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金宝“大哥”的功夫

“七小福”是打出来的

王志：洪先生您是怎么开始这条路的呢?

洪金宝：一开始没想过拍电影。那个时代能够在片场做事是另外一种身份。我从小在戏班里学戏，不到15岁开始做武行。

王志：我看材料，当时师傅招你们进去的时候并不是为了让你们拍电影。

洪金宝：我们是学京戏的，我学了大概两年就到夜总会去表演，我们7个小孩子，名称叫“七小福”，一直学戏一直演出。

王志：那个年代是戏剧吃香还是电影吃香?

洪金宝：电影跟戏剧不一样。那时候还流行广东大戏，我们唱京戏以外，还去广东戏那边当龙头舞狮，每年有大集，戏剧挺旺的，现在没有了。拍电影是另外一种，跟我们平常人的生活大概要分个界限的，能进到电影圈里面做事情是很了不起的。

王志：现在的年轻人可能都无法理解，那时候进梨园，进科班的时候，为什么要签生死约?

洪金宝：不签约两天就跑掉了。我三天已经给师傅打了个鼻青脸肿，那还不想走?当初我外公、外婆带我去看的时候，看到三四个小孩在翻跟头，挺好玩的，我就要学。这一签字就完了，回家，走不了了。

王志：进戏班是您自己自愿的吗?还是家长要望子成龙?

洪金宝：我不爱念书，9岁就在马路上打架，有一个老师也是家里的亲戚说，你们三毛不念书，把他带到于师傅那儿学一点东西，将来可以有一技防身。我喜欢，可是外公和外婆都舍不得，我老催他们，就让我去了。

王志：戏校这七年时间，现在回过头看，它给您后来、现在和将来带来什么?

洪金宝：带来很多东西。要是没有这七年谁知道我现在怎么样?这么多年来都是在用这七年学到的东西。

王志：当时其他的小朋友呢?其他的兄弟呢?都是怎么来的?都像您一样吗?

洪金宝：都像我一样。最难的是我们师傅，他没有收过我们一毛钱，我们学校最多的时候是50几人，60人，我们全部都吃他的，后来有教会支持，像米、面和日常用的东西都补给我们，我师傅了不起。

王志：师傅怎么会想到要带你们去拍电影呢?

洪金宝：教我们戏的一个老师，他也是做龙虎舞狮的，他说给你们几个去试一下，头一个去当武行的就是我。我对电影也很爱好，对电影的每一个岗位都很感兴趣，摄影师、推车轨的，兴趣大得不得了。我出来拍电影也是我自己的爱好，一直没变。

我连着做十部戏都卖钱

王志：我看您第一部自己当主角的电影是1977年，是您接触电影15年之后了，为什么会等那么长的时间才有第一部戏可以自己当主角?

洪金宝：是机会。15年对我来讲不算长。我16岁出来，25岁做导演，23岁结婚。我比别人幸运，跟我一起出来的很多，我还能做得上导演，已经很不错了，有机会能够表演，能够有戏给我发挥，那是最好的。

王志：当时如果您自己要演一部电影，或者当导演去拍一部电影在香港来说很难吗?

洪金宝：很难。除非你是有实力的独立公司，筹备一个电影要多少人才，发行怎么样?你都要懂。

王志：怎么争取到这个机会了呢?还是他们发现您了，洪金宝可以当导演了?

洪金宝：周槐先生说我可以做导演。另外一个导演黄峰也认为我可以尝试做导演，我一直做他的武术指导。公司也认同我有这种天分。我从头一部戏干下来压力不是太大，能够赚钱。

王志：那也可以说您运气好，一部戏没有挣钱你还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吗?

洪金宝：那不知道，头一部戏不卖钱，第二部戏不卖钱，第三部戏不卖钱，还有没有人会找我?走运的是我第一部戏卖钱，我连着下来这十部戏都卖钱，我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有兴趣去研究。那个时代也不一样。

王志：那个时代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呢?跟现在的区别。

洪金宝：那时候电影对每个人好像一种魔术，每个人都渴望去看一部电影，争着买票，午夜场也是。现在这种感觉没有了。现在的电影要让观众有兴趣，能够吸引观众到电影院里去要费很大的劲，各方面要注意很多东西。

王志：会不会因为你们拍的电影是真正一种功夫片，而在你们之前没有?创造了一个新的电影。

洪金宝：可能是。你说是我们创作的功夫片，很难说。我们小时候看武侠片很刺激。你会翻飞镖，我就翻一个银针或者是金刀，两个人在上面打来打去是很精彩。后来就是古龙式的武侠片了，拿刀拿枪，像《大醉侠》、《龙门客栈》。以后突然间冒出个李小龙，感觉是真的武学、哲学，后来一代部在变，整个电影都打空手道、跆拳道。那时我是做武术指导，我也在改变。

王志：但是对观众来说可能都是一样的。您真打，可能在屏幕上看起来效果还不如做特技。

洪金宝：也不一定。现在看多了，观众知道这是没有血，没有泪的东西，如果这是真的人去表演，你感觉这是有肉有血的东西，感受就不一样了。电脑合成、CG，我也赞成，可是真功夫是不可抹煞的。如果两样都有，再配合一点点的戏剧那是太完美了，始终让观众享受最完美的视觉、听觉。你想让观众得到什么，引导他进戏，有效果就是成功。每出戏有笑，有打，刺激，每样的感觉是不可思议的。

王志：作为制作人，作为武打演员来说，你们能理解这种观念的变化吗?以前只是虚晃一下就可以了，现在我们是肉身凡胎啊。

洪金宝：我们拼命已经很久了，可是现在少了。因为武侠片、功夫片最近几年比较弱，观众不太接受，一是看得多了，二是好多人认为都不是真功夫。要想一想怎么样拍观众会再接受，再给观众一个新的刺激，可以做得到。

李小龙的功夫真的是很厉害

王志：到李小龙出现的时候，使很多人认识中国功夫，认识了李小龙的电影，您怎么看待他的电影呢?

洪金宝：他刺激到中国人的活动细胞，我们香港很久以来都没有说自己是什么人。中国人，中国是我们的国家，这种情绪很少。自从看了他的戏以后，很多年轻人都会挺起来说我们是中国人，民族思想大了很多。我们念书比较少，对历史了解比较肤浅，突然有一个人让我们感觉我们的民族是那么强，我们本身很壮。所以他的电影能够令那么多中国人，或者是全世界疯狂。

王志：可能产生的效果是这样，但是大家认识到是他的拳脚功夫，您怎么看待他的功夫?

洪金宝：他的功夫真的是很厉害。在他没有回到香港拍戏以前，我们是有误会，他误会我，不是我误会他。我在《五雷轰顶》是武术指导，他从美国刚回来参观，大家讲这是李小龙，我说：李小龙你好，我看你的拳脚很快。我很崇拜他，想请教他。他就误会了，以为我要向他挑战：是的，你想怎么样?那就试一下吧，我起腿他也起腿，我的腿在一半，他的腿已经在我脸上了。后来他去拍戏，我们很少见面了。以后他邀请我在他的影片里出演角色，我们经常聊天，研究

武学、武器、哲学。他对我们都很好。

王志：现在很多研究电影的人都觉得香港电影的兴盛跟李小龙有直接(关系)的。

洪金宝：李小龙的影响很大，他不只是表演一种拳脚，他表演很多精神在里面。

王志：当时李小龙的功夫片也好，武侠片也好，正因为他的强大，你们怎么办呢?我顺他的路子走，我要另外创一派这是很难的。

洪金宝：个人有个人的强项，他太强，我们跟不上他。我们也有自己的风格，我们要跟他一点点，再加上自己一点点。不能说除了李小龙我们谁也不要拍戏了，我们尽量在武打方面去做最好的。

王志：李小龙所表演的主题都是非常严肃的，但是到您的片子出现的时候，给大家感觉不一样，有生活的成份，比较轻松。您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吗?

洪金宝：对，我从头一部戏开始，主角就是民间的小人物，他被人欺负，本身很幽默，很搞笑。人们对这个人物都有同情心，会有一种保护、爱护的感觉。一直下来观众就接受这种感觉了。

王志：但是相同的地方你们都是在功夫上做文章，功夫有很多?

洪金宝：功夫真的有很多。李小龙打腿打得好，拳真是打得好。我们现在打另外一种，比洪拳你就不一定行。武学方面怎么好怎么是。我本身的思想就跟他不同，他的东西我喜欢，我会学一点回来，可是我有我自己本身的感觉。

已经拍了近180部电影

王志：当您第一部片子挣钱，第二部片子挣钱，前十部片子挣钱的时候我相信投资不是问题。但我现在看您的材料，您一共拍过140部电影，怎么可能呢?

洪金宝：我也不知道怎么可能。我连做演员，连作其他，差不多180部，一直在拍。

王志：这100多部电影怎么能安排时间呢?您兼职也好，导演也好，您当时在香港的生活节奏是什么样的?

洪金宝：我们那时候也疯狂，早上拍戏到晚上七八点钟收工，大家把剧本摊开，谈到早上四五点钟睡觉，明天七点钟又到厂里面，我们也试过15天日夜没有睡的。那时候兴趣是最重要的，而且不会腻。

王志：当年香港电影的辉煌，到底是用什么东西能够创造出来的?高效率?还是香港是一个很自由的环境?还是香港有足够的钱来支持?

洪金宝：第一是有很自由的环境。第二是很多人在电影圈里对娱乐事业贡献很多，所以香港电影进步太快了，脚步也走得很快。

王志：你们当时拍戏用的设备是最先进的吗?

洪金宝：我们比几个东南亚国家先进，可是比西方国家还是落后一点点。美国人拍戏机器都是全自动的，我们是自己动。可是我们的想法比他们先进，他们不敢想，我们就可以。所以香港电影圈很值得骄傲，在电影这个世界里，所有的工作人员，所有的电影工作者我都感觉很骄傲。

王志：大家传闻洪金宝导演拍戏的时候是不要本子的，您的台词都是现攒的。

洪金宝：我不是那么厉害，我试过一部戏没有本子，现场写，很多对白不舒服马上就改。我希望不要这样，完整的剧本很重要，以前没有剧本的时候很痛苦。

王志：拍那么多功夫片，您自己受过伤吗?

洪金宝：我受伤太多了，每一部戏里都会有一点。

王志：对观众来说可能非常好奇，现实中间我们看到的武术跟在电影上的表演到底有什么不同呢?或者说您做武术指导，对武术进行什么样的改造才能上电影?

洪金宝：舞台上表演的武术跟电影上的武术有很大分别，舞台上打一套就完了，电影里面打很多套，而且要美化它，要有电影感。我拍的是生活片，不能把架子架起来打，要生活化，比舞台上累。

每一个人占的山头不一样

王志：想到武侠经常有人会想到派，在拍电影的时候你们有派吗?元家班、洪家班、程家班。

洪金宝：这些班都是人家给的，比方我是头，就叫洪家班，袁和平袁家班，成龙成家班。我们只在电影上面做，产品上面比较，不在个人方面去比较。

王志：但是确实在你们拍的电影来看能看出不同。

洪金宝：对，每个人都不同，也有点似曾相识，大家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思维上有少许不同，玩意都差不多一样。

王志：在您之后就是成龙影响最大了，在这个过程中间他怎么出来的呢?跟您有过合作吗?他是您的师弟。

洪金宝：对，我出来时他没出来，李小龙回来拍戏的时候他做武行。后来动作片开始有点眉目的时候，罗维请他回来仿小生，当主角，他跟罗维导演熬了很长时间。后来拍袁和平导演的戏，把他拍起来了。

王志：您怎么看成龙的电影?

洪金宝：他有他的好处，他挺逗的。我们师兄弟那么多年，大家都是同一条线的，他的电影我们也会参考。

王志：当他开始冒出来对您来说有压力吗?

洪金宝：对我没压力，反而是一种刺激。每一个人占的山头不一样，他有他，我有我，大家部是好朋友，可是在工作上面，你比我，我比你，我的戏成功了，你拍得好，我们也会说。

王志：武侠片之后后来有一段是枪战片，您怎么看吴宇森的电影?

洪金宝：我很少拍枪战片，那是吴宇森的强项，他喜欢英雄。我不太喜欢，拍枪战片你说我要不要打？

王志：您觉得不是真功夫?

洪金宝：我要耍真功夫的时候麻烦，我怎么样把这个枪扔掉?我拍的戏以动作为主，枪战片我比较少选。

王志：您尝试过文艺片吗?

洪金宝：也尝试过，人家拍，自己做导演就少。其实我演文艺片还不错。

王志：但我们没有看到过。

洪金宝：真没看到过，是你的损失。

王志：哪一部呢?

洪金宝：《七小福》是文艺片，我演我师傅，第二部就是《八两金》，我跟张艾嘉演的。

王志：您喜欢王家卫的电影吗?

洪金宝：我也喜欢，大家也合作过。他的电影给我们很多想法，不知道他是想什么。我很喜欢大家一起聊天，他所有的人物干什么他改给你听，他太丰富，太多这种人物的思想了。

王志：大家看徐克的片子感觉到他已经把武侠片推到了一个极致，您也这样认为吗?

洪金宝：徐克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个导演我很佩服。

王志：《七剑》您看了吗?

洪金宝：没看。

王志：《蜀山传》，您觉得好吗?

洪金宝：他不只是《蜀山传》好，他以前拍的戏都很好，像《夜来香》。他不只是在演艺在戏剧方面，他在所有其它的艺术里面也很重要。

王志：但他拍的武侠，拍的功夫片已经跟您那个年代拍的，或者跟您拍的相比有很大的区别。

洪金宝：他为什么要跟我一样呢?武侠片也好，功夫片也好，拳脚片也好，他不要像我，我不要像他最好。

靠功夫片可以再次辉煌

王志：您为什么会想到去好莱坞呢?

洪金宝：因为那时候在香港怕戏感觉不开心。

王志：为什么不开心?

洪金宝：感觉制度不对。我是投资人也是制作人，我自己的钱掏出来拍戏，我还要低头受气，谁也不但保我将来会不会开心，既然是这样，我干脆不要花这种钱，我情愿去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当自己是新人，到处去闯一下。

王志：但是毕竟您有过辉煌，作为一个新人来说您在好莱坞，从零开始，从头开始。

洪金宝：现在的心态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老了，积极性跟需求性没那么重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这几个月忙什么?忙打球，以前怎么可能?以前没有说不行的，什么事都要行。现在没有那么积极。

王志：《警界威龙》的成功是个偶然吗?

洪金宝：是个偶然。他们求了我很久我才演的。我英文不行，外国是一场戏一次过，从头讲到尾，英文不行怎么应付这种环境呢?后来我没办法，不答应我跑不了，就尝试苦背英文。

王志：很多人在评价这个戏的时候会说，老板看到洪先生那么胖的一个人，身手怎么还会那么敏捷?

洪金宝：这是一部分，另外我也有点幽默的东西，他们觉得很开心。

王志：最近几年武侠片又成为一个电影的主流了，您会回来拍片吗?

洪金宝：有人请我回来我会，现在没有人请我。我有很大兴趣拍戏，我想了很多故事。

王志：如果回来拍的话能适应吗?现在的武侠片，功夫片已经跟以前很大不同了。

洪金宝：已经不一样了。问题是我回来观众能不能适应我所拍的电影，不是我能不能适应再拍这部戏。

王志：如果您来拍，会大量地用特技吗?

洪金宝：也会，可是我的功夫会多一点，我希望用的特技给人感觉不是特技。用特技我是希望不要伤害到那么多人，干我们这行的伤多少人?有的半身不遂，有的断腿、有的断两个手，现在很多危险的东西用特技来代取。

王志：都用特技还要真功夫干嘛?

洪金宝：真功夫是真功夫，假功夫是假功夫，特技是特技，你要怎么样把它合成好。

王志：那您会怎么挑演员呢?现在武侠片很多人根本就不会功夫。

洪金宝：看你的出发点在哪里，如果我们卖的是真功夫，那演员很简单，我就挑有真功夫的人。自己是从武学方面长大的，当然希望在武学方面得到人家的肯定。

王志：您有看张艺谋的武侠片吗?您的评价呢?

洪金宝：张导演是很好的导演，我很佩服他。武侠片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思想，不一样的。一部电影好与不好，成不成功，卖不卖钱那是第二个阶段，你看人家拍戏的诚意是最重要，导演怎么处理一部电影，精神很重要。陈凯歌导演我也很佩服，很欣赏他，国内很多导演我记不下名字来。

王志：七小福的名字我看很多人前面带一个元字，您和成龙为什么没有?

洪金宝：有，我们后来是用自己的真名字而已。我们师傅叫于占元，把这个元字拿出来搁当中。我叫朱元龙，成龙叫成元楼，元彪叫夏元彪，代表我们师傅。

王志：您叫洪金宝之后是不是有点独立意识?我就希望我就是洪金宝?

洪金宝：也没有希不希望，想想我爸爸给我这个名字很好，先要“红”，赚了金子成宝贝了。

王志：兄弟们现在还有联系吗?您怎么评价他们目前的成绩?

洪金宝：很难讲，每一个机遇都不一样，最要紧就是能够活得开心。早两年，每三个月大家聚聚餐，这三年来比较少了，我也不在香港。

王志：香港电影以前靠功夫片曾经拥有辉煌，现在有人提出来，能不能靠功夫片再次辉煌?

洪金宝：我想应该可以，可是人才难找。以前苦练的人比较多，现在没有了。现在很多戏不会去找真正有功夫的人拍，他们要的是闪亮亮的感觉，谁要拍你们那种真打不真打的感觉。

王志：周星驰的《功夫》票房不错。

洪金宝：那是很特别的。名字只算功夫，可是整个戏不一定就是真功夫，卖的是另外一种感觉。

王志：现在真功夫还有卖点吗?

洪金宝：怎么会没有。像泰国演员，他苦练到人家不可能做的东西他做得到，今天他表演出来，人家接受了。现在香港太多好东西，有谁还苦练?太容易做明星了，有机会在电视前面讲话唱歌，一个机位太容易走。以前进电影圈很难，唯一的路就是练功，表演，打。现在其他国家功夫、动作都比香港强，香港现在最弱，大环境就是你不需要练功，练别的就行了。

王志：这些年好莱坞也开始引进功夫的概念，《黑客帝国》等等类似的片子?

洪金宝：每一部戏里面都有动作功夫的感觉。

王志：功夫演员，武打演员在好莱坞有前途吗?

洪金宝：没有。会不会打都没关系，他有太多办法可以把你变成会打，像三个“俏娇娃”他们不会打，全部都是替身。他们有办法去制作一部喜剧，动作出来。

王志：功夫片风行世界以后，它甚至成为中国人的一个带言词，但是也有人担心这种打打杀杀是不是给中国人带来一种负面影响?

洪金宝：NO，这完全是两码事。表演给你看的武术，观感不一样，电影上面的功夫感觉又不一样。我不认为功夫源自我们中国就对中国有影响，谁要这样想的话都是错的。

王志：当年你们做武打片的演员那种热情从哪儿来?谋生当然是一种需要。

洪金宝：从来没有想过谋生怎么样，我要赚多少钱，那种热诚比较重要。现在有热诚都没有用。

王志：演戏乐此不彼。

洪金宝：不管做导演还是做演员，我在做事情的那个时刻真的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