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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时代的春与秋

    时间:2021-05-05 07:54:51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孔子问礼于老子,是一段生趣盎然的历史悬案。这不仅是中国文化史上两个巨人的对话、中国思想史上两位智者的相遇,更是两个流派、两种思想的碰撞和激发。战乱频仍、诸侯割据的春秋年代,老子和孔子的会面别有深意;在两千五百年后的今天来看,亦颇具启示。

    公元前五百余年的某一天,两位衣袂飘飘的智者翩然相遇。时间,不详;地点,不详;观众,不详。但是,他们短暂的对话,却留下一段妙趣横生的传世佳话。

    其中的一位,温而厉,恭而安,儒雅敦厚,威而不猛。另一位,年略长,耳垂肩,深藏若虚,含而不露。这也许是他们的第二次会面,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后两千五百余年的岁月中,我们将渐渐知晓这场对话对于世界历史、对于人类文明的伟大意义。

    他们,一个是孔子,一个是老子。

    “孔子适周,将问礼于老子。”司马迁在《史记》中写道。孔子是两千五百年来儒家的始祖,老子是两千五百年来道学的滥觞。司马迁对两人有过明确考证,“孔子生鲁昌平乡陬邑”(《史记·孔子世家》),“老子者,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也”(《史记·老子韩非子列传》)。这一天,年幼些的孔子将去向年长的老子求教。

    贵族世家的孔子生于鲁襄公二十二年,尽管他被后世尊奉为“天纵之圣”“天之木铎”,但身世并不光彩,“其先宋人也,曰孔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纥。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祷于尼丘得孔子”。孔子生而七漏,首上圩顶,所以他的母亲为他取名曰丘。与孔子相比,平民出身的老子身世颇为含混,除弥漫坊间的奇闻逸趣外,只知道他“姓李氏,名耳,字聃,周守藏室之史也”,某一日,骑青牛西出函谷关,从此一去不复返。

    两千五百年来,人们对他们的会面颇多好奇,也颇多猜测和演绎。《礼记·曾子问》考据孔子17岁时问礼于老子,即鲁昭公七年(前535年),地点在鲁国的巷党,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会面,“孔子曰:‘昔者吾从老聃助葬于巷党,及堩,日有食之,老聃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听变。’既明反,而后行,曰‘礼也’。”《史记》载,他们的第二次相见是在17年之后的春秋昭公二十四年(前518年),地点在周都洛邑(今洛阳),孔子适周,这一年他已经34岁。第三次,孔子年过半百,即周敬王二十二年(前498年),地点在一个叫沛的地方。《庄子·天运》曰:“孔子行年五十有一而不闻道,乃南之沛见老聃。”第四次在鹿邑,具体时间不详,只有《吕氏春秋·当染》简单的记载:“孔子学于老聃、孟苏、夔靖叔。”历史不可妄测,但有时间有地点有人物,这样的记载虽然未必逼近真实,却足见后人的善意与期待。

    孔子对老子一向有着极大的好奇。我们不妨想象这样的场景——两位孤独的智者踽踽独行,他们的神情疲倦而诡谲,赫然卓立,没人理解他们的激奋,更没人理解他们的孤独和愁苦。

    孔子的弟子曾點有“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志向,颇得孔子的赞许。这是一幅春秋末期世态人情的风俗画,生命的充实和欢乐盎然风中。阳光明媚,春意欢愉,人们沐浴、歌唱、远眺,无忧无虑,身心自由,我们似乎从中感受到了春的和煦,歌的嘹亮,诗的馥郁。

    老子也徘徊在这春末的暖阳中,他看到的却是不同的景象:“唯之与阿,相去几何?美之与恶,相去若何?”在他的耳边,是呼喊声、应诺声、斥责声,世事喧嚣纷扰,世人兴高采烈,就像要参加盛大宴席,又如春日登台揽胜,媸妍良善邪恶美丽狰狞,又有什么分别,谁又能够分辨?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傫傫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澹兮,其若海;飂兮,若无止。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如此忧伤而又抒情的语气,在老子散文般的叙事中,并不少见。在茫茫人海中,老子反复抒写自己“独异于人”的孤独与惆怅,在“小我”与“大众”之间种种难以融合的差异中,老子在反思、在犹豫、在踟蹰、在审视众生、在拷问自己。这孤独和惆怅曾吸引过年幼的孔子,而这一次,他想问的是,孤独和惆怅背后的机杼。

    历史的天空,就在这一刻定格。

    一个温良敦厚,其文光明朗照,和煦如春;一个智慧狡黠,其文潇洒峻峭,秋般飘逸。他们是春秋时代的春与秋。两千五百年前的这一刻,他们终于相遇。司马迁以如椽巨笔记录了这历史的一刻:

    孔子适周,将问礼于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与骨皆已朽矣,独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时则驾,不得其时则蓬累而行。吾闻之,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是皆无益于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

    妙趣横生的描画,读来令人浮想联翩。

    老子直言不讳。他认为孔子所说的礼,倡导它的人和骨头都已经腐烂了,只有其言论还在。况且君子时运来了就驾着车出去做官,生不逢时,就像蓬草一样随风飘转。老子听说,善于经商的人把货物隐藏起来,好像什么东西也没有,君子具有高尚的品德,他的容貌谦虚得像愚钝的人。他建议孔子,抛弃他的骄气和过多的欲望,抛弃做作的情态神色和过大的志向,这些对于孔子、对于世人,都是没有好处的。

    寥寥数语,意味隽永。这不仅是中国文化史上两个巨人的对话、中国思想史上两位智者的相遇,更是两个流派、两种思想的碰撞和激发。战乱频仍、诸侯割据的春秋年代,老子和孔子的会面别有深意。

    孔子问礼于老子,是一段生趣盎然的历史悬案。时光远去,短暂的四次会面,诸多细节已不可考,其对话却涉及道家和儒家思想的所有核心内容。毋庸置疑,孔子的思想就是在数次向老子讨教中逐步形成和成熟的,与此同时,孔子的提问也敦促老子的反思。司马迁评价老子之学和孔子之学的异同,历数后世道学与儒学对于他者眼界、胸怀的退缩,怅然若失:“世之学老子者则绌儒学,儒学亦绌老子。‘道不同不相为谋’,岂谓是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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