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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金与井上靖的友情

    时间:2020-11-23 07:54:43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达达文档网手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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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情是我生命中的一盏明灯,离了它,我的生存就没有光彩,我的生命就会枯萎。友情不是空洞的字眼,它像一根带子把我的心同朋友的心牢牢地拴在一起。

    ——巴金

    井上靖先生是巴金的老朋友,也是中国读者熟悉的日本作家。他几乎年年来中国访问,他的小说,如《天平之甍》《斗牛》《猎枪》《夜之声》等,很早就译成了中文,深受读者欢迎。他知识广博,文笔凝练,构思精巧,擅于在浓郁的诗一样的抒情气氛中,描写人物内心的热情、执着、孤独和痛苦。诗人的气质和小说家的匠心,形成了井上文学的深婉雄浑。

    我虽然对先生仰慕已久,而且在各种外事场合也多次见过,但一直没有机会与他促膝而坐,聆听他评诗论文,心里总有一种“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之憾。1980年春天,巴老率中国作家代表团到日本访问时,曾到井上家拜访,我作为随团翻译,本应随巴老前往,但那天代表团分组活动,我随艾芜、杜鹏程、公木、草明、敖德斯尔、邓友梅到东京高岛平团地市民家访问,失之交臂,错过了机会。直到1982年6月,严文井率茹志鹃、海笑、任光椿和我到日本访问时,才有机会应邀到先生家里做客。

    记得在乘车前往井上家的路上,陪同我们的日中文化交流协会事务局局长白土吾夫开玩笑说:“井上先生喜欢柔道。如果你说他柔道高强,比说他小说写得漂亮他还要高兴。”井上靖青年时代曾迷恋柔道,他训练刻苦,技艺超群,在金泽第四高中读书时,曾作为该校柔道代表队员参加了京都武德殿的比赛。但在高中三年级时,因柔道练习时间等问题,与同学发生争执,一怒之下退出柔道部。从这时开始,他把心中的苦闷、忧伤、憧憬、希望,化成了诗行。二十二岁时,他以井上泰的笔名发表了第一首诗《冬天到来的时候》,从此便一发而不可收。他述说内心的《孤独》,《怀念故乡》,思念《母亲》,歌唱《五月的风》《初放的梅》,咏叹《凋谢的樱花》《迷蒙的风雪》……如果没有这个波折,也许日本会少一个闻名世界的大作家,而增加一名骁勇善战的柔道名将。

    汽车停在东京世田谷区井上靖寓所的门口。那是一座有和式庭院的大宅门,甬路两旁,栽着花草。穿着黑色和服的井上先生和夫人在门口迎接。

    井上靖先生当年七十五岁,脸色黑红,思维敏捷,谈吐文雅,一派潇洒的学者风度。他说中国作家来访,日本作家、日本文学界都很高兴。他代表日本笔会(时任日本笔会会长)邀请中国笔会参加1984年在东京举行的国际笔会大会,请中国笔会支持日本笔会主办的这次大会,把会开好,开成功。

    严文井先生也是井上先生的老朋友,远在1963年,就曾与巴金、冰心、马烽、许觉民等到井上家拜访,旧地重游,老友相见,格外高兴。他说我一定向中国笔会会长巴金先生转达您的盛情邀请,全力支持东京大会。当时风传井上靖可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严文井先生说:“印度的泰戈尔、日本的川端康成都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我们希望井上先生是亚洲第三名获奖作家。”井上先生笑着说:“如果诺奖真给亚洲作家,那么我应该排在中国作家巴金先生之后。”

    看得出,他对巴老的文学业绩和人格由衷钦佩。记得在十年浩劫刚刚结束的1978年8月,中岛健藏、井上靖一行到新疆访问,回到北京后,按照原来计划,本应直接回东京,但他们临时提出绕道上海,去看望巴金等老朋友。在上海,井上将《桃李记》赠与巴金,其中有深切怀念老舍的文章《壶》。据巴老日记记载,9月1日,当晚发烧,“咳嗽渐剧。服四环素。十一点半前睡。睡不着,翻了翻井上的《桃李记》,看到《壶》,读了一遍,感想甚多。二日(多云)六点半起,略感舒适。仍服四环素。八点三刻接待组派车来接我去衡山饭店。陪中岛一行去机场。到机场后同井上谈了读《壶》的感想”(《巴金全集》二十六卷一五七页)。井上靖先生知道巴金可以直接阅读日本文学作品,非常惊讶,也非常高兴,特意把随行的佐藤纯子叫到身边,兴奋地说:“巴金先生看了我的《壶》啦!看了我的《壶》啦!”

    1965年,老舍先生率刘白羽、张光年、杜宣、茹志鹃等到日本访问时,曾给井上靖先生讲过《壶》的故事。“文革”中,井上靖先生听说老舍含冤溺水身亡,心中悲愤,于1970年12月,写了怀念文章《壶》。他写这篇文章时,正是中国的“文革”如火如荼时期,身为友好人士,不能不有所顾忌。他写完后,曾对白土吾夫说,这篇文章发表,很可能引起“四人帮”的反感,厌恶,这样我就再也不能去中国了。如果不发表,无法寄托我的哀思,我还算个什么作家呢?即使我将来去不了中国,我也要发表这篇文章。井上先生不仅发表了这篇文章,还将其收入文集《桃李记》中,广泛流传。

    巴老读到这篇文章时,对井上先生的侠肝义胆,仗义执言,重友情讲义气,怀着崇高的敬意,但同时也引起深深的自责:“老舍死去,使我们活着的人惭愧……我们不能保护一个老舍,怎样向后人交代呢?没有把老舍的死弄清楚,我们怎样向后人交代呢?1977年9月2日井上先生在机场上告诉同行的人我读过他的《壶》,他是在向我表现他的期望:对老舍的死不能无动于衷!重读井上靖先生的文章、水上勉先生的回忆、开高健先生的短篇小说,我也不能不责备自己。老舍是我三十年代结识的老友。他在临死前一个多月对我说过:‘请告诉朋友们,我没有问题……’我做过什么事情,写过什么文章来洗刷涂在这个光辉的(是的,真正是光辉的)名字上的浊水污泥呢?”

    第一次到井上靖先生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先生的藏书。客厅里,摆满高大的书架,里面是一排排成套的史书、文集、选集。在院子里,另有一栋藏书楼,规模相当于一座小型图书馆。先生对历史情有独钟,时常徜徉在历史的典籍之中,故而在日本历史小说领域有独特建树。

    他以前的历史小说,大都取材于日本历史,以日本为舞台展开历史画卷。而他的《天平之甍》《敦煌》《楼兰》《苍狼》《杨贵妃》等作品,从中国史传文学中撷取题材,同时参考中近东、欧洲的史料,塑造人物,展开情节,开拓了日本历史小说的新领域。

    他在京都大学哲学系美学专业读书时,就迷醉文学,整天躲在吉田山附近的小酒铺里喝酒,看书,写诗,写小说,写剧本,会朋友,后进入《每日新闻》社担任宗教栏记者。他对宗教知之甚少,而且毫无兴趣,但为了工作,他硬着头皮阅读《般若心经》《华严经》《净土三部经》《碧岩录》等一些宗教经典,每周写一篇关于宗教的文章,这为他后来写历史小说,打下了深厚的历史、宗教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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