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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香樟:香樟

    时间:2018-12-25 04:53:55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冯少尉走出站台,就做了一个立定动作,随后向右转,运足的全身的气,向那棵香樟树走去。冯少尉迈的是标准步兵行进速度,每步距离75公分,挺胸收腹,两条胳膊前后摆动幅度恰到好处,目光平视远方。
      不远处的马路边,有一棵香樟树,哨兵样站立着,注视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注视着冯少尉。每次冯少尉走近,它都是这样,平静而淡定,只是由于季节不同,风姿也各有千秋。记得头一回走近它时,江南小城正用一场细雨款待了冯少尉,是那种似有似无的细雨,落上树身,汇至叶端,垂下一滴滴透透的亮,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绿色,都跑进了这透亮里。冯少尉也想朝里跑,跑进这晶莹纯净的世界,可是只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他看见树下的一双手扯着一块布条,来来回回蹭着一只白皮鞋,那只白皮鞋穿在一个中年男人脚上,那只脚又搁在一只小木箱上,中年男人完全是一副成功人士打扮,就连肚子也是个成功人士样儿,像个圆球搁在两条腿上方。中年男人对面,就是那双如蝴蝶般翩跹的手,起先,冯少尉没有看见那个女孩,他完全被那双手吸引了。其实那刻,女孩的脸正埋着,埋得冯少尉几乎看不见她的脸蛋,当然也不晓得她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以前,冯少尉曾被人埋汰过,说是在礁盘上呆过的海军陆战旅官兵,回大陆看见老母猪都是双眼皮。听到这句话,冯少尉每次从礁盘回大陆轮休,都不敢看街上行走的女人。可是那刻,他的视线被那双手牵住了,顺着手他看见了女孩盘在头顶发髻,像一束凝固的浪花,耸立在那里,发髻上方,是一只红色发卡。冯少尉每次回大陆,只要看见浪花状的物体,总会久久注视一番,随后就会想起在礁盘上看海浪的情景。其实女孩身后那棵香樟树,也如一个巨浪,耸立马路边,路上行走的人,就如同鱼儿般。那些穿着超短裙子的女子,就如比目鱼款款游动。如此想下去,这江南小城也就如一个沧海,那些新建的高楼,也就成了礁盘上的高脚屋了。如此再联想下去,女孩就如一条银枪鱼,两只手就似触须在水中划动,而手中拽着的那块白布条就是一条带鱼。
      冯少尉站到女孩面前时,中年男人已经走了,扔下一元面值钢币。女孩突然抬起一直低着的脑袋,看着冯少尉,两道目光相碰的刹那间,冯少尉突然感觉有点晕,甚至有点不敢相信,她会在马路边干这种行当。当然,她长着双眼皮的眼睛。其实,双眼皮对于冯少尉来说,并不感兴趣,他完全被她的气质震慑了。那阵短暂晕眩过后,他就回过头朝四周张望着,寻找着那些本来就很熟悉的东西。他觉着身后不远处,肯定会有一个摄像机镜头,镜头后面,会站着一帮吃影视饭的人,诸如导演摄像还有制片之类,这样的场面,他见多了,眼下拍电视影的可以说是铺天盖地,演员更是多如牛毛,更不用那些只图露个脸不拿片酬的群众演员了。可是扫遍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当确信眼前发生的并不是一个电视里的镜头,便在她面前的一张小凳坐下,将一只脚搁在中年男人搁过的木箱上。
      女孩目光从冯少尉脸上落向白皮鞋。那是一双海军军官制式白皮鞋,由于旅途奔波,鞋面上已经沾满尘埃,当然还有磕碰的黑色划痕。女孩先用海绵沾着洗涤剂,擦去横七竖八的划痕,又用干布抹净洗涤剂,接着就拿出一个装着蜡的铁皮小盒,打开之后,用一块白布朝鞋面上蹭着。
      制式皮鞋顿时光亮起来,冯少尉的脸色却突然暗了下去。
      冯少尉是接到母亲病故的电报回乡奔丧的,当上飞机的时候,他就盘算着要穿海军夏常制服为母亲送老,夏常制服是白色的,既庄严,又圣洁,也能代表儿子的心,现在皮鞋又擦得白白亮亮,他心里很感激她。当然,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那就是心头的悲伤。他掏出一张拾元面值票子,送到她面前。
      她接过后,举在手中看了一眼,随后又递到他面前,道:“找不开,就算了吧。”
      “不用找了。”冯少尉道。
      “真的不用了。”她说着,突然问道:“回家探亲?”
      “是……老母亲走了,回家给她送老……”冯少尉说着,突然哽咽。
      “你穿这身军装为老人送行,九泉下母亲一定很荣耀。”她说:“快走吧。”
      “我在等车。”他没有说还有时间,只是问道:“长途汽车站候车室空气不好,我可以在这里稍坐片刻吗?”
      “当然可以。”她说。
      “我不能占着你的凳子,这样,会影响你的生意。”冯少尉说。
      “我愿意陪陪你。”她说:“生意哪天不好做?可是陪你却是难得,也许今生只有这一回。”
      “起先我当你是演员,是在出演某部电视剧。”冯少尉抬头看着她背后的香樟树。那刻,雨已经停了,树叶端部的水珠却在滴答着,有那么几滴,落上她的腮帮,顺着脸颊朝下滚动。
      “没有。”她说着,突然垂下脑袋,看着他的鞋。随后又将目光移向马路,看着路上的匆匆行走的各式鞋子。高跟的、浅帮的、名牌的、进口的、皮革的、布料的……正是这些鞋子,承载着各式人等。一个手牵名狗的女人走了过来,冯少尉连忙让了座,女人落座后,将一只红皮鞋搁上木箱。女孩拿起棕毛刷子,飞快刷着。顷刻间,就将两只红皮鞋擦得油光锃亮。女孩擦拭之间,那只名狗就蹲在一旁,呆呆地看着,间或伸出舌头舔一下女人的手背。女人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枚硬币,扔进小木箱。
      三天后,冯少尉穿着擦得锃亮的海军制式皮鞋为母亲送老,当他捧着骨灰盒行走在母亲生前守望过的麦田,田埂两边的麦浪如同南海潮水般朝他涌来。办妥丧事,他就匆匆归队,回到礁盘高脚屋,每当把着高倍望远镜守望南中国海,视线里总会出现那棵香樟树,以及树叶端部映着的透亮。守海的生活是枯燥的,高倍望远镜里出现的,总是一望无垠的湛蓝,那种色彩带着浓烈的海腥味,呛得他直想呕吐。值了一天更回到屋里,临睡前总要将那双制式皮鞋擦一遍,端正地摆到床边。其实,那双白皮鞋只是摆在那里,却很少穿它,就像是一个摆设似的,在礁盘上执勤,官兵都很少穿制服。可那双鞋,总是摆在很显眼的地方,过几天就擦上一次。每当擦完皮鞋,他总要给女孩发个短信,告诉她他现在很好,在遥远的地方执勤。她也会回他短信,说她也很好,最后她还会问他,什么时候再回故乡,她再给他擦鞋。有时候,她还会在短信里跟他玩个小幽默,或者撒个娇什么的。当然就是幽默或撒娇,话题也总离不开他的制式皮鞋。比如说: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再触摸一下你的制式皮鞋;你穿着我擦过的制式皮鞋,就成了江南美女心中的白马王子;还有男人没双好鞋就穷半截之类。冯少尉看着这些短信,总觉着女孩是拉他的生意,他暗里盘算着,下回回乡探亲,就天天到她的鞋摊做她的生意。
      他甚至觉着,就是家里没事,也得每年回趟家,让她擦一遍,还还她的情,当然,还要看看那棵香樟树,看看树叶上凝结的江南小雨。这么想着,冯少尉就会觉着心里充实了许多。守海的日子很枯燥,天天面对的,就是水和天,有时整整一天,洋面上连海鸥都看不到一只,礁盘上没有树,空气里的盐份很高,任何树在这里都不能成活,冯少尉心里有了凝结着江南小雨的香樟树,就觉着守海的日子滋润了许多。
      冯少尉终于等来了香樟树凝结雨滴的季节,这个季节江南小城到处都是香樟树花的香气,仿佛那芬芳是雨滴所散发出来的,因为满树的水珠就像累累果实挂满树身。启程之前,他没有给她短信,他要给她一个惊喜,他脚上还是穿着那双制式皮鞋,离开部队之际,他真想将自己的还有战友的闲着的皮鞋都背来,好让她痛痛快快擦个遍。
      也许惊喜比生意更会使她高兴。他这么想着,就走到了香樟树前。天公作美,满城皆是杏花雨,树身上雨滴也挂满了,只是树下没有擦鞋摊位,也不见女孩的身影。冯少尉围着树身转了两圈,又朝马路四周扫了几眼,还是没有看到那只熟悉的鞋箱。是不是城市马路整顿,鞋摊取消了,或者是她的摊位搬家了?这个行当,摊位朝哪里一摆就可以做起来,一般来说,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生意就红火。冯少尉站了片刻,便给她发了个短信,告诉她他已经到了小城,就在香樟树下,过了大约半个钟头,她才回了信,说在别处练摊,让他稍等。
      中午时分,女孩背着鞋箱下了公共汽车,走到香樟树下,说:“对不起,我来迟了。”冯少尉看着她急匆匆的样子,便问道:“你还没吃饭吧?”她却回道:“吃饭不急,先给你擦鞋。”冯少尉说:“肚子比鞋更要紧。”她又固执地回道:“鞋比肚子更要紧,鞋是男人的门面,更是你们军人的门面。”说话的当口,她已经将一张小凳摆到冯少尉面前。
      冯少尉只好落了座,将一只脚搁到小木箱上。
      她伸出握着刷子的手。她的动作起先还有些生疏,却很快就熟练起来。一会儿,那双白皮鞋就擦得干干净净,接着就朝上打着蜡,制式白皮鞋很快显出往日光彩。冯少尉站起来后,对女孩说:“走,我请你吃饭。”女孩拾缀着工具,道:“我还有事,晚上我来请你喝茶。”说着,就背起小木箱走了。
      当天晚上,冯少尉按照手机上约定,又站到了香樟树下。她上身穿着一件红T恤,准时来到,寒暄几句后,便对冯少尉说:“我带你去一个你从来没有去一个地方。”冯少尉说:“城市的茶座我去得不少,在我服役的那个城市,市民都有喝早茶的习惯,我们每当回大陆轮休,也常去一些茶楼喝茶,其中也有一些高档的。”“我们去的那里,虽然不很高档,却有陪茶的,而且档次都不低。”女孩说。
      “你说的是不是三陪?如果是的话,我看就……我们部队有规定。”冯少尉正说着,女孩就接过话题:“三陪怎么啦?你别把三陪女都看得很坏,她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好女子。”“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说,我们军人在外,是不能接受三陪的。”冯少尉道。“是三陪不是三陪,到时候你就晓得了。”女孩说着,就拉起冯少尉的手:“走吧。也许到了那里,你会有意外收获。”
      冯少尉跟着她,走过那条马路,又穿过几条不知名的小巷,随后就到了一座小院前。这里是一片等待开发的老街区,周边老房子已经拆得七零八落,只剩下这座设着石库门的老宅院。进屋后冯少尉才听说,这座老院的主人是个钉子户,怎么也不肯搬,正在跟开发商打官司,由于周边已经是废墟,屋里早就断了水和电,水还好说,因院里有一口老井,断了自来水,住户就用井水,问题是电停了无法解决,一到晚上,只好点蜡烛。跟在身后的冯少尉刚站到门口,石库门就依呀一声开了,院子里接着就传来叽叽喳喳女孩笑声,接着门洞内又溢出一片温润烛光。冯少尉跟着她进了门,看见宅院天井井台上点了一圈蜡烛,一群年龄不等的女子,正围坐四周。没等走近,女子们就发出一阵喊声:“鞋长来了,鞋长好!”冯少尉正听得纳闷,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就走过来,拉住女孩的手问道:“昨天你还说自己是单身,怎么今天带来了一个兵哥哥?”
      “这是我的固定客户,不过一年也只做我一回生意。”她笑着答道:“今天我请他来喝茶,过过平民生活。”
      “哦,欢迎!欢乐!”天井里又发出一阵呼声。冯少尉站在那里,看见围在井台边的女子,坐的全是鞋摊上见到的那种小马扎,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墙根边,摆着一只只擦鞋用的小木箱和铁制的搁脚支架。烛光里的女子们,有的还穿着戴有护袖的上衣,有几张面孔,还有点熟悉,看得出这是一帮在城市街头擦鞋为生的乡下女人,闹不清楚的是,她们怎么会住到了一起。冯少尉刚落了座,就有年轻女子双手捧着一杯茶送到他面前,道了一声:“请。”
      冯少尉双手接过,抿了一口。随后小声问坐在身旁的女孩:“她们怎么叫你鞋长?”不等回答,那个送茶的女孩就说:“这是我们封她的。眼下满世界都是带长的官儿,我们也封她个长。”
      “封什么不好?怎么封这么个‘长’?”冯少尉道:“多难听。”
      “什么难听?我看鞋长,比什么官都大,你晓得在这座城市有多少双鞋?它的数目肯定比城市的人口还要多出好多倍,当个鞋长,可以统领三军。这可是全世界最大的官儿。”她笑着说,口气里充满自豪感。
      “别小看我们的鞋长,我们鞋长可是正经八百的研究生。”送茶女孩接着说。
      “怎么,你是大学研究生?”冯少尉说:“难怪我头一回擦鞋,就觉着你不是个擦鞋的。”
      她沉默片刻,道:“我母亲曾在这座城市擦了五年鞋,供我读完了大学本科。好了,不说这些,我们喝茶。”
      她说着,端起姐妹送来的茶,跟冯少尉碰了一下,道:“少尉,让我们以茶代酒,为我们的缘分干杯!”
      “为缘分干杯!”井台旁所有的女子都端起手中茶具,这些茶具,有的是碗,有的是搪瓷杯,还有的是一只纸杯。
      晚间新闻结束后,冯少尉跟着女孩走出石库门洞,沿着穿城而过的古运河岸走着。他准备送她回家,尽管他不晓得她家的地址,也不晓是她有没有成家,或者是住在临时租赁的房子里。因为她没有告诉他住在哪里,只是在河岸上行走着。当走上一座老桥,她突然停下脚步,望着桥下河面若隐若现的灯光,长长叹一口气,道:“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世了,我们头一次见面的那天,就是我母亲的忌日。”
      “我明白了,你在那天用那种方式祭祀母亲。”冯少尉说。
      “我母亲在这座城市练了五年摊,她租了老屋里一间小厢房,一直住在里面。可以这么说,这座老屋,跟我的命运有缘,如果没有它,也就没有我的今天。”她说着,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在大学读书的时候,我每个周末都要到这座老屋里来。这里原是一座祠堂,是典型的明清建筑,市志里还有它的记载。母亲在这里住了五年,就跟它有了感情,我也是,如果哪个周末不来这里,就觉着缺了什么似的。”
      “那是因为你爱你的母亲,所以才爱人及屋。”冯少尉说:“就如我们在高脚屋里呆习惯了,也舍不得离开。”
      “这座老屋,不仅为母亲遮风挡雨,也为我,还给了我很多温情。”她说:“你可能没有看到,老屋房梁上,有很多明清徽雕,都可申请文物保护呢。可是就这么一座建筑,却面临着拆除的命运。”
      “你们没有呼吁过?”冯少尉问。
      “我曾带着老屋主人跑过市政府,答复是城市建设需要拆除旧建筑。”她说:“不过我们还要守在这里,直到感动上帝。”
      “如果开发商要来强行拆迁你们怎么办?”冯少尉问。
      “我们就像你们当兵的坚守阵地一样守着它。”她说::“前几天,曾有开发商的推土机开到大门口,被我们用身子挡回去了。”
      两人说着话,又走起来,当走到一座大学门前,女孩便立住了,道:“少尉,谢谢你送我,你留步吧。”
      冯少尉站了下来,看着女孩。
      女孩也看着他。两道目光碰到一处,随即就分开了,也不知是她感到羞涩,还是他觉着在夜深人静之际,用这种目光看一个女孩,有点唐突。女孩转过身,朝校门走去,她的影子投在路面上,如风般轻盈。
      来年,冯少尉又回到这座城市,他本想选择她母亲忌日的这一天,因为任务,延后了一天,乘的却是同一趟车。下车之后,就迳直朝那棵香樟走去。
      香樟如往年样挺立着,立成了哨兵样,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响声,如同行举手礼般,叶子端部,也如同往年样挂着雨滴,江南的春天总是细雨霏霏。
      他走到树前,站了片刻,就给她发了一个短信,却一直没有回,打手机也是盲音。正纳着闷,转过脸忽然看见不远处的鞋摊上的女孩正看着他。正要问话,女孩却先开了口:“你是冯少尉吗,我认识你,去年我们在一起喝过茶。”
      “她……”他指着树下问道。
      “你先过来,我替你擦了鞋,再告诉你。”女孩说。
      冯少尉坐到女孩面前小凳上,女孩边擦边说:“我正要告诉你,她……
      “她怎么了?”冯少尉问。
      “你听我慢慢说。”女孩说:你还记得去年你喝茶的那座老屋吗?”
      “记得。”冯少尉道:“是一座带石库门的老宅院。”
      “起因就是那个石库门老屋。”女孩说。
      “石库门老屋?”冯少尉预感到出了什么事,不敢再朝下问。
      “是那座老屋。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她跟那座老屋竟有着解不开的缘分,就把命都搭上了。”女孩说:“她娘在城里擦鞋,一直租住在里面,后来,她娘死后,她还经常去老房子,跟主人混熟了,再说老房子还住了不少房客,都是我们这些在街头练摊的擦鞋匠,都是她娘的熟人。她常来老房子,除了看我们和房主,还有一个原因,是喜欢房子,她曾不止一次地跟我们说,这房子不能拆。后来,她一次次地跑市政府,还在老屋门前拉过抗议拆除的横幅。因为她的努力,老屋的拆除一拖再拖。可是就在昨天,她坐到香樟树下,摆开鞋摊刚擦了几双鞋,一辆小轿车方向盘失灵,突然偏到树下,撞上鞋摊。”女孩说到这里,突然哽咽了:“她被送到医院,就没气了。”
      “事故结论出来了吗?”冯少尉问道。
      还没有,女孩说:“公安已经介入调查。”
      女孩边说,边悄悄给冯少尉擦着鞋。那刻,冯少尉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路边的香樟树,当脚上的制式皮鞋擦得干干净净油光锃亮,他就抬起腿,迈着标准的军人步子走到香樟树前,面朝树身,行了一个军礼。
      
      [责任编辑吴佳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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