871年10月2日创办的教会学校，Boone School）。在她任职的学校，书籍匮乏，师生无书可看，举目武汉地区，也没有一座可供大众阅读的图书馆。出于自己对图书馆职业的敏感，韦女士深知“图书馆之在学校为学校之心神”，“在社会为社会之骨髓”[1]，因此，她认定古老的中国不能没有图书馆。于是她开始奔走呼号、筹钱募捐、广征书刊，在1901年，文化书院终于建立了一个小规模的图书室，即文华书院图书馆——文华公书林的前身。文华书院藏书室成立不久，韦棣华很快又发现“全中国也没有一所可以正确地称为公共图书馆的设置”[1]，这又促使她产生了建立一所不仅供学生用也供大众用的图书馆”[1]的念头。
发展图书馆事业必须有图书馆专业人才，1920年5月1日，我国第一个图书馆学教育机构——文华图专（Boone Library School）在韦棣华、沈祖荣、胡庆生努力下诞生了。文华图专是我国图书馆学专业教育的发源地，它的创办标志着中国图书馆学正规教育的兴起和近代图书馆学在中国的诞生。文华图专借鉴美国图书馆学教育模式，为图书馆学教育在中国的形成和发展，起了最重要的奠基和开拓作用。尽管文华图专的开办比1887年杜威（Melville Dewey）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设立的图书馆学院（School of Library ）晚了30多年，但中国仍然是世界上继德国、美国和英国之后，办得最早的图书馆学教育的国家[2]，具有办学时间长、教育连贯性好、层次最高、教育效果显著的特点[3]。
2探索出了一条图书馆学教学的有效途径
文华图专开办的图书馆学专业教育在我国尚属首例，对这门新兴学科进行研究和教学，没有成熟的教学经验可以借鉴。该校仿照美国图书馆学研究和教学的成果与经验，并结合我国实际情况，不断创新，不断完善，在三十多年的教学实践中，探索出了一套较好的、完整的教学方法。
2.1在办学模式上，注重学生的相关知识背景
文华图书科仿照美国公共图书馆学校的办学模式，要求学生不仅具备图书馆学的专业知识，还要具备其他学科的相关知识背景。所以文华图书科招收的学员需修满大学2年的课程或大学毕业生，然后才能兼修图书馆学课程。文华图专建制以后，重新拟定招生制度，专收大学二年级肄业以上的学生，或者大学毕业后重新入学的学生，再接受二年图书馆学专门训练。这样培养出来的学生，知识全面，能够更好地适应图书馆工作的需要。
2.2在课程设置上，注重中西结合
文华图专校长沈祖荣认为，要促进我国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关键在于培养大批图书馆学专门人才，而这些人才的培养必须在中国设立图书馆学教育机构，依靠自己的力量培养我们自己的图书馆员。因此，文华图专在创办之初，仿照美国公共图书馆学校教学内容进行课程设置，借鉴了美国早期图书馆课程注重实验性和实践性课程的特点，并结合中国的具体情况做了一些改变。这些教学课程的设置是我国图书馆先驱对中国图书馆学教育的尝试，也是对图书馆学课程体系的认识，是我国图书馆学教学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2.3在教学实习上，注重培养学生学以致用的能力
文华图专的创办人沈祖荣认为“图书馆学为实用科学[5]”，所以在教学中特别注意学生学以致用的能力。文华图专教与学的条件得天独厚。这是因为其一文华图专是在文华公书林的基础上产生的，其二文华图书科和文华公书林在一个校园内上课、实习、办公等，教与学互相促进。因而，文华公书林既是文华学院图书馆，又是文华图书科的教学实习基地。学校在办学中，以文华公书林为依托，在教学体系内安排了大量实践活动。例如，1929年秋，沈祖荣校长将文华公书林的40余箱中国书籍让学生自己进行编目、整理和加工。学生们成立编目股，拟定工作计划、经费预算、材料采办、用具添置、工作任务分配等。他们轮流当股长，一周工作4小时，通过编目实践，培养了学生的实际操作能力、管理能力和组织能力，真正体现了文华图专学以致用的办学原则。
2.4在学生素质培养上，重视开拓视野，增长见识
1929年，文华图专为扩大学生知识面，联络师生间、学生间以及与外校人士的感情，搭建了“群育讨论会”[6]这个交流平台。为此学校邀请海内外知名的专家、学者、教授，如武汉大学教授周鲠生、燕树棠、闻一多、查啸山，华中大学教授蔡尚思、杜钢石，华中大学理学院院长桂质庭，藏书家徐行可，中国矿藏之父王宠佑，另外还有严士佳、王世杰、韩德霖、严文郁、袁同礼、杜定友、洪范五、蒋慰堂等都曾在群育讨论会上与师生交流。演讲内容既涉及图书馆学相关知识，也涉及时政、哲学、宗教、法学、文史、卫生等其他方面[7]，这种方式有利于学生开阔视野，增进与文化界的交流以及对社会实况和动态的了解。
3为我国培养了一大批图书馆管理人才
文华图专是我国早期图书馆专业人才的主要来源，文华师生在中国近代图书馆学发展史上占有比较显著的地位，成为建设中国现代图书馆事业的主要力量。从建校以来的30年里，文华图书科前后毕业本科17届128名，专科14届207名，获得学院资格124名（商中毕业生，并且学了两年图书馆学课程），讲习班5期60人，有47名学生学了一年中级图书馆学课程[8]。据统计，有文华图专毕业生工作的60个机构中超过55%都是大学图书馆;25%在专业图书馆排在第二位;10%的毕业生在国家和省级图书馆工作;另外10%在学校和普通图书馆工作[8]。文华学子毕业后，或在国内的省、市公共图书馆、科研机构图书馆、高校图书馆从事各项工作，担任重要职务，成为推动我国图书馆事业前进的一股重要动力;或服务于国外图书馆，成为本学科领域的学术大家和领军人物。
在这些毕业生中，先后涌现了许许多多的学术大家和名家，如：1921年毕业的裘开明，1922年毕业的查修、桂质柏，1925年毕业的皮高品、严文郁，1930年毕业的房兆颖、周连宽，1933年毕业的吕绍虞、毛坤、汪长柄等等。裘开明先在纽约公共图书馆学校学习，后来成为哈佛燕京图书馆的创始人并担任哈佛燕京图书馆馆长长达40年之久，他的《哈佛燕京图书馆分类法》被当时亚洲、美洲、大洋洲、欧洲的二十多所图书馆采用[9]。查修1929年获得了伊利诺伊大学图书馆学学士学位，30年代获得了政治学博士学位，在中外许多图书馆当过馆长。桂质柏留学芝加哥，成为我国第一位图书馆学博士，他后来成为国立四川大学的图书馆馆长。皮高品先生是中国著名的图书馆学家和图书分类学家，他的《中国十进分类法》在中国图书分类法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童世纲是美国亚洲研究委员会东亚图书馆分会主席，并且担任图书馆副馆长和普林斯顿大学东亚图书馆馆长。
4在图书馆学术上影响深远
文华图专学术成果丰富，研究范围广，徐鸿根据史料对1949年以前文华图专学者发表与出版的论著在中国全部图书馆学论著中所占的比例，做了详细的计量统计：1949年以前文华图专个人作者共发表论文598篇，占全国图书馆发表论文总数1 039篇的57.56%;文华图专个人作者82位，占全部221位作者的37.1%。文华图专学者共出版学术专著61种，占全部学术专著212种的28.77%;人数29位，占全部作者108位的26.85%[4]。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文华图专学者发表了全国半数以上的图书馆学术论文，出版了近30%的图书馆学著作。本文由于篇幅所限，只讨论文华图专在图书馆学术期刊创办、图书分类、图书编目、世界图书馆历史等方面的贡献。
4.1创办图书馆学术期刊
《文华图书馆学专科学校季刊》（以下简称《文华图书馆季刊》）是民国三大图书馆学期刊之一，由中国第一个图书馆学专业——文华图书科所创办。从1929年到1937年，共发行9卷36期，刊载了许多重要的图书馆学、文献目录学论文。对当今图书馆界从事学术研究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该刊共出版9卷36期，刊登学术论文300余篇，研究范围涉及“图书馆学及相关学科理论探讨”、“国内外图书馆事业研究”、“图书馆历史的研究”等图书馆学核心知识的主要领域[10]。
4.2编写了较高水平的图书分类论著
据《中国目录学史》（姚名达）记载，20世纪上半叶，在我国编制的有较大影响的图书分类法中，有6部出自文华学者之手。它们分别是：《仿杜威书目十类法》、《杜威书目十类法补编》、《杜威书目十类法》、《南开大学中文书籍目录分类法》、《哈佛大学中国图书分类法》和《中国十进分类法及索引》。其中的《仿杜威书目十类法》被杜定友称为“我国第一个为中文图书而编的新型分类法”[11]。《中国十进分类法及索引》以其类目详尽，中西融合，古今贯通，编制技术相对完善而著称于世，在中国图书分类法发展史上占有重要位置，被誉为我国近代四大图书分类法之一[12]。这些分类法运用DDC、LC等现代西方图书分类法的编制原理和编制方法与我国传统的四部分类法相结合，既突出中国哲学、政治、教育、语言、文学、历史、地理等有关中国的类目，又体现了现代图书分类法的编制原理、编制方法与类目体系，使编制的图书分类法具有中西合璧的特点[13]。
4.3编写了较高水平的图书编目论著
文华图专自己出版的有重大影响的编目论著有钱亚新的《拼音著者号码编制法》和《汉语拼音中国作者汇编表》是这一领域最早、最重要的出版物。其中《拼音著者号码编制法》内容系统而详尽，简明清晰，易学易用，实用性强，是汉字排检法研究中的重要著作。毛坤在《编目时所要用的几种参考书》一文中，将它排在第一位推荐给图书馆工作人员，足见该书在当时具有相当影响。沈祖荣翻译的《简明编目法》开全面研究编目法之先导;《标题总录》（上、下）被推崇为我国标题法的起源之作[3]。此外，在编目方面，还有邢云林著《集中编目法与合作编目法》（《文华季刊》，1937年第3期） ，耿靖民译的《目录学概论》（刊载于《文华图专丛书》，1934），黄星辉的《普通图书编目法》（刊载于《文华图专丛书》，1934）等，这些论著对我国编目研究和实际工作都产生了较大影响，为我国早期的编目实践和理论研究奠定了基础。
4.4出版了有关世界图书馆历史的出版物
20世纪30年代世界范围的公共图书馆普遍教育运动席卷了中国，当时中国公共图书馆处于发展时期，为支持现代图书馆建设，同时也为了借鉴来自国外图书馆建设方面的经验，文华图专在1934年和1935年分别出版了《世界普通图书馆的数量》和《世界国家图书馆：历史、管理和公共服务》两种专门书刊，这两种图书曾在当时图书馆界引起强烈反响。根据《图书馆学论文索引》[12]统计得知，1949年以前中国出版了世界上50个国家和地区图书馆历史方面的论文共339种，其中文华图专毕业生翻译的论文和发表的文章分别占到68%和33%，《文华图书馆季刊》发表的论文大约占全部文章的29%和译文的57%。在总共18种图书馆专业杂志中，《文华图书馆学季刊》发表的文章数占总数175篇的56%，译文总数96篇的73%[14]。这些文章对现代图书馆学研究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同时也引领着这个领域的发展方向。
5结语
筚路蓝缕，春华秋实，文华图专是我国近代史上图书馆学专业教育的发祥地，在20世纪上半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图书馆学教育成就，为我国现代图书馆学教育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为开创中国图书馆学教育事业做出了不朽的贡献。
参考文献
[1]查启森，赵纪元.文华公书林纪事本末[J].图书情报知识，2008，（5）：109-110.
[2]詹德优. 八十年回顾——从武昌文华大学图书科到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J]. 高校图书馆工作，2001，21（4）：35-41.
[3]吴永贵，林肖海.文华图专与中国近代图书馆学学科建制[J].图书情报知识，2009，（5）：122-125.
[4]徐鸿.文华图专对现代中国图书馆学的影响[M]//马费成， 陈传夫.世代相传的智慧与服务精神.北京： 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1：262—263，266，268.
[5]沈祖荣.我国图书馆事业之改进[J].文华图书馆学专科学校季刊，1933，（3/4）：261-266.
[6]彭敏惠.从庚午级学生状况看文华图书科的教学[J].图书情报知识，2008，（4）：105-110.
[7]彭敏惠.文华公书林与文华图专的巡回文库[J].图书馆论坛，2008，28（4）：115-117.
[8]梁建洲.回头看看私立武昌文华图书馆学专科学校档案管理专业教育的贡献[J].图书情报知识，2007，（1）：99-102.
[9]程焕文.跨越时空的图书馆精神——“三位一体”与“三维一体”的韦棣华女士、沈祖荣先生和裘开明先生[J].中国图书馆学报，2002，28（5）：5-6.
[10]谢灼华.评《文华图书馆学专科学校季刊》[J].图书情报知识，2007，（4）：104-110.
[11]白国应.中国近代文献分类法的里程碑——纪念沈祖荣、胡庆生合编的《仿杜威书目十类法》出版80周年[J].图书情报论坛，1997，（3）：2-6.
[12]谢灼华，贺子岳.文华图专与中国图书馆学研究[J].高校图书情报学刊，2002，（1）：15-16.
[13]俞君立.文华图专学者对图书分类理论与实践的贡献[J].高校图书馆工作，2001，21（1）：2-4.
[14]马费成.世代相传的智慧与服务精神——文华图专八十周年纪念文集[M].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1：27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