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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坛绅士

    时间:2020-04-04 07:56:58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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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璜是一位真止的gendemall。”

    张璜,字渭渔,中国著名机铸币收藏鉴赏家,曾任香港钱币研究会第三任会长。与胞妹T张弓良女士,皆热衷于收藏中国钱币,最终均成为钱币收藏大家,是中国泉坛中仅见的兄妹双杰。他俩在香港、台湾、大陆乃至东南亚、美国均有广泛的影响。在海外,张璜被称为中国银铜币鉴定专家;丁张弓良是中国军用钞票的鉴赏收藏家,在泉界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在我孩提时代,我在上海重庆中路家父马定祥开设的“祥和泉币社”里,曾几次见到过张璜伯伯。他个子修长,头发稀虚,身穿中式长衫。他的左眼稍微有点斜视。当时我想,做钱币生意是要靠眼力的,像他这样的眼睛能鉴定真假吗?我父亲告诉我:“张璜伯伯虽然左眼不太好,但是他右眼睛是有‘特异功能’的。他用不着显微镜、放大镜,就能对铜币的真假看得一清二楚。即使是西贝货(西贝为‘贾’,即‘假货’之谐音),绝对逃不过他那只有特异功能——能鉴赏钱币的法眼!”这就是家父对张璜先生的评价。

    张璜先生早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初,先在杭州,随后在上海直收集、研究中国铜元(当时社会仍流通使用铜元、银元)。张璜到上海也曾住过重庆中路渔阳里14号,与围棋泰斗顾水如先生(日本吴清源、我国聂卫平、陈祖德都曾拜其为师)为邻。据顾水如的女儿顾藕芳告诉我,张璜与她的父亲经常在顾家对弈,顾先生非常喜欢与张璜走棋,认可他的棋品。两人总是谈笑风生,十分投机。她父亲与张璜除了研究围棋之外,有时还讲些“赌经”——麻将、牌九、梭哈、轮盘赌等等。

    顾水如曾告诉他女儿,他和张璜都认为“赌经”里面是有学问的,绝不是仅仅靠运气。顾老称赞张璜先生是一位非凡的人物,具有“学者”风度。

    张璜在沪时,偶尔也与家父一起打麻将消遣,他认为我父亲是麻将桌上的高手,很佩服我父亲对麻将方面的研究。那时,我父亲与张璜等泉界同好,文人雅士都认为中国麻将是一门具有艺术与技术的高尚娱乐。

    张璜有时也去上海的“六国饭店”、“好莱坞”、“秋园”等几个赌场。他去那里也是研究学问,如他在赌场里玩的36门轮盘赌。每次他随身都带了笔记本,一边下赌注,一边做记录。在笔记本上他记的是什么呢?将轮盘几点钟出什么号码,一一记录下来,长年累月,积累了大量的数据。此外,他还根据轮盘上铁弹子的重量、当天的气候变化等物理学、天文学综合知识,研究轮盘运转的规律,总结了一套丰富的“经验”,所以他几乎达到了十赌九赢的地步。他每次去赌场,都要预先准备好张“课程表”,按照“课程表”上的计划下注,怎么下法也很讲究。甚至他中午吃饭时,他的朋友就拿他的“课程表”当“圣旨”一样,按他写的计划下赌注,屡试不爽,赢了钱就请张璜吃饭。

    后来上海的一些赌场老板见到他都害怕,央求他说:“张先生,求求你不要再来了。”但是他把握一条原则,下赌注时,从来不下大的赌注。他说,赌,有时还是要碰点运气的。大赌,输了要倾家荡产;赢了也要性命攸关,因为赌场老板、黑社会老大都不会轻易放过你。

    张璜的外甥女丁介文曾说“我非常钦佩舅舅的高风亮节。抗战时因不愿在日本人的统治下教书。决定辞去教职,宁可进出赌场,用他自创的轮盘赌法正正当当的赚钱,维持一家十余口人的生计,长达三年之久!据说当时上海的赌场都怕见到他……”

    另据张璜的外甥丁介仁先生告诉我,曾经有一次,澳门赌场老板打算“教训”张璜,派人对他下毒手欲使其致残。但实在因为张璜为人慷慨大方,平时给赌场里的人员都付了很多小费,大家对他很尊敬,张璜先生的人缘也很好。老板这次派人对他下毒手,而打手对这样的好人”不忍下手”,却偷偷告诉了张璜,使他避免了这场灾难。

    正如我父亲说的那样,张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但做人慷慨大方,做任何事情也都是有理智、有分寸的。

    那时,我父亲也问他在赌场的制胜之道,他倒也实在,将“机密”向我父亲以及我叔叔马定方和盘托出,“事实上很简单,轮盘的中间有个轴心,轮盘长时期转动下,轴心的一边会受到磨损,那一边就会产生倾斜。铁弹子就容易落到倾斜段中的那些号码里。”“也与当天的天气、地心吸力、磁场都有关系。”据说张璜连轮盘赌上使用的铁弹子重量都一清二楚。张璜对此有这样的研究,源于他在学校里接受到的数学、物理等方面的教育以及他本人刻苦的钻研精神。

    我父亲告诉我,张璜早年是在上海的英国教会学校——雷士德中学读书,英文、数学、物理等各门功课都很好。1926年毕业后,他很受校方赏识,留校任数学教师,当时年仅十七八岁,可谓天才。

    张璜先生后来搬到金神父路花园坊(现瑞金二路99弄)33号,弄堂口有家“南京洗染店”,他与该店老板商量,在洗染店的玻璃橱窗中摆设一些铜元银币,每个钱币下都有中英文注明价格、名称,以此广交沪上泉友。据我叔叔马定方回忆,有一次到他家办事,与张璜同出家门,走过洗染店,他看了一下橱窗里陈列的铜元。突然他走进店里,将个铜板翻了一个身,原来铜元的背面颠倒了。张璜对任何事情就是那么认真,给我叔叔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张璜先生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极深,他一辈子穿中装,哪怕到了香港,也是如此,从未见过他着西装。他衣着整洁,总是穿着双擦得铮亮的皮鞋。张璜太太是个相夫教子的贤内助,根本用不着他操心家事。

    据我父亲以及我叔叔说,张璜的太太会根据当天的天气情况、会客地点、会晤的客人,选好张先生应该穿的长衫,在出家门时亲自给他穿戴上去,甚至纽扣都帮他扣好。等衣服穿毕,张太太还拿个矮板凳,让他坐下来,给他梳头发。就那不多的头发,也是梳得很仔细。

    据他们说,张璜在临出门时,太太会递给他一个皮夹子,耳语进行交代。就像一个要去幼儿园上学的乖巧的孩子一样,张璜似乎一切行动听指挥。然后他将皮夹子放在口袋里,太太还要替他摸一摸,担心漏了。出门前张太太还要问好几点钟回来……经过太太的打理和“化妆”后,此时的张璜俨然已是个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绅士了。在张璜伯伯的字典里面是没有“生活”这两个字的,如同我的父亲一样,他们俩一心想着的就是中国钱币。

    张璜先生是在教会学校里学的英语,后来自己又教过英语,所以英语异常流利。家父经常对我提及张璜英语方面的能力,他说:“张璜的英语讲得很好,很有格调。他的英文高雅而纯正,韵味美感俱佳,这是我远远不及的,所以我当年与耿爱德等一些外国朋友交往时,都要请张璜先生代为翻译,连耿爱德、汉南等一些外国人都称赞他的英语。”当年张桐伯、罗伯昭、陈仁涛等先生与其见面时,他们之间大多也用英文交谈。父亲还经常对我说,“我与张璜伯伯结交几十年,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个从未讲过假话的人,他是一位真正的gentleman!(英语“绅士”)”

    开创国人钱币拍卖之先例

    1946年,张璜先生在上海北京东路137号家服装公司里开设了“金海钱币店”,当时主要经营中

    外银币和中国铜元。该公司陈老板做内衣进出口生意,亦爱好收藏钱币,遂结识张璜。于是让出摊位给他经营钱币买卖。张璜的钱币店离外滩很近,吸引了许多往来的外国人,那段时间生意非常红火。后来,外国兵舰、商船日渐稀少,主要靠“外卖”的金海钱币店生意受到很大影响而歇业。

    张璜伯伯还把他的一位叫汉南的德国好友介绍给我父亲,汉南是研究蝴蝶的专家,有“蝴蝶博士”之称,十分爱好收藏中国铜元。当时张璜常常邀请家父去汉南在亨利路(今新乐路)的家,观赏他收藏的铜元。二战胜利后由于纳粹战败,德国侨民被遣返回国,汉南临走时把一批珍贵的铜元交给了张璜。内中有安徽九星当十铜元、广西省造光绪元宝当十铜元、江西省造辛亥大汉当十铜元、哈尔滨军舰壹分、袁世凯当十铜元银样等等。后来张璜将这些稀见的铜元又多次给我父亲鉴赏。

    我父亲与张璜彼此之间是绝对信任的,他每次与耿爱德做生意时,大都请张璜同去,并代为翻译。他们之间没有什么隐瞒,情谊可谓深逾手足。

    张璜先生绝对有”创新精神”,别人想不到的他想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他也做到了。当时上海还没有中国人拍卖钱币的先例,张璜举办的中国钱币的拍卖就是个创举。

    1946年1月26日下午三点,张璜在外滩12号汇丰银行大楼的一个会议室(新中国贸易公司152室)主持了我国首次“中国稀见钱币拍卖会”。据张璜当年的秘书顾藕芳女士回忆说,张先生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筹划、印刷拍卖目录。拍卖目录印上:“本社经营金银铜镍稀见币及参考书籍收藏器具。”还印有“收买出价比众高,拍卖佣金格外低,售价定价特别廉,寄售去路非常速。”事先由她分发给上海滩四五十位钱币爱好者和钱币商人,通知拍卖会的举办时间与地点,并在他的金海钱币公司门市部将拍品先预展两天,供人参观。拍卖会由张璜亲自主持。那时候大家都讲信用,无需什么手续。许多泉友来了,坐得满满当当,就看看放在会议桌子上的拍卖品。大家都是内行,随便看。张璜规定:”请你们先看十五分钟。”“时间到,大家请坐,现在开拍。”身为主持人的张璜拿了个小木头棒做拍卖槌,竞拍人根据拍品举手报价,以最高价成交,绝不准许任何哄抬虚假行为,一切都按照拍卖规则进行。

    唯有一次例外。那天我叔叔带来好友——电影大导演李英(著名电影女星顾兰君的丈夫)前来参加拍卖会。岂知李英不懂拍卖规矩,乱抬价格,闹出了笑话,但这并非张璜之意。关于此事的详细介绍,参见宋路霞著的《钱币太师马定祥》,文汇出版社,2005年版,第118页,在此不作赘述。当年张璜先生的拍卖会相当规范,决不弄虚作假,采用卑劣手法,玩弄诈骗买卖双方。

    张璜先生怎么有这么好的脑筋,拍卖会的套程序从哪里弄来?我父亲曾经问过他。张璜说:“是从外国的报纸看来的,外国这方面的事情很多。”原来张璜先生平时阅读上海的英文报纸——《字林西报》North China Daily News),了解国外的新鲜事物,所以才有这样的想法。此后,张璜先生曾主持了多次这样的钱币拍卖会,场场轰动。

    重视学术研究

    1949年4月,张璜在上海公开发行的《金融日报》上创办了《泉币研究》双周刊专栏,每逢星期一出版,共出版了五期。张璜除亲自撰写泉学研究心得外,还积极邀请沪上一些泉界名家如郑家相、王守谦、张季量、汪啸麟、沈子槎、王松麟及家父都为之撰稿。每期都刊有祥和泉币社和汪啸鳞开设的上海钱币社高价征集中国稀见钱币的广告。张璜早年在上海举办的拍卖会目录及其在《金融日报》主编的《泉币研究》专刊等各种资料(这些是对研究中国钱币发展史具有相当重要的历史价值的资料),现藏于浙江省博物馆“马定祥中国钱币研究中心”。

    其间,张璜曾在四川北路上海银行的交易所与人合伙做过股票经纪人。1949年6月,上海证券交易所被封闭,张璜股票也做不下去了,钱币生意更难做。受香港朋友之邀,张璜于1950年离沪赴港。

    在赴港前,家父交给他一批银币、铜币以及6时黑白照片和大量的钱币研究参考书籍,供其在港得以维持生计。自此一别,二老再未谋面,仅靠书信保持往来。

    虽然张璜去了香港,但是父亲直在惦念这位知友,常常对我讲起他早年与张璜的一些往事。他以前晚上常去瑞金二路花园坊张家,与张璜谈论、研究中国铜元,相互观赏藏品,几乎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那时我们住在太平桥承庆里1号,两家相距五六里路。他们两人晚上经常谈到深夜十一二点钟,张璜伯伯还要送我父亲回家,两人在路上还在继续聊天,到我家附近,他们仍然谈兴未尽,父亲转身又将其送回家。就这样几个来回,甚至到了天蒙蒙亮,犹如“梁祝”戏中的《十八相送》。难怪家父直称张璜伯伯为其终身“挚友”。而张璜平时同别人聊天时,是不多说话的,如有人向他请教讨论钱币,他往往回答只有几个字——“对”、“不对”、“很对”、“很不对”。

    活跃于香港泉界,提携后辈

    张璜到香港后,得到了香港房地产巨商洪涛飞的照顾和支持,洪先生在高士打道有店面,当时在香港的银楼、钱庄、银行存有大量美国的金银币,这些金银币返销美国后可获很大的利润,他们在这方面做得较为成功。50年代初期,在香港几乎没有专门经营钱币的商店,仅有早年从上海去的王守谦在香港亚历山大商场设了一个摊位。后来,张璜在九龙尖沙咀弥敦道的重庆大厦设店,从事钱币生意直至70年代。

    张璜自50年代开始,和港澳等地的一些钱币爱好者,如陈建宇(卓伟)、沈万山、陈国昶、黎森等人,经常聚会研讨泉学,并于1964年组织成立了“香港钱币研究会”,张璜先生为促进香港钱币事业的发展与繁荣做出了很大贡献。

    耿爱德自去美国后,与张璜经常有往来。1954年,耿爱德(E·KANN)在美国出版了英文版《中国币图说汇考》一书,由于当时美国不能与大陆直接通邮,故耿爱德只好通过张璜转寄给家父。遗憾的是,这本极有纪念意义的耿氏亲笔签名书在“文革”时不幸遗失。

    另外,美国纳尔逊(Richard Nelson)以及大收藏家古德曼(Irving Goodman)都是张璜的客户和朋友,他们收藏的中国银币之中,许多都是由张璜提供的。

    “文化大革命”后期,大陆有关部门将从各地收购来的清末民初流通的银元、银元宝以及银器、玉器、翡翠等运往香港处理,银元、元宝、银器等大多销毁熔炼银锭。张璜与宝生银行合作,在这些即将熔炼的银币中,抢救出许多稀见品,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马德和、谭嘉尧、李振兴等一批港台收藏家,当年都受到张璜先生的提携。我在向马德和与李振兴问及张璜先生时,他们对张璜先生都赞不绝口,对我说:“张璜先生不仅传授给我们泉学知识,而且还教会我们如何做人,张璜先生的人品是第一流的!

    据香港钱币研究会现任会长马德和先生说,上世纪80年代初,大陆有大量的新疆各粪银元、铜元走私到香港,张璜带着马德和常去香港九龙各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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