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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武士》:明治维新功臣的反叛悲歌

    时间:2020-09-10 07:51:05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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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乡死前4个月,木户病危,弥留之中,他握着大久保的手说:“西乡还不适可而止吗!”木户在忧心着政府与西乡的争斗中,于5月26日辞世。西乡死后8个月,大久保被心向西乡的武士刺杀,临死之前曾幽然叹曰:“隆盛啊,隆盛,时代的巨轮先碾过你的身体,再碾过我的身体,向前滚滚而去了。”

    武士电影也叫剑戟片,有时也被称为时代剧,是日本电影的金字招牌之一,这一点有点类似于中国的武侠片。剑戟片几乎和日本电影同时诞生,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起,随着黑泽明在国际影坛声名鹊起,剑戟片在全球范围迅速拥有了大批粉丝,他的《七武士》至今依旧是日本最伟大的电影,并出现在各种榜单的佳片前十。同时,大批日本导演交出了自己的剑戟片作品,一时间佳作频出、群星闪耀。冈本喜八、稻垣浩、小林正树、工藤荣一、五社英雄、三隅研次等导演都以剑戟片闻名。上世纪七十年代起,剑戟片开始走下坡路,变成了血腥暴力的代名词,除了老年黑泽明和深作欣二的作品,再无可称。新世纪初,曾经拍过《幸福的黄手帕》、《远山的呼唤》而被中国观众熟知的山田洋次,接连推出了《黄昏清兵卫》、《隐剑鬼爪》、《武士的一份》,起用宫泽理惠、松隆子、木村拓哉等青春偶像,加大言情内容以及武士的烟火气,开创了非常庶民化的武士电影,重新燃起了观众对武士片的热情。不过,这一股清新之风也把这几年的剑戟片引上了一条“古装言情片”之路,偏甜偏软,倒是2010年三池崇史的《十三刺客》,让影迷们重温了剑戟片恢弘的史诗气象。

    黑泽明和他的武士片,对世界电影史的影响是巨大的,比如香港的吴宇森、徐克,比如内地的第五代导演,再比如好莱坞的赛尔乔•莱翁,他们都吸取剑戟片的元素,对黑帮片、武侠片、西部片进行了改造。相比较起来,黑泽明在好莱坞的粉丝爱德华•兹威克最彻底,他想干的不是“移植”,而是真刀真枪拍一部武士电影,2003年,他的梦想终于实现,那就是《最后的武士》——一部美国人拍的日本剑戟片。继1985年黑泽明的《乱》之后,东瀛武士风再次全球劲吹。

    拍摄真刀真枪,险成“老靓汤”遗作

    《最后的武士》是以一个美国人的视角来展现明治天皇时代的日本的,讲述的是从美国内战硝烟中幸存下来的上尉内森•艾尔格兰被派往日本为天皇训练日本新式军队,以打败阻碍日本近代化的一支武士叛军。然而,一次俘虏的经历让他接触并爱上了武士文化,在叛军领袖森胜元的感召之下,内森穿上铠甲、拿起东洋刀,与森胜元并肩进行着这场有败无胜的战斗⋯⋯

    爱德华•兹威克是个拍史诗片的高手,著名的《光荣》和《燃情岁月》就是出自他手,自17岁第一次看《七武士》起,他就对黑泽明着了迷,上世纪九十年代,他开始策划筹备一部关于“美国人来到明治时代的日本”的电影。这个创意最终打动了华纳兄弟,斥资一亿美元打造本片。兹威克找来饰演内森的男主角也是黑泽明的粉丝——汤姆•克鲁斯,克鲁斯为了拍摄本片,阅读的有关日本文化的资料“几乎可以填满一间小型图书馆”。电影有大量动作戏,克鲁斯为此整整训练了8个月。他比其他人提前两小时到达片场进行练习,不仅要学习剑道、日本武术,还要学会马上搏击术。不过工夫不负有心人,克鲁斯亲自完成了绝大部分特技镜头。此外,他还增肥10公斤,目的是在宽大的和服之下看起来更壮实一些。

    电影还起用了日本中年演员“四天王”中的两位——渡边谦和真田广之。他们塑造起武士来更为得心应手,渡边谦的名字就是来自日本战国名将上杉谦信,他长时间在影迷心目中就是日本战国独眼猛将伊达政宗。真田广之则演过室町幕府的第一代将军足利尊氏和江户幕府的第一代将军德川家康。在拍摄本片时,真田广之用真刀刺向汤姆•克鲁斯,而克鲁斯当时正坐在一个机械三脚架上。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机械突然失灵,并没有按照原计划带着克鲁斯离开,还好真田广之及时收手,刀锋离克鲁斯的脖子只有一英寸,《最后的武士》险些成为“老靓汤”遗作。

    比台前更为豪华的幕后团队

    相比较台前,兹威克为本片打造的幕后阵容则更为豪华。为本片掌镜的约翰•托尔曾因《燃情岁月》和《勇敢的心》两获奥斯卡最佳摄影奖,是史上唯一一个蝉联此项大奖的摄影指导。《最后的武士》摄影唯美、宏大、壮丽、强悍,导演所要表现的元素——操练的军队、奔驰的战马、巍峨的群山、辽阔的原野、男性的奔放——都以一个“史诗级”的标准带给观众莫大视觉享受。

    电影的服装设计师是恩吉拉•迪克森,她更为著名的作品是《指环王》三部曲。在她的高标准严要求下,本片中的日本武士战袍、盔甲、和服、礼服等为了追求真实,无不采用了和历史上一模一样的材质,所有主要演员的服饰都是在日本本土制作,迪克森设计好样式之后亲自奔赴日本,进行材料挑选和手工缝制,因为这样的程序正是古式和服的制作流程。

    美术指导莉莉•科尔维特曾设计过《燃情岁月》的布景,《最后的武士》的取景则在日本、新西兰和洛杉矶三地。她跑到黑泽明曾经拍过《影子武士》的姬路城,在城外找到叫安吉优的寺庙,该寺有保存近千年的木质建筑,此前从来没有人在这里拍过电影,最后被选为森胜元的住处。为重现片中的传统武士村,科尔维特带领200多人开发了新西兰新普利茅斯的一块40公顷土地。用直升机运来木材搭建房屋,屋顶的茅草取自附近的山谷且全部手工扎堆。拍摄时,由25人组成的绿化队随时待命,在拍摄间隙,他们要冲到场中去修补被战马踩坏的草皮。剧组还在洛杉矶搭建了一条长200米的江户时代的街道。最能体现武士道精神的樱花拍摄起来比较困难,因为花期非常短。这难不住美工们,他们制作了150棵“人造”樱花树,每棵树都点缀着足以乱真的可拆卸树枝和树叶,以应付四季不同景色的需要,这样,拍摄过程“换季”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顶尖团队打造的东方美绝对可以称得上炫目,日本国内也给予了本片相当高的评价,好莱坞掏钱推销自己的文化,谁不高兴?不过影片也存在形式大于内容的诟病,比方说情节上和《与狼共舞》非常类似。而对日本明治时代各种复杂的矛盾的解释确有简单化之嫌,再加上西方视角的插入,有些情节略显生硬。这就是好莱坞商业大片,它要的就是简简单单的“好看”,而不是对历史的慎重反思。

    维新志士西乡隆盛的崛起与跌倒

    影片讲述发生在1877年的“西南战争”,是日本历史上最后一次内战。除了明治天皇,其他人物多属虚构,但森胜元却有其原型,他是日本明治维新时的政治家西乡隆盛,和大久保利通、木户孝允一起被称为“维新三杰”。

    西乡隆盛1827年1月23日生于萨摩藩(今鹿儿岛县),萨摩藩在九州岛的最南端,西南与冲绳相望。由于地处火山地带,土地不适于耕种,萨摩人就以狩猎为生,尤擅刀剑,以致其独创的示现流,成为幕末时代日本的十大剑术之一。此地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忠勇尚武,整个萨摩藩人口七十万,四个人中就有一个武士。在日本战国时期,由于远离日本政治漩涡中心,萨摩的岛津家族多年来处在群雄争霸的边缘地带,这种局面一直到1542年欧洲人带来火枪才得以改变。几乎一夜之间,萨摩从一个无名之地变成了通往西方世界的门户。岛津氏从欧洲人手中得到火枪,迅速成为九州岛的强藩。

    西乡的父亲是一名下级武士,俸禄较低,他的幼年生活非常贫困,住在破屋子里,下陷的地板乱如鸡窝。他们父子两代一直欠着别人家二百金的债务, 直到他就任明治政府参议方始偿还。西乡少年时受到萨摩藩封建的乡中教育,先后攻读儒学《大学》、《论语》书籍,他也修禅学,经受过严格的武士道训练,不过由于受伤却不能使劲练武,刀法肯定远远不如电影中的森胜元。

    西乡成年后担任书记官,与他同村的大久保利通交好。西乡身高1.78米,体重超过100公斤,在当时平均身高只有不到一米六的日本人中间更显魁伟。大久保体弱,西乡经常帮他出头,两人朝夕相处、共论国事。1851年,岛津齐彬成为萨摩藩主,此时,英、法等国对中国的殖民地化进程大大震撼了不远的日本,特别是齐彬本人,他在藩中锐意进行现代化改革,如建立洋式军备、建设藩营工厂等,同时广募人才。西乡进言齐彬,阐述自己对时政的认识,得到齐彬的赏识,成为他手下爱将。齐彬常称赞“西乡乃萨摩之宝”。1854年,齐彬赴江户参拜幕府将军,西乡作为扈从同行,在江户一呆就是三年。齐彬倡导王室公卿和幕府将军合作的“公武合体”运动,反对幕府原先的锁国政策,要求强藩参与政权。西乡为此四处奔走联络,十分活跃,逐渐成为颇有名声的改革派志士,开始以华盛顿和拿破仑自居。

    1858年,幕府保守派对齐彬一派进行弹压,齐彬决定出兵讨伐,但突然去世。忠君思想浓厚的西乡一度想自杀殉葬,他的朋友僧人月照劝他以图后用。当年9月,幕府要逮捕改革派志士,月照逃亡萨摩,新任藩主岛津久光在幕府的压力下要求西乡将月照逮捕并流放。11月15日晚,两人泛舟海上,喝酒赏月,西乡觉得自己的政治理想破灭,又无法帮助好友,遂与月照相拥跳海自杀,当他们被打捞上来时,月照身死,而西乡被救活。谭嗣同曾在变法失败后对梁启超说:“陈婴、杵臼,月照、西乡,吾与足下分任之”相砥砺。此后,西乡被藩主流放海岛,那几年,他开始研读王阳明的心学和朱熹的《近思录》。

    推倒幕府、实现江户“无血开城”

    在西乡消沉低迷的时候,大久保却决心在真正的实权人物岛津久光身上下功夫,以图扭转不利局面。他发现久光爱下围棋,便苦练棋艺,以便交流。听说久光想看《古史传》,他便设法弄到多达28册的《古史传》分册借给久光,并乘机在书中夹带纸条以让久光明白自己对形势的见解。

    久光终于逐渐疏远保守派,开始重用大久保。1862年,西乡在已握藩中大权的大久保帮助下返回萨摩,渐渐开始执掌萨摩藩军权。1864年,幕府和“尊王攘夷”派的长州藩在京都展开大战,西乡遵从久光之命,指挥萨摩军,自侧后一举击溃长州军队。不久后,西乡作为幕府势力组织的讨伐军参谋,率领36个藩的15万士兵向长州进军。在大军威逼之下,长州亲幕府的保守势力上台,“尊王攘夷”派三个重臣切腹,大批倒幕志士转移。而西乡则获得了极高威望。

    作为日本的西南强藩,萨摩和长州在当时的分歧是:前者并不希望废除幕府统治,也不认为盲目与西方列强坚争会有作用,后者相反。两藩兵戎相见之后都发生了一些改变,西乡和大久保开始认识到幕府的腐朽与没落,转向倒幕;长州倒幕派发动政变,重新掌权,采用了西洋的军制,装备西式武器,不再盲目“攘夷”。1865年4月,当幕府组织第二次讨伐长州行动时,西乡不顾幕府一再下令催促,坚决拒绝出兵。1866年1月,在土佐奇人坂本龙马的奔走搓合下,西乡隆盛和长州倒幕领袖、维新三杰之一的木户孝允秘密会面,两大倒幕势力团结起来,“萨长同盟”成立,这在日本历史上影响极为深远,比如从1885年开始把持日本政局四五十年的“九元老”除了西园寺公望,剩下四个来自萨摩,四个来自长州。为了取得英国财政、军事和技术方面的援助,西乡和大久保甚至不惜与仇家英国结成了“萨英同盟”。这一点上,电影中的森胜元至死都不用洋枪,和西乡的开放胸襟没得比。

    1867年,孝明天皇骤然死去,15岁的明治天皇即位。西乡、大久保通过开明派公卿做好了以天皇名义发布“讨幕密敕”的准备。然而正当此时,幕府将军德川庆喜却上书要“大政奉还”于天皇。表面上,天皇重新获得了权力,那么“讨幕密敕”还有下达的必要吗?倒幕派为此发生争执,有人竟想向幕府妥协。在西乡看来,统治日本几百年的幕府依旧具有很强的号召力,“大政”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奉还的,日本想要走上维新自强之路,幕府必须废除。关键时刻,他拔出怀中短刀,大喝一声:“能决今日事者,唯此剑耳!”动摇犹豫中的众人不敢再言其它,“讨幕”诏令才得下达,幕府被废除,新政府成立,西乡、大久保等掌握了新政府的实权。陈独秀曾对此事有诗赞曰:“男子立身唯一剑,不知事败与功成”。

    以德川庆喜为代表的幕府势力,自然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于1868年发动战争,史称戊辰战争。当年1月,在京都之南的鸟羽、伏见地区,萨长联军与幕府军发生了大规模军事冲突。西乡指挥了这次决战,经过3天的激烈战斗,打败了3倍于己的幕府军队。随即讨幕军三路并进,直取江户。1868年3月13和14日,在江户城外,西乡同幕府海军大臣、江户守将胜海舟先后两次举行会谈,德川庆喜不战交出江户城,幕府的特权和部份领地被取消,成为普通诸侯。这就是“江户无血开城”。9月,西乡以在倒幕维新运动和戊辰国内战争中的功勋,授正三位官职,赏典禄为两千石,成为诸藩家臣中官位最高、受封最厚的人。

    为了下级武士的利益抛出“征韩论”

    功成名就的西乡并不恋栈中央政府的高位,辞官回家。后来又被大久保请出山,再次出任中央政府的官职,身兼陆军大将,近卫都督,参议三职。维新革命胜利后,明治政府首脑们迈开双脚走出国门,“求知识于世界”,去西方探求建设近代国家的新方略。1871年12月,岩仓具视全权大使率领大型考察团起程,身为大藏卿的大久保为全权副使,木户孝允、伊藤博文等人随行。三条实美、西乡隆盛、大隈重信、井上馨、江藤新平留守,实际上,留守政府的大权掌握在西乡手里。

    大久保等人一走就是一年多,一共考察了12个国家。在这期间,西乡一直推行着既定的改革方针,而日本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明治政府于1869年实行“版籍奉还”收回了旧藩主对原有领地和农民的世袭统治权;1871年实行的废藩置县,彻底剥夺了旧藩主的政治权利。1870年下令取消士族(主要指武士阶层)以前对农民百姓“格杀无罪”的特权;1872年政府颁布《征兵诏书》和《征兵谕告》,实行全民皆兵,取消士族以往的职业特权,武士垄断军职的局面就此结束。在这个过程中,藩主和公卿们被列为“华族”,享有爵位,成了特权阶级;平民们有了此前武士才有的骑马权力,并有选择职业、迁徙的自由,可以和武士阶层通婚,地位大大提高;而下级武士们原就拥有不多的资源,再被剥夺从军特权,除了砍砍杀杀又再无其他谋生技能,往往就衣食无着了。西乡是支持军制改革的,自己原先并肩作战的战友们穷困潦倒找上门来他也慷慨接济,但以一己之力哪里能照顾整个一个阶层?为了解决哥儿们的工作问题,西乡抛出了“征韩论”——攻打朝鲜,让武士们重新找回自己的价值和荣誉。他甚至想由自己出使朝鲜,迫使朝鲜与日本建交,如果自己万一被杀,就可以使用武力。

    1873年5月,大久保在得知西乡的“征韩论”后应三条实美之召提前回国,他反对西乡,拒绝担任新政府任命的参议职务,等待使团成员归国的“秋风白云时节”再作最后决定。大久保并不是个和平主义者,只是通过出国考察,深知日本国力之不足,担心征韩会打断国内改革进程,并引来清朝的强烈反弹和西方列强干涉,当务之急是学习西方建成独立富强的近代国家,然后再举兵征伐朝鲜,即所谓“内治优先”论。两人的分歧只在于,西乡要“急征”,大久保要“缓征”。在内廷会议上,西乡一派占了上风,太政大臣三条实美被迫同意征韩,但要求延缓一天宣布。当晚,三条称病,大久保等人暗中活动,弄到天皇的一份敕旨,让岩仓具视代任太政大臣。岩仓在第二天的会议上全部推翻三条的决定。

    此时的西乡,以南宋学者陈亮的名句:“推倒一世之智勇,开拓万古之心胸”为座右铭。他曾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为人当学司马温公(司马光),无一事不可与他人道”。他希望仅以自己的忠心和名望打动公卿大臣和参议们,希望他们不要背叛曾一起战斗过的下级武士们。结果,他败在了好朋友大久保手下,愤而辞职,近卫军中140多名萨摩军官也辞职回乡。在维新政府中本占有优势的萨摩藩也随之分裂,站队的过程中,西乡隆盛的弟弟西乡从道和堂弟大山岩站在了大久保那一边。

    被推向反政府前台

    1873年11月10日,西乡回到故乡,此时,萨摩藩也改为鹿儿岛县。他用自己的俸禄办起了一所“私学校”,除兵法外还教授《左传》、《论语》。学校设立十三个分校,每年向国外派遣留学生。鹿儿岛县令大山纲良极其崇拜西乡隆盛,县府不仅出资创办学校,而且选拔毕业生充任鹿儿岛县的官吏和警察。没多久,私学校就发展成一支“私武装”,西乡将鹿儿岛分为若干乡,各乡任士族为乡长,以私学校的形式编制的常备军布满了全藩,由乡长任指挥官, 乡内的行政、司法也都归军队掌管。此外,鹿儿岛不向中央政府缴纳税收,实际上是一个以西乡为首的独立王国。

    1870年3月,政府下达《废刀令》,取消士族带刀的特权,士族们认为这是剥夺士族的“武士之魂”,对此尤为不满。当年8月,政府颁布发行货币俸禄公债证书的条例,从而取消了用现金支付士族俸禄,改用公债代替。这让武士们愤怒到达极点,他们扬言:“俺认为,还是回到德川时代好”,更有的幻想:“什么时候,我们再腰间插上两把刀,站在大路上呢?”一向爱护武士的西乡则成了带领他们起而反抗的希望。

    从1876年下半年起,各地士族发起的叛乱层出不穷,1877年1月政府计划把鹿儿岛的武器弹药转移到大阪,而萨摩士族认为这些弹药都是他们的,私学校学生在1月29日突然袭击了弹药库,抢走了弹药。2月上旬,萨摩士族突然逮捕了回鹿儿岛探亲的政府警官中原尚雄等十人,然后进行严刑拷问,致使中原等人伪供:“受内务卿大久保利通的密令,为刺杀西乡隆盛而来探亲的。”萨摩士族以“刺杀西乡”为口实,举兵反叛。当时,西乡正在外面打猎,当叛军公推他为领袖时,西乡当即表示:“那就按你们的想法办,我把自己交给你们。” 当萨摩士族举兵消息传出后,各地反政府的士族视为天赐良机,西乡的叛军迅速达到三万多人。

    2月15日,叛军挥师北上,直指九州重镇熊本城。然而,以平民组成的两千政府军依托坚城抵挡住了几万叛军的进攻。熊本攻坚失利,让西乡贻误了事先卡死政府军登陆九州岛路线的战机,也严重挫伤了萨摩军的锐气。

    此时,木户感叹“与其病死窗下,不如捐躯于征途”,企图亲自劝阻西乡,大久保同样请求担任镇抚使亲自去面对西乡。伊藤博文对两者均予以反对,主张出兵。2月24日,政府军集结海陆军6万人西征,实际指挥者是有“日本近代陆军之父”的山县有朋——当年他挪用公款,还是西乡出来保他过关。

    从3月4日起,双方在战略要地田原坂激战十几天,政府军凭借着装备、后勤、军制、通讯等方面的优势开始占上风,并与熊本城的守军取得联系。由重病中的木户孝允提议,3月19日,西乡曾经的部下黑田清隆率兵8000在西乡身后登陆,萨摩军腹背受敌。到当年8月,萨摩军被围于东北部海边的可爱岳下,全军只剩下2000人。为避免更多伤亡,西乡决定解散全军。17日,他亲手烧掉了自己陆军大将军服。士兵们哭道:“全日本唯一一件大将军服就这样没有了。” 西乡笑道:“今,百事瓦解 ,皆已无用,付之灰烬,扫我尘垢耳。”当晚,西乡隆盛率领几百名手下突围。而西乡从道和大山岩,此时就在政府军的营垒之中。

    在离对手更近的地方告别人生

    8月18日至9月1日,西乡迂回百里,又回到鹿儿岛的城山。对此,山县有朋大为郁闷,为防止西乡军再次脱逃,政府军重新作了军事部署。各旅团在城山周围的要害之地筑起壁垒,挖掘深沟,外加三重、五重乃至六重的竹栏,并以木钉埋插地面,或挖陷阱,日夜派兵警戒,枪炮连续射击。从9月1日起,官军对城山铁桶一般地围了23天。随同西乡回到鹿儿岛的萨军大约只有370余人 ,其中带枪的不过150人上下。据说西乡隆盛在此还很镇定,每日与部下弈棋,以安定众人之心。

    1877年9月24日清晨,政府军发动了向城山的总攻。西乡隆盛和亲从将领们从藏身的洞窖中走出,着便装,挥武士刀,向政府军发起最后的冲锋。其实,西乡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冲到敌阵,他只是想在离对手更近的地方告别自己的人生。

    冲锋的路上,不断有人中枪倒下,一些人坐在路边切腹自尽。西乡也身中两弹,伏倒在路边,他对身边的亲信别府晋介大喝:“动手吧,就在这里了。”别府抬头望天,含泪大呼,挥刀斩下,“最后的武士”就此庄严谢幕。

    电影中,重伤的森胜元切腹,所有新军的士兵全部脱帽下跪,这虽说有些夸张,但也不是全无根据。当西乡身首异处那一刹那,之前还在下死命进攻的山县立刻敛目垂首,为其默哀, 所有士兵都看得到司令官脸上的哀痛。山县在西乡尸体前哽咽着念叨:“知君莫如余,知余莫如君⋯⋯”

    西乡死前4个月,木户病危,弥留之中,他握着大久保的手说:“西乡还不适可而止吗!”木户在忧心着政府与西乡争端中,于5月26日辞世。

    西乡死后8个月,大久保被心向西乡的武士刺杀,临死之前曾幽然叹曰:“隆盛啊,隆盛,时代的巨轮先碾过你的身体,再碾过我的身体,向前滚滚而去了。”人们在他怀中发现了两封旧时的信函,一封,是戊辰战争中西乡将驱兵直入江户时写给他的;还有一封是他出国后曾经给西乡寄过自己穿西装的照片,西乡嘲笑他不适合穿洋装的回信。

    胜利的一方并没有对失败者进行清算,比方说后来甲午战争时的外相陆奥宗光当时暴动以支持西乡,也只在牢里坐了五年。那个黑田清隆从此借酒消愁,为表内心无限的愧畏,一生中再也不敢回家乡萨摩,在他的奔走努力下,“叛贼”西乡隆盛在1889年获得平反,并追赠正三位之官阶。有人问过当时在海外留学错过西南战争的东乡平八郎——你如果在日本会站在那一边?东乡想都没想——

    当然是西乡!

    链接:电影与历史

    当时日本政府军的外国顾问均为普鲁士人,而不像电影上演的有美国人参与其中;

    电影中的称呼“明治天皇”,这是不对的,“明治”是年号,也是其谥号,一般在天皇死后才会用作称呼,1877年正确的叫法应该是睦仁天皇。就像现在我们叫“明仁天皇”,而不叫“平成天皇”一样;

    没有一个人,特别是外国人,会被允许拿着武器出现在天皇的住处,而在电影中,这一情况出现了3次;

    日本人互相之间极其频繁的鞠躬是他们人际交往中的一部分,电影中很少看见日本人鞠躬。而电影中那种略微前倾式的鞠躬会被认为是失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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