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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黛玉进贾府》:人物出场及文本功能

    时间:2020-08-17 07:55:00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林黛玉进贾府》选自《红楼梦》第三回。中学语文教材之所以选用此节,不仅因为其中的精彩描写一曹雪芹的精彩之笔实在多多,同时也因为此节承担了重要的文本功能。

    黛玉进贾府前,小说用了两回介绍故事因果报应色彩极浓的缘起,这份缘起主要依托于超现实时空:女娲炼石补天之时、“此石自经锻炼”和“几世几劫”之后的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而姑苏、维扬地方甄家和贾雨村的故事则实现了从超现实时空向现实语境的转换。中国古代长篇小说多采用这种超现实的开头,如四大名开篇。这是古人珍爱自己创作出的角色,为他们的悲剧结局想象出的他们自己认为最合理的解释。而“林黛玉进贾府”意味着“红楼梦”之“梦”的正式开始,小说由此进入本事叙述,《林黛玉进贾府》是其本事叙述的一个漂亮开端。

    功能之一:人物出场设置和阅读期待

    相对于戏剧,小说叙事没有时空限制;相对于叙事诗,小说的语言不用过多考虑节奏和韵律。小说是相对自由的叙事文体。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小说的创作可以随意而为。在一部小说中,人物和情节的设置是作者必须考虑的問题。

    长篇小说由于情节丰富复杂,各类人物的出场及其在小说中的结构功能就成为作者不得不“精心修辞”的問题之一。人们常常称赞巴尔扎克在《高老头》中选择旅馆作为开篇场景:旅馆对外的开放性,使得巴黎社会各式各样的人物都可能在这里出现。旅馆对人们的约束较少,人物可以较为自由的方式亮相。以公共场所作为开头场景有利于小说中同等重要且互相牵制的数个人物同时上场,巴尔扎克的这种选择与他要展现巴黎社会这个大舞台的创作意图一致。司汤达的《红与黑》是以于连的一生作为叙述主线的,与其性格发展相关的人物随着于连生活环境的转换陆续出场,而德?瑞那夫人虽然在开头和尾声都占据了大量篇幅,是于连性格发展起点和终点阶段的重要人物,但在小说中间部分却长时间隐身。展现主角人生的西方小说多采用这种围绕主角经历牵出其他人物出场的方式。

    中国古代四大名著的人物出场各有不同。《水浒传》中,虽然洪太尉好奇而冒失的行为为一百零八将的出现埋下宿命的伏笔,但这些好汉的出场却是挨个来的,即便是首领宋江,也常常避而不见;《三国演义》中众多的文臣武将,最先出场的是三国中一方重要人物刘关张,其他英雄也是陆续出现的。即使处于核心地位的人物,也不能贯穿始终,总是某个人物成为某几回的主角,而在后面的情节里他可能长时间隐身,或者甚至再不出现。人们通常把这样的结构称为串珠式结构。总的来说,《红楼梦》在某种程度上也沿用了中国古代传统小说的人物出场模式,但是在主要人物的出场设置上却有所突破。

    如果根据人物所占篇幅多少确定其书中地位,《红楼梦》中的人物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中心人物:宝玉、黛玉、宝钗

    次中心人物:十二钗

    次要人物:贾母、王夫人等

    边缘人物:一些偶尔出现的小丫鬟、小厮、婆子

    中心人物的事件即宝黛钗的爱情故事构成小说的主要部分。次中心人物十二钗的命运遭际为中心人物的遭遇或起烘托作用,或起反衬作用。次要人物虽然在小说中着墨不多,但其身份和行为往往可以推动情节进展,甚至改变情节原有的发展方向,因而他们往往也很重要,如贾母、王夫人对待宝黛爱情的态度决定了故事的结局。边缘人物如贾府众多的丫鬟、小厮、婆子,他们的存在或是为了显示贾府的大家气派,或是为了表现贾府内部的复杂矛盾。不过边缘人物的偶然出现,也可能对情节进展有重要影响,如傻大姐虽然只出现在第九十六回,但此人的文本功能却是在关键时刻揭开钗玉婚姻内幕,引出黛玉爱情和生命最终毁灭的结局。

    在《林黛玉进贾府》中,作者有意设置了一个不一般的迎客场景,以此完成重要人物一次性登场:除宝钗紧随黛玉在第四回中步入贾府,一些次中心人物在后来的章回中陆续登场外,贯穿全书的中心人物如宝黛、次中心人物如凤姐和迎春三姐妹、李纨、袭入,次要人物如贾母、王邢二夫人,以及一些边缘人物,都在此回花团锦簇,纷纷亮相。这些亮相,有平淡级的、华丽级的,以及介于二者之间的。

    平淡亮相如邢王二夫人和李纨,只是由贾母介绍“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二舅母。——这是你先前珠大哥的媳妇珠大嫂子”,和黛玉对话则以“众人”对其统称。而后来黛玉跟随舅母去拜见舅舅,更多地是为了展现贾府的富贵环境,而不是为了突出邢王二人的形象。

    介于平淡和华丽级之间的亮相如迎春三姐妹。她们由“三个奶妈并五六个丫鬟拥着”进来,不过此节对迎春、探春的外貌神态描写也分别只占据一行篇幅,描写惜春仅用8个字:“身量未足,形容尚小”。

    以上所述人物描写可以说都是作者为了突出全书亮点人物所做的功夫,功夫做足了,亮点人物也就华丽登场了。

    凤姐出场前后都有一连串闪光的言语和行为表演,对其描写接近两页篇幅。

    而宝玉出场则是先以王夫人的话制造悬念:“一个孽根祸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你以后总不用理会他,你这些姐姐妹妹都不敢沾惹他的”,“他嘴里一时甜言蜜语,一时有天没日,疯疯傻傻”;以黛玉母亲的话形成铺垫:“有个内侄乃衔玉而生,顽劣异常,不喜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外祖母又溺爱,无人敢管”。看过这些介绍,宝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黛玉和读者的心里都激起了强烈的观看期待,只不过读者的期待是通过阅读完成的。于是宝玉终于出场了。

    为了满足人们的期待,作者为宝玉设置了重复出场的方式:

    第一次出场作者以6行篇幅描写他的外貌神态。这是期待的第一步满足。

    紧接着是宝玉见过母亲后的第二次出场。作者又用几乎整页篇幅浓墨重彩地描写宝玉。宝黛二人的互相观察,使得人们的观看期待进一步满足了,不过更为强烈的期待又产生了:这样的人物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呢?可以说,通常小说情节的进展正是通过读者阶段性阅读期待的满足和新的阅读期待不断被激发而完成的,而《林黛玉进贾府》则通过人物出场满足和制造着阅读期待,从而展开后续叙述。

    功能之二:叙述视角及主导性视角的确立

    “在小说技巧中,整个错综复杂的方法問题,我认为都要受到观察点問题,也就是在其中叙述者相对于故事所站的位置的关系問题所制约。”卢伯克的这段话把日常为人们所忽略的叙述视角問题提到了至关重要的位置。小说叙事视角,不仅确定如何描述事件,而且确定对事件的特有评价和判断。学生写的记叙文中,往往作者和叙述者身份是合一的,如果以第一人称叙述,则故事主角、叙述者和作者的身份都是合一的,这种叙述方法限定了叙述视野的范围,规定了作品中的评价和判断的都是出自作者、叙述者和故事主角合一的“我”。中国古代话本中,说书人是显在角色,他常常以“说书的”“在下”等自称直接介入事件点评。但是大多数小说中,作者往往隐藏起来,只由叙述者承担叙述故事的任务,小

    说人物同作者身份合一更是少见,这样,小说的叙述视野和价值判断都不会受到作者以及故事人物经历和身份的限制,拥有非常大的自由度。

    《红楼梦》的叙述视角十分复杂,作者和叙述者呈现为扑朔迷离的层层套叠关系:第一回叙述一僧一道携石头人红尘,几世几劫之后空空道人见到石头上所记故事——此故事是谁所述不得而知,后经贾雨村之手,再传给曹雪芹成书。因而虽然《红楼梦》实际上的作者是曹雪芹,但据《红楼梦》所说,他只行使了披阅增删的职能;小说的叙述、情节选择、判断和评价都由叙述者完成,而书中所说《石头记》的叙述者是未知的,后来“假语村言”是否、如何参与了《红楼梦》的叙事,也都是作者有意识地留给读者的谜团。这种为《石头记》缘起所作的十分繁复的修辞设计,拉开了作者和故事的距离,增添了《红楼梦》的“梦幻”色彩。

    此外,由于人物众多,出场不断,人物每一次出场都会在相应的情节叙述中留下自己的观感甚至评价,也就是说,这些人物都带着自己的“有色眼镜”去看待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这些故事。这样一来,《红楼梦》的叙述视角就更为错综复杂,例如在不同章回中,分别有凤姐、袭人、刘姥姥的视角等。不过,当作品汇聚众多视角时,隐藏的作者仍然选择了主导视角,以表现作者自己对于事件和人物的评价和判断,而《红楼梦》中的主导视角落于作者所钟爱的人物宝黛身上,也就是说,宝黛对事件的态度、人物的评价代表了作者的态度和评价。

    在《林黛玉进贾府》中,叙述是通过黛玉和众人错综的视角呈现的。

    黛玉作为“被看”的对象,聚焦了贾府中众多重要人物的视线;同时黛玉又作为“镜子”,映照出这些人物的主要情性。

    贾母眼中的黛玉。女儿早逝,老太太把自己对女儿的思恋和疼爱转移到外孙女身上,黛玉成为母亲的化身,所以见了面老太太不断地回忆女儿。

    众人不乏挑剔的眼光中的黛玉。众人看到老太太对黛玉宠爱有加,内心想法复杂:这个外孙女漂亮聪明,又读过书,文学素养极高,不像那几位小姐只是“识得几个字罢了”,黛玉后来显现出的才气和得宠程度果然超过了迎春姐妹。那么,第一次见面,黛玉显现出来的不足是什么呢?就是她的身体:众人知她有先天不足之症。天真的黛玉也老老实实地告诉她们,自己打会吃饭起就吃药,一个癞头和尚还打算化她出家。黛玉的体弱多病,后来成为她和宝玉婚姻的一个重要障碍。

    王熙凤口中的黛玉。因为要讨老太太欢喜,王熙凤把黛玉作为老太太的化身和讨好老太太的工具。

    只有在宝玉的目光中,黛玉才被充分展现:她的情、愁、娴静和聪敏美丽尽收眼底;反之,作者也为黛玉设置了切合她特有身份、心理的聪慧目光:不仅贾府给读者的第一印象是通过黛玉的“移步换形”完成的,而且主要人物宝玉多情的内心世界也是由黛玉慧眼识得。

    宝黛与众不同的观察视角,以其“视角惯性”制约了后来的叙述:《红楼梦》对“情”浓墨重彩的描述、对“情”的推重……曹雪芹的叙述和评价是与宝黛的生存体验相一致的,宝黛的出场意味着作者的价值评判在此基本定性。

    《林黛玉进贾府》是《红楼梦》的重要章节,在教学中可以此为基点向全书拓展,即利用这一回在全书结构中的功能,介绍全书的大致轮廓,激发学生对名著的兴趣,让他们了解中国古代长篇小说的面貌,并进而注意小说中的人物出场这一重要修辞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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