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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成长小说视野下的《铁皮鼓》

    时间:2020-05-08 08:01:08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摘 要:成长小说是德国文学的重要传统,《铁皮鼓》作为德国作家君特·格拉斯最负盛名的作品可视作对其的戏拟、反讽与有力反拨。本文将在反成长小说的视野下对《铁皮鼓》进行解读。

    关键词:《铁皮鼓》;成长小说;反成长;人物谱系

    作者简介:王颖茹,汉族,1991年1月出生,江苏徐州人,南京师范大学2013级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现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08-0-02

    成长是每个生命的必经之旅,它在文学作品中表现出熠熠生辉的姿态。《铁皮鼓》是德国作家君特·格拉斯“但泽三部曲”的第一部,1959年秋《铁皮鼓》首次亮相在美因河畔的法兰克福国际书展上,几十年来经久畅销,同名电影于1980年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这些都足以说明《铁皮鼓》这部小说的生命力。未成年人的视角体现了对德国传统成长小说的继承,但这个以拒绝生长的奥斯卡为主人公的规模宏大的叙事更多的则是对成长小说的戏拟与反讽。本文将以此为切入点对《铁皮鼓》进行全新解读。

    一、对成长小说的反拨

    成长小说的起源存在不同说法。根据巴赫金的界定,希腊有色诺芬的《居鲁士的教育》为最早的成长小说,但一般来说,1795至1796年歌德发表的《威廉·麦斯特的学习时代》不仅开创了德国成长小说的传统,也公认为是这一类型的典范。成长小说随后传到其他国家并得到广泛发展,英国的《汤姆·琼斯》、《人生的枷锁》,美国的《看不见的人》、《麦田里的守望者》等都是其中具有影响力的作品。

    巴赫金把成长小说强调为“人的成长小说”,美国学者马科斯在《什么是成长小说》中认为某些切肤之痛的事件将成长小说的主人公“引向了一个真实而复杂的成人世界。”成长小说的经典作家歌德的核心思想是“人只有通过世界才能认识自己”。简单来说,成长小说就是单纯质朴的年轻主人公在与社会的接触中不断接受挫折与考验,最终认识自己并达到与社会协调的过程。《铁皮鼓》中的奥斯卡生于1923年,三岁时故意从地窖楼梯摔下不再长个。21岁被石头砸中又重新生长,却成1.23米的驼背侏儒。奥斯卡畸形成长的故事反映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到五十年代这一代人的成长历程。与传统成长小说相类似,小说以未成年人的世界为表现中心,突出少年主人公在社会的成长中个人内心世界与外部世界的巨大张力。但格拉斯在对传统有所保留的基础上对传统成长小说进行有力反拨。

    这种反拨集中体现于对成长的理解上。从青涩懵懂到逐渐取得成人世界的认同,这是传统成长小说的主人公。而奥斯卡在三岁时无意发现母亲和舅舅偷情,又目睹了纳粹势力的猖狂,丑恶现实的刺激令他做出了不再长个,永远停留在九十四厘米的高度的决定。“反成长”的人物特性构成了对成长小说的反讽,拒绝生长意味着拒绝被纳入成人世界,从根本上来说是出于对荒诞的成人世界与现实的拒绝与反抗。奥斯卡对成长的理解与世俗世界存在巨大反差,当成人们为奥斯卡成长的停滞而忧心忡忡时,这世人眼中的畸形儿却自负于“无论内部外部均已完善,而那些人直到老态龙钟时还在胡思乱想什么发育成长。”如果成长仅是欲望的增加,如果成长不能够改变我们的愚蠢,多长高几厘米又有何意义!理解的鸿沟恰恰出于奥斯卡对成人规则的不认同与不接纳,从他对世界的独特观察中所得来的无疑是对世俗世界的巨大嘲讽,无力撕破和无从改变现实的他只能消极地清高而自负地拒绝。不断敲击的铁皮鼓不仅是童真象征的玩具,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奥斯卡抗击这个荒诞世界的武器。从努力取得成人世界的认同到以“反成长”对成人世界无情嘲讽,这是《铁皮鼓》区别于传统成长小说的第一个重要特征。

    成长小说的德语”Bildungsroman”可翻做“教育小说”、“修养小说”、“塑造小说”,成长的过程恰是接受教育的过程。《威廉·麦斯特的学习时代》中的“学习”也即此意。传统成长小说普遍依循的“不满—逃离—受教—顿悟”模式在《铁皮鼓》中也已然荡然无存。奥斯卡入学的第一天即失学的第一天,学校的气味令奥斯卡厌恶,求知心切的他只有在小市民气息浓厚的五层公寓楼间为自己找寻老师。

    教育的缺失与时代的成长价值取向紧密相连,那个教育环节为纳粹所控制的时代已丧失了正确教育儿童的能力。顺从意味着个性的异化、童真的丧失,奥斯卡为保守自己的纯真与天性选择了一条艰难的求学之路,面包商的妻子格蕾欣成了他的第一任老师,歌德的《亲和力》和《拉斯普庭和女人们》代替了《识字课本》和《长鼻子矮人》等童话成为奥斯卡的启蒙读物。在老师和课本的选择上,奥斯卡的拒绝体现了成人的无力,就像刚出生的他就了解到的,妈妈和那个父亲马策拉特都不具备理解和尊重自己的能力,孤独和无人理解的他用装作愚昧无知嘲讽成人的理解力。

    比这更可怕的是整个德国民族陷入癫狂状态,被洗脑的人民沉浸于集体狂欢中无法自拔,即使一生下就聪慧超群的奥斯卡也没能幸免。企图从异化的社会中获得教育无济于事,浸淫其中的人们连批判力的丧失都难以察觉,只有在尘烟落去的多年后或许有反思的可能。教育意义的缺席是《铁皮鼓》区别于传统成长小说的又一重要特征。

    除此之外,《铁皮鼓》相较于传统成长小说充满了多角度的政治关怀,人与社会间的矛盾被正视而非调和。奥斯卡在自我身份的找寻中陷入混沌,甚至无法确认自己的生父。

    二、《铁皮鼓》人物谱系研究

    《美国成长小说》一书将成长小说的人物分为成长主人公、成长引路人、成长同伴三种典型的人物类型。这三种人物角色在成长小说叙事上构成了一张人物谱系网,推进故事的发生、发展。在《铁皮鼓》这部典型的反成长小说中,这三类人物形象也发生了变异。

    1.不愿成长与不断成长的主人公

    格拉斯这一代作家出生于法西斯第三帝国崛起时,个人成长和纳粹统治紧密相连。格拉斯十岁就自愿加入少年团,吸引他的除了制服还有各种活动,这一切都使他摆脱“家里压抑、沉闷的小市民气氛”,摆脱那狭小的殖民地商店,战争结束时格拉斯也才十八岁。描绘未成年人世界包含了成熟后的格拉斯对一代人成长过程的反观与自我审视。

    成长对那一代人意味着参与到荒谬的历史进程中。奥斯卡的叛逆与坚守已溢出了成长的状态成为反成长主人公的典型。“反成长”是一种放弃生命本质,拒绝承担责任的姿态。不同于一般成长主人公,身体和心理间的反差、不愿成长与不断成长之间的悖论共同纠集在奥斯卡身上,造就了这一独一无二的存在。

    奥斯卡不愿成长出于对虚伪父权的反抗,停止长个意味着那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人“得不到一个身高一米七二的所谓的成年人去接管他的店铺”,而根据假想的父亲马策拉特的愿望“这爿殖民地商店,对于年满二十一岁的奥斯卡来说将意味着成年人的世界。”不仅如此,奥斯卡精心设计了一出戏把不长个的责任推到了父亲马策拉特身上使他一生背负罪责的十字架。拒绝长个是弑父的开始。

    与奥斯卡不愿成长不相称的是他聪明于成人三倍的智慧。畸形的身材使奥斯卡获得了“他者”身份,游离于人群的他对周围有着深切的洞察力与识破外表假象的超人智慧。成人世界中的道德沦丧、情欲泛滥、思想浑噩等丑恶在藏于角落的奥斯卡眼中一览无余,旁人眼中的侏儒、受欺凌的旁观者展现出了他的深刻的成人性。在这个意义上,奥斯卡的不愿成长也是因为自己已然成长,剩下的就是对现实的轻蔑。

    二十一岁是迈入成年的分水岭,在奥斯卡的二十一岁两个父亲都已去世,在责任的驱使下希望能接管店铺的他终于决定继续长个,却成了身高1.23米的驼背。与此同时,奥斯卡唱碎玻璃能力的丧失一定程度上预示了他对现实世界的妥协,为了不成为战后残破家庭的负担,奥卡斯被迫走进社会做起了石匠、模特等营生,在现实压迫下异化成长。

    2.成长引路人

    芮渝萍在《美国成长小说研究》中将领路人分为自然神灵、正面引路人和反面引路人三类。在《铁皮鼓》中,这三种人物因其教育意义的缺失以一种近乎怪异的方式存在着。

    首先大量宗教因素的运用并未加增作品的严肃和虔诚气息,格拉斯极尽嘲讽和狂欢之能事。宗教神灵未给奥斯卡带来自我救赎,反倒成了他质疑和戏谑的对象,天主教所给予奥斯卡的是“令人绝望的亵渎神明的灵感”,《没有出现奇迹》一节表现了奥斯卡对宗教神灵的探寻与失望。他甚至携带着铁皮鼓登上圣子耶稣的位置,以拯救人类的姿态召集撒灰者为门徒。

    面包师妻子格雷欣·舍夫勒、蔬菜店莉娜·格雷夫、侏儒和音乐小丑贝布拉是奥斯卡认可的三位老师。前两位老师给了奥斯卡最初关于知识的启蒙和无微不至的关怀,只有贝布拉真正引导奥斯卡走上社会——参入小丑剧团为纳粹做巡游演出。

    引路人在《铁皮鼓》中的缺席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以爱我来自娱,想通过我来珍视、尊重和认识他们自己。他们是多么盲目,多么神经质,又多么没有教养。”围绕在殖民地商店周围包括父母在内的成人的琐碎、无聊、荒唐、纵欲等种种丑态早已被奥斯卡看透,他们无力成为奥斯卡的好榜样。但成人身上的种种陋习却很难不传染到奥斯卡身上。奥斯卡也曾反抗权威、痛恨放纵,但是在玛利亚和戈莉拉面前,奥斯卡却走了先辈的老路,玛利亚在与奥斯卡发生关系怀孕后嫁给他父亲,奥斯卡的儿子库尔特成了他的弟弟。母亲和情人玛利亚“都嫁给了一个姓马策拉特的男人,又养着一个姓布朗斯基的男人!”集体荒诞的浸淫令奥斯卡在被迫成长中迷失。

    3.同伴

    在成长过程中,伙伴是主人公认识世界的一扇窗。成长伙伴能给主人公带来游戏的快乐,带领他认识大千世界的精彩,给予主人公以疗伤慰藉。但身材畸形的奥斯卡却不断遭受孩子们的欺凌和侮辱,“在同那些食人者稍有接触之后”通常都不可能“不受损伤、完完整整地回来”,邻居的孩子们强迫奥斯卡喝下用痰、砖头、青蛙、尿液做的浑汤。同样,奥斯卡对同龄人也没有好感,他们的淘气与幼稚令他不屑,“那一群伴着鬼脸、歇斯底里至极的蠢货,则根本不值得一顾。”“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孩子”,这是奥斯卡对自己的认知,也隔开了奥斯卡与同龄人的距离,他几乎在没有同伴的情况下孤独度过童年,铁皮鼓是小奥斯卡的唯一伴侣。直到十四岁,在可怜的妈妈去世后,因为对赫伯特·特鲁钦斯背脊上的疤痕发生浓厚的兴趣而与之度过一段短暂的愉快时光。将近二十岁时孤独而又不幸的他在一群半成年人撒灰者中找到安全感,在这个组织中他所做的却是用自己划破玻璃的本领协助盗窃。

    通过对奥斯卡个体成长困境的艺术诠释,小说揭示了人类认识自身、探寻自身发展的途径,尤其对德国民族来说是一则深刻的历史寓言。为完成这一民族心理的探索,格拉斯成功借助反成长小说的样式,在人物形象和谱系的安排、艺术叙事上都对传统做出了巨大的尝试与革新。

    参考文献:

    [1](德)君特·格拉斯著,魏育青、王滨滨、吴裕康译:《剥洋葱》,译林出版社2008年版。

    [2](德)君特·格拉斯、哈罗·齐默尔曼著,周惠译:《启蒙的冒险——与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君特·格拉斯对话》,浙江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3]孙利亚:《论君特·格拉斯<但泽三部曲>中的“成长困境”》,《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2014年10月第5期。

    [4]芮渝萍:《美国成长小说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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