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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命,过河【散文】

    时间:2022-09-05 09:32:37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板命,过河【散文】

      首都吹个头,而拽出个古城故事,说明时代在变,人,焉能不变?下面达达文档网小编为您整理的板命,过河【散文】,希望能够帮助到您!

    板命,过河【散文】

      改革开放的时代大潮,有幸为生在红旗下的我辈所亲历、所见证,否则,或许苍苍白发的今天,我都不会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样子。

      1976年10月,全国工厂停工、学校停课闹了10年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彻底结束后,1978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作出了实行改革开放的重大决策。1979年,率先批准在广东、福建实施的对外经济活动中,实行“特殊政策、灵活措施”,同时决定在深圳、珠海、厦门、汕头试办经济特区。

      如此我国国民经济,才从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如同1960年代的三年大饥荒之后那样,又一次进入了调整和发展时期:全国从“文斗、武斗”的革命运动场景,转换为“推墙入海”的开发建设、以及打开国门搞活经济的场景。这个时期,放开了手脚的人们,把敢于辞去公职,砸掉“铁饭碗”出去闯荡的人,称之为“下海”。

      古人云“打铁要靠砧礅硬”,而全凭一己之力刨食的我,断不敢率性摔碗“断奶”下海——我试水赶海。

      一,千里迢迢赶海试水

      我请了一个月的干休假,乘坐绿皮火车取道昆明、桂林而至北海。当我真真实实地站在北海银滩,平生第一次面对碧波万顷、水天一色的大海,原先所期待的满心窝的激动,竟一丝感觉也找不到!

      到得北海,我首先去了人才交流中心。哇呜,辣么多投石问路的个人资料,分类挤在大货架样的格子里,等待牵马伯乐。我要回了之前寄来的资料,我得主动出击。

      当时的北海,到处是轰隆隆开发建设的脚手架,到处是自助餐馆和大排档,到处是行色匆匆的青年男女,却还没有出租车行业,满眼只有呜呜泱泱的摩的去来,起步3元。我花3元钱就到了北海日报社。

      看完资料和一些发表作品,接待人员说,我很适合做副刊编辑,但3天前刚进一个,满员了。“我不怕跑路,做记者也行。”我有点迫不及待。他说记者部也是满的。“这样吧”,他想了想,说:“你会不会写评论?”“会。”我想起《人民日报》上有篇文章,说两个在美打工的留学生,一个总能找到工作,一个总是空手而归。原因是面试时,一个总答“会”,一个总答“不会”。“会”的同学就告诉“不会”的,说:“你得都说会。等发现你不会被解雇时,他要发你工资,你还学了点经验。”所以我说“会。”

      报社人就让我从一个外地人的视角,写五六篇北海不同侧面的评论给他看看。我哪里敢!我住着旅馆吃着饭馆,而写这种思辨性文体,自己有几两几钱,心里有杆秤。白底黑字的“北海日报社”吊牌,我看了最后一眼,黯然撤退。

      我不甘心、甚至带着挑战心理再次敲开过一家杂志社总编的神秘之门。两天前,我被他一句话就打发了。

      那天他开口就问:“学历?”“大专。”我答。“我们这里连搞发行的都是本科!”他瓷人冷脸。我无话可说转身就走。再次登门,我决心发动一场专科打败本科的战争。

      “你来过。”总编反应如电脑敏捷。“被你一句话打发,不死心又来了。”说着我先发制人地将学历、职称证书及发表作品搁在他眼前。

      “这些都是你写的?”总编终于抬起头。“搞文字工作的还要请人代笔?”这回我瓷人冷脸。“好吧”他说:“我给你十分钟,你随便谈。”总编剑眉一竖,目光X光机一样透视着我。犹如即兴演讲,我抓住时机兴风作浪,倒海翻江铺天盖地向他“炮轰”了十分钟。只十分钟。一丝幽微的笑意,浮上他长着两撇日本小胡子的嘴角:“你有一定潜力,我决定破格录用你。”说毕,起身送客,约我次日上午去谈具体工作。

      沿海人明快的工作作风,令我起敬,我期待明天的太阳早早升起。

      我欣然而至。总编将已经办好的《工作证》和介绍信交给我,说派我住桂林工作点,协助采编一本《在竞争中崛起》的书。

      催征战鼓在耳,我踌躇满志表示次晨出发。可是,总编咋只字不提我的权益、我的报酬呢?想了想,我委婉一试:“可以预支差旅费么?”“不。一切费用自理,工资也在效益中提取。”总编棱角分明地盯着我:“你要明白,你是我们杂志社中最不够格的一个!”我的自尊,从来没有过地被深深刺痛,我心说“去你妈的破格录取!”但我必须承认他说的是真的。在这片本科硕士济济的开发热土上,一纸大专文凭到底寒碜!这一心理较量他是赢家,但我还输得起,输不起的,是钱币的较量。

      市场经济的汪洋大海,泛着炫目的金光,会不会游泳的人,都魔幻般地被蛊惑着,然而真要纵身其中,又深恐丢失了岸、丢失了岸上的麦子……我当然不会贸然投入到总编海中捞月的经济策略中去,平静而礼貌地将他刚刚盖上大印的工作证,轻轻放回桌上,坦然道一声:“对不起!”

      西方不亮东方亮,一转身,我就去了广东茂名,那里,正在举办人才交流会。在人才交流活动中心,一块钱一份的招聘意向表随便买。我挑了三五个单位,作了面对面交流,投了意向表。茂名的朋友告诉我说,你若相中哪家,要赶紧去送礼。“送礼,送什么礼?”我大惑不解。“送钱去呀,三五千就行。”朋友说。三五千?我月薪都没这个数呢,我才不干这有枣没枣打三竿的事。

      我就守株待兔。期间,有电话联系的,有石沉大海的。其中,我去了茂名水泥厂,他们需要个编报人。萍水相逢,接待我的《茂泥报》黎主编很实诚,他坦言厂里教育科科长一职正虚位以待,他拟转岗上任,我呢,正好能接替他编这份报纸,工作可以正式调动。他给我看了报纸,4开4版铅印,比我在单位办的油印《情况简报》正式。

      茂名有“南方油城”之称。主要生产石油化工产品、后来上市的“茂化实华”公司,就座落在这里,似乎离这家水泥厂不远。客观地说,那些年的环保程度不高,黎主编办公室的桌子凳子,由于长年油气润泽吧,都有了包浆的成色。更意外的,是桌上还是一门黑色的老式摇把电话,与改革开放前沿的广东,很不协调;与我所在办公室一溜儿的橙色皮沙发、内外线两门按键电话,也形成强烈反差。在黎主编带我了解工厂情况时,我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

      这是一家大型国营老厂,在国家正搞开发建设的年代,水泥厂经济效益也很不错。但我抬眼头顶雾状的天空,想象那些肉眼看不见的粉尘,深以为还是西昌的高天朗日蓝天白云好。

      四月的茂名,满街都是洁白芬芳的黄桷兰,诗友晓音住的院校,也是一派花树蓬勃。我之所以从北海奔茂名,既为到人才交流中心碰碰机缘,也为会会乡党晓音。

      有天傍晚,我在海边沙滩漫步,遇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礼貌招呼后结伴而行,噢,她们都是茂名教育学院的进修生。语言上的亲和性,交谈自然随意。“听说你们四川的山很大,是不是就像把广西的山垒起来那样儿的?”“NO!”女孩儿的天真,令我忍俊不禁。我如数家珍道出峨眉山、四姑娘山、螺髻山山川连绵的巍峨阳刚之势,女孩一脸神往:“呜哇!这辈子要能到四川看看真正的大山,该有多好呀!”“这辈子!”我心里一激灵——原来,海边的人想看山,跟山里的人想看海,是一样的噢!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正是山与海各具风骚的魅力,在改革开放时期,吸引着千百万人走出去、闯进来。海,有海的深邃辽阔;山,有山的雄奇险峻,世界,正是因了异彩纷呈而生生不息啊。

      临岸观海,落日熔金缓缓西沉,而风,正涌动着潮水开始上涨……这趟赶海,我虽没能将自己按预想“赶”出去,但自我放飞中,海风激活了僵化的脑洞,归来写成《赶海三题》,发在《四川日报》副刊上。是自由投稿,就特意注意了编辑名字:程宝林。

      赶海归来,我就又开始了写自己想写的东西,诗歌、散文、随笔。其中随笔《一角钱》,经《凉山日报》刊载后,没几天该报头版就刊发了州政府文员刘泱短讯,说,州府领导见《一角钱》后,即召集有关部门到机场路召开了现场办公会,当即拍板20万元修桥。

      咋回事呢?在西昌机场路农专以北(今西昌学院北院)路段,年年雨季因小河沟河水冲刷蔓延,干天是乱石滩,雨季成大水凼,车辆过往无不小心翼翼,大车怕卡壳、小车怕熄火,行人脱鞋涉水无不惊恐如履薄冰。忽一日,有老农贴路边垫沙袋搭木板坐地收银:南来北往行人,收费一角钱,皆大欢喜——所幸,那时没有城管!

      《一角钱》促成20万元修桥,《凉山日报》的及时,州政府领导的务实,路障消解一劳永逸——许多年后,当我从北京回老家,路过西昌,机场路早已今非昔比,路面宽敞,桥也随之扩建,蓝天白云下沿途三角梅怒放,甚是漂亮。

      二,向北,冥冥蜿蜒的伏笔

      周大新在中篇《向上的台阶》里说,一个人的命运,有时候会在几分钟里改变。这里的“几分钟”,对我来说,却是几年,其伏笔,缘于一趟出行。

      从北海归来的这年隆冬,具体说,是1993年12月3日,我从大凉山的西昌乘坐绿皮火车,穿山越岭跨黄河抵达北京,到中国新诗讲习所,参加“中国首届女性诗歌研讨会”。

      这是我第一次向北、走进首都北京;这是我有生以来,风雨人生中,第一次有人接站——当随人流走到出站口,迎面好些举起的纸牌:接站的、拉旅客住店的、跑黑车的。改革开放的自由经济时期,各行各业熙熙攘攘自由往来;那时普通百姓家还没有电话,手机更是闻所未闻,凡机场、火车站接人,就举块大纸牌。很意外正对站口的一块纸牌上,写着“吴建琮”三个醒目的大字,这是我同呼吸共命运鲜有同名的堂堂大名呀,我一点都不怀疑,那就是我!

      接我的人,自我介绍叫邹正平。这是雪后的北京,他带着我去乘地铁的路上,随处可见泥雪斑驳的积雪。下雪不冷化雪冷,很少见雪的我这个南方人,客观上说,真是天寒地冻,但我的心,是暖和的,平生第一次有人接站,感动感慨涌动心头。搁别人,或许寻常,于我不是。《感谢你来接我》《有人接站》两篇小文,之后分别发在《中国有色金属报》和福建的《闽西日报》上,不过,邹正平至今都不知道。

      这次参会,首都见闻别样地打开了我的眼界:圆明园、八达岭、北大未名湖,但真正击倒我的,是中国美术馆!

      纯然没见过大世面的懵懂,我被浓得化不开的艺术氛围包裹得不知所措,恢弘的展厅,楼上楼下一幅幅巨幅油画、国画在恰到好处的光照里呈现出摄人心魄的艺术魅力,我的灵魂,有被抽离的感觉!我不会画画,也不懂画,但世界上所有的艺术都是相通的:文学、音乐、绘画,对美的追求和感觉,都是相通的。

      如果说我的魂儿因此行而丢在了北京,那么美术馆,是最大的诱因。从北京回到西昌,我的心,再不肯跟我回来。

      虽然北京,也曾给我留下“改开”的瑕疵。说来好玩。

      那天,因为谢冕先生要来出席会议,我特意就近在胡同里找了家美发店打理头发。走南闯北天马行空的闯荡中,我早已练就习惯性的自我保护意识。我先问;“吹个头多少钱?”“5元。”店主说。我安然入座,门口的女孩立马进来为我洗头,干洗。“花王洗发水。”她将手里的瓶子在我眼前一晃,就开始在我头上按摩式柔洗,并顺延到颈部,当碰到肩部时我说:“赶紧把头洗了,我忙。”这才洗了头,进来个小子吹头。别说,头发吹得蓬松有型,还真是首都水平。

      女孩就跟我结账了,说花王洗发水25,加头部按摩肩部按摩洗发吹发,一股脑儿85元!我沉静应对;“进门我就说的吹发呀,按摩会来你这里?”“你没拒绝。”女孩说。“你没明说,说明你洗发自带按摩。”我不示弱。这时3个小子不知从哪,一下就立在了我身边,一副不交钱甭想走的样子。我依然沉静,说:“是不是硬要这么多?”“是。”他们冷着脸。“那好”我说:“我没带这么多钱,你们谁跟我去拿一下?”女孩问远不远,我说拐弯就到。嘿,都以为劳资这个说“川普话”的外地人好欺负呢!

      我将跟随我的女孩径直带进讲习所祁人办公室。我问祁人:“北京吹个头多少钱?”祁人一看我身边的女孩就明白了究竟,说:“她要你多少钱?”“85元。”我如实说。祁人一拉抽屉,摸出个微型录音机,对女孩说;“吹个头85元,说明你们的服务很好嘛,你报个店名,我派记者去采访一下,给你们作个宣传。”女孩愣住了,想了下说,就收45元吧。祁人说,请把价格再报一遍,说着把录音机向女孩靠近了点。女孩不说话了,缓缓才说,收14元。“这个价格我还能接受。”我对女孩说,陪她回去交差,女孩连说不用。祁人告诫道,来我们这里开会的多是外地人,你们要注意点首都人的形象才对。

      若这天我是个散兵游勇,定然乖乖挨宰无疑。

      我国改革开放从“黑猫白猫能逮老鼠就好猫”,发展到“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这个阶段,凭批条、靠人脉空手套白狼的“倒爷”,轻而易举就捞到了乌鸡变凤凰的第一桶金。当一切向钱看的致富理念渗入市井,靠自个儿动脑筋赚钱,甚至赚昧心钱的事情,自然滋生腾挪空间。

      天高皇帝远民风淳朴的会理古城,改开初期曾有过这么一桩事:最先吃螃蟹开店的有家百货铺,那天来了个操普通话的买纽扣,说自己的制衣厂需要大量纽扣,并从挎包里掏出样品。见店家没有,大大方方撂下50元定金,说若能进到货,有多少他要多少;进不到,过时间他来取定金。

      50元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可不是小钱,这桩买卖又合情合理双方不亏,店家就收下定金与之达成口头协议。

      还在琢磨着是去成都、还是昆明进货呢,没两天店里就来了个推销纽扣的外地人,所需品种一应俱全,嗨,真是刚瞌睡就有了枕头!一番讨价还价,店家照单全收,满心欢喜就等交定金的买主了。嗨呀,明眼的你猜着了!对,正是这个“买主”将他的货,一锤子就砸给了本份经营的店家!古城新鲜事,这桩上当买卖,很快就传遍了一支烟功夫的小城。这种狸猫换太子坑蒙式的不诚信经营,最早就这样渗到了千年大山的皱褶里……

      首都吹个头,而拽出个古城故事,说明时代在变,人,焉能不变?我的变,也正是由于这趟行程,目力所及地挠了我的心,而野了我的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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