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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石学家吴大澂的西北之行

    时间:2021-02-06 07:55:27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吴大澂(1835~1902年),字清卿,号恒轩、白云山樵、愙(kè)斋等。江苏吴县(今苏州)人。同治七年(1868年)进士。历官陕甘学政、河南河北道、太仆寺卿、太常寺卿、广东巡抚、河东河道总督、湖南巡抚等职。所著《说文古籀补》《愙斋集古录》《字说》《恒轩所见所藏吉金录》《权衡度量实验考》《古玉图考》等,使其成为晚清最为重要的金石学家、古文字学家之一。吴大澂篆书深受吉金文字的影响,绘画则远法董、巨,近师王、恽,同时人中最推重杭州戴熙。然而,由于中日甲午战争期间吴氏主动请缨,带湘中子弟出关迎敌,兵败而归,因而对于吴大澂一生政治上的功过,近百年间仍存有争议,但其在金石学及书画方面的巨大贡献确是毋庸置疑的。

    吴氏一族,源出周泰伯。自明成化间吴敏学迁苏定居,入清以后,吴氏门庭渐盛。从明成化间至清光绪中吴大澂、吴大根兄弟重修族谱时,族人中进士者凡6人。吴大澂祖父吴经堃(1794~1838年),性好古,素好米襄阳书画,得董其昌书“米庵”2字,摹以颜其室。吴大澂对于书画之喜爱,很大程度上受到祖父的影响。吴大澂的父亲吴立纲(1814~1857年),字康甫,号补堂。国学生。因家道中落,不得已弃儒从商,但仍治书如故,尤究心于历算之学。吴母韩太夫人为著名金石学家韩崇之女。韩崇系吴中望族云东韩氏后人,明清两代族中人才辈出,其父韩是升乃嘉道间著名诗人,其兄韩崶官至刑部尚书,1972年曾从韩崶墓中发掘出元人朱碧山所制银槎杯。韩崇本人虽官仅至盐场大使,但归隐后,作为郡中乡绅代表,具有很高的声望。著有《宝铁斋金石跋尾》《江左石刻文编》等。吴大澂对金石学、书画的兴趣爱好,即直接源于外祖父的影响。

    道光十五年(1835年)五月十一日,吴大澂出生于苏州城内双林巷老宅,其地原为明末金俊明(孝章)的春草闲房遗址。晚年始迁居葑门内南仓桥新宅,其孙吴湖帆就出生在南仓桥宅中。吴家原藏有吴博垕、奚冈为郭毓圻所绘图卷,经过洪杨之乱,不幸散失无存。同治元年,28岁的吴大澂赴京参加科考,当时曾应好友金文榜(静知)之请,为金兰(子春,1808~1876年)绘有《春草闲房图》一帧。

    吴大澂天性聪颖,6岁入塾,12岁读毕五经,17岁时入泮(清代指考中秀才)。34岁中进士以后,仕途颇为顺利。他一生的宦迹所至,北起中俄边界,南至广东、港澳,西抵陕甘,东更远至朝鲜,可谓遍及大半个中国以至境外。但对他而言,西北之行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吴大澂一生中,曾先后两次前往西北,均在中进士以后。第一次是同治九年,这年二月,请假南归的吴大澂专程乘船逆流而上,赶赴湖北,面谒两湖总督李鸿章,随后留在李氏幕府任文案。三月下旬,他随李氏统兵入关中,沿途撰有《恒轩日记》,详记沿途风土人情。五月十六日,行抵潼关。一个多月之后(七月初),因天津教案爆发,李鸿章奉命移军驻扎近畿,吴大澂也于同月初六日收拾行李随军离开陕西。赴津途中,他接到继祖母周氏去世的消息,一抵达天津后,遂立刻乘轮船南归奔丧。吴大澂第一次西北之行前后不到两个月,但已有不少访古活动,不过现存资料有限,仅从其致潘康保书信中知“抵西安后,碑林及骨董铺无日不去。得旧翻《华岳碑》,气味俱佳,不知何本。《曹全》得一精拓,却不甚旧。此外得汉碑十余种,均无额,在华庙见残碑阴数行,手拓数本,未考何碑阴”,大略情形,可见一斑。

    吴大澂第二次赴西北是3年之后。同治十二年八月,他接到外放陕甘学政的命令。九月初从京师出发,经过一个月的跋涉,于十月抵达三原,接印视事。这次在西北任职前后共计3年之久,直至光绪二年(1876年)十月卸任,才请假回籍省亲。

    在陕甘学政任上,吴大澂除了不断赴各地巡考外,大多时间都用于访古、考古上。如在袁保恒处看到“盂鼎”后,曾对铭文加以考释,并向潘祖荫通报鼎的有关情况。更重要的是,光绪二年三月,吴大澂在西安以百金购得“愙鼎”,虽然此器不足以与后归潘祖荫的“盂鼎”相抗衡,但确是吴氏收藏吉金中的精品。这一时期无疑是吴氏一生访古活动中最重要的阶段。本年吴大澂42岁,此后的25年里,“愙”这个字一直跟随着他,“愙斋”这个别号也在他的书札、印章、著作中留下了永恒的痕迹。

    在陕其间他意外访到从南方流落到此的瞿中溶后人瞿经孳,见到了访觅已久的瞿氏遗稿《集古官印考证》。在吴大澂的多方筹划下,此书终于得以刊刻问世。在序文中,吴大澂回忆了他集藏古印的往事以及外祖父对他的深刻影响:

    曩在里门,假馆外王父韩履卿先生宝铁斋,得见长洲顾氏、归安吴氏所藏历代官私各印,择其精者手辑成帙,益以同好所遗,常卖家所见,集有二千余种。后于翁叔均上舍处钞得嘉定瞿木夫先生《集古官印考证》目录一编,以大澂所集校之间,有是编所未及,终以不得一见全书为憾。自咸丰庚申以后,旧所辑录,尽付劫灰。近复稍稍搜集彝器款识及两汉吉金拓本,得数百种,而古印精品绝少,官印尤不易觏。潍县陈寿卿丈《印举》一书,集至六十余种,自古未有之巨观。大澂欲购之而未得也。去秋,视学秦中,获交瞿经孳刺史,询其先人,遗著多半散佚。而《集古官印考证》独无恙,且谋锓板矣。今春携书过访,展卷读之,鉴别之精,考据之确,与历代职官、舆地志书相印证,足为读史者考镜之资,元明以来著录家所不逮。适有北山校士之役,未及卒读,谨书数语归之。先生所藏古泉山,后归韩氏宝铁斋,劫后不知所在。惜乎是书之刻履卿先生不得而见也。

    上文中提到的陈介祺(字寿卿,号簠斋),作为晚清著名的金石学家,和吴大澂的外祖父韩崇是至交,此后对吴大澂也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虽然陈介祺、吴大澂在生前并未见过一面,两人仅通过书信往来进行交流,但这并没有妨碍到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吴大澂曾将他在陕西访古行程写成《石门访碑记》,附信寄示陈介祺。陈氏则积极促成吴大澂完成《陕西碑目》,这是陈氏早年的夙愿。为此,陈介祺曾将他所著的《陕西碑目》《藏古目》等稿寄吴大澂,希望通过吴氏的努力,能够实现他这一愿望。虽然吴大澂此后又得到叶昌炽(字颂鲁,号缘督)的帮助,《陕西碑目》最终还是没能完成。不过,叶昌炽的《邠州石室录》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陈、吴二人的遗憾。《陕西碑目》经过陈介祺、吴大澂、叶昌炽、缪荃孙诸家之手,后归潘景郑先生收藏。潘先生在题记中对此中原委有较为详细的介绍:

    《陕西碑目》钞本二册,吴愙斋先生抚陕时录成,待访者先生以朱墨手自校补,别以朱圈,标明所藏,以赠叶缘督先生。缘督先生精研欧赵之学,所藏石墨至富。此本所录陕碑殆无遗漏,想见当日邮简商榷之乐,不可得矣。此目分隶府县,断以年代,一展卷而了如指掌焉。予按长安素称碑薮,而西京文字泯焉无闻,世传《峄山》一石犹是淳化重摹之本,外此所存,亦至寥寥。如褒城之《鄐君》、合阳之《曹全》、白水之《仓颉》、华阴之《西岳》《武都》两石,已如景星庆云,照耀百世矣。溯唐以后,著录日富,醴泉擅名于前,三原振藻于后,丰碑巨碣,比比皆是。文章书法,粲然大备。方之寰宇,靡所及矣……内武功县种松碑下有朱笔荃孙按语一条,为缪艺风手笔,前跋未及,兹附志之。

    吴大澂与陈介祺书札中,除了涉及为学者所重视的青铜器铭文、石刻文字外,古陶文也成为两人讨论的重点。两人曾有意一起整理摹刻瓦文、陶文。从目前遗留下来的吴氏手稿中,就可以看到有《刻汉瓦当文日记》一种,虽然仅存十数条,但已是十分珍贵的史料:

    初十日,刻“甘林”瓦。十四日早九点钟刻竣。

    十四日,刻“长陵西神”瓦。十八日早八点钟刻竣。

    十八日,刻“延寿万岁常与天久长”九字瓦。二十四日早九点钟刻竣。

    二十五日,刻“千秋万岁”瓦。二十九日下午四点钟刻竣。

    二十九日,刻“太岁”半瓦。十月初四日下午四点钟刻竣。

    初五日,刻“千秋万岁”瓦。初八日下午五点钟刻竣。

    初九日,刻“道德顺序”瓦。十二日下午三点钟刻竣。

    十二日,刻“万秋”瓦。十七日早八点钟刻竣。

    十七日,刻“曲成之当”。二十一日晚六点钟刻竣。

    二十二日,刻“鼎湖宫延寿瓦”。二十七日早九点钟刻竣。

    二十七日,刻秦十二字瓦。十一月初二日晚六点钟刻竣。

    十一月初三日,刻“长陵东当”。初八日晚三点钟刻竣。

    初八日,刻“万岁”二字瓦。十三日晚六点钟刻竣。

    十四日,刻“长陵西神”瓦。十九日晚五点钟刻竣。

    二十日,刻“羽阳千岁”瓦。二十七日晚四点钟刻竣。

    二十七日,刻“兰池宫当”。

    吴大澂的书法风格,尤其是篆书风格,在第二次西北之行后有了明显的变化。早年的吴大澂师从著名经学家陈奂学习篆书,仍是传统的玉筯篆,这在他早年致妹夫沈树镛的书札中可以看到。而从他任陕甘学政以后,致潘祖荫书札用字情况看,对大篆的熟练使用,应该是吴氏40岁左右的事。光绪十年以后,吴大澂的篆书风格已趋于定型,此数年内所书之篆书《论语》即其代表。西北任职时期的吴大澂,正积极尝试着不同的书法风格。如光绪元年六月,吴大澂为陕西的省会西安撰写《西安颂》一篇,并集嵩山《开母庙石阙铭》书之,寄示左宗棠。左氏命李佐兴刻石,嵌于树节园。

    光绪二年,吴大澂任满离开陕西,从此再未到过西北,但西北的古物,仍不断地被开列目录或拓出寄给他过目。类似情况,在陈介祺身上早已存在。作为金石学家与古物之间纽带的,当时的古董商人如陕西苏兆年、苏亿年兄弟,杨秉信父子,与陈介祺、吴大澂都有着密切的联系。虽然陈氏退居潍县家中,吴大澂远赴吉林,皆与陕西远隔千里,但有关访古的书信往来并未断绝。如吴大澂曾从珲春致函杨秉信商购古镜:

    去腊接诵来书,适在都中陛见,岁暮回津,匆匆未及作答。承示透光镜,现无磨工,颇不易得,此不甚要紧之事,遇有佳者,无论大小,乞留下。未经磨亮之海马葡萄镜,敝处所收甚多,不必寄也。正月中由津启程来吉,查勘边界,五月内可旋津。今春得铜印五百余钮,亦一大观也……篆书《论语》已写毕寄沪石印,四月可竣工也。

    通过书信往来,商定拟买之物后,再通过邮递从陕西寄往东北,吴大澂在收到所购之物后,曾致信杨秉信云:

    前由日升昌寄到五月十一日手书,承寄秦权拓本,谢谢。三月内所寄千岁万岁瓦二种、始建国四年瓦二种、居室残瓦片、下邽丞印泥封、汉铜印十二方、子母印一方,已于九月初旬寄到吉林省城,费神之至。属题权拓即交张祥带去,乞察收。附上绵连纸五张,如有所见,望代留拓本寄示为感。

    其中各项费用,再计算差额损耗之后,款项通过票号汇兑,如吴氏书札中有云:

    三月廿一日泐(lè)复一缄,递至粮道署,由毛子静转交,计四月中必可达到。兹托吉林票号源升庆汇去银五十两,由都中日升昌转汇西安。此间汇京费已付讫,由京汇陕之费,即属日升昌于原平内扣算,大约吉省市平,较陕西公议平略大,汇费所用无几也。

    吴大澂作为收藏家,和作为商家的古董商除了进行交易之外,良好的合作关系也体现在其他方面,如曾在吴大澂幕下的王石经也是晚清著名的古董商,同时精于篆刻,故能仿制古印,精打印谱。杨秉信亦与之类似,从吴大澂书札中就可以看到,他曾托杨氏觅人刻字配置底座等:

    送去瓦瓶费神觅人代为一刻,瓦质甚坚,自刻恐费力,想碑林必有刻字人也。刻就并乞饬匠制一胡桃木匣,并配座子,因须送主考洪同年也。吾兄如须属写对联一两日内交下,尚可代求……刻字能于十日内刻好,并乞灌蜡。

    吴大澂的西北之行,虽然只有3年左右时间,相比较此后的东北、广东、湖南等地的经历,对其一生的影响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 责编 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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