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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灵:推动摄影博物馆成立的奔走者

    时间:2021-01-19 07:52:28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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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7月,台湾前“文化部长”龙应台召开一场记者发布会,正式将位于台北车站前方的一栋古迹大楼,列为台湾“摄影文化中心”,以作摄影博物馆之用。至此,台湾摄影人奔走推动近20年,为建构台湾的文化与历史记忆而呼吁成立的“摄影博物馆”,有了初步结果。

    今年年初,台湾相关部门拨出经费7.35亿新台币,用于展开“摄影资产抢救及建置摄影文化中心计划”,“摄影文化中心”作为此计划的主要建设任务之一,被编入其中。这个以建立全方位影像资料库、培育摄影艺术人才、提高民众影像美学素养为目的的计划,围绕着对台湾“摄影资产”的重新认识展开。计划内容还包括对损坏、正在消失中的老照片进行抢救、修复和保存,以及对摄影艺术系统化研究,等等。

    多年来,台湾摄影界的努力总算有了初步结果,“摄影文化中心”预计最早在2016年开馆。担任台湾摄影博物馆文化学会理事长的庄灵很清楚,这其中的过程有多么不易,以他为代表的民间力量,是如何一步步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推动政府重视摄影艺术,从而着手创立摄影博物馆的。

    为推动成立摄影博物馆而积极奔走

    台湾摄影博物馆文化学会成立于2011年,如今有六十几名会员。2005年时,学会初具雏形,只有十来人,“最初,我们只是在摄影界的一些好友聚会上,谈到推动成立博物馆,慢慢地,我们把话题变成了行动。” 2005年,庄灵与几位友人成立“台湾摄影博物馆推动委员会”,开会的地点在台湾国际视觉艺术中心TIVAC,而TIVAC的负责人全会华,也是该委员会的发起人之一。

    “筹备会成员都是义务工作,做活动也都是自己出钱。”尽管筹备会的发展需要自筹经费,但在庄灵看来,成立博物馆的工作非常急迫:“台湾摄影目前面临的状况是,老摄影家的作品正在消失,他们的后代不一定会保存、重视其价值。博物馆建立后,可以把过去和未来进行统合,一方面,老摄影家的作品能得到保存,且经过整理,能够让其保值;另外,年轻摄影师可以对台湾摄影有一个更全面的认识,而不是‘只跟国外赶流行’。” “我们希望有一个关于摄影的博物馆,以台湾摄影家作品为核心,发展摄影文化。”可是,无论成立摄影博物馆多么急迫,愿景多么迷人,庄灵的希望似乎只是台湾社会的一个微弱声音,“台湾很多美术馆、博物馆都有摄影收藏,有的还在增加摄影部门。但这些馆的收藏还是以绘画为主。台湾各地区的文史机关、学校等都有一些摄影收藏,但很零散。”

    2012年5月,台湾文化事务最高主管机关“行政院文化建设委员会”(简称文建会),改制为“文化部”,龙应台出任第一任“文化部长”。刚成立不久的“文化部”,立马听到台湾摄影界的诉求。同年5月,台湾“摄影博物馆行动联盟”成立,并于5月28日在“立法院”举行公听会,向“文化部”表达要在台湾设立摄影博物馆的诉求。

    “摄影博物馆行动联盟”将分散在台湾文化各界的力量凝聚起来。这个联盟不仅包括了庄灵所任理事长的“博物馆文化协会”,还有中华摄影教育学会等单位。此外,台湾各大学、展览空间、策展人、摄影家等都在其列,而积极为摄影界奔走的文化界代表林怀民也在公听会现场进行呼吁。

    庄灵等台湾摄影界人士的确和龙应台开过好几次会。龙应台这样跟庄灵摊牌,“如果要找地盖一个馆,除非东海挖出石油来。”她表示很认真考虑摄影界的建议,但“文化部”的经费实在有限。

    正如“文化部”每年被挤压的预算一样,台湾的文化发展似乎总在政策的外围徘徊,他们对此颇为无奈,当局似乎并没有提供一个有利于摄影生态良好发展的环境。

    就学校教育来讲,到目前为止,台湾的大专院校至今仍未成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摄影系,学生学习摄影大多只能跑到日本或欧美各国,这使得摄影教育的基础培养根基不牢,从而使摄影史、摄影理论的研究呈薄弱态势,以至于摄影无法得到学术认同。

    就市场来讲,作为一级市场的专业摄影画廊,在台湾并未形成气候,因此培育藏家的能力非常有限,没有坚实的一级市场,很难产生成熟的市场机制。而作为二级市场的拍卖会,情况更为惨淡,世界拍卖巨头苏富比、佳士得分别于1999年和2001年离开台湾,转战香港。因此,政府缺位,教育缺失,学术薄弱,加上市场贫乏,要在这样一个基础上建立摄影博物馆,无疑需要在各方面长期斡旋。

    庄灵就是这条路上的行动者之一,他曾向龙应台建言:“在没有凑到成立博物馆的经费之前,我们可以从基础的事情做起,如对台湾的摄影情况做前期调研。”之后,“文化部”正式踏出第一步。2013年年初,“国家摄影博物馆”专案评估计划出台,由庄灵任理事长的“台湾摄影博物馆文化协会”负责。

    “我们开了六、七场座谈会,找适当的人咨询,对很多专家、学者进行访谈,还赴欧洲、美国、日本等地进行考察。此外,我们跟台湾艺术大学的艺术管理和政策研究所合作,进行了大量的调研。”

    这之后,“台湾摄影博物馆文化学会”向“文化部”提交了一份完整的报告,按照庄灵的说法,这份报告给接下来的工作提供了依循:“大体对台湾摄影的实际状况做了意见整理,完成基础资料的建构,我们用学术方式进行分析、比较,推出一些可能的发展方向。”

    接下来,龙应台为“摄影文化中心”找到落脚的大楼。新成立的“摄影文化中心”被规划由“台湾博物馆”运营,也就是说,民间摄影界在所有努力初见成绩时,他们却“被缺席”了。印证这一事实的是,摄影文化中心宣告地址的新闻发布会当天,龙应台并没有找摄影界的人出席。

    对庄灵来讲,这即意外也在情理之中,“我们毕竟是民间社团,博物馆成立并不由我们来接管,我们不是专业公务人员。”

    庄灵显得比较超然,他更看重结果的达成,“学会的成立也是希望能够促成博物馆的建立,现在已经八字有一撇了。博物馆成立的时候,我们也考虑过是否解散学会,但最后没有,因为我们希望继续保持民间的社团身份,来向政府提供建言,如果他们有需要,我们也可以提供帮忙,摄影界的人,可以朝同一个方向聚合”。

    台北故宫,摄影博物馆的天然血脉

    庄灵一出生,便与北京故宫的文物一起在中国大陆辗转流亡,一直到十岁,他跟着家人,随着这批文物渡海到达台湾。成长过程中,感受父辈文人大师们之间的交往,耳濡目染间所受到的文化涵养,或许成为他在年逾古稀之时,仍努力促成摄影博物馆成立的力量源泉。

    “宣统出宫我入宫”,庄灵的父亲庄严,曾这样描述自己。这位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前副院长,自1924年从北大哲学系毕业后,一辈子都跟故宫的文物在一起。

    “我父亲在大学毕业后,睡在大学的办公室里,想毕业后怎么办。我父亲很爱考古,后来受教授推荐,进了清室善后委员会,开始清点宫廷文物。”

    1925年,国立北平故宫博物院成立,清室善后委员会撤销,庄严进入故宫古物馆工作。成为第一科科长的庄严,在1933年,护送文物南迁至上海租界,后抵南京。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故宫文物分三批往西部转移。庄严护送着一万多箱文物中的八十箱精品,奔波于武汉、长沙、桂林,最后到达贵阳,“贵阳情势也不稳,也遭到轰炸,文物的安全最重要,后来来到安顺城,城南有个石灰石的山洞,叫华严洞。将文物放在里面,当时政府派了一个连的部队镇守。”

    在这样的流亡途中,庄灵于1938年出生在贵阳。1944年,文物再迁移到四川巴县前。当时,庄灵已有了记忆,他还记得跟父亲一起,把易潮的珍贵文物拿出华严洞晒太阳的场景。“我们从小就知道,那是中国文化的精华。” 1945年,日本投降后,他们继续护送文物到达南京。

    “在我父亲的日记上,记着1947年最后一批文物回到南京的时间,与1937年最后一批文物离开南京的时间,是同一天,这中间,是十年。”

    当1948年庄灵随着家人运送第一批文物到台湾的时候,他也刚好十岁。“撤离南京时,我念小学四年级。坐船出来,风浪很大,我们睡在装满文物的箱子上,船里空气不够,空间很窄,大家都吐得一塌糊涂,我母亲那时候晕得特别厉害。”

    到台湾后,庄灵一家在作为文物库房的台中县雾峰乡北沟村住了15年,直到1965年台北故宫博物院在台北市外双溪落成,庄灵一家才随着文物搬到台北。

    庄灵无疑是历史的见证者,“我父亲那一代人做的事情,虽然跟我现在推动摄影博物馆成立是两码事,但他希望把好东西集中收藏、管理、维护,并能够做展览、出版等的意识,无形中影响了我。”

    父辈亲友,追忆一代文人的风骨

    1965年,庄灵成为第一位通过考试进入台湾电视公司的摄影记者,至2002年从电视台退休,他在电视台工作了36年。相对于扛摄影机完成工作任务来讲,拿照相机时的庄灵,态度更随意,而这随意也成为他摄影的独特之处,“我并没有一定要拍什么,拍前辈和同辈我都很自然,大家都没有压力,他们的个性能够充分显示出来,若干年后,把这些照片集中起来,也成了我摄影的一个特点。”

    庄灵的父亲庄严,处于台湾文化界的中心,跟张大千、台静农、郎静山等文艺界名人,都是好友,常常往来,从初中时便开始摄影的庄灵,在生活中成了这些文人往来的影像记录者。

    初中时,拿到父亲从日本带回来的相机,庄灵激动得好几天睡不着觉。他的早期摄影作品,围绕着家庭、北沟村的风景展开。当时,郎静山常带着作品前去拜访住在北沟村的庄严,这影响了庄灵早期的摄影。“我早期的拍摄受到郎先生的影响。他有时会带着亲手印放的作品,和父亲一起欣赏,有时候就送给我父亲了。”这位在庄灵印象中瘦瘦的,总是穿着浅灰色、藏青色长衫的“郎世伯”,也以生活中随意的样子,出现在庄灵的镜头中。

    另一位出现在庄灵镜头中的大师,是张大千。庄灵随父亲到张大千家中作客吃饭时,已经在电视台工作多年。一直旅居海外的张大千,1977年定居在台北市外双溪由他亲手设计修建的“摩耶精舍”。庄灵记得1978年在张大千家随父亲赴宴时的场景,“席间我听到很多故事。张大千是四川人,说到川菜,他用四川话说道,‘你们不晓得,考究的川菜是不辣的’,这话大出我的意料,因为我小时候也在四川、贵州一带长大,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川菜不辣。”在父亲1980年过世后,庄灵也曾去看过张大千好几次。在自己精心设计的摩耶精舍并没有住多久的张大千,于1983年过世。

    书法家、作家台静农,是庄严在北大读书时的同窗,他们先后渡海到台湾,“父亲跟台静农先生是几十年的好朋友,他经常到我们家来,父亲也常去他家,他住在温州街18巷,有时候我跟着父亲一起去。”

    除了在生活中拍摄父辈们朋友拜会交流的生活照,庄灵的镜头还拍下那一代文人的雅趣。1963年,庄严在北沟村组织了一次“曲水流觞”,将瓷觞嵌进竹筒,放在小河上漂流,邀约友朋,坐在河边,饮酒咏诗,享受东晋王羲之偕亲朋于会稽山阴兰亭的文人趣意。庄灵的镜头也记录了1973年在故宫附近的外双溪边,他父亲再次举办曲水流觞文人集会的情景。庄灵在老一辈知识分子的文化滋养中成长,正如他所说,父亲庄严成为他和三兄弟最初人生观、价值观形成的重要因素。

    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庄灵的三位哥哥日后也都奔走在文化艺术界。曾考入台湾师范大学美术系,而后成为著名画家的庄喆,影响庄灵接触现代艺术观念,并将其运用在摄影中。

    1971年,庄灵与台湾摄影界早期尝试当代摄影的朋友们,成立了“V10视觉艺术群”,虽然这是一个松散的群体,开会也常常人员到不齐,却带动了台湾当代摄影的潮流。

    即便在1960年代接受现代艺术思潮影响,庄灵的作品却并不强烈或反叛,依旧平和、安静,如他在父辈们的生活交往中所拍下的那一幅幅自然呈现的照片,成了珍贵的历史记忆。当我们追忆那一代文人的风骨时,可以在庄灵的影像中,找到些许抚慰。

    站在庄灵位于淡水树梅坑家的阳台上,举目四望,皆为植物环绕,可远眺观音山,俯瞰淡水河,夕阳落下时,喝一杯清茶,可细啜暮色雾霭的每一刻变化。同为摄影家的好友阮义忠,也因为这极好的景致,将房子买到庄灵家隔壁。

    在阮义忠眼里,庄灵是君子,愿意做很多无关创作的行政杂事。生活经历使他成为一代文人的见证者,也使他成为台湾摄影博物馆成立的积极推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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