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移民与母国的经济联系：以印度为例

[内容提要]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海外移民一直就与母国保持着紧密的经济联系，而印度拥有2500万海外印度人，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其海外移民与印度的经济联系尤为突出。海外印度人是印度崛起的重要海外力量，是印度经济发展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海外印度人之所以与印度能保持紧密的经济联系，既有印度政府的政策因素也有非政策因素的积极推动。

[关键词]海外移民　海外印度人　印度　经济联系

海外移民是指出于某种目的、需要、动机，跨出国境，在国外长期居住的人群，是近现代国际社会的重要经济和社会现象。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尤其是21世纪以后，随着国际人口迁移的日趋频繁，海外移民与母国的经济联系日益密切，成为世人广为关注的话题。

一、海外移民与母国的经济联系概况

2005年世界共有海外移民1.91亿人，约占世界人口的3.0％，他们越来越多地成为移出国，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而海外移民与母国的经济联系主要以巨额侨汇和促进贸易与投资为主。从侨汇这一指标来看，据世界银行统计，2006年海外移民共汇回母国2971亿美元，占当年世界GDP的0.7％，其中有2213亿美元流入发展中国家，是联系海外移民与母国的重要纽带(见表1)，巨额的侨汇收入在加强这些国家的国际收支地位、减少出口赤字、获得更好的借贷信用等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

从地区来看，欧洲中亚的移民人口最多，收入的侨汇也比较多，拉美加勒比海地区移民人口居全球第二位，侨汇收入数量最多，亚太地区移民人口不到欧洲、中亚的一半，但侨汇数额比较多，这些地区是海外移民与母国经济联系最为密切的地区。从国家来看，2007年世界前15位侨汇收入国(见图1)中，前五个国家的侨汇收入都超过了100亿美元。1994年以后，印度取代了中国、墨西哥等老牌侨汇收入大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侨汇收入国。而南亚虽然从整个地区而言并不是世界侨汇收入最多的地区，但印度、巴基斯坦和孟加拉国却居侨汇收入国排名前列。

二、海外印度人与印度的经济联系概况

遍布世界各地的海外印度人被印度政府称为“我们的孩子和亲人”，是因为他们与故土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最初这一联系以宗教、语言、文化联系为主，20世纪90年代后以侨汇、投资和贸易等为主的经济联系越来越紧密。

(一)海外印度人基本情况

印度大规模海外移民始于英国殖民统治时期的19世纪30年代，这一移民过程一直持续到现在。印度的海外移民的数量非常可观，其具体数量极具争议，即使在印度国内，统计数字也极其混乱而不统一。世界银行研究机构2004年的统计数据显示全球海外印度人总量为2000万以上，《2005年世界移民报告》也称全世界印度移民人数约为2000万。但印度官方的统计似乎更为乐观，海外印度人事务部(MOIA)2006年度报告中将海外印度人的人口总量确定为2500万以上。2005年1月7日印度总理曼莫汉·辛格在第三届“海外印度人节”(PBD)开幕式的讲话中谈到海外印度人人口总量时也使用的是2500万这一统计数字。

对印度而言，海外印度人分为两种：印度裔外国人(People of Indian Ori-gin，PIO)和海外印度侨民(Non-Resident Indian，NRI)，分别指拥有外国国籍的印度血统的人和拥有印度国籍但侨居国外的印度人。

据海外印度人事务部统计，海外印度人遍布于全球110余个国家，在有些国家甚至还成为该国的主体民族或族群。世界五大洲基本上都有海外印度人，但在各洲的分布并不均衡。亚洲是海外印度人分布最多的洲，这主要是由于殖民时期由殖民国家贩卖到东南亚的契约劳工和印度独立后前往海湾国家从事体力劳动的劳工的巨大数量所致；美洲和欧洲也是海外印度人比较多的大洲，除了殖民时期贩卖到加勒比海地区的劳工以外，20世纪60-70年代至今由印度前往西欧、北美求学、定居、工作、投资的高科技人才和实业家也不在少数；非洲也有相当数量的印度人，主要是20世纪初期运往英伦三岛中途滞留非洲并在当地落地生根的劳工。近年来移民海外的印度人有增无减，2005年从印度移出的印度移民约1千万，占其人口比重的0.9％，目的国的前十位分别是：阿联酋、沙特、美国、孟加拉国、尼泊尔、英国、斯里兰卡、加拿大、科威特和也门。

(二)海外印度人与印度经济联系的现状

1.侨汇成为印度外汇最大来源之一

侨汇是海外印度人与印度经济联系的主要纽带之一，它也成为印度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印度侨汇的增长速度可以用“惊人”来形容(见图2)。1990年印度的侨汇为23.84亿美元，1990～1991年海湾战争爆发，大批定居于海湾地区的印度人迁回国内，但当年侨汇的数额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长了8.09亿美元。2002年侨汇突破了150亿美元，达157.54亿美元，2007年更是高达270亿美元，居世界侨汇收入国首位。1990～2007这18年间的年平均增长率达15.35％。

在印度国内，侨汇收入始终是外汇收入的重要来源。2001年以前印度的侨汇占外汇储备的30％～45％，可以说是印度外汇收入的最大来源。2001年以后，印度积极参与国际合作，广泛开展对外贸易，外汇收入呈现了多样化发展的趋势，侨汇在外汇储备中所占的比重有所下降，降至20％～30％之间，但仍是外汇收入中一个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见图3)。

印度工业联合会(CII)首席经济学家保米克(T.K.Bhaumik)评论海外印度人的侨汇时认为，“侨汇的大量流入及其对经济的重要作用清楚地表明人才外流并不是人才输出国的损失”。印度人移民海外不仅能够解决印度的失业问题而且还能使国家从侨汇中获得大量的外汇。

2.海外印度人的投资给印度带来了发展资金

印度批准海外印度人投资的部门主要有印度工业协会秘书处(SIA)、外资促进会(FIPB)、印度储备银行(RBI)等。1991～2000年经以上三个部门批准，海外印度人对印度投资的协议金额为953.42亿卢比，实际利用金额为865.57亿卢比，实际利用额占投资总额的比重达90.79％。

2000年以后，印度加大吸引海外印度人回国投资的力度，据印度工商部统计，从2000年4月到2008年9月，印度共获得海外印度人投资33.82亿美元，占印度收入FDI总数的4.42％。

海外印度人给印度带来的发展资金不仅体现在直接投资上，还体现于利用自己在本国的影响力以及加大本国对印度的投资力度上。毛里求斯是一个印度人口占比例相当大(约71.6万，占60.35％)的国家，该国对印度的直接投资(FDI)数量非常大。据印度《经济时报》2006年1月10日报道，2005年1～9月，毛里求斯对印度投资10.73亿美元，是印度最大的FDI来源国。从

2000年4月到2008年9月，毛里求斯共对印度投资326.49亿美元，占印度收入FDI的44％，是对印度投资最多的国家。

3.海外印度人帮助印度建立起世界一流的IT产业

海外印度人在知识密集型工业领域里取得了举世瞩目的非凡成就，他们的贡献对其定居国和祖籍国印度同样具有重要的意义。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海外印度专家对印度IT产业的贡献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

第一，在印度成立自己的IT公司。目前在印度软件业排名靠前的几个跨国规模的大企业(如Congnizant、Techspan、Mphasis等)都是由海外印度人创办的。

第二，投资印度IT公司。印度的Nascent IT和Dot.com等IT公司都有一定的海外印度人的股份。

第三，促使本国公司与印度公司合作。许多海外印度人进入欧美等大型跨国公司管理层，由于他们的影响作用使其所在公司在选择软件外包(ITES)的合作伙伴时，更倾向于同印度的IT公司合作。

第四，为印度IT业发展提供智力支持。TiE公司的创始人之一、被《财富》杂志称为美国“硅谷之父”的美籍印度人堪瓦尔·雷西(Kanwal Rekhi)为印度设计了一套公众对话系统，激励印度政府和人民进行一场现代化革命；一些在发达国家学习了尖端IT技术的年轻人以移民身份回到印度从事IT研究，建立IT实验室；还有些海外印度专家对印度接纳的外国投资以及外包订单给予指导，使印度的IT业向更高效、更具国际水平的方向发展……这些都使印度的IT产业在1990～2003年以年均40％的增长速度快速成长，印度的IT出口业也成为了一个拥有122亿美元资产的支柱产业。

(三)海外印度人与印度经济联系的特点

1.海外印度人的侨汇主要用于赡养亲属，投资份额不大

海外移民寄回祖国的侨汇最主要的用途就是赡养家属，印度的侨汇也是如此。印度发展研究中心(CDS)一份关于海外移民对喀拉拉邦社会经济影响的调查报告显示：海外移民寄给家人的侨汇有两个主要用途：一是用于家庭消费，这部分中的86％用来维持家人基本生活；二是用于教育、还贷、修缮房屋和储蓄，分别占这部分侨汇的36％、27％、11％和8％。

印度的侨汇用于投资的部分很少，能够实际利用的更少，在1991～2000年这十年间，最少时只有6500万美元，最高数额也才达到6.65亿美元，不足当年侨汇总额的11％(见图4)。而近十年内，实际投资额占侨汇总额的比重更小，有的年份甚至不足1％。

20世纪90年代初期，印度刚刚开始经济改革，外商投资还很少，海外印度人对印度的投资可以占到FDI总额的一半左右，但这一比重随着印度FDI急剧上升而变得越来越小，1997年就下降到5％左右，1998～2000年都是在1.5％～3％之间徘徊。对此印度工业联合会分析认为，印度政府没有为海外印度人提供更为便利的投资措施。在投资政策上，针对海外印度人的投资政策与其他外商直接投资的政策没有太大区别，甚至连印度储备银行的统计机构都没有专门统计海外印度人投资的具体数据。2000年以后，随着印度政府对海外印度人重视程度的日益提高，针对海外印度人的投资政策才逐渐健全起来。

2.与印度经济联系紧密的海外印度人以定居欧美发达国家的印度人为主

生活在西欧、北美等发达国家的海外印度人以其雄厚的经济实力、身居高级管理阶层的社会地位和对尖端科学技术的掌握使其与印度的经济联系更加紧密，对印度经济发展的影响作用也更为明显。

20世纪90年代以来，移民美国的印度人数量直线上升。从美国汇回印度的侨汇占印度侨汇收入的比重由1997年的37％增长到2003年的51％。除了对印度进行直接投资，在美印度人还对印度高端知识经济的形成和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推动印度的IT和软件外包业务向具有更高附加值、知识更密集的方向发展，并用自己的能力与信誉打造世界IT产业中的“印度品牌”，还与其他移民群体的IT精英建立经常性联系，从而为印度的IT业创造一种双赢的局面。

又由于定居美、英、加等国的印度裔医学家的影响力，印度建立起具有世界竞争力的医疗保健业，使得印度香薰、瑜伽、印医、顺势疗法等独具特色的医疗方法风靡全球。目前，有200万居住在发达国家年收入在3630亿美元的印度裔外国人，平均每隔三年就来印度就医一次，平均每年在印度消费72亿美元的医疗保健产品和10亿美元的差旅费用。

2006年第四届“海外印度人节”闭幕前选出了由全球1024位海外印度人代表组成的理事会，其中有345名委员来自西欧和北美的发达国家，占全部委员数量的33.69％。印度政府为了表彰对印度经济、文化、社会等各方面发展做出突出贡献的海外印度人，自2003年起至今评选了6届“海外印度人奖”，共有79人获此殊荣，其中就有36位来自欧美发达国家，占获奖总人数的45.57％。

3.海外印度人与印度经济联系密切的地区主要为北方的旁遮普邦和南方的喀拉拉邦、泰米尔纳杜邦和安得拉邦

印度国内的绝大部分地区都有居民移居海外的记录，其中输出移民比较多的邦有喀拉拉邦、泰米尔纳杜邦、北方邦、安得拉邦、旁遮普邦、马哈拉施特拉邦等，其中又以北方的旁遮普邦和南方的喀拉拉邦、泰米尔纳杜邦和安得拉邦与海外印度人的经济联系最为紧密。

20世纪90年代侨汇是喀拉拉邦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1990～1999年喀拉拉邦海外印度人的存款以每年20％～25％的速度增长。1991～1992年度侨汇占该邦财政收入的17％，1997～1998年度占该邦财政收入的24％。90年代下半期平均占该邦财政收入比重为22％。由于侨汇的注入，90年代末期，喀拉拉邦的人均收入水平不仅赶上了印度全国人均收入水平，而且还超出了49％。1999年喀拉拉邦得到的侨汇总额约为1365.2亿卢比，2004年约为1845.6亿卢比，1999～2004年所得侨汇的年增长率达34％。侨汇对喀拉拉邦经济的重要性还可以通过下列比较得到证明：侨汇是该邦税收的1.74倍，邦政府年开支的1.8倍，该邦从中央政府得到拨款的7倍并足以偿还该邦2003年外债的60％。除此以外，大批移民移出海外还有助于喀拉拉邦提高培养适应国际需要的高学历、高技术人才的能力，有助于促进该邦对外贸易、旅游业、运输业、电信业以及其他服务业的发展。

旁遮普邦、泰米尔纳杜邦、安得拉邦也是移民较多、侨汇收入较多的几个邦。这些地区的侨汇都很少被用于奢侈品消费，而主要用于维持家人基本生活开销或购置房屋以及其他家庭成员的教育上。其中旁遮普邦的侨汇更注重用于改善家人的生活水平，泰米尔纳杜邦的侨汇则多用于投资农业。

安得拉邦的海外移民不仅提高了自己在移出地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改变了其家人的生活方式，有的还帮助自己的兄弟姐妹移民到自己的定居国，

从而使他们有更好的教育和生活条件。他们都成为了家庭中追求更高层次生活的模范和鼓舞力量。安得拉邦政府还利用具有较高科技知识的海外移民来发展本邦的知识经济产业。

三、海外印度人与印度经济联系密切的动因分析

(一)政策因素

1991年印度开始经济改革，把半封闭半管制的经济改革为开放的自由市场经济，与世界接轨。在利用外国资金战略上采取了一系列鼓励外国投资的措施。其中海外印度人，特别是新移民的经济和科技实力正是印度政府寄予厚望的海外力量。90年代至今，印度政府对海外印度人政策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使印度的侨务政策向全方位、多方面发展，取得了很多实质性的进展，具体政策措施有如下几个方面：

1.授予海外印度人法律地位——印裔卡(PIO card)和双重国籍政策

为了加强与海外印度人的联系，增强他们对印度的向心力，印度政府推出了印裔卡(PIO card)计划。1999年3月，印度内务部开始颁发印裔卡。这一计划主要针对老移民，也适用于新移民。居住在世界各国(几个特殊国家除外)的四代以内的印裔及他们的外国配偶都可以获得这种身份卡。只需交纳1000美元，符合条件者就能获得为期20年、可多次入境印度的签证。这种身份卡为海外印度人返回印度提供了极大便利。

2003年初，在第一届海外印度人节庆祝大会上，印度政府宣布，开始实施双重国籍政策，2005年该项政策又做出进一步修改，将授予除巴基斯坦和孟加拉国以外一切国家的印度裔外国人以双重国籍，这项政策于同年8月以国籍法修正案的形式被议会通过，正式实行。

2.增设海外印度人管理机构——海外印度人高级委员会和海外印度人事务部

为了全面了解海外印度人的状况及其希望和要求，制定更客观有效的侨务政策，2000年9月，印度外交部成立了一个“海外印度人高级委员会”。2004年5月，曼莫汉·辛格政府上台执政后，根据该委员会的建议组建了“印度侨民事务部”，以解决处理海外印度人事务时多组织多部门参与的问题。同年9月，这一部门更名为“海外印度人事务部”。这一独立部门的设立表明了政府对海外印度人的关注。海外印度人事务部的业务范围涵盖了关于海外印度人的广泛领域，为海外印度人提供“一步式”服务，几乎成为面对海外印度人服务的唯一窗口，其主要任务是促进、培育和保持海外印度人与印度之间互惠互利的共生关系，它标志着印度侨务机构的整合和完善。

3.实施吸引侨资的经济措施——印度复兴公债

为了吸引海外印度人回国投资，印度政府设计并实施了一系列富有吸引力的投资计划。印度复兴公债就是具有代表性的一个。

1998年8月，印度国家银行推出了一种以海外印度人为主要对象的五年期债券——印度复兴公债，并由此从印侨那里募集了40亿美元的资金。除发行公债外，印度投资中心于1998年11月在瑞士召开了印侨投资高级首脑会议，积极解决海外印度人在印度投资时遇到的相关问题。

4.繁荣海外印度人的学术研究——学术术语的规范化和研究机构的设立

20世纪90年代至今，研究海外印度人逐渐成为国际和印度学术界的热门话题，研究成果也在这一阶段丰富起来。为了方便研究和统一称呼，一些与海外印度人相关的学术术语开始规范化，其中最具代表性的NRI就是“印侨”——Non-Resident Indian英文单词的缩写，目前已被学术界、媒体、政府等相关机构和部门普遍使用。

研究海外印度人的权威机构和权威专家主要集中在印度国内，外交部的海外印度人高级委员会的研究成果《海外印度人高级委员会报告》是迄今为止关于海外印度人历史与现状最为系统，涉及面最为广泛，同时也是最为权威的一份调查报告。

5.庆祝与表彰海外印度人的杰出贡献——海外印度人节和海外印度人奖(PBSA)

印度政府将每年1月9日定为“海外印度人节”，表达了印度政府意欲进一步加强海外印度人对印度的认同感和印度对海外印度人的凝聚力。从而借助海外印度人的力量，将印度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推向更快的轨道。2003～2008年海外印度人节已举行六届。为了表彰海外印度人的杰出成就，褒奖他们在加强印度与其他国家的关系以及他们在推广印度的信誉与威望上的贡献，印度政府于2003年第一届海外印度人节上推出为海外印度人专设的海外印度人奖。

(二)非政策因素

20世纪90年代后海外印度人对印度经济的影响越来越明显，印度政府在海外印度人政策上的变化起到了很大推动作用，而其他非政策性的因素也不容忽视，它们进一步推动了海外印度人与印度的经济联系。

1.海外印度人的国际影响力

印度人移民海外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8世纪，经过两个多世纪的艰苦奋斗，他们在国际社会上已拥有良好的声誉和极大的国际影响力，他们对定居国和印度都具有重大的影响和作用。这种影响力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经济影响力。在英国，2000年评选出300多个具有影响力的印侨商人和150个富有并杰出的印度裔外国人。在美国的印度人可能是美国历史上最成功的移民群体之一，世界最大的金融管理咨询公司之一美林公司(Mer-rill Lynch)的一项调查表明：尽管经济不景气，然而美国的印度人不仅保住了自己的财富，而且还有所增加。印度裔外国人在经营小型企业和旅馆业上也非常成功。

第二，政治影响力。在世界各地，海外印度人曾出过三位总统、三位总理、68个部长和250多位议员。他们成为各自定居国政治舞台上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也是沟通印度与其所在国关系的“无形的手”。

第三，科技影响力。海外印度人在发达国家特别是美、英、加的工程、信息技术、医疗、金融、工商管理、会计等知识密集型领域非常成功。在美国，外国出生的印度裔美国人中有67％拥有大学学历，是美国平均水平的三倍，其中又有大约44％担任管理或专业职位。在英国大量存在于各企业及以信息产业和医药产业为代表的高科技领域的120多万海外印度人表现尤为突出。在世界上最富裕的地区之一——海湾地区，几乎所有服务部门都有海外印度人工作，印度的技术人员、护士、教师及其他专业人才遍布各行各业。

2.海外印度人强烈的文化认同与归属感

海外印度人与印度有天然的社会文化联系，这种联系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宗教认同。自19世纪初印度人在欧洲殖民地定居以来，宗教就成为印度与海外印度人之间联系的主要纽带。印度人不仅建造与祖籍地相似的各种宗教场所，而且终生希望到印度的圣地朝觐。那些有能力回印度寻根的人都以此方式向祖国表达他们的感恩之情。

第二，语言认同。海外印度人对学习祖先的语言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海外印度人社区里大多数宗教仪式和集会都会使用母语朗诵圣歌和民歌。观看母语电影是海外印度人喜爱的休闲方式之一。海外印度人也乐于从他们的祖父母那里学习母语。印度国际关系委员会等组织也做了一些努力，如派遣印地语、泰卢固语和泰米尔语教师教授海外印度人母语。

第三，文化认同。海外印度人非常注意保持并增强其印度特征。新移民更是继续与印度的家庭成员保持密切联系，也更愿意为其子女安排印度配偶。印度食物、音乐、舞蹈是海外印度人已经流传几代、仍保存完好的文化特征。

(三)印度的经济崛起及国际地位的提升

2008～2009年度，印度在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全球竞争力报告》中排名第50位，其中效率提升指标排名第33位，金融市场成熟度排名第34位，市场规模排名第5位，创新能力与鼓励创新的环境排名第27位，是正在崛起的经济体。印度有较强的宏观调控措施、稳定的民主环境、对经济改革的广泛共识、透明的经济政策、活跃的资本市场、大规模股票交易市场、成熟而独立的司法体系，这些都对外国投资者有极强的吸引力。

结语

印度政府认识到海外印度人巨大的经济、政治和科技潜力之后，及时改变了以往对海外印度人不闻不问的态度，郑重推出了侨务政策，以调动海外印度人的积极性，使其成为印度崛起可借重的重要力量。这成为海外印度人与印度经济联系程度较其他移民输出国的移民与母国的经济联系更为密切的原因之一。尽管印度政府的海外印度人政策存在偏差，但也只是局部性的偏差，该政策总体上得到了广大海外印度人的支持与欢迎；尽管印度基础设施状况还比较落后，但新世纪以来印度政府加大力度引进外资改善这种状况，这同时也为海外印度人投资提供了契机；尽管印度内部存在教派冲突、南亚地区存在安全隐患，但随着印度民主化进程的不断推进，全球化的不断深化，追求经济发展并实现双赢已成为各国的首要目标，国内教派冲突与地区矛盾将会趋于缓和。此外，印度近年来的经济发展的强劲势头与政府对海外印度人的重视等因素的推动，海外印度人与印度的经济联系必将更加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